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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靜靜的站在客廳，半響都沒有動靜，顧敬的妻子就沒有他那麽沉得住氣。直接抓住孫笑笑的手腕，扯著孫笑笑往外走。顧敬的妻子手上的力氣很大，抓的孫笑笑很痛。可是，孫笑笑咬著嘴唇，根本不敢呼痛。
    扯著孫笑笑，到了別墅外頭。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孩不能得罪？”顧敬的妻子深深一呼吸，平緩了自己激動的情緒，語氣還算和緩的問了一句。
    可是，映入眼簾，她看到的卻是孫笑笑心虛的表情。
    “我們都不敢得罪的人！你怎麽敢！誰給你的膽子！你去得罪她？！”她咬牙切齒的說著，現下的情形，她真是掐死孫笑笑的心都有了！
    孫笑笑被抓著手，手腕越發的疼痛，臉上不由露出忍痛不適的表情。
    “媽！你輕點！這個不能怪笑笑！那個小女孩自己無理取鬧！”顧安站在一邊，自然也發現了，扯著母親的手臂，想要將母親的手扯離孫笑笑的手腕。
    顧安的媽媽沒有糾纏多久，她直接放開了手，沒有再去用力抓捏孫笑笑的手腕。隻是，就剛剛那麽一會兒，孫笑笑的手腕就已經紅腫一片，看起來非常的淒慘可怕。
    “媽！你看看你！”顧安小心捧著孫笑笑的手腕，朝著他的媽媽，不滿的吼了一聲。
    看個屁！他的媽媽心裏罵了一句，差點脫口而出。
    她的兒子太小了，所以根本就不懂，得罪了顧子墨，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這會兒，她也沒有心情去教導兒子。氣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從心底，她生出了一股疲憊，難以忽視。
    顧敬的妻子消停了，懶得說了。顧安還不依了，憤懣地說：“明明是那個女孩不對！你們就怪笑笑！這個跟笑笑沒有多大關係！是那個女孩無理取鬧！媽！你也是的！問都不問......”
    “夠了！回去吧！”顧敬出聲，打斷了顧安的話。
    橫了一眼過去，眼底的冷意也叫顧安縮了縮脖子，咽下了未完的話。
    竟然，還被兒子給訓了？就為了這麽個給家裏招來禍患的人？！顧敬的妻子瞪大了眼睛，手攥了起來，胸膛起伏劇烈。額頭的青筋鼓起，太陽穴突地刺痛了起來。這疼痛將她從憤怒中喚醒，她的手緊了緊，又鬆了鬆，漸漸平息高漲的怒氣。
    “哎——”按了按太陽穴，她長歎了一聲，一肚子歎了出去，隻留下滿腔的茫然疲鈍。
    坐在車後座，孫笑笑恨不得將自己縮到最小，好讓他們不要注意到她。
    如今，顧敬夫婦偶有掃過來的目光，讓孫笑笑感到非常的害怕，小小的身體顫抖個不停。養父母的眼神那麽的冰冷，看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毫無價值的物件，更甚者是一個死人。
    雖然，孫笑笑的心裏很清楚，顧敬夫婦不會做出殺害她的行為。最多，也就是將她送回孤兒院。可是，這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了。
    她寧願死，也絕對絕對不要回到那個孤兒院，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
    “笑笑，不要怕。”顧安湊到孫笑笑的耳邊，摸了摸她的小臉，小聲的安慰道。
    從後視鏡裏，顧敬看到了兒子的表現，皺起了眉毛。顧敬的妻子沒有看到，但是聽到了兒子的聲音。可是，她對此的反應卻是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心不煩，這會兒心裏累得慌，懶得管這兩個孩子了。
    至於孫笑笑，麵對顧安的關心，她連一絲絲的笑容都擠不出來。全身心都牽掛在她的未來上，不清楚顧敬夫婦會如何處理她。等待宣判的這段時間，孫笑笑的身心都煎熬著，一點都不好受。
    如果說，一開始孫笑笑還有想法，對顧敬夫婦說出衾歡是她妹妹。現在，她是萬萬不敢提及了。要是顧子墨等人追究的話，或許就能查清楚。當初，是她故意丟棄了親生妹妹。
    到了那個時候，她得到的結果，一定會比現在更加的糟糕。
    靠著車窗，孫笑笑看著窗外，景象往後一點點的倒去。她的心中滿是悵然，不知道前路會有什麽等著她。按捺不住心底的恐懼與忐忑，小手攥緊了衣服，整個人慌張不安極了。
    私家車行駛在空蕩蕩的大道之上，逐漸去往未知的遠方。
    別墅的二樓，衾歡的房間。
    顧子墨將衾歡放到床上，露出了她的臉，看到她的臉上沒有淚水，才放下了一直提起的心。麵色放鬆下來，嘴角彎了彎，可見他的氣息變得平穩下來。
    “嚇著你了？”衾歡抓了抓自己的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睛，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你不猜也該知道，我不會有事的啊。放心好啦，我就是玩玩而已。”
    就算知道是假的，他的心裏也依然的不舒服。顧子墨稍稍蹙起眉頭，摸了摸衾歡的小臉，有些猶豫與疑惑的問道：“他們隻是數據，你為什麽那麽......較真？”
    “不一定都是數據，也有被偷渡進來的靈魂啊。就算它們沒有記憶，不過，數據與靈魂還是很好區分的，就像砂礫與珍珠一樣。”衾歡抿唇一笑，笑得有點羞澀。她自己也知道，好吧，她可能確實是有些幼稚。
    衾歡的這個回答，顧子墨並不滿意，他皺起的眉毛並沒有放鬆一點。
    “好啦。”衾歡遞了一個嗔怪的小眼神，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說，“這就像是玩遊戲，還不興人認真認真嗎？”
    再說了，對於我們來說，這可能是個虛假的數據世界。對於那些數據來說，不一樣是真實的世界嗎？！衾歡在心裏不服氣的想著，倒是沒有說出口。畢竟，之前她就已經發現了。對於數據世界算不算真實的世界，顧子墨與她有不同的意見。
    她也不想去爭論，並沒有多大意義。
    聽著衾歡的話，顧子墨這才鬆開了眉頭。既然都這麽說了，就當她是認真地玩遊戲吧。
    “我不想看你哭，不想你受委屈。”顧子墨半跪在地上，將衾歡複又摟進了懷裏，抱得緊緊的。一邊說，一邊輕撫著她的後背。活像是衾歡受了委屈，顧子墨就安慰她似的。
    被顧子墨如此溫柔的對待，騰地一下，衾歡的臉就紅通通的了。
    哎呀......好害羞呀......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麽肉麻......真是......
    等等！總覺得哪裏不對？！
    忽然，衾歡的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驚得她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雙手放在顧子墨的肩膀上，把他往外推，推開了一點距離之後。衾歡盯著顧子墨的眼睛，目光沉沉，“顧子墨，我們算是什麽關係？”
    她才想起來，顧子墨從來沒有跟她告白過！應該......沒有吧......
    想到這兒，衾歡又有些遲疑了。說實在的，已經過去了這麽些年了，除了一些深刻的回憶，大多數的記憶都模糊掉，甚至已經被淡忘了。
    “當然是......”顧子墨忽然住了嘴，對視了片刻，視線移到了一邊。
    這個反應不對啊，衾歡瞪大了眼，緊緊盯著顧子墨不放。忽地看到他泛紅的耳朵，衾歡才舒了口氣。她移開了視線，落在空地之上。衾歡抬起了手，捂著發燙的臉，暗爽在心，將笑聲咽回肚子裏去。
    你不敢看我，我不敢看你。她的手掩著嘴巴，衾歡咳了兩聲。眼珠子轉了轉，果斷選擇了轉移話題，“咳咳，你最近在忙什麽啊？”
    顧子墨彎了彎嘴角，臉上流露出羞澀的紅暈，輕聲說道：“我在找世界支柱。”
    “找了這麽久，還沒找到嗎？”衾歡歪了歪頭，疑惑的問。
    遲疑了一會兒，顧子墨摸了摸衾歡的小腦袋，嘴唇張開，上下一碰，“找到了。”
    “那怎麽還......”不破壞世界支柱？看著顧子墨的神色，衾歡的話沒有說完。她抓了抓顧子墨的衣服，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
    輕笑了兩聲，顧子墨的下巴抵著衾歡的頭，將她的頭壓在了懷裏。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強作淡定的說：“下一個世界，我就沒有記憶了。”
    積蓄了多個世界的力量，好不容易鑽了漏洞，顧子墨在這個世界徹底爆發了出來。但是，之後的世界，因為數據世界法則的平衡，他將忘記衾歡。
    一想到這兒，顧子墨就覺得心裏難受。
    “沒事兒，你不記得就不記得，我記得呀。”衾歡摸了摸顧子墨的頭發，用行動來安慰他，“早點解決了規則的意識，除去了它的智，我也好帶你去東丘，見見我的小夥伴。”
    拖得越久，規則的傷勢恢複的越快。古語說的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如今，難得重創了規則的意識，當然要乘勝追擊，趁它病要他命哦。
    聞言，顧子墨垂下了眼睛，他伸出一雙修長的手，捋了捋她的黑發。顧子墨薄薄的嘴唇貼在了衾歡的額頭上，滿滿的都是對衾歡的眷戀不舍之情。
    沉默了好一會兒，顧子墨終於應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