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認我就得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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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翀有了片刻的沉默,目光緊鎖著沉睡的童玉青。
一夜千金麽……
幽深的眸子裏生出滔天的怒氣,轉頭就衝慶安吼道:“姓李的那雙手給我砍了沒有?”
慶安眉心一跳,點頭沉聲道:“砍了。”
俞翀依舊怒氣難消,“就隻查到這些?”
慶安有些怔愣,“信上隻有這些。”
“他們辦事是越來越敷衍了。”
他動手解開剛才點的昏睡穴,“以後再有人敢這麽對她,這就是下場。”
慶安全身一震,俞翀話裏的意思可不止是砍掉一雙手。這話,很顯然就是說給他聽的。
他沒想到俞翀竟會這麽維護這個女人,甚至還為了這個女人向他做這樣的威脅!
“不過一個女人……你竟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冷冽如利劍的目光猛的定在慶安的身上,“我為什麽不敢?這世上最有資格用這種語氣跟你說話的也就隻有我一個了。慶安,沒有我,你什麽都不是。”
慶安有些不敢置信,可又無力辯駁。
俞翀冰冷的聲音裏滿是不容置疑,“她是我的人,你要認我,就得認她。”
“你身份高貴,而她隻是個盡可夫的女人!當初我們說好叫她進門給你擋著老夫人的刀子,好方便我們做自己的事情。可現在,你為了維護她,連七王爺都招惹上了。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根本就無法抵抗七王爺的勢力。難道你真的想要為了一個女人毀了我?我可是你的表親弟弟,唯一的親人了!”
童玉青的手心驟然握緊,俞翀神情一滯,垂眼看了一眼正在裝睡的女人,“出去。”
她的身體突然變得有些僵硬,差點兒就以為這話是對她說的了。慶安有些失望的看著俞翀,咬咬牙,快速的轉身跑了出去。
“我早就說了,我跟慶安,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睜開雙眼,恰恰撞進了那潭幽深的眸子裏。在快要溺死進去的時候,她突然張口問:“我聽了這麽多,你們是不是要準備殺人滅口?”
俞翀扯開嘴角笑了笑,“殺了你,誰來給我擋刀子?”
這不就是剛才慶安說的話?
“以前是來給你擋刀子的,那現在呢?以後呢?”
俞翀目光灼灼,“現在,以後,都由我來給你擋刀子。”
童玉青心口一窒,“為什麽?”
“我怕是,喜歡上你了。”
……
自那句話之後,童玉青整個人都活得有些暈暈乎乎的。俞翀依舊每天都要跟她擠在那張軟塌上,到了時間又會給她上上藥。每每這個時候,她明明是想要回頭去罵個三百回合,可又羞得隻會紅頭脹臉的捂著腦袋,半個字都不會講了。
等俞翀給她上完了藥,她那一顆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兒了。
“明天七王爺的醫女會過來給你上藥,她要問起你這傷口怎麽好的這麽快,你就說你是皮糙肉厚,恢複的快,斷不可提起這藥。”
她悶悶的應了一聲,心裏琢磨琢磨,隻從胳膊縫裏透出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恰好把她燒的通紅的臉給遮住了。
“慶安是你表親弟弟?你們這到底是什麽關係?”
俞翀正收著那藥瓶子,聽她這麽問,手上的動作突然就停了下來。“嗯,老爺子在我七歲那年把他帶回來,說這是我娘親哥哥家的孩子。”
童玉青眼眸閃了一下,“難怪你們這麽親。”
俞翀等了好一會兒她都沒再說話了,對於她沒繼續追問他們一直圖謀的事情,心裏竟有些僥幸。
下午一些的時候俞翀就把慶安叫了進來,把軟塌上的錦被給收了回去。慶安臭著一張臉進來,雖然沒再說什麽,可在看著童玉青的時候,眼底還是有些怨。
當天夜裏俞翀就睡在了自己的床上,一直覺得小的軟塌一下子就空了出來,不知是冷還是太沒有安全感,童玉青折騰了半夜都毫無睡意。
目光放在那邊的床榻上,隱隱的能聽見他悶在被子上咳嗽的聲音。她這才驚訝的發現前兩日俞翀跟她擠在一起的時候竟然一聲咳嗽都沒聽見……
是她睡得太深沉,還是他一直忍著……
“要不我給你倒杯水?”
俞翀的咳嗽突然停了,他撐著身子半坐起來,身上的裏衣半耷拉著,露出本就瘦削的肩頭和迷人的鎖骨,活脫脫一個勾人的弱郎君。
“我給你吵醒了?”
童玉青抿抿唇,因為她隻能趴著,睡不著的時候隻能甩胳膊轉腦袋,這麽大的動靜他能不知道?她在心裏小聲愧疚,怕就是她攪得人家睡不好,這才咳了個半死。
“你躺著吧,我給你把慶安叫進來。”
“不用,我這全靠慶安一個人照顧,夜裏就讓他睡好一些。”俞翀掀開被子下了床,站起來剛走了兩步就摔在了地上,恰巧又把那張八仙桌的桌布給拽了下來,打翻了蠟燭。
童玉青心裏一急,掙起身子想要下床。雖說這雙腿已經好了不少,可這又不知道扯到了哪裏,疼得她覺得傷口又裂開了。
“慶安!慶安!”
“不用,我能起來!”
俞翀努力的想要站起來,可他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剛撐起身體又虛弱的摔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摔到了哪裏,碰到地麵發出一聲悶響。
想起上次他不過就是背朝下的摔了一跤那後背就青紫成那樣,童玉青心登的一下就被提了上來。
“慶安!”
慶安推開房門匆匆跑了進來,童玉青見他甚至連外衫都來不及穿。
見屋裏一片漆黑,慶安的心一下子就被提了上來。借著月光看見俞翀摔在地上,驚呼一聲後趕緊的把他攙了起來。
“好好的你下床幹什麽?這摔一下那摔一跤,你這還有命了?”
慶安一邊抱怨一邊又小心的把他扶回床榻上,這才折回來點了蠟燭,收拾起了地上的一片狼藉。
“我就是渴了。”
童玉青順著聲兒的看過去,見俞翀額頭上已經摔青了個大包,看起來觸目驚心。
慶安叨叨的回頭,也見了他那額頭,頓時怒道:“你要喝水叫別人給你倒啊!這屋裏又不是隻有你一個,那邊不是還有個大活人?”
俞翀擰眉,“她根本就動不了,我這也沒幾步路,有手有腳,我可以自己來。”
“你自己來得了麽?”慶安滿心的怨氣,張口就想要諷刺童玉青幾句,可想起前幾回的教訓,他又隻能把這口氣給憋了回去。
“那個,要不你今晚就留在這兒吧,萬一他又要喝水,我這個廢人可起不來給他倒水喝。”
慶安狠狠瞪了她兩眼,轉頭也想要對俞翀這麽說。意料之中的,俞翀淡淡看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他堵著氣的把那壺水直接放在了俞翀的枕頭邊,也不管會不會撒出去,氣哼哼的就出去了。俞翀長歎一聲,搖頭苦笑,滿是無奈。
童玉青抿抿唇,不管這兩人到底是主仆,還是堂親兄弟,她怎麽看都有種奸情的感覺。
隔天一早,童玉青昏昏沉沉還未完全清醒的時候,姿月就過來了。
慶安將姿月攔在院子裏,說俞翀還未起床。姿月往他身後掩著一條縫的屋子看了一眼,說:“王府裏頭還有事兒,我這邊給二爺和二夫人看了診以後還得馬上回去。如果耽擱太長時間,王爺那邊我交代不了。”
“那也不行,擾了二爺休息……”
話還未說完,姿月就直接推開了慶安,一掌推開了房門,就這麽走了進去。
“誒你這人怎麽……”
姿月站在門口,目光緊鎖軟塌上正趴著睡得迷迷糊糊的童玉青。一張英俊的臉在眼前一晃而過,姿月緊握雙手,眉心緊鎖。
“姿月姑娘過來了。”
俞翀啞著嗓子的半坐起來,慶安趕緊的拿了個枕頭靠在他的身後,叫他靠坐的舒服一些。
姿月頷首,在看見他額頭上的青紫時怔愣了一下。“俞二爺你這是……”
慶安臉色極差,“昨晚二爺渴了要喝水,不小心摔下了床。”
姿月把藥箱放在了那張八仙桌上,眼見的看見桌上灑了小片的蠟油。她走到床榻邊上壓低了身子的看了看他的額頭,又見旁邊有個茶壺,拎起來,早就已經空了。
“瞧著倒是不嚴重,我這有些藥,一會兒擦了青紫就能消了。”
姿月轉身要去給他拿藥,一抬眼,就見童玉青睜著一雙靈動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夫人醒了。”
童玉青嗯了一聲,指著俞翀就問:“傷了腦袋可大可小,你好好幫他看看,別摔到裏頭……”
慶安臉一黑,“你什麽意思!”
童玉青不懷好意的笑笑,扯了扯蓋在身上的薄被,不說話了。
姿月給俞翀上好了藥,說:“二爺跟前怎麽沒人伺候,以後還是要小心一些。”
慶安哼哼道:“我家二爺說屋裏有女眷,我在跟前不方便。”
姿月這才發現,擋在軟塌前頭的屏風竟然沒了。叫慶安重新把屏風擺上,姿月又從藥箱裏換了一瓶藥,掀開童玉青身上的薄被時,對她已經好了大半的傷口驚詫不已。
手指輕輕點在結痂的傷口上,一邊又在觀察著童玉青的反應。不見她有任何痛感,姿月眼底又紫光一閃而過,“你這傷口,好的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些。”
“我皮糙肉厚,體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