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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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可憐,也不是她可以欺騙別人的借口。”祁承反手把她的手包進掌心,輕聲道:“快睡吧,明日這事便可以了了,我們就離開這裏。”
翌日,祁承和季雲菀送胡巧兒回去豆腐鋪子,胡叔和於氏見他們突然回來,忙問怎麽了,胡巧兒流著淚,把肚裏孩子的真相告訴給了她爹娘。
於氏聽完顫抖著唇,拉著女兒便哭罵道:“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情,你為何不與我們說?你為何要瞞著?還要騙說孩子是世子的?巧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實在是太糊塗了!”
胡叔抱著頭蹲坐在地上,半晌沒沒說話,忽然“噗通”一聲跪到祁承和季雲菀麵前,啞著聲音道:“世子,夫人,巧兒欺騙你們,做出這樣的事情,都是我們做爹娘的教導無方,我在這裏替她給你們賠罪,請你們高抬貴手,放她一馬,想責罰,就責罰我們。”說著,用力往地上磕頭。
於氏見了,一抹眼淚,也跪到兩人麵前開始磕頭,一邊磕頭一邊求情道:“巧兒還是個孩子,求世子和夫人饒了她這一次。”
胡巧兒見了,眼淚湧出來止也止不住,胸口滿是悔意,跪下來扶她爹娘,哭著道:“爹娘,是我自己的錯,與你們無關,要磕頭也是我來磕。”說完,不顧有孕的身子,雙手撐地,額頭“砰砰砰”磕到地上。
麵前三人搶著磕頭,“砰砰砰”之聲不絕於耳,季雲菀和祁承對視一眼,蹙眉開口道:“行了,起來吧,無論如何,你們都是世子的救命恩人,我和世子並沒有責罰她的打算。”說完,吩咐春桃和春枝扶於氏他們起身。
祁承緩緩道:“胡叔,嬸子,你們都是好人,胡姑娘心思也不壞,隻是一時走錯了彎路,以後記得這個教訓,不要再欺騙別人了。”
於氏拉著女兒連連點頭,感激涕零道:“多謝世子,多謝夫人,我們以後會好好管教女兒,再不讓做出這樣的事來了。”
“世子,夫人,這些你們拿回去吧,我們……受之有愧。”胡叔從屋裏把上次他們送過來的銀子拿出來,一張憨厚的臉上滿是赧然愧疚。
“不用,你們留著吧。”祁承搖頭,“以後一家人好好過日子,如果在這裏過不下去……”他頓了頓:“那就換個地方。”
從豆腐鋪子回去宅院,季雲菀鬆了口氣,這件事終於告一段落,她讓人研墨,給王府寫信,說他們過幾日就回去京城。
胡巧兒肚裏的孩子不是安王世子的事情,很快就傳揚了出去,不過以防混混那邊的家人去騷擾胡巧兒一家,祁承隱瞞了孩子爹的身份。即使如此,肚子裏有個父不詳的孩子,又做出欺騙王府世子這種事,胡巧兒一家也在淩關城生活不下去了,胡叔和於氏決定離開這裏,帶著胡巧兒換個地方生活。
他們離開的前一天,來和祁承季雲菀辭行。幾日不見,胡巧兒就消瘦了許多,眉眼間滿是悔意,她對季雲菀道:“夫人,我不應該仗著世子失了憶,就不自量力想要插入你們中間。他對你的感情真的很深,哪怕失憶了,還是會對夫人好,對夫人與眾不同。”
她說著,朝季雲菀拜了拜,“我祝世子早些恢複記憶,也祝夫人和世子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他們離開的當天,季雲菀問祁承:“你要不要去送送他們?”畢竟是救了他一命的人。
祁承搖搖頭,“讓他們走吧,他們雖救了我,可我也仁至義盡了,那些錢銀,隨便他們在哪裏,都能生活的無憂了。”
“回京城吧。”他伸手握住季雲菀的手,他現在還沒想起以前的事情,是應該回家裏瞧瞧熟悉的人和地方,興許能想起一二。
既已決定回京城,季雲菀就讓丫鬟們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她如今月份大了,這一路到京城又路途遙遠,自然要準備好了才能上路。
之前她是和馮神醫一起來的,不過後來馮神醫給祁承看過後,留了隻言片語就跑了,這些天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沒有回來過。季雲菀覺得馮神醫十有八九是離開了,不會再和他們回京城,誰知道就在胡巧兒一家離開的第二日,馮神醫就興衝衝的回來了。
他看起來風塵仆仆,一進門便嚷嚷著讓人上茶。
“馮神醫,這些天你都跑去哪裏了?”季雲菀讓春桃上了茶,好奇問道。
馮神醫端起茶杯咕嘟一口喝完,嫌春桃倒得慢,自己提著茶壺又倒了幾杯喝完,抹了抹嘴才開口道:“甭管我去哪兒了,我認識了個人,跟他學了一套厲害的針法,你猜這套針法厲害在哪?”
季雲菀順著他問:“厲害在哪?”
馮神醫一拍大腿,“厲害在能治失憶!他跟我說,他用這套針法已經幫好幾個失憶的人恢複了記憶,有幾個人的情況跟你家男人十分相似。”
季雲菀一愣,然後眼睛一亮欣喜若狂道:“真的?世子的失憶能治好了?!”
“當然,也算你們運氣好,讓我碰上了這個人。”馮神醫抖著腿得意道。
季雲菀連忙道:“那請神醫即刻給世子施針。”然後又忙吩咐春桃道:“快去把世子叫過來,我們先不回京城了,等世子恢複了再回去。”
“等等。”春桃興衝衝正要去,馮神醫急忙攔住她,“我不能給他施針。”
“為何?”季雲菀愣住,焦急道:“神醫可是有什麽要求?盡管提便是。”
“不是要求。”馮神醫解釋道:“這套針法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要施針好幾個月才有用。我可等不了幾個月,我已經和人約好了,去北疆部族轉一圈。”
“不過,”他頓了頓又道:“我還有五天的時間才走,我可以在這五天把針法教給你們,由你們給他施針。”
“不過,”他又頓了頓,“這個人必須是他完全信任的,因為施針過程中他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抗拒,要不然,施針不僅會失敗,以後也再不能恢複記憶了。”
“所以你看,”馮神醫攤手,“就算我留下來也沒用,我不能親手給他施針。”
季雲菀聽完沉吟片刻,吩咐春桃道:“先去把世子叫來。”
祁承正在和馮冀檢查馬車,再過幾日就要出發回京城了,馬車不能在路上出現意外。
聽說馮神醫回來了,祁承帶著馮冀往院子裏去。見他來了,季雲菀把方才馮神醫的話說了一遍。
她說完,看著祁承道:“我想跟神醫學,親手給你施針。”
馮神醫在旁邊提醒道:“那針法一套下來要小半個時辰,精神還要高度集中,你如今的身子狀況……”他瞧了瞧她的肚子,“能行嗎?”
馮冀在旁邊聽了道:“夫人,還是讓我來吧,您懷著身孕,不能有什麽閃失。”
祁承也握著她的手道:“讓馮冀來吧,你現在不能累著。”
季雲菀搖搖頭,看著他問:“我們這幾個,你最信任誰?”
祁承繃緊下頜,薄唇緊抿,他最信任的當然是她。
“我不能讓你出任何意外。”季雲菀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轉頭對馮神醫道:“把針法教我吧,我來給他施針。”
既然她堅決,馮神醫也就沒有拒絕,當天先教了她頭部的各個穴位,第二日,就開始教她針法。
這套針法並不難,季雲菀學的又很快,等到第三日就學會了,第四日,馮神醫讓她給祁承施針,他在旁邊指示。
“放輕鬆,別害怕。”祁承握住季雲菀的手安慰道,明明要被銀針紮的是自己,她看起來卻比自己還要緊張。
看著麵前人信任的模樣,耳邊聽著馮神醫的指示,季雲菀深吸一口氣,伸手掂起了銀針。
施完針從屋裏出來,大冬天的,季雲菀卻出了一身的汗,她險些站立不住,春桃從旁邊扶住了她。
馮神醫誇她道:“做的不錯,明日像今日一樣施針就行了。”
季雲菀點點頭,春桃忙扶她下去休息。
第五日,季雲菀施針的時候,馮神醫不再指示,而是隻在一旁看,等到結束,他等祁承醒了,才對兩人道:“剛開始要連施五日的針,然後便每三日施一次針,等到初顯成效,能隱隱約約想起事情了,就變成每五日施一次針,一直到他完全的恢複記憶。這個過程最快,想來也要兩個月。”
“多謝神醫。”祁承誠懇的向他拱手,“要不是有神醫相助,我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恢複記憶。”
“還是失憶了好,失憶了還知道道謝。”馮神醫小聲咕噥一聲,然後清了清嗓子朝他伸手道:“想道謝很簡單,給我封印信,可以隨時出入北疆邊城的。”
北疆邊城都有官兵把守,出入嚴得很,無事一般不讓出城。祁承是世子,還曾在北疆軍中當過統帥,他的印信那些官兵肯定買賬。
“印信?”祁承不解,馮冀簡單的解釋了給他聽,他很快就寫好了馮神醫要求的通關信,然後蓋上了自己的印章。
擔心他路上錢銀不夠,季雲菀又讓春桃取了碎銀和銀票各一百兩給他。第六日,馮神醫跟他們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