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苦盡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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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一肚子苦水,江詞說的累了,見薛銘宇一言不發地認真聽著,覺得自己像個背後嚼舌根的潑婦,頗有些不好意思,捋了捋耳際的碎發,笑道:“不好意思啊銘宇,都怪我,一說就停不下來。”
薛銘宇搖頭,麵目依舊何須溫暖,沒有半分不耐煩,隻說:“你以前受委屈了。”
江詞一時無言,半晌笑道:“但還好,苦盡甘來了。”
隻是現在兩家又開始商討婚事秦茜謠和紀楚含的婚事,那前些時日紀楚含和她說好的要上門提親,在秦王同她商議說要守一年孝期後,隻怕又要遙遙無期了。
而且說不準,還沒等到江詞一年孝期守滿,紀楚含早就娶了秦茜謠了。江詞才剛冒出這個念頭,腦中的另一個自己就義正言辭地把它否決了,她愛紀楚含,所以她相信紀楚含會處理好這一切。若是他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她當初也不會看上他。
隻是除了這二人的婚事算作一樁麻煩事,還有一樁麻煩事也是要解決的,就是她的名聲。她現在擔著個行為放蕩的罪名,早前門庭若市的王府都變得無人問津。雖說她是不顧忌什麽,隻是秦王年逾半百了,她可不想讓他臉上抹黑。
江詞忍不住自嘲著說道:“早前見都沒見過我的人都一股腦嚷嚷著要娶我,現在這麽一折騰,王府都清淨了許多,我爹現在肯定在操心,他這個捧在心尖上的閨女,現在還能不能嫁出去。”
薛銘宇不由說道:“當然可以。”
“啊?什麽可以?”
她沒懂自己話中的意思,薛銘宇凝望著她,神情不由動容,有些話在嘴角呼之欲出,那是他一直以來心頭所想,從來不曾對外人說過,但現在,他就像是控製不住似的,脫口而出:“你當然可以嫁出去,因為,我願意娶你。”
江詞腦子嗡地一下炸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薛銘宇眼神真摯,看起來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也是,他從來也不是一個會說笑的人,他向來都是如此,和煦溫暖、溫文爾雅,所以,自己一直都把他當成是最好最可靠的朋友。
但是此時此刻,他居然這樣說,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幹笑兩聲,正欲找個幌子把這茬繞過去,薛銘宇認真的神情卻須臾間鬆懈下來,囅然而笑,“你看不出來嗎,我是在同你說笑,你怎麽嚇成這副樣子?”
江詞懸著的一顆心才終於是放下來,她拍拍心口,呼出一口氣,嗔怪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銘宇,你這人說笑怎麽都那麽認真,嚇死了,還以為我們朋友都做不成了。還好是假的是假的。”
她如釋重負的神情盡收眼中,薛銘宇倏地心生悵惘,原來他對她的情誼會讓她這麽有壓力,他不由苦笑,有些話注定要嚼爛了一輩子咽在肚子了。但他修養極好,麵色不改,“我知道你傾心紀楚含,怎麽會做這等棒打鴛鴦的事情?”
江詞撲哧一笑,“你可別再打趣我了,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呢,還得等我孝期守滿一年呢,這中間萬一出了什麽岔子,都說不準。”
薛銘宇知道江詞隻是這樣說說罷了,她的神情出賣了一切,她整張臉都在告訴他,她相信紀楚含。
他突然不想再繼續重複這個話題了,薛銘宇話鋒一轉,說道:“雖說現在流言紛紛,不過等風頭一過,外頭的流言也就淡了,你無需擔心。”
江詞點頭:“嗯。當初冷鏡丞不也是臭名昭著嗎,現在說起來,大半數人都忘了。”咦,說到冷鏡丞江詞腦袋好像是突然開了竅,“冷鏡丞當初夜禦八女的事還是我設計的,現在同樣的方法如出一轍,莫非這事兒還和他有幹係?冷鏡丞這人一肚子壞水,不會就是秦茜謠的狗頭軍師吧。”
越想越覺得有理,真是狼狽為奸賊鼠一窩臭味相投一丘之貉同流合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嗬!這倆人這麽臭味相投,他們兩家怎麽就不結親呢,省得禍害別人。
夕陽的餘暉映在天邊,留下些許的霞光,絢麗多姿。已近黃昏,薛銘宇便同江詞道了告辭,動身回府。江詞覺得這落日餘暉,別有一番風味,便一邊觀賞,一邊送著薛銘宇到了大門口。
眼看著薛銘宇上了馬車,二人揮手告別,江詞正欲轉身踏進門檻,眼角餘光一瞥,恰好看見邊上佇立的人影,錦衣玉帶,一身白衫長身玉立身影頎長。
他方才可是就在這裏看著自己,看了有多久,她竟然都沒注意到。江詞望向紀楚含,不知不覺嘴角就像是控製不住地上揚,雙眼中笑意盈盈,忽然覺得這一天真是美好,什麽流言紛擾,多少糟糕煩心事通通都煙消雲散了,隻因為她的心上人,紀楚含站在她眼前。
若不是街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她真想立刻不顧形象地跑上前,抱住紀楚含。但現在這樣也好,江詞衝他盈盈一笑,笑魘如花,紀楚含便也站在不遠處,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
這是在王府門口,現在都在傳他二人行為不軌,他們就都站在原地,遠遠地看著,誰也沒有上前。
他蠕動著嘴唇,好像在說些什麽,江詞隻看了一眼就看懂了,她低頭嬌羞一笑,再偷偷拿眼瞧紀楚含,見他笑意更濃,她有些羞惱,匆匆地跨進府內,心跳加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她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紀楚含才轉身坐上馬車,一騎絕塵,匆匆離去。
江詞一路小跑著回了庭院,身後的芍藥不解她這是怎麽了,隻得氣喘籲籲地跟上她,等到了庭院,倆人靠在一側一齊喘著粗氣。
緩了好一會兒,江詞摸著臉頰,感覺還是紅得發燙,芍藥眼尖,上前擔憂地詢問:“小姐可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江詞急忙擺擺手,又想到門前紀楚含曾對她說的那兩個字,猛然間心裏頭甜絲絲的,像裹了一層蜜餞似的,化不開的甜。
他說的是,“等我”。
一想到竟還是覺得害羞得不好意思,江詞捂著臉回味了好一會兒,方才放下手,院門口站著個人影,來回踱步,江詞一看,這不是秦王嗎,他這是怎麽了。
秦王站在門前,踟躕著不知該不該踏出這一步,有些話說起來真是難以啟齒,尤其是對江詞說,萬一她聽著覺得傷心怎麽辦,她一個姑娘家一定把臉麵看得很重要,現在外頭居然這麽說她,她如果聽見了,該有多傷心。
正想著呢,忽地傳來一個女聲,“爹,您站在這兒幹什麽呢?”
秦王冷不防被發現了,一時間嚇了一大跳,頗有些手足無措:“哎喲,閨女好巧,你竟然也在啊。”
江詞哭笑不得,“爹您是不是傻了,這是我的院子啊。”她以前怎麽沒看出秦王也這麽有逗逼潛質的?
“哦,原來如此。”秦王如夢初醒,負手站在她麵前,好半天才板正了臉色,語重心長地說道:“閨女,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說與你聽,你聽了可千萬不要難過,躲在閨房裏偷偷抹眼淚。”
江詞快要被他逗笑了,“好了,我知道了,爹有什麽話但說無妨,您女兒我心裏承受能力很強的,不用擔心。”
“外頭有些風言風語,刁民以訛傳訛,你若是聽見了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江詞笑道:“您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我不會放心上的。”
秦王麵色微訝,“那曾經上門提親的那些世家都來同我——”
“這個我也知道了。”江詞滿不在乎地說道,說到此處又有些羞愧:“爹您不用擔心我,我還擔心連累了爹的名聲才是。”
“沒有沒有。”秦王急忙擺手,煞有其事得樣子活像個小孩子,他道:“你不用顧忌我,我一把老骨頭哪裏在意這些。”
一想起今早一眾世家前來索要庚帖就覺得怒火中燒,秦王又咬牙切齒地說道:“這些人不能明辨是非,將來就是想跪著磕頭來娶我女兒,我也不把女兒嫁過去!”
見江詞哭笑不得,他還以為她是要哭了,急忙上前安慰道:“沒關係,閨女你秀外慧中,長相雖不及你娘親,也絲毫不差,以後爹給你另擇夫婿,必定是一個文武雙全、才高八鬥、又風流倜儻的世家少爺,像爹一樣。”
江詞撲哧一笑,這都什麽鬼,她貌不及娘親,這點她認了,還有以後的夫婿要像秦王一樣文武雙全、才高八鬥、又風流倜儻,有他這樣自誇的嗎?
秦王是在故意用說笑的方式安慰她,江詞一時心下了然,覺得好笑之餘又心生感動,何其有幸,她一朝穿越,來到這裏有這樣一個愛護的父親。
本來覺得怪好玩的,笑夠了,心底忽地湧起一陣酸澀,江詞將頭靠在秦王肩膀上,都怪這個爹啊,待她為什麽這樣好。眼眶倏地有些濕潤,她笑中帶淚,“好好好,都聽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