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幅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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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玉青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隻見成子睿展開紙團,雖然畫中的人已經被塗成了花臉,但是依然一眼就能看得出來上麵畫著的人根本就是自己,成子睿確確實實狠狠的怔了兩下。
    她的文筆可以說是不堪入目,但是這是從她的筆下所出的畫。雖然畫是毀了,但是這東西,成子睿著實舍不得。
    若是她能把這畫畫完了,就算是把他畫成個醜八怪,他也樂意把這東西掛在牆上。
    成子睿抬起頭,正好對上愣愣看著自己的童玉青,心口一窒,他竟起身走到她的跟前,把畫在她麵前晃了晃,“怎麽把臉給弄花了?”
    童玉青僵了唇角,敷衍道:“不知怎麽的就畫了個一字眉,覺得太有損王爺的威嚴,所以就給毀了。”
    成子睿將那幅畫放在了旁邊的位置,又重新給她擺上一張新的。“你再畫,就照著這個畫。什麽時候畫的像樣了,本王就把陳墉的那幅畫送給你。”
    她一雙眼睛熠熠亮著光,像極了夜空的星辰,好看極了,她唇邊勢在必得的笑意更是讓成子睿的心都要化開了。此時的成子睿更是覺得,若是將來他成為一國皇帝,可身邊要是沒有童玉青,他的整個江山都要黯然失色。
    突然間,他又開口說:“或者你求求本王,本王也能答應你。一幅畫而已,本王給得起。”
    童玉青聽得心口狂跳,看樣子成子睿還不知道爹爹那幅畫裏的玄機。雖然這個法子很簡單,可是她在成子睿麵前從來都是要強的樣子,是從未低過頭的人,現在為了一幅畫突然跟他示好未免太刻意了一些。她掃了一眼那幅畫,“不必了,一幅畫,我童玉青還是畫得出來的。”
    成子睿抿唇笑,轉身走到圓桌前,看了兩遍自己畫的,又抬眼看了看童玉青,就這麽一直重複了許久,最後才終於拿起了旁邊的公文,幹起了正經事兒。
    ……
    “王爺,該起來早朝了。”竹雲輕柔的在外頭喊著。
    成子睿揉了揉眉心,抬眼看了她一眼。童玉青一個時辰前就已經扛不住的伏在桌上睡著了,身上蓋著他的披風,一呼一吸間把領子上的兔毛輕輕吹動著,叫人忍俊不禁。
    “王爺……”
    成子睿擰起了眉頭,快速起身把門打開。竹雲見他早已經起來,便下意識的要往裏看。成子睿冷眸一掃,壓低了聲音說:“去那一身衣服送到旁邊廂房來,輕一些,別吵了她。”
    竹雲愣了一下,還未應答成子睿就已經走了出去。她輕著腳步的進了門,正準備走到裏間去的時候,卻看見伏在桌上睡得正香的童玉青。
    王爺沒碰她?
    心中疑惑的竹雲瞬間回想起成子睿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再看不遠處的圓桌,皆是昨天她帶過來的公文。隨手翻開,已經是滿滿的批注……
    看此情景,昨天的兩人就是這麽過的?
    竹雲去給成子睿拿了一身衣裳,又將公文都收拾好一並帶走,出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還未醒來的童玉青,搖搖頭,輕歎了一聲。
    童玉青醒來的時候,脖子酸疼的厲害,手膀子也都麻木了。她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感覺活絡了些,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舒服極了。
    “姑娘醒了?”
    竹雲笑著進來,身後跟著兩個小丫頭,手裏端著一碗龍須麵。“王爺去上朝前還說要姑娘等等他一塊兒回來用早膳,可這會兒了王爺還沒回來,姑娘就先用吧。昨天看姑娘喜歡吃龍須麵,今天奴婢還讓廚子弄了這個,姑娘嚐嚐味道?”
    童玉青確實是有些餓了,竹雲伺候她洗漱之後,連打扮都不用,拿起筷子直接就吃了起來。兩口下肚之後她才想起了昨天那些事兒,便問竹雲:“昨天你們王爺在我屋裏搜出人沒有?”
    竹雲掩口笑,“姑娘說的什麽話,咱們王爺哪兒能這麽輕易的就讓人進來。另外奴婢雖然伺候姑娘時間不長,但也知道姑娘是個守規矩的人,姑娘屋裏藏人這種話誰信呢。”
    聽了這句話的童玉青笑得不能自己,竹雲不明所以,就是兩個小丫頭也不曉得到底是哪裏說錯了。
    “姑娘笑什麽?”
    童玉青收起了笑,輕嗤道:“守規矩?能這麽信任我的人,怕就隻有竹雲你一個了。”
    竹雲淺笑,“別人說的未必就是事實,奴婢有眼睛,奴婢也隻相信自己看見的。”
    她低頭把麵吃完,突然想起了件重要的事情,放下筷子就跑到了書桌前,桌上隻有一堆白紙,就是桌邊也還有昨晚不小心沾染到的墨漬。可是,這上頭獨獨缺了她昨晚畫過的那些東西。
    沒了!
    都沒了!
    “我的畫呢!”
    童玉青在上頭翻了兩遍都沒找到自己所畫的東西,竹雲見她這般著急緊張,也跟著上來找。“姑娘要找什麽畫?”
    找不見自己的東西,童玉青磨著後牙槽,心想成子睿不會是舍不得爹爹的畫,反悔了,所以趁著她睡著後把她的畫收走,不願意承認昨天答應的事情了?
    難道這樣成子睿就奈何得了她了?童玉青冷笑,既然成子睿不舍得給,那她就隻能明搶了。
    她越過竹雲直接朝著裏間走,路過圓桌的時候還端了個凳子過去,到了那幅畫下直接踩著凳子就爬了上去,正要把畫取下來的時候,卻愣住了。
    那幅畫早沒了,現在在牆上掛著的,是她昨晚上畫的那張……
    “這不是……”
    竹雲驚詫不已,她剛才還來裏間拿衣服來著,怎麽就沒注意到這個?
    原先陳墉的那副磅礴大氣的畫一夜間卻變成了一張畫像,隻有半截身子的成子睿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握著毛筆,正在低頭審閱著公文。畫像簡單的隻有流墨,手筆也是簡單粗糙,可是神情卻拿的很準,雖不覺得精致,但是瞧著卻很讓人舒服。
    “姑娘,這是你畫的?”竹雲簡直是驚掉了下巴。
    童玉青亦是如此,她找不見的畫,竟然已經被成子睿給掛了起來。這還是稍好的一幅,其他的想必也是成子睿給收走了。想到這,她竟說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感覺。
    竹雲抿口笑,“王爺定是喜歡的緊,才把它掛在這裏的。”
    童玉青眼角一抽,趕緊的從椅子上下來了。“陳墉的那幅畫呢,你們王爺說了要送給我的。”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俞府。
    慶安被俞翀那雙淬著冰的眼睛盯得渾身發毛,終於硬著頭皮的承認了錯誤。俞翀扯開嘴角涼涼一笑,“認什麽錯,我敢說你做錯了麽?”
    “子華上回都是險險逃脫,你身手還不及子華一半,去了能幹什麽?現在子華肯定已經去過七王府了,你就耐心等等,反正人就在京城,根本就跑不了,你著什麽急!”
    見俞翀依舊隻是一雙冷眼看著自己,臉上一點兒情緒都沒有,卻叫人看著更是心虛害怕。
    “我這也是為了你好。我現在就你一個依靠,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不就白活了。”
    慶安的聲音越說越小,可他說的都是事實。他雖然是黎國太子唯一後人的身份,更是黎國名正言順的儲君,可是那些能助自己完成大業奪回江山的人卻全都是俞翀的。沒有俞翀,他這輩子確實是白活了。
    俞翀冰冷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剛要說話,就見一個人影青天白日的從牆頭上落下,風姿綽約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聽見動靜的慶安下意識的把俞翀往自己身後一拉,隻身擋住了他,看清了來人那張妖嬈的臉時,頓時當做救星般的迎了上去。
    “子華你來的正好,你是不是已經去過七王府了?童玉青呢,怎麽沒把她一道帶回來?”
    子華把慶安往旁邊一推,徑直走到了俞翀跟前。隻見他從前襟裏掏出一樣東西來,塞進俞翀手裏的時候還暖和和的。
    “這是青青還你的。”
    青青?
    俞翀心神一震,快速的打開了那一封信,隻看了一個字他整個人就又顯得落寞了起來。
    “你沒把信遞給她?”
    子華瞪起眼睛,“我給她她不要。”
    “不要?”
    俞翀不信,神情越發難看,“你根本就沒見著她。”
    子華也卯上了勁兒,“我怎麽沒見著她?就是她哪兒哪兒有顆痣我都知道,你說我見沒見著她?”
    最後一個字說完,一道勁風就劈了過來,子華輕鬆閃過,抿抿唇說:“我就是開個玩笑。”
    俞翀眼神陰鬱,“你再敢亂講一個字,我現在就殺了你。”
    慶安張了張嘴,想要勸兩句,話到了嘴邊又給咽了回去。偏偏子華不知死活,又繼續說:“我倒是沒看到多少,可是人家七王爺看到就多了,不僅撩起衣服的看,最後還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屋裏睡了。青青是長得好看,但是這種女人不要也罷了。”
    “你剛才說什麽?”俞翀滿目冷怒。“你膽子是大了,連我都成了你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