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財多命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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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你傻啊,你不會去哄哄你祖母,把其中的利害關係跟你祖母說說,等咱們拿到了俞翀手裏的寶貝,什麽時候下手不行?既然祖母有辦法叫他殘廢這麽多年,為什麽不能再叫他殘廢一回?別看他現在已經能走能站,可病了這麽多年,哪兒能一下子就能好全了?”
俞文意一雙眼睛亮了亮,一拍腦門道:“好計謀!到時候找個機會隨便下個手,他的身體怕也耗不住多久。他本來就是要衝喜的人,衝喜的人一般都是短命的。咱們就先留著他的命,最好能用藥把他給拖死了,咱們得了錢財還不用沾身。”
說著他朝著門口就要走,又被許書媛一把拉住。“你急什麽,我這話都還沒說完呢。”
俞文意心情大好,把她抱在懷裏一頓揉捏。門外有下人麵紅耳赤的跑開,羞得許書媛都不好意思了。
“你要打算等大壽了再把這千寶琉璃盒亮出來,那你現在就不能提這個東西,否則你這還沒叫人嫉妒呢,這東西就先被祖母那邊留下了。”
“你真當我傻不成?這些我都知道。”俞文意輕佻的掐了掐她腰上的軟肉,回房去挑了個在外頭跟狐朋狗友打賭贏回來的小玩意兒揣在懷裏,這才滿意的離開。
俞老夫人自傷了腰後,整日整夜的睡不著覺,稍有伺候不好的地方她就要大發脾氣,就連向來最得老夫人心的張媽也是一樣。
“祖母,這些人又是怎麽惹祖母生氣了?”
俞文意討好的坐在床榻邊,輕輕的給老夫人垂著腿。老夫人氣頭還沒消,一巴掌就將他的手給拍了下去。俞文意有些委屈,可憐的捂著手背,“祖母……”
老夫人心一下子又軟了,將他的手拉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又看,片刻之後才又重新甩下那隻手,冷聲道:“又沒我的傷重,委屈個什麽勁兒。”
“上回孫兒已經被童玉青打了兩個耳光,現在臉上還疼得厲害。祖母從未舍得打過孫兒,今天這是怎麽了嘛。”
“你還敢說!”
老夫人氣不順,還咳嗽了兩聲。俞文意這會兒倒是聰明的不敢接話了,低垂著腦袋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老夫人心頭一緊,“現在臉還疼不疼了?快過來讓祖母看看。”
見這張與自己故去的兒子七分相像的臉,積在心裏的火氣瞬間就消散了不少。俞文意又是自己從小養到大的,老夫人哪兒能真的舍得打他。
長長歎了一聲,隻能又柔聲道:“她童玉青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你怎麽就偏要跟她對著來?我現在臥病在床,你要是吃虧了,許書媛能幫你多少?我這大壽的帖子都已經發出去了,各個都盯著俞府看呢,要是再鬧出點兒什麽事情來,我這張老臉可丟不起了。還有,你這尚書一職還未真正放下文書,行事得多加注意,別叫人拿了錯處,到嘴的肥肉要是飛了你找誰哭去?”
見祖母已經不氣了,俞文意這才趁著機會趕緊說:“祖母,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老夫人略疲憊,但還是打起了精神來。“什麽事兒?”
俞文意讓屋裏的下人都退了下去,見張媽還在那兒站著,也擺擺手叫她下去。
“張媽是跟了我多少年的老人了。你還信不過她?”
俞文意這會兒可是難得的精明小心,“我這話隻想跟祖母一個人說。”
老夫人看了他兩眼,這才把張媽也使了出去。
等屋裏的外人都走光了,俞文意突然歎了一聲,“花園裏那些花草著實可惜,匠人倒是好找,但是再找到讓祖母滿意的花草可就難了。時間這麽緊,銀子怕是要花的多些才能辦好了。”
老夫人滿臉寒霜,“沒錢就去跟賬房支,這場壽宴我一定要辦得風風光光的。我是你祖父明媒正娶,是俞家的當家主母,她童玉青一個低賤的上門女,還能翻了天不成?她毀我一個花園,我就弄更好的,別讓她以為咱們俞府就這麽點兒家底這麽點兒本事!等大壽過完了,這前前後後的賬,我再一筆一筆的跟她算!”
俞文意趁著這個機會,幹脆把事情說了出來。“祖母,我記得當年祖父可是賞了不少東西給二叔。小時候我看中的那個可以騎的陶瓷木馬,祖父說誰也不給的,可轉個身還是又給二叔了。”
說起這些事情,老夫人的臉上陰鬱一片。
“可祖父走了之後,那些之前賞給二叔的東西都不見了蹤影,難道祖母你就沒想過要再要回來?”
“要回來?”
俞文意一副氣憤模樣,“當然是要要回來了!俞家能有今天靠的可不僅是祖父一個人,難道祖母你就沒有一點兒功勞跟苦力了?憑什麽那些好東西都叫他一個人霸占著!明明我爹才是嫡子,他才該是得到這些東西的人!就算我爹不在了,那也還有我呢。他一個低賤丫頭生出來的野種怎麽配得這麽好的東西!”
喪子之痛一直被老夫人藏在心裏,雖然這些年她從未提過一句但絕不代表她就忘記了自己的兒子。現在被俞文意提起來,俞老夫人心頭那股怒火已經流竄到了四肢百骸,眼中隻有濃濃的悲憤和恨意。
俞文意心下竊喜,從懷中摸出那個小玩意兒來。“祖母,剛剛從你這裏回去之後我越想越氣,幹脆就衝到二叔那邊去要叫童玉青把錢給我賠了。二叔給她撐腰,說將來童玉青闖的禍全由他來負責。我又在那邊罵了幾句,大概二叔是想要息事寧人,就翻了這個東西賠給我。”
“就這個?”
老夫人將那個小玩意兒拿在手心裏,左左右右的都端詳了一陣。這像是玉佩又像是玉牌的東西,看著成色是不錯,少說也得幾百兩銀子,但是相比那大一品,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俞文意將那個東西拿過來,放在特地的位置。映著外有斜斜的餘暉,那玉牌竟然能散出淡淡的金光。
“這稀奇了。”
“稀奇了吧?”俞文意心中得意,“早前我就聽堂叔說過這種東西,聽說這些東西大多都是人家從黎國曆代皇帝的墳裏頭盜出來的,這可是好東西。”
經俞文意這麽一吹噓,再看這東西的不尋常,老夫人一下子就坐不住了。這原本就是個普通的玩意兒,也虧得他這張嘴會說。現在看老夫人這樣子,俞文意心裏好不得意。
隻見老夫人緊握雙拳,恨恨的錘了一下。“當年你祖父經常跑商禾陰郡,難說就是在那買到的。沒想到這麽好的寶貝他竟然藏著給了俞翀!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你爹才是俞家的嫡子,他一個庶子有什麽資格拿這些東西!”
“祖母,咱們是不是先留著他的命,好歹也得先把這些東西給拿回來啊。”
老夫人沉沉應了一聲,“俞翀的賤命我暫且先留著,但是大壽後,我第一個就要她童玉青的性命!”
俞文意討好的給老夫人垂著肩,“祖母消消氣,這些事情哪兒用得著你來出手,交給我。”
“就你?”
聽著老夫人的嗤笑聲,俞文意一下子就火了。“我俞文意就算再慫包,也絕不會在同一個女人身上再栽倒一回!”
俞翀望著廂房房頂上的童玉青,她在上頭都已經呆了快有兩個時辰了。夜色漸濃,夜風微涼,她再不回來怕是要生病了。
“青兒,下來吧。”
童玉青充耳不聞,慶安重新熱好了飯菜,有些惱怒。“也不知道在矯情什麽。她不吃你就先吃,等她做什麽?”
俞翀目光不移,隨口道:“你放著吧。”
慶安賭氣的把手上的碟碗重重放在桌上,回頭瞪了一眼依舊坐在房頂上不下來的童玉青,咬牙說:“都餓死算了!”
俞翀輕歎一聲,轉身去拿了件自己的披風來,沉穩的一步步走到院中。他仰頭看著屋頂上的女人,又將手上的披風打開,“上頭涼,你下來先將這個披上。”
童玉青不理他,她爬的這麽高,就是怕再看見俞翀,就是不願意承認她竟然開始擔心這個男人,不願意承認,她愛上了這個男人。
擔心他身子弱,受不了夜裏的風寒,心裏糾結一陣,才向下望去。俞翀還是那個姿勢,兩隻手就這麽抖著披風,不嫌累,也不會先給自己披上,就這麽仰著頭的看著她。
她心神一動,身子隻動了一下,又沒了動靜了。
俞翀逮到她那一絲小動作,烏眸變得深邃。他把披風掛在臂彎上,順著梯子就要往上爬。“那你等著,我給你送上來。”
童玉青有些恍惚,還未做出反應就見木梯晃動了兩下,接著就聽見一聲沉悶落地的聲音,像是,有人摔了下去……
她心口一緊,俞翀的名字脫口而出,她喊出這聲名字的時候都沒發現剛才的聲音裏竟帶了些不安的顫抖。不敢耽誤的順著梯子爬了下去,還未落地就被人一把揪了下來,狠狠的抱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