第一百二十二章 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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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嚇了一跳正要喊人,人影已經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喘息著小聲道:“是我。”
聽見耳熟的聲音,胡巧兒停下了掙紮的動作,她拉開人影的手,氣急敗壞低聲道:“你不逃走,來這裏做什麽?!”
人影苦笑一聲,翻身靠在炕上拉開了衣裳,虛弱道:“還要我能逃走才行。”
鼻端聞到淡淡的血腥,胡巧兒遲疑道:“……你受傷了?”
“如果沒受傷,我早逃走了,還用跑到你這龍潭虎穴來。”人影吃力的脫下衣衫,吩咐胡巧兒,“有金瘡藥沒?再給我一件幹淨的衣裳,我要包紮傷口。”
“沒有。”胡巧輕手輕腳從炕上下來,到衣櫃裏拿了件中衣扔給他,焦躁道:“包紮完了就快些走,知道我這裏是龍潭虎穴還來?隔壁可就住著要抓你的人,你不要連累我!”
人影接過中衣撕開,冷笑,“我如果有可以去的地方還來你這裏?想這麽容易就擺脫我去做王府的姨娘,別做夢了,我如果被抓住,別怪我拉你一起下水!”
“我如今自身都難保了,如何幫你?”胡巧兒急的不行,伏在門邊聽了聽門外的動靜,“阿承哥根本不信我肚裏的孩子是他的,他一直想要抓住你問出那日的真相!”
“我也沒指望你幫到底。”人影包紮好傷口,輕嗤一聲,“把你所有的銀子都給我,還有吃的都給我裝上。”
胡巧兒聽了心中一鬆,知道他這是要走,忙到衣櫃裏拿出她娘給她的錢袋,又把桌上的糕點全部用包袱包好遞給他,不放心地叮囑道:“這裏是我全部的錢銀,你走的遠遠的,若想回來,等我離開了再回來。”
人影接過包袱,伸手摸了一把她的臉,輕笑道:“小美人兒,我不回來這裏,我也要去京城,我可等著你成了王府姨娘,讓我也過上好日子呢。”
胡巧兒氣的臉色通紅,人影笑過之後,卻是正色看了看頭頂,伸手拽了拽空中的繩子,胡巧兒這時才發現,原來他是順著繩子跳下來的。
人影正要抓住繩子往屋頂上去,繩子恰在這時斷落下來,他一驚,房門外忽然響起腳步聲,門被人一腳踹開。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從門外湧入的侍衛抓了個正著。
屋裏的油燈被人點亮,祁承從門外進來,看見被抓住的那個人,正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匪首。
“帶胡姑娘出去。”看一眼麵色慘白的胡巧兒,祁承淡淡吩咐道。
胡巧兒被人帶了出去,然後關上了房門,祁承走到匪首麵前,開門見山地直接問:“胡姑娘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匪首瞪圓眼睛瞧他,忽然嗤笑一聲,“我的?誰告訴你是我的?她肚子裏的孩子可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祁承麵色沉了下來,雙手在身後攥成了拳,胡巧兒幾次三番否認也就罷了,畢竟她想要王府姨娘的身份,但這個匪首都被抓住了,卻也是矢口否認,難道胡巧兒肚裏的孩子……真是他自己的?
“她肚子裏真的不是你的孩子?”祁承陰沉著臉又問了一次,緩緩誘哄道:“隻要你說實話,我現在就放了你,不會把你交給官府。”
“要不然,”他聲音一變,換成了森冷的語氣,“我現在就把你送進官府的牢裏!”
匪首想了片刻,仍是道:“她肚子裏的孩子確實不是我的。”
祁承的眼神瞬間暗沉下來,他繃緊下頜,揮手正要讓人送他去大牢,匪首又出聲道:“別急啊,我也沒說那孩子是你的。”
隔壁屋裏,季雲菀坐在窗邊喝茶,胡巧兒在她對麵坐立難安。季雲菀朝她笑了笑,開口道:“胡姑娘,喝口茶潤潤嗓子吧,我瞧你麵色不大好,是不是晚上沒吃飽?要不要我讓人去廚房做點宵夜來?”
胡巧兒現在沒有心思和她說話,雙手在袖子裏絞著,幾次三番望向緊閉的房門,想要出去瞧瞧隔壁的狀況,可是馮冀就在門口一動不動的守著。
房門突然被人敲了敲,馮冀打開門聽外麵的人說了幾句,然後關上門,走到季雲菀身邊低頭耳語了幾句,又退回到門邊。
“他……他跟你說了什麽?”胡巧兒看著季雲菀,眼神隱隱帶著絕望,聲音幹澀地問。
季雲菀沒回答她的問題,隻起身淡淡道:“胡姑娘既然不餓,那就陪我出去轉轉吧。”
屋外冷風瑟瑟,空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飄起了雪花。季雲菀裹緊鬥篷上了馬車,胡巧兒緊隨其後,然後馮冀也掀開車簾上了馬車。
馬車緩緩開動,馮冀坐在季雲菀旁邊,緊緊盯著胡巧兒,謹防她會對夫人不利。
大概行了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停了下來,外麵有人打起簾子,來請他們下馬車。
胡巧兒下了馬車,看到麵前的地方,麵色蒼白無力,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
季雲菀在春桃攙扶下下了馬車,抬頭,就見已經出了城,麵前是一座宅院,門口站著兩個王府的侍衛。
看到她,門口的侍衛朝她拱手道:“夫人。”
季雲菀朝他們點了點頭,無視胡巧兒搖搖欲墜的模樣,開口道:“走吧,胡姑娘,我們進去。”然後攏緊鬥篷,馮冀提著燈籠在旁邊照路,往宅院裏走。
院子裏,祁承正帶著人在一棵樹下挖什麽,聽見腳步聲,回過頭看見她,大步過來握緊她的手,“這麽晚還下著雪,你怎麽來了?”
然後轉頭看馮冀,皺眉道:“不是讓你把胡姑娘帶來就好了,你怎麽讓夫人也來了?”
“屬下……”馮冀拱手正要賠罪,季雲菀打斷了他的話,“是我要來的,不怪馮侍衛。”
祁承無奈,隻好牽著她到旁邊的屋簷下站定,然後伸手拍掉她鬥篷上落的雪。
胡巧兒現在院子中間,看著侍衛們正在挖的樹下,原本就絕望了的心,更加的涼徹了心扉,雪花落在臉上都不覺得冷。
季雲菀看著她,到底是同為孕婦,心生憐憫,對春桃道:“扶胡姑娘也到屋簷下避避雪吧。”
春桃正要過去,樹下的侍衛似乎挖到了什麽,放下鐵鍬蹲下身查看了一番,然後過來稟告道:“世子,挖到了。”
祁承讓馮冀在一旁照顧季雲菀,到樹下看了一眼,然後目光遙遙看向胡巧兒,聲音平靜對身邊的侍衛道:“去官府說一聲,把這裏交給他們。”
留了兩個侍衛在這裏看著,其他人回去住的地方。溫暖如春的屋子裏,祁承看著胡巧兒開口道:“如今都到了這個地步,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你還不願意說麽?”
胡巧兒癱坐在椅子上,眼淚撲簌簌的掉,抽泣著道:“阿承哥,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也不知道懷了孕,三十那晚爹娘一逼問,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女兒是被東街的那個混混毀了清白,一時情急之下,才說是你的。”
她擦了擦眼淚,把那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那日那個匪首確實在那座宅院的屋子裏點了催情的熏香,祁承把他打跑後,就暈了過去,胡巧兒雖然吸多了熏香,可她神智還算清醒,人也能走動路,正要去外麵叫人來幫忙,東街那個經常騷擾她的混混從屋外進來了。
原來那個混混看到她和祁承被匪首抓到了宅院,他一直躲在宅院外麵,匪首被打跑後,他就溜了進來,恰好看到祁承暈倒和胡巧兒吸多了熏香的模樣。於是,他趁著胡巧兒沒有反抗的餘地,毀了她的清白。
完事後,胡巧兒哭的傷心欲絕,那個混混卻洋洋得意讓胡巧兒去給他做妾。恰在這時,那個匪首回來了,見自己看上的姑娘便宜了別人,怒火中燒,一刀就把人砍了,然後埋在了院子的樹下。
混混的家人發現他不見了,報過官,然而因為他往日作惡太多,仇家太多,官府找了幾天也沒有線索,便把他當成失蹤處理了。因著這件事,胡巧兒倒是和那個匪首相熟了起來。
“阿承哥,我也不想的,我怎麽也想不到隻那一次就懷上了孩子,我擔心被爹娘責罵,也擔心你覺得我……覺得我髒……”胡巧兒抹著眼淚,傷心欲絕。
祁承聽完,沉默了會兒,才開口道:“巧兒,你實在不應該隱瞞欺騙,說實話不丟人,胡叔和嬸子也不會罵你,他們隻會心疼你。我也不會覺得你髒,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也隻會和你爹娘一樣心疼你。我有夫人,雖然我現在還想不起來,但我肯定我和夫人成親的時候肯定許過這輩子隻願得一心人的承諾。我的身邊不會有姨娘,你用孩子來想讓我納你進府,實在是找錯了人。”
說完,他歎了口氣,“你在這裏住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家。”
回去祁承和季雲菀住的屋裏,到床上歇下,已經到了三更天,然而兩人都還睡不著覺。季雲菀靠在祁承的懷裏,纖長手指在他輕撫自己小腹的大掌上輕輕蹭動,小聲道:“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的,其實胡姑娘也是個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