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千金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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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
    童玉青咬牙切齒,大有拚個你死我活的樣子。“你再靠過來,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慶安眼一瞪,“你怎麽說話的!要不是二爺過去救你,你以為你現在還有命回來?你這女人怎麽這麽不知好歹!”
    童玉青攥緊了兩隻拳頭,聲音倒是小了一些。“救我的是七王爺,關你家二爺什麽事兒!”
    慶安指著她,氣得臉色鐵青。“你的良心是被狗給吃了!七王爺救你?七王爺跟老夫人就是一頭的,要不是二爺過去了,你以為七王爺能管這事兒?老夫人這麽恨二爺,他過去就是給你擋刀的你知不知道!”
    這一聲聲的斥責叫童玉青被狗吃掉的良心又跑回來了一小半。挨打昏死時她真的以為自己是沒命了,誰知睜開眼睛就看見俞翀在身邊。
    挨打前,甚至是挨打後童玉青都不相信俞翀那句要護她周全的話,但在那一刻,她竟有些慶幸。
    原來俞翀真的來了。
    良心順帶把心底的柔軟也帶了出來,察覺到自己這一份變化,她又狠了心的把那份柔軟給塞到心房的最底下,一遍遍的告誡自己,他是俞家的人,他們之間隻能是相互利用,除此之外都不可能再有別的感情。
    等她拿到可以想要的東西,鬥倒了俞家,那她跟俞翀就再無關係。
    要是非要說點什麽,那,他們隻能是仇人。
    慶安心頭還有氣,隻想好好罵罵她這個喪良心的。可又看見俞翀略帶冷冽的目光時,隻能又把那口氣給咽了下去。冷冷哼了一句白眼狼,這才去把他的被子給抱了過來。
    抱著錦被過來的慶安看著麵前已經躺了一個人的軟榻,有些為難。
    以前俞翀可是老太爺心頭的寶,用的東西自然是最好的。就說這張軟榻,那是老爺子叫人用最好的梨花木,又找最好的匠人打造。就是老夫人一直在用的那張,也比不上這個。
    可是這東西再好,那也隻是張軟榻,隻躺的下一個人。原本軟榻上就給童玉青放了一張被子,現在她受傷趴著,那被子就在裏側疊著,這一人一被就占滿了整個地方。
    現在加上俞翀這麽個不能折騰的病人,再有這張錦被,這地方還能睡人?
    童玉青還在心裏琢磨著,俞翀要是真的敢上軟榻,她就是不要這雙腿也得把自己的清白會保住了。見慶安抱著張被子站在那邊猶猶豫豫的,童玉青終於憋不住了。
    “還抱著那被子幹什麽?趕緊扔地上,今兒你主子就睡這了!”
    慶安瞪著一雙眼,指著地上火冒三丈。“你竟敢叫他睡地上?童玉青,你算什麽東西!這是他的院子他的屋子,這張軟塌也還是他的呢,你憑什麽叫他睡地上?”
    “憑她是我的妻子。”
    俞翀用淡漠又不容拒絕的聲音替她做了回答,慶安呆在了原地,連手裏的被子什麽時候掉了都不自知。
    “你是認真的?”
    奸情!
    童玉青的精氣神一下子就被提了起來,很是期待的等著慶安的小脾氣。誰知俞翀隻是默默的撿起了那被子扔到了她的裏側,“既然做了我的妻,那我這一輩子就隻認她了。”
    慶安臉色一沉,轉身就跑了出去。
    童玉青怔了怔,抬手推了推木頭一樣的俞翀。“你傻了?你的小心肝兒跑出去了,還不追?”
    俞翀眼中含笑,“你是巴不得我離開?可惜我這雙腿連走路都費勁兒,更不用說追人了。慶安隻是鬧鬧脾氣,明天就會沒事兒了。”
    正說著,他就脫掉了鞋子,從她的身上翻爬到了裏側側身麵對著她,他身下墊著的是童玉青那一張被子,身上又蓋著他自己的錦被,一手撐著腦袋,顯得好悠閑愜意。
    童玉青瞠目結舌,他到底是不是殘廢?
    腦袋裏這麽想著,她口上也不自覺的就說了出來。俞翀把臉湊了過去,嚇得她立馬就往後退了退。
    擔心她又掉下去,俞翀竟伸手將她攬住,後不放心的又用自己的腿壓住她的小腿,巧妙的避開了她的傷口,又能牢牢的把她壓住。
    “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殘廢,你這病,根本就是裝給別人看的。”
    俞翀搖頭,“三日之後,七王爺的醫女會過來給你換藥,到時候你就知道我這病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了。”
    童玉青不信。“之前還叫慶安扶你上床,現在你又能自己上榻了。來時我看你已經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而現在你不僅能走,還能欺負人了。俞二爺,你這身體,奇怪的很啊。”
    俞翀默默看了她片刻,鬆開了壓在她身上的那條腿。一雙眼睛雖然是看著她,可他的目光幽遠,很顯然已經望到了遠處。
    “你叫她母親,還是叫她老夫人?”
    “老夫人。”
    他扯了下嘴角,滿是嘲諷。“你倒是機靈。”
    童玉青不可置否。
    就俞翀這樣的境遇,人家會讓他喊一聲母親?
    “我娘是我老爹從外頭撿回來的,帶到府裏做了個下等丫頭。老夫人善妒,本就待不得我娘,偏偏他們兩人就看對了眼,有了我。而我跟俞文意差不得幾歲,老夫人覺得丟了麵子,一直恨我入骨。
    在她眼裏我本不該出生,更沒資格叫她母親。直到後來我生了場大病,從此之後就一直這麽半死不活的在床上躺著,她對我的恨才消了一些。”
    童玉青靜靜的等了許久俞翀都沒在說話,過了好一會,俞翀突然又開了口。
    “前幾年我才查到她一直在藥裏動手腳,我把藥換了之後,身體才漸好了些。但是毒性長年累月的積累,我這破廢的身體想要完全康複怕是不可能了,有時能走能站,有時又形同廢人。
    我是姓俞,可我隻是俞翀。你恨這裏,我也恨這裏。青兒,我們都是一樣的,你別把我也恨進去。”
    童玉青心頭一窒,有懷疑一晃而過。一顆心被他這番話給攪得複雜焦亂,可在觸見他眼底的痛,被塞到最底下的柔軟又跑了出來。
    她裝作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說完了?說完了就睡覺。不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跟你同歸於盡!”
    說完了又把腦袋轉了過去,嘟囔一句:“好男色的人不都厭女色麽,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俞翀默默的凝視著她,突然直接就把身體貼了上去。
    “好男色的人為什麽不能好女色?”
    童玉青身體一僵,心底泛起的那一絲同情瞬間土崩瓦解。“滾下去!”
    ……
    第二天下午,成子睿就聽到了手下打探回來的消息。
    說童家在敗落之後欠了些錢,因為沒錢還債,幾次上門求情都被俞家攆了出來。沒錢還債的童家夫婦自縊身亡,童家寄隻留下了童玉青一人。
    而童玉青在失去了雙親之後也消失了整整三年時間,直到這一次才以這樣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現。
    “消失了三年?這三年來就沒查到什麽?”
    駱衡沉聲道:“屬下無能。”
    成子睿一步步走到他跟前,“駱衡,你跟我這麽久,還沒什麽東西是你查不到的。”
    駱衡突然跪下,硬著頭皮的請罪。“屬下無能。不過……屬下在查的時候,發現也有人在查。”
    成子睿眉梢輕挑,“哦?什麽人?”
    俞府。
    一隻白鴿噗通一下落在小廚房的窗戶上,腿上綁著個簽筒。正在煎藥的慶安快速起身將簽筒取下,快速的掃了一眼,就把信件給扔到了藥爐裏燒了個一幹二淨。
    慶安端著藥站在門口,猶猶豫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一來這種場麵他出現有些不大合適,二來他心裏還有著昨晚的不痛快。
    可是這藥不能等,再說,還有那信……
    咬咬牙,慶安端著藥就進了屋,這才發現擠在軟塌上的兩個人還在睡。
    昨晚兩人鬧得太晚,幾乎是下半夜了兩個人才有了睡意。現在已經日曬三竿,他們竟然還不起。
    剛這麽想,就見俞翀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清明一片,半點惺忪的睡意都沒有,顯然是已經醒了很久了。
    慶安謹慎的掃了一眼童玉青,小聲說:“有信了。”
    俞翀悶著聲的咳嗽了兩聲,這才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什麽事兒?”
    慶安指了指童玉青,俞翀皺著眉,隔著一起蓋著的錦被,輕輕在她身上點了兩下。
    “查到了?”
    ……
    “信上說,七王爺那邊也在查她。”
    “暴露了?”
    慶安搖頭,“這倒沒有,如果是暴露了,那他們也不能再往這送信。”
    俞翀垂眼看著沉睡的童玉青,醒著的時候已經夠好看了,沒想到睡著了也能這麽美。從沒聽說七王爺對哪個女人這般上心,童玉青可以算是第一個了。
    “童玉青消失的那三年可查到了?”
    “查是查到了……”
    “她去哪兒了?”
    慶安臉色有些難看,俞翀抬起頭,凜冽目光不容忽視,“說不得?”
    “她這三年,在青樓裏做了頭牌,聽說一夜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