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宮裏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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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月怕童玉青先開口那把那天的事情抖了出來,便緊著說:“要治那丫頭的傷得要一味藥,我必須得出京城親自去山裏采摘。可是這段時間姑娘的傷……我實在走不開,阿靜那裏才被耽誤了。”
童玉青根本就不信她的話,“我這傷不用你操心了,你去把那味藥采來,把阿靜給我治好了。”
姿月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嘲諷。“先不說這一來一回就是好幾日的功夫,就是到了地方也不一定能采得到那味藥。不過一個丫頭而已,姑娘何必這麽緊張。”
“是啊,不過一個丫頭而已。”童玉青直直的看著她,冷笑道,“但是從你姿月姑娘選擇救阿靜這個丫頭的時候,你就該對她的命負責到底。既然不想醫治,那還逞什麽能?若是換成別的大夫,阿靜怕是早就已經好了!”
說到後頭,童玉青的聲音漸漸提高,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姿月知道這是童玉青在提醒她那天發生的事情和自己所作出的承諾,這段時間裏成子睿對童玉青的在乎誰都看得出來,若是被成子睿知道了,自己絕對是討不到好的。但是她今日可是在麗貴妃跟前保住了童玉青,就衝著這個,成子睿一定會寬待她一些。
想到這個,姿月就抬起眼眸委屈的看了成子睿一眼,不甘道:“姿月是王爺的人,姿月隻聽王爺一人的。”
聽姿月把這件事情直接拋給了成子睿,童玉青的心隻能往下沉了沉。
因為剛才的事情,童玉青此刻最不願意麵對的就是成子睿,她直接就把臉給轉到了一邊去,冷眉冷眼,一點兒好臉色都沒有。
成子睿視人命如草芥,府中一個小丫頭的死活他哪裏會在乎?對於姿月,他更是一次又一次的縱容。
就這樣一個人,童玉青根本就不存著希望。
“姿月。”成子睿沉聲叫著姿月的名字,“你不是本王的人,你就隻是本王的一個奴才而已。”
姿月的心頓時涼了,麵色如土。
“在這個王府裏,除了本王,童玉青也是個主子。奴才如果不聽主子的話,還留著幹什麽?”
姿月的身子晃了晃,杵著旁邊的桌子才強強的站穩了身子。“姿月明白了。”
說罷,姿月跌跌撞撞的就走了出去。
成子睿一步步走到童玉青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避開自己目光不敢抬頭看他的女人。“童玉青,本王給你做主子的機會,一次兩次你不懂得珍惜,三次四次可就是有意為難本王了。今日之事就算了,下次,本王希望你是心甘情願。”
聽著他的腳步聲漸漸走遠,童玉青才鬆了一口氣。
“竹雲,我要去看看阿靜。”
竹雲張了張口,又什麽都沒說,隻是聽話的把她扶起來,攙著她往外走。
童玉青把她的手甩開,“你前頭帶路,我好手好腳自己走。”
竹雲輕歎一聲,走在前頭把她帶到了阿靜的房裏。
小小的屋子門窗緊閉,裏頭的味道簡直嗆人。除了藥味兒,還有黴味兒。童玉青掩著鼻子暗暗心驚,這是能住人的屋子麽!
往裏一瞧,之間床上一動不動的躺著個人,一定就是阿靜了。
童玉青心急的走過去,卻在看見阿靜那張臉時嚇得驚呼起來。
“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她的?”
童玉青指著床上的阿靜,顫抖的手指顫抖的聲音,“她這樣還不如直接死了!”
此時的阿靜靜靜躺在床上,臉色青白猶如死人,整個人瘦削的隻剩下骨架了吧?腦袋上圍了一圈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布條,身上蓋著的被子已經蒙了一層灰,看著又髒又舊。要不是這上頭還能看出阿靜微弱的呼吸,她差點兒就要以為阿靜已經死了。
竹雲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又冷漠的把目光給收了回來。顯然,她早已來見過阿靜,更是知道阿靜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童玉青是心寒不已。
“竹雲你早就知道?你忍心阿靜就這麽等死麽?”
“生死有命。況且府裏頭個個各司己職,根本就沒人有這份閑心來照顧她。府裏頭每個人都想要拔出頭,阿靜在這種時候還有一片瓦一間屋,已經是額外的照顧了。
童玉青眼中一陣酸澀,“讓人把阿靜送到我屋裏,我親自照顧她。”
竹雲驚愕的看著她,“姑娘你說什麽?”
“把阿靜送到我屋裏!”
竹雲臉色有些難看,“姑娘,這怕是不合適。”
童玉青凝視著她,“沒什麽不合適的,要不是阿靜,這會兒躺在這兒的就是我了。把竹雲送到我房裏,你們王爺那邊,我親自去說。”
“姑娘!”見她一副要去找成子睿的勢頭,竹雲趕忙把她攔下,無奈的長歎道:“姑娘這是何苦,因為今天的事情王爺對姑娘已經……現在姑娘再以阿靜的事情去找王爺,你叫王爺心裏作何感想?在姑娘心裏,堂堂的七王爺竟然還比不過一個身份卑賤的小丫頭?王爺若是生氣起來,阿靜怕是小命不保!”
童玉青眉梢一挑,“那該怎麽辦才好?”
竹雲咬牙,“還是讓阿靜在這兒養傷,奴婢,親自照顧她。”
童玉青抿起唇角似笑非笑,她要的就是這句話。
翌日。
俞文意才剛剛進了宮就差人送了個口信出來,說宮中要來人,叫鈴公主早點兒起來。鈴公主為了跑俞翀那邊起得是一向很早,就算宮裏要來人也用不著送這種信過來啊。
俞老夫人還未反應得過來,宮裏頭就來了人。來的是皇後身邊的老嬤嬤,在宮裏人人都得要敬一分的人物。俞老夫人不敢怠慢,親自過來迎了。
老嬤嬤也不繞彎子,直接就說明了來意,“皇後娘娘讓老身來把公主帶回去,公主在貴府上叨擾多日,著實讓俞老夫人費心了。”
說著就打了個手勢,接著就有宮人將一些珍寶給送了過來。俞老夫人眉心一跳,心中疑惑。鈴公主在俞府幾日不回宮,為娘的心中自然是擔心,叫老嬤嬤直接把人帶走也沒什麽不對。可什麽時候不可以,為什麽偏偏要在清早這麽著急的把人叫回去?
老嬤嬤話不多,隻說了一句話:“這是皇後娘娘的意思。”
看見這些琳琅滿目的珍寶,老夫人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剛想問,又聽老嬤嬤再開口問:“這個時候公主怕是還沒起,老身還是直接過去叫公主起床吧,皇後娘娘還等著公主慶安吃早膳呢。”
俞老夫人麵不改色,心裏卻咯噔一下,好在她早早的就叫人把鈴公主從俞翀那邊給喊了回來,就是不知道鈴公主有沒有聽進去。
“公主怕還真的沒起來呢,嬤嬤隨我來,我帶您過去。”
老嬤嬤笑得眼眸都彎了下來,“哪敢勞煩俞老夫人。”
話是這麽說的,可她那樣子卻已經等好了俞老夫人道路的樣子。
俞老夫人帶著老嬤嬤走到鈴公主所住的院子,見屋門還緊閉著,鈴公主的貼身丫頭還在門口守著,心中吊著的石頭就落了下來。
老嬤嬤衝著她客氣了一陣,直接帶人就進了屋,隻聽鈴公主鬧了幾句,片刻之後就見鈴公主跟著老嬤嬤走了出來。
“老夫人,公主老身就先帶回去了。”
俞老夫人連聲客氣,“那老身送送嬤嬤和公主。”
鈴公主不甘不願的走到後頭,經過老夫人身邊時更是委屈的眼眶微紅。她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老嬤嬤一聲給喊得加快了腳步。
俞老夫人客氣的把人送到了俞府大門,親眼看著這一行人走遠不見,她才凝重的吩咐張媽說:“去讓人探探,宮裏頭發生了什麽事兒?到底宮裏出了什麽事情,嬤嬤進去也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怎麽一向刁蠻任性的鈴公主竟然乖乖的就回宮去了。”
張媽應下之後就趕緊找人把這事兒給辦了,可吩咐出去的人還未回來,俞文意就已經下朝先一步趕回俞府了。
“祖母!”
俞老夫人早就吩咐下去,俞文意一回來就讓他先來自己這裏。見他回來,她就一頓追問。俞文意拉長了一張臉,反問她陳嵩在哪裏。
“嵩兒?這事兒跟嵩兒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不知道哪裏來的消息,說鈴公主來我們俞府是看上了陳嵩,借著俞府的方便點兒跟陳嵩幽會,都已經是珠胎暗結了!這還不算,竟然還有人用陳嵩的家室來說話,把陳嵩當年的那些事情大做文章,說他玩弄公主!”
俞文意心焦氣躁,“今早才到宮裏孫兒就聽說這麽一件事兒,不管是在早朝時,還是在別處,太子丞相等人處處都在針對孫兒。照這麽下去,孫兒的官職怕是要丟了!”
俞老夫人的神情頓時嚴肅起來,“這事兒是誰傳出去的?”
“我怎麽知道!祖母,這事兒要是不管,不光是嵩表弟一家,就是我們俞家,也是大禍臨頭!”
在這件事情上,俞老夫人第一個想到的不是俞文意的官職,而是成子睿的反應。“那王爺怎麽說?”
說到這個,俞文意心中更無把握。“王爺下朝之後就被皇上留下了,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事情。祖母,皇上是不是要革了我的烏紗帽了?”
老夫人沉默片刻,突然對張媽說:“張媽去小金庫把陳墉的那幅畫拿來,到時候文意你拿著這幅畫去探探王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