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兩兩都不待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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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門之後的成子睿用那雙鋒銳的眸子往屋裏掃了一圈,緊接著原本在外頭守夜的丫頭就進屋來把所有角落都查看了一遍,確無可疑之後才退了下去。
    成子睿走到她的跟前,目光緊鎖被她隨手掀做一堆的被子上。她垂眼冷笑,一把將被子給扯開,大大方方給他看。成子睿往被子上掃了一眼,最後才把目光停在了她的身上。
    童玉青指尖發顫,“王爺這是什麽意思,是懷疑我在你的地方上藏了野男人麽?”
    成子睿俯身下來,“你敢麽?”
    她不答話,像是以往一樣的把腦袋轉到了別處去。成子睿看著她反趴在床榻上的姿勢,皺眉問了一句:“聽說你的傷又痛了?”
    童玉青心不在焉的哼了一聲,又覺腰間一涼,衣服又被他掀了起來。她把衣服拽下來,接著就趕緊的把身體側了過去,用防備的姿勢麵對著他。成子睿把手給收了回去,“本王讓姿月來給你看看。”
    “不用了。我就是矯情一下,再說,姿月明天一早不就要去給阿靜找藥了麽,不麻煩她了。”
    “她本來就是醫女,又是府裏的奴才,既是奴才就該有奴才的用處,就該守奴才的本分。不過在此之前,你得先把自己當成個主子,她們才會真的把你當成個主子。”
    童玉青突然想起了子華的話,便開口截了他的話頭。“王爺隨便找個禦醫來吧。姿月就算了,做主子是一回事兒,合不合眼緣又是另外一回事。兩兩都不待見,何須自找不痛快。”
    隻聞一聲冷笑,“你這番話倒是說的精妙。”
    成子睿突然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就在剛才子華坐過的位置。她心緒難平,擰眉問他:“夜深了,王爺還是趕緊回去吧,明日不用上早朝麽?”
    “是要上早朝,不過……”成子睿突然把她拉了起來坐著,又彎腰撿起那雙珍珠小鞋要給她穿上。童玉青驚嚇不小,慌亂間似乎還踢了他一腳。
    成子睿抓住她到處亂藏的小腳,“別動。”
    不知怎麽的,童玉青突然想起了隱在暗處的子華,她的慌亂瞬間變得平靜,不再亂動,乖乖的看著成子睿折騰。
    堂堂七王爺,竟然會給她這個嫁過人的女人穿鞋子,這種事情要是講出去,不曉得要羨慕死多少女人,也不曉得,她這個腦袋夠砍幾回。
    給她穿好了鞋,成子睿就先站了起來。他站在前頭,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掌,“過來。”
    過來……
    恍惚間童玉青像是看見了俞翀,他也總是這樣,就在原處伸出一隻手,也不管她願意不願意,就一直衝她喊著這兩個字。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把手遞到了過去,成子睿勾起唇角抿開笑,竟能從中看出兩分溫柔來。
    “看你的傷也沒什麽大礙,既然精神勁兒這麽好,今晚本王要你陪著。”
    “什麽!”
    童玉青傻眼了,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然而成子睿把她的手緊緊抓住,另外一隻手臂自然的攬在她的腰上,霸道的帶著她往前走。她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轉身就要逃竄。成子睿早料到她不會這麽乖巧,收了收手上的力氣,帶著人就直接走了出去。
    成子睿剛剛踏出去,駱衡就打了個手勢,立刻就有侍衛把這個地方圍了起來。比之整個七王府,這才是真正固若金湯的地方。
    童玉青這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麽,心裏不免擔憂起了剛才的那個人。她快速的平複了焦亂的心,麵色平靜,“你要帶我去哪兒?”
    成子睿放下了勾起的唇角,把冰冷的唇俯湊到她的耳邊,“自然是去本王屋裏。”
    駱衡親自帶人進去搜,把裏頭的每個地方每個角落都搜查了個遍,就是連房梁房頂也都親自看過,絲毫不見任何可疑蹤跡。駱衡不信,吩咐侍衛守好這個地方,又加派人手搜查整個王府,他則是又進去搜查了兩遍。確確實實撲了個空之後,他才不甘心的帶人來回穿梭於王府,誓要一洗之前被戲弄的恥辱。
    成子睿把她帶到了自己的寢屋,童玉青仰頭看著那幅畫,心思百轉千回。一麵擔心子華暴露會牽扯到俞翀,一麵又不甘心自己拖拖拉拉拿不到證據。
    “怎麽,你認識這畫?”
    成子睿站到她的身邊來,與她一道仰頭看著這幅畫。童玉青快速把那些心思給藏了起來,淡然道:“王爺好興致,這種東西不是應該掛在書房的麽,怎麽要掛在你休息的地方?”
    “這是陳墉的畫作,很是珍貴。既是珍貴的東西,自然是要放在身邊了。”
    童玉青心生一計,趁此機會開口說:“我若是也做一幅畫,王爺會不會也掛在這裏?”
    成子睿來了興趣,“你會作畫?這倒是稀奇了。”
    “這有什麽稀奇的?童家雖然是做商的,可也沒說不準我學畫不是?”
    成子睿頷首,“這倒是。”
    童玉青一點兒心虛都沒有,當初她遇上真正的童玉青時就知道了這件事情。而她,陳家的小姐,爹爹是有名的大家,她從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都會一些。爹爹曾經說過,假以時日,她一定也是為大家。
    隻是當年陳家滅門時她才四歲,之後就鮮少碰筆,更不用說是作畫了。現在既然有機會……
    “王爺,若是我畫的能比得上這一幅,那王爺就把這畫送給我,如何?”
    成子睿雖然沒說話,可卻能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他的興味漸濃。
    “陳墉可是大家。你若是能把大家比下去,想要什麽就盡管拿去,哪怕你想要離開,本王也會準了你。”
    童玉青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亮了亮,整個人頓時增加幾分神采,“你說的。”
    “本王說的。”
    “那等什麽,叫人拿紙筆來,我現在就要這幅畫。”
    成子睿看著她唇角的勢在必得,竟有些期待起來。不過……“東西就在我房裏掛著,你還擔心它怕跑了不成?現在時辰太晚,明日再說。”
    她是一刻都等不了了,更怕成子睿會突然反悔。爹爹的畫她哪兒有本事比得過,如果她憑白的對這幅畫產生興趣,那一定會惹得成子睿和王府裏其他人的懷疑。她需要的就是一個名正言順能夠靠近這個東西的理由,現在,就是最好的契機。
    童玉青端坐在桌前,“要麽你就讓我回去,要麽你就叫人拿紙筆來。”
    成子睿低聲笑了兩句,還真的開口叫人把紙筆送過來了。
    提起墨筆的童玉青隨手在紙上畫了兩筆,好好的紙張就這麽廢了。成子睿湊過來看了一眼,含笑說:“假以時日,你定能比得過陳墉大家的。”
    童玉青緊握著墨筆的手狠狠的顫了一下,筆尖的墨汁滴在紙上,眨眼就暈開來了。見此情況,成子睿的笑意更深。
    “竹雲。”
    一直守在門前的竹雲進來,好奇的往桌上看了一眼。
    “去把本王未處理完的那些公文都拿過來。”
    竹雲愣了一下,“王爺明日一早還要去早朝,現在還不睡麽?”
    成子睿冷眸一掃,竹雲便立刻閉上了嘴巴,退了出去,片刻後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摞公文。
    童玉青看著他這架勢才堪堪的鬆了一口氣,卸下了緊繃著的身體,隻覺得舒暢。現在的她早就已經忘記了姿月的事情,捏著墨筆一筆一劃煞有介事的在做著畫,她認真的樣子更叫人喜歡,看的成子睿恨不得把她的樣子刻在心裏。
    他將公文一扔,大步走到她的身邊,見她畫的隻是些山山水水,畫作一般,哪一筆都比不上陳墉。可他就是愛看童玉青這副模樣,不忍打破她的小得意。
    “王爺幹什麽?我這隻是熟悉熟悉感覺,等我真正上了手,王爺可別舍不得你牆上這幅畫。”
    成子睿灼灼的看著她,“你慢慢上手,本王不著急。”
    說著,他就從她的手下抽出一張紙,拿了另外一支毛筆,輕蘸墨汁,走到了對麵的圓桌上與她對坐著,也畫了起來。
    童玉青抿抿唇,把這張山山水水揉作一團扔了出去,重新拿起筆畫了起來。
    明明有時候畫的很好,她卻偏偏要給它毀了,還非得要做出一副懊惱的模樣。而成子睿神情專注,隻是時不時的抬頭看看她的焦躁,勾唇笑笑,又繼續低頭畫著自己的。
    童玉青知道他在畫自己,心神一動,也照著他就畫了起來。她的本事是爹爹教的,爹爹畫作有個習慣,先成型,再為人。隻要是做人畫,他就會先把人的模樣給畫出來,模樣神態留到最後。她記得爹爹的習慣,便也學得了爹爹的習慣,於是她照著成子睿的模樣畫了個人形,認真畫臉的時候,卻發現她筆下的那雙眼睛,竟然是俞翀的。
    她手快的用墨汁直接蓋住了那雙眼睛,心煩意亂的把紙丟在了地上。紙團巧不巧的就滾到了成子睿的腳邊,他彎腰拾起,隨手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