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顧春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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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瑞忽然明白了為什麽明仙兒的心裏始終裝著蕭紅淚,這種深情的男人在女人麵前簡直就是致命的毒藥。
    為了愛情可以放棄一切的信念,光是這一點,上官瑞就做不到。
    因為他是蘭國的王爺,而且,他未來還要做蘭國的君王。
    他的心裏,裝著的終究還是江山,而明仙兒的分量和江山比起來還是遠遠不夠。
    既然是帝王之心,那他的計劃就必定是為了江山社稷!
    所以,為了他的黃圖霸業,他必須要囚禁離青青,利用這顆棋子去對付牢裏的那個人。
    他囚禁離青青,可不單單是因為離青青是飛雪閣的間諜!
    離青青,這個蘭國第一美人的分量,上官瑞自然掂量的清楚。
    “我可以不殺離青青,甚至,我還可以把她完好無損的送還給你。”他的話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寓意。
    蕭紅淚眯著眼問道:“你想我為你做什麽?”
    上官瑞道:“你什麽都不用做,隻需要靜候佳音便可。”
    蕭紅淚問道:“多久。”
    上官瑞歎息一聲,道:“那要取決於你家青青的魅力。”
    蕭紅淚狐疑的望著他,難道,上官瑞將阿離囚禁起來還有別的目的嗎?蕭紅淚現在的上官瑞真的是和自己漸行漸遠了。
    上官瑞問道:“你認識顧春秋吧?”
    蕭紅淚震驚道:“武林神話顧春秋!?”
    上官瑞點了點頭。
    顧春秋,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根針,一根冰冷的尖針,狠狠的戳在蕭紅淚的胸口!
    蕭紅淚倒吸了一口涼氣,沉寂了許久,才緩緩道:“我聽說那個人已經死了。”
    上官瑞道:“很多人都不希望他死,所以至今為止他仍然好好的活在世上。”
    蕭紅淚問道:“他在哪裏?”
    上官瑞道:“天牢。”
    蕭紅淚不可思議的搖搖頭,不,他不相信顧春秋能被關在天牢裏,他那樣的神話般的人物,區區一座天牢又怎麽可能困得住他?
    但是,他知道上官瑞是不會說謊的,他說抓住了顧春秋,就一定抓住了。
    蕭紅淚道:“你是怎麽抓住他的?”
    上官瑞笑道:“我給他下了毒,然後用我的梨花槍挑斷了他的腳筋,他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蕭紅淚詫異道:“就這麽簡單?”
    上官瑞點頭道:“就這麽簡單。”
    這種雲淡風輕的話,蕭紅淚當然不會相信,如果說世界上有一千種下毒的方法的話,那麽顧春秋至少懂得九百九十九中解毒的法門。想抓住顧春秋,又豈會如上官瑞說的這般輕鬆。
    不過蕭紅淚也不細問,他知道即使他問了,上官瑞也不會給他答案,但是即便不用問,他也一定知道,這種方法一定極為無恥,泯滅人道。
    因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勝過顧春秋,包括他蕭紅淚。
    這個名字就如同一座大山一樣的壓在蕭紅淚的麵前,他的劍道一直止步不前,無法突破,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名字,他曾經被這個名字深深的打敗過。
    如果說蕭紅淚是劍道裏的傳奇,那麽顧春秋就是武林的神話。甚至在蕭紅淚看來,自己的劍術窮盡一生也未必能達到顧春秋的境界。
    十年前,蘭國的江湖裏,突然出現了一個神話人物,那個人就是顧春秋。
    有一種人,已經超越了人的境界,成為了神。
    有一種劍,已經超越了劍的定義,而有了魂。
    劍是死物,本不該有靈魂,但是顧春秋的劍卻有。
    有了靈魂的劍,就有了生命,就會一劍快過一劍,將生命的意義發揮的淋漓盡致,生生不息。
    他的劍術超絕,如果說世上真的有屠戮天下的神兵,那一定是顧春秋的劍,尤其是他的絕技“曉寒一夜凝吹雪”,但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真正見到過。
    因為,世間還沒人有機會逼他使用出“曉寒一夜凝吹雪。”
    他的長劍,名為雪夜。
    雪夜,這是一把極為鋒利的長劍。劍長三尺三寸,與淚痕劍一樣是天下間至寒之劍。劍身的材料是由楚國裏尋龍潭下的萬年寒鐵鑄成,劍刃一出,必見雪花飛舞,但劍上卻從不見血,龍潭之潭,深寒溢寒。
    為什麽劍上從沒有過血跡?因為這把雪夜從來就沒有殺過人!
    顧春秋常說,學武是為救人,而不是殺人。所以,他的劍,哪怕是遇到再窮凶極惡的小人也從來沒有沾過血。
    有人曾說,顧春秋不像一個神,而更像一個佛。
    不,又不對,因為即便是佛主也沒有他那樣悲憫的心腸。
    大部分的武學大師都偏高冷,他們常年以寂寞自居,沒有朋友。
    但顧春秋卻不一樣。
    他不僅不高冷,相反,他還很高調,因為他最喜歡的就是交朋友。
    他交朋友從不問出處,來曆,但凡隻要是真心學武的,他都以誠相待。而且他交朋友也極為慷慨,總是以劍術指點作為相贈,每個學武之人但凡受過顧春秋指點的,武功在幾年內都會突飛猛進。
    沒有人知道顧春秋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顧春秋自己也常說,他已經遊遍了周圍各國,名山名水,而蘭國隻是他旅途的其中一站。
    他真誠,他善良,他溫暖,同時,他也愛微笑。
    他習慣用他真誠的微笑去悲憐世間的凡人,去幫助他們度過痛苦,去給他們帶來希望。
    所以,顧春秋有很多的朋友。
    甚至,楚國的皇帝曾經揚言要將皇位讓給顧春秋,隻為了能夠成為他的朋友。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能力越大,肩上的擔子也越大。
    顧春秋對朋友有多慈愛,那他對自己要求就有多嚴厲。
    除了劍法之外,他還熟讀馳騁疆場的兵法,陰陽五行的陣法,普度眾生的佛法,學海無涯的書法,微明生滅的道法。
    他希望,世界可以通過他的努力能夠變得更加的美好,沒有戰爭,沒有仇恨,沒有痛苦。
    所以,他常常會學習到深夜,每日也隻睡上兩個時辰,但凡有人來拜訪的時候,他都熱情款待,盡量滿足朋友的一切要求;而朋友走後,他又獨自一人關起門來學習,不管是在任何時候,顧春秋的臉上總會揚起如沐春風的笑容。
    有人曾說過,就算顧春秋教導過天下的所有人,但是他有一種東西是絕對所有人都學不來的。
    “是他的絕技“曉寒一夜凝吹雪”?”
    “不,是他的微笑。他的微笑既能夠融化千年雪山上的積雪,也能孕育幹枯沙漠裏的枯苗。”
    但凡是個人,哪怕是惡貫滿盈的屠夫,在見到顧春秋的笑容後,都會忍不住的放下手中的屠刀。
    八年前。
    午後的x時x刻。
    小溪邊。
    一名劍客想要知道自己到底能走多遠,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一個已經比他走的更遠的人。隻要能夠戰勝他,就能完全看清自己的器量。
    所以,蕭紅淚找到了顧春秋。
    這是蕭紅淚第一次見到顧春秋,望著顧春秋深藍色的眼睛,蕭紅淚湧現出躍躍欲試的戰意,他以往不止一次的聽過顧春秋的威名,如雷貫耳。
    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戰勝這個神話,他要向世人證明自己才是這個劍道上最優秀的武學奇才。
    蕭紅淚做的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他還年輕。
    一個人,隻要年輕,他就可以承受住成百上千次的挫敗,就會做出許多老年人不敢想也不敢做的事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年輕也是一種實力。
    顧春秋看著蕭紅淚手中的淚痕劍,那柄劍散發出極盡陰寒的光芒,從劍的材質上看,這把劍並不比他的雪夜差。
    他道:“我們有恩怨?”
    蕭紅淚道:“沒有。”
    顧春秋道:“那你為何要站在我麵前。”
    蕭紅淚冷道:“因為你擋住了我的路。”
    顧春秋問道:“什麽路?”
    蕭紅淚道:“通往自由的路!”
    這些年來,顧春秋這三個字已經快壓得蕭紅淚喘不過氣,每當他劍術有突破的時候,他身邊都會驚訝的問道:“你的劍術莫不是得到了顧春秋的指點才這般的突飛猛進?”
    每天,蕭紅淚都感覺自己活在了顧春秋的影子裏,為了徹底擺脫這種束縛,蕭紅淚做了一個驚天的決定,他必須要去挑戰顧春秋。
    雖然他知道機會很渺茫,但是如果這第一步他都不敢邁出去,他日後又如何能在劍道上走的長遠?
    顧春秋微笑著道:“你來挑戰我是為名?還是為利?”
    蕭紅淚淡淡的道:“既為名,也為利。”
    顧春秋道:“可是在我看來,即便不挑戰我,以你資質,用不了三五年,你也會成為蘭國頂尖的劍術高手。”
    蕭紅淚搖了搖,道:“三五年,太久了,我等不了。”
    顧春秋歎息一聲:“所以你想到了一個走捷徑的方法?”
    蕭紅淚沉吟了下,道:“所以,我找上了你。”
    顧春秋道:“你有把握?”
    蕭紅淚道:“沒有。”
    隨後蕭紅淚仰麵望著天空,天空很藍,深藍深藍,但即便是再蔚藍的天空也比不上顧春秋深藍的眼睛,他的眼睛簡直比天空還要純淨。
    蕭紅淚繼續道:“我大小戰事無數次,也並不是次次都有把握的,所以我每一戰都是小心翼翼,所以...”
    顧春秋接著道:“所以你活到了現在。”他仿佛很懂蕭紅淚,作為劍道裏的前輩,他見到了同樣是天才的蕭紅淚,真是想不惺惺相惜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