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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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他離開,風淺總覺得這個楊醫生有點兒不大對,她盯著楊醫生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直到西西在後麵喊她,她才回過神。
    走了兩步,她還是沒抵過心底那種奇怪的感覺,下意識地回頭又看了兩眼。正好看到那楊醫生腳下一個踉蹌,整個人一下子往前撲過去。
    他下意識地伸手抓了一把,卻是什麽也沒有抓到,手徒勞的在空氣中抓了幾下,抓了個空——然後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摔得很猛,猛得風淺都擔心他會把醫院的地磚給砸壞了,回頭還得賠。
    好在楊醫生摔下來的時候,另一隻手飛快地護住了頭,顯然不會有什麽大事了。眼見邊上的護士都趕了過去,風淺也就不再管了,回頭看著喊她的西西。
    西西手裏拿了兩杯橙汁,一臉的不高興。
    看到西西的表情,風淺頓時心虛了幾分,趕緊往前走了兩步:“吖,西西,你剛剛吃什麽了?怎麽皮膚看起來這麽嫩?”
    “我平常很老?”西西熟知她的本性,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我不過去買個橙汁,你就不見了?寧凱居然也沒有跟上來……”
    西西說到這裏,不由得皺了眉頭。
    風淺也是一愣。
    剛剛自己和寧誠上來的時候,寧凱的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坐在那兒,簡直就像是個背景板。要不是西西這會兒提起來,自己根本就要忘了。這和他平常處事的風格好像有點兒不大像啊,她和寧凱雖然認得的時間並不久,但一個人的本性是無法掩飾的。
    寧凱從頭到腳都透露出“八卦”兩個字來。
    這或許就是他會當衛生局調查員的原因?從官麵上說,是為了讓一切陰私無所遁形。但說白了,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
    但這會兒她和寧誠上來看老院長,寧凱居然沒有跟上來!
    而且他還不吱聲,甚至拚命地往後縮……風淺眯了眯眼睛,想起剛剛他的樣子,那種想要淡化自己存在的樣子……這會兒想起來實在是太可疑了。
    風淺皺了皺眉頭,決定暫時不管這個,上前拐住西西的胳膊:“西西你最好了……我這不是擔心你看到老院長會難過嘛……”
    老院長無論怎麽樣,對西西都是挺好的。
    西西白了她一眼:“我早就看過他了,他是中風了,不過沒想像中的那麽嚴重……”她說到這裏,也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想到什麽。
    她往前走了兩步,還拉了風淺一把:“走吧,我們趕緊過去。”
    風淺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她這麽一拉,風淺也跟著加快了腳步,還險些把手上的橙汁給灑了。西西卻像是沒看見一樣,拖著她直跑。
    寧誠跟在兩人後麵,目光四處掃視——看上去不像警察,倒像是個踩點的小偷。
    走了沒多遠,就是老院長的病房。
    和蘇雲青一樣,是個vip。
    想想也是,連蘇雲青都能弄個vip,他身為院長,怎麽能夠搞不到呢。風淺剛把門推開一條小縫,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過來……
    “院長,您怎麽說和您沒關係呢!”聲音略顯激動,頓了一頓之後,卻又笑了兩聲,“嗬嗬,您不會是覺得,董事會還會要您當院長吧?”
    風淺一驚,悄摸地湊了過去,眼睛湊在門縫上往裏看。
    果然……在裏麵的是李逼院長。
    他站在老院長的床頭,手指指著監護儀,在那上麵的心髒曲線上輕點:“您看……您的心髒都已經這樣了……要是受點兒什麽刺激,還不得去見馬克思?”
    風淺呆了一呆,腦子裏有一道模糊的想法一閃而過。
    還沒來得及抓住這想法,就見身後一隻腳飛踢過來,狠狠地踹在門上:“你要不要臉?!”西西“咻”地一下,就衝了進去。
    寧誠站在西西邊上,想伸手去抓西西,顯然他低估了西西的行動力。這簡直是暴走啊,怒氣值一下子暴漲,速度、攻擊力全都max了。
    站在裏麵的李副院長顯然也沒有想到突然會有人衝進來,頓時一愣,看到是西西的時候,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尷尬的神色。
    這神色迅速被轉化成了怒氣:“你怎麽和我說話的?”他一聲厲喝,眼睛瞪得溜圓,不過風淺看在眼底,總覺得他有幾分色厲內荏,“你們這樣用力撞門,也不怕嚇到老院長?要是把他嚇死了,你們負責?”
    他說著,用手指了指老院長床頭的監護器。
    風淺順著看過去,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院長不是中風嘛……怎麽……”她先前就懷疑了,這會兒看到這個,更是生了幾分疑惑。
    西西沒理李副院長,徑直往老院長床頭走過去,伸手就要去拿床頭的文件。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就被李副院長攔中一劈,直接給奪了過去:“不要什麽都想看,這是你能看的?”
    西西眼尖,一眼就瞥見了上麵的字眼:“決議……”
    聯想到先前他的話,西西頓時皺了眉頭:“這是什麽?”
    李副院長一眼瞄到站在最後麵的寧誠,眸色微閃,也沒再搭理西西,趕緊小心地把東西收好,這才看向風淺:“我還有些事,就不去看蘇醫生了……回頭你讓蘇雲青來把休假手續辦辦。”
    風淺諷刺的一笑:“他還能辦休假手續,要是您的話,估計得辦入住手續!”她停頓了一下,刻意加重了聲音,“監獄入住手續。免費坐到死哦!據說還有工資呢!”
    李副院長一臉不和你計較的神色,提了包,直接從她身邊穿過。
    風淺一個轉身,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李副院長,你不給個解釋嗎?你們調查的結果既然已經出來了,不如就下去當麵和蘇雲青說說?”
    她說到後麵,幾乎是咬牙切齒,恨不得要吃李副院長的肉了。
    然而她畢竟是女生,力氣上怎麽也比不過男人。李副院長伸手狠狠一拽,就把她的手拽了開來。風淺扯著他衣衫的手極緊,這麽猛地被一拽開,直接把他的袖子扯了一片下來。
    李副院長居然也不惱,看了看,居然還笑得出來:“這衣服的質量真不好。”
    說著,腳下的步伐更是快了兩步,直接從門口奔了出去。
    像是落荒而逃。
    “呃……”床上的老院長發出一聲呻吟,幾人站在屋裏,聽到這聲音都是一驚。西西趕緊轉了身,趕過去。
    隻見老院長臉色蒼白,而邊上的監護儀也已經發出尖利的蜂鳴聲。
    沒到二分鍾,外麵的護士就趕了過來,見屋子裏圍了這麽多人,不由得臉色鐵青,絲毫不留情地趕人:“出去出去都出去!”
    一麵說著一麵就把他們都往外推。
    監控儀那頭是連著護士站的,這頭一接到報警,不光是護士,值班的醫生也趕了過來。隔著玻璃,能看到醫生護士在裏麵埋頭忙活,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
    盯著看了好一會兒,風淺突然開口:“我知道他為什麽高興了。”
    剛剛他們說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西西並不在病房裏,所以一時反應不過來風淺在說什麽,但是寧誠知道。他挑了眉,看向風淺。
    “要是老院長死了……他就是院長了。”風淺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之前和西西一起看到的那丙個字——‘決議’
    她扭頭看向西西,緩慢道:“那個,應該是董事會決議。那幫人……隻知道利益,隻知道賺錢,他們……從來不知道什麽叫良心。”
    西西的眼神黯了幾分:“可院長還沒死呢……”
    “就是因為院長沒死……所以他才特別高興。”風淺無奈地閉了閉眼睛,院長沒死,之前發生的事情就全是由老院長來擔責,這會兒……“估計董事會已經任命李副院長轉正了,所以今天叫他副院長,他也不以為意。”
    聽到這話,西西幾乎是咬牙切齒。
    “放心。”一直沒吱聲的寧誠突然開了口,“如果是這個李副院長的話……隻怕他也當不上院長。”
    這話倒像是意有所指。
    風淺聽到這話,又想到先前寧誠就說過李副院長不是好東西,兩相一聯係,她頓時精神一振,趕緊看向他:“怎麽?你有他犯罪的證據?”
    她的目光裏寫滿了盼望,寧誠被她看的有些緊張,輕咳了一聲:“暫時還沒有……”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往下說了,“有些事情不大好透露,反正你知道我們盯上他了就好了。”
    這話簡直是天降甘霖。
    風淺心頭那把焦灼的火一下子給澆滅了不少,她頓時一聲歡呼,忘情地抓了寧誠的手搖了幾下:“太好了,趕緊把他抓起來!哎,你們這兩天加加班吧!”
    寧誠盯著她的手,唇角微挑,帶了一抹笑意:“還有催著人加班的……”他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接了說上兩句話,寧誠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幾分。
    他掛了電話:“如你所願……我得去加班了。”
    風淺一愣,然後反應過來,估計又有什麽事了。她也不攔著,連連點頭:“那就拜托你了!”
    寧誠被她真摯的目光一看,臉上居然滑過一抹不自然。
    他迅速點了頭:“我走了,這段時間自己小心。要是實在有什麽問題,不如就搬到我們警局去住吧!”
    ……
    風淺頓時想到自己被裝進警車帶走的樣子,下意識地連連擺手:“你快去忙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