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平靜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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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村,羊腸道,道旁坐著兩個人。
一個腰裏掛著刀,繩子很細,仿佛就快斷了似的,刀晃來晃去的總是像要掉下來。
一個穿著一身紅衣服,鮮亮的紅衣服,比出嫁的新娘子的衣服還要紅。
這兩人正是釋道安與語嫣然。
語嫣然摸了摸背上的小包袱,說道:“說來說去,果然還是那幾張紙條最可疑。”
“看來是呢。”
“這麽說隻要找出寫紙條的人就能找出幕後的人了。”
“那也未必。”
“什麽意思?”
“寫紙條的人未必就是幕後的人,也許根本就是兩路人。”
“可如果我們不是按照紙條上說的,也許根本不會跑到這兒來。既然你說這可能是個圈套,當然寫紙條的人最可疑了。既然這樣,我們找出寫紙條的人,也就能找出幕後的人了。難道不是這樣嗎?”
“是,也不是。”
“什麽是不是?聽不懂!”
“我們到這兒來,的確是因為這三張紙條。從龍吟城,到滎陽關,再到三楊鎮,後到這裏來,這一切都與紙條有關。所以表麵看來,的確是寫紙條的人讓我們到這兒了,我們也的確是按照紙條所說的一步步走到這兒來的。可寫紙條的人本意也許並不是想讓我們到這兒來,也許隻是給我們隻出一條道路而已。”
“什麽意思?你說寫紙條的人隻是為了幫我們?”
“不錯。瘋丐曾經說過一件事,就是聚集過來的這些江湖人物都是收到了某些消息之後趕過來的。雖然消息的來源不一樣,可不排除是有人故意散布消息,讓這些江湖人物出現在我們到達的地方。也許寫紙條的就在其中。”
“可如果這樣他為什麽要幫我們?既然要幫我們為什麽還是個圈套?”
“你有沒有聽說的關雲長華容道私放曹孟德的故事。”
“聽說過。”
“也許寫紙條的人本意是想辦幫我們。可幕後人卻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幕後人用了某種手段,讓其出現在攔截我們的道路上,可寫紙條的人卻放了我們一馬。所以幕後人不僅知道寫紙條的人會幫助我們,而且很清楚我們會按照紙條上的路前進。所以從某一方麵來說的確是寫紙條的人讓我們來到這兒,可他自己並未知曉。”
釋道安沉吟一會,又接著說道:“也許寫紙條的人知道此事,但是他認為到這兒來對我們有好處,所以才會在知道某人的目的下依然這樣做。”
語嫣然說道:“照你這麽說,若真是這樣,那個白衣人最可疑了。紙條很可能是他寫的。”
“我想也是。”
“可我怎麽覺得那個人並不像壞人。”
“那你覺得那個白衣人是什麽樣的人?”
“說不清。他的笛聲很好聽,讓人覺得很舒心,淡然,仿佛起不了什麽權勢名利之心。他的笑容也好,看起來很舒服,有一種親切之感。就像朋友,很知心的那種朋友。”
“他天生就是那種人。”
“你認識他。”
“不認識。”
“不認識?那你怎麽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
“知道落仙坡前,飛升崖下,雲氏山莊嗎?”
“當然知道了。江湖中估計沒人不知道吧。聽說雲門山莊已有上百年的曆史了,每一代山莊都會出現數個江湖名俠。這代的雲門山莊更是不得了,雲門七子,各個非常。有的科舉及第,竟然考了個狀元。有的武舉出生,做了將軍。有的從醫,其名聲竟然不弱於陰陽病華佗。可以說雲門一族,個個都是英雄名士。”
“那你可知道雲門第七子?”
“聽說第七子自幼體弱多病,有好幾次險些喪命,可不知為何都活了過來。長大後更是一個武學奇才,竟然將雲門山莊的功夫全部學會,更是使得出神入化。隻是很少有人見過第七子動手,聽說他並不是熱愛爭鬥之人。隻是醉情山水,中意書畫,尤其是吹得一手的好笛子。”
語嫣然說道這兒停了停,忽然叫道:“笛子!白色玉笛,一襲白衣!莫不是……”
“他就是那個莫不是!”
“他真的是雲門第七子,雲水心?”
“不錯,他就是雲水心。”
語嫣然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覺得像在哪裏見過這個人,有種似曾相識之感。原來是雲水心。聽了太多關於他的事情,反而差點沒認出。可你怎麽知道紙條是他寫的。”
“字跡。”
“字跡?”
“不錯,雲水心不僅是詩畫雙絕,更是寫得一手好字,傳說在帝都,一些達官貴族更是以擁有雲水心的字為榮。用一字千金形容都不為過。我曾有幸見過他的字,所以才認得出。”
“既然你認得出,怎麽不早說?”
“正因為認得出,所以才不敢確定。因為雲水心的字太有名了,模仿他的字的人也有很多,也許隻是某個模仿他的筆記的人呢。直到三次都見到雲水心,三次收到同一筆跡的紙條後我才確定。”
“原來如此。”
語嫣然頓了頓,又仿佛想起什麽似的,從懷裏掏出三張紙條,一邊摸一邊說道:“幸虧我還留著,一字千金呀!這麽多字,可能會賣個大價錢啊!”
說完,又重新放回懷裏。
“那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去山村。”
“為什麽?都知道是個圈套了,還去呀?”
“正因為是個圈套,所以才去。既然幕後人這麽想讓我們去,裏麵肯定有想讓我們知道,或者有我們感興趣的東西。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現在兩人又起身向小山村走去。
小山村。
四麵環山的小山村。
山村很閉塞,隻有一條羊腸小道通往村外,通往山外。
村落不大,隻有十來戶人家,零零散散的座落在一個山坡下。
坡下一條小河,正好在村前流過。
剛過中午,河邊有幾個村婦在洗衣服。
布羅衣衫,顯得樸素而勤勞。
咚咚的搗衣聲傳出老遠。
偶爾引起幾聲犬吠。
隻是那間或的犬吠越發顯得山穀的幽靜。
幽靜中卻不時傳出孩童的歡笑,吵鬧聲,還有偶爾的嗬斥聲。
三三兩兩的老人在午飯後,倚在牆根下,曬著太陽,嘮著家常。
一個壯實漢子正在村頭給一頭黑色的小毛驢刷毛,刷了一遍又一遍。
旁邊還有幾個蹦蹦跳跳的孩童,圍著一隻大黃狗。
不時把水灑向大黃狗,結果黃狗汪汪亂叫,而自己的衣服也濕了,於是引來漢子的訓斥。
孩童亂跑。
跑到村口時,看見村外的羊腸道上來了兩個人。
很奇怪的兩個人。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男的穿著一身白布衣服,是那種漿洗過很多次而泛出的白色。
腰間掛著一把刀。
長長的刀晃來晃去的,總讓人擔心這刀會隨時掉下來。
手裏拎著一個紅葫蘆。
不時地還喝上兩口。
是酒,還是水呢?
又或者某種好喝的東西?
要不那個女的怎麽會搶過去也喝呢。
女的穿著一身紅衣服,大紅大紅的衣服,就像村裏出嫁的新娘子那樣。
肩上背著個小包袱。
應該是些衣物吧。
難道是逃婚的?
新娘子在結婚前已經有了喜歡的對象,可是卻還要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
甚至可能要嫁給一個老頭子。
所以在成親的那天,兩人私奔了。
甚至新娘子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呢。
不隻那個壯漢這樣想著,就連村裏曬太陽的幾個老人也這樣想著。
現在,村裏人都集中在族長家裏,一邊吃喝,一邊和兩人聊著。
村裏很少有外人來,更鮮有這樣奇怪的外鄉人來。
所以族長家裏擺了好幾桌的菜席,招待做客的兩人。
小山村的人很熱情。
問這問那,好像村民有使不完的好奇心。
剛開始的時候,新娘子顯得有些靦腆,話很少,那個男人倒是挺開朗的。
可酒席一開,幾杯酒下肚後,新娘子的話反而多了起來,竟然比男人還能說。
所以村裏的婦女圍著新娘子嘰嘰喳喳地問個沒完。
“你們是逃婚的嗎?”
女人的好奇心總是最重的,女人的八卦之心也是無時不在的。
“是的。”
“真的嗎?”
“那你們是怎麽弄逃出來的?”
“那個男人就是你的相好的?”
“你們從哪兒來的?”
“你們打算往哪兒去呀?”
“要不幹脆在我們這兒吧,肯定也找不到你們,行吧?”
“你們怎麽認識的?”
女人們得到了一個問題的答案之後,尤其是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後,好奇心就更重了。
一串串地問了好多問題。
新娘子臉紅紅的,究竟是喝酒的原因,還是跟自己的情郎在一起的原因呢。
村裏的婦女們不知道,但她們在聽這個新娘子的故事,一個津津有味的故事。
“我家在滹沱河畔,父親是有名的商人,經商有道,取錢有方,在當地也算是富甲一方。有一天,父親出門經商,家裏來了劫匪,好幾十人呢。一番劫掠後,還把我和母親搶上山了。本來以為沒活路了,沒想到,到了山上,強盜頭子對我們好吃好喝的。那個強盜頭子還挺年輕的,對我和母親也還好,也算是禮遇有加,就是行動不自由。後來父親回來後,給了銀子把我和母親贖回來了。”
“又過了幾個月,父親生意忽然遇到問題了,很多商鋪都破產了。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滹沱河對岸的李家跟縣太爺設計的,就是想要我們家的房產,財產。父親進了監獄,母親生病,家一下就散了,仆人、長工走的走,跑的跑,就剩我跟母親兩人了。”
“我們住在破廟裏,我每天出去乞討些錢兩,去買些藥材給母親喝。有一天,我去買藥回來,結果碰上李家的公子,被他攔住。藥也灑了,還差點被那人非禮了。沒想到卻被人救了,就是那個強盜頭子。他把我和母親接到山上,把母親的病也治好了。”
“又過了些日子,強盜頭子不知從哪兒搜來的很多證據,竟然還打通了知府關節,把縣令給換了,把父親也救了出來。父親出來了後,把我和母親接回了家。然後重新開始,設法擊垮李家。於是父親先是跟滹沱河畔的另一富戶劉家聯合,劉家隻提出一個條件,就是我和劉家公子的婚事。”
“父親答應了,不過說要在打垮李家後,我才能嫁過去。沒用兩年時間,李家就垮了。劉家就開始提出,我必須嫁過去。我說我不想,父親同意了,竟然跟山上的強盜合作,把劉家給搶了。這樣父親不僅擁有了李家的財產,還擁有了劉家的財產,於是我們家就成了滹沱河畔的首富。”
“可是,沒想到父親竟然欲望越來越大,為了保住自己的財富,先是散步謠言說我病了,病得很重,結果山上的強盜頭子相信了,下山來看我,結果剛一下山,就被父親和縣令合謀設計給抓了起來。沒過兩天,父親竟然讓我嫁給縣令,做他的九姨太。”
“在成親的那一天,我都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完了。沒想到,山上的強盜劫了大牢,把強盜頭子給救了出來。然後在成親的路上,搶了花轎,又把我搶上山了。後來縣令派兵圍剿我們,強盜頭子就解散了山寨,然後就領著我浪跡天涯了。”
村裏的婦女聽完新娘子的故事,於是一陣嘰嘰喳喳地議論個不休。
有些事情總是需要開個頭的,然後你會發現會有很大的回報。
就像秘密,你說了一個秘密,然後會換來很多秘密,這叫交換。
尤其是女人,你說了一件看起來很是傳奇的事情,就會引來眾多的唏噓不已。
然後女人就會給你說些一大推的所謂小道消息,來換取更多的消息。
於是新娘子知道了很多村裏的事情。
上至祖宗八代,下至誰家的孩子剛出生。
哪家的雞飛了,哪家的狗跑了。
誰家的兒子去城裏了,誰家老子又買了頭牛。
張家長,李家短。
女人的嘴裏總是有說不完的事情,尤其是村裏的婦女更是滿嘴的小道消息。
所以當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兩人坐在一處山坡上時,總是新娘子的話多。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雖然無柳,卻有佳人。
釋道安坐在山坡上,一邊聽著語嫣然喋喋不休,一邊喝著小山村自產的老酒。
語嫣然不停地說了小半個時辰,簡直把小山村的八百年的曆史都說了。
“怎麽樣?消息夠多的吧?”
“太多了,沒想到你還能打聽到這麽多的事情。”
“那是!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誰。”
“那你有哪些有用的事情嗎?”
“有!”
“我想聽。”
“二十年前,曾經有對兄妹走出大山,到城裏去闖蕩。”
“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
“事情可不是這麽點,你要知道他們後麵的事情,就會更感興趣了。”
“後麵有什麽?”
“這對兄妹曾經在流月城平西王府待過。”
“平西王府?”
“不過,聽說妹妹曾經在平西王府做過丫鬟,而兄長曾經在平西王府做過護院。”
“也許這就是有人讓我們到這兒來的目的。那後來那對兄妹怎麽樣了?”
“不知道,那些人好像對這件事挺忌諱的,肯定還有隱情。”
“那看來我們還得再這兒多待幾天。正好我還些事情要轉轉。”
“什麽地方?”
“族譜和墓地。”
“啊?為什麽?”
“族譜是一個家族最好的曆史記錄,而墓地卻會告訴我們許多曾經的往事。”
“你口味真特別。”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語嫣然就沒見過釋道安,也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也許真的跑墓地去轉了,也許跑族長那兒看族譜去了。
語嫣然也沒閑著,這家串,那家轉,好像這個小山村真的藏著什麽秘密似的。
有時真相就藏在這些瑣碎的小事中間。
當釋道安再次與語嫣然相聚的時候,他們還真的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
還是那對曾經去過平西王府的兄妹。
據說那對兄妹曾經做過錯事被平西王府辭退了,從此就杳無音信了。
據說曾有人在三元城見過和那對兄妹,可惜隻是一晃而過,不能確定是否就是那對兄妹。
據說那對兄妹曾經犯過法,被三元城縣令流放了,也不能確定真假。
關於那對兄妹的消息有很多,每個聽起來都是那麽的傳奇。
在這傳奇的背後,也許就藏著不為人知的辛酸。
這和平西王府水水水道人被殺有關嗎?
這和平西王府密室內麒麟玉簡失竊有關嗎?
無法確定。
釋道安隻是覺得這事情很不尋常。
一對年輕的兄妹,去平西王府謀生,一個做護院,一個做丫鬟。
後來兄妹二人又同時犯錯,被趕出了平西王府。
兄妹二人流落到三元城,又不知犯了什麽過錯,卻又被流放邊境。
如果隻是這些,那應該隻是在這亂世江湖中的一個無奈而可憐的例子。
可是事情往往顯示了它的另一種發展趨勢。
釋道安發現,這中間有著平西王府的影子。
據族長所說,當年兄妹二人在三元城犯事後,曾經有平西王府的人在同一案件中出現過。
究竟什麽才是真相呢?
釋道安好像對這件事很感興趣,都已經不再想水水水道人的事情了,也不在想麒麟玉簡的事情了。
他隻想知道當年那對兄妹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覺得很好奇。
所以他想繼續追查下去,尤其是平西王府又發生案件後。
江湖上又發生了一件事,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平西王府內,水水水道人被殺的那個密室內,麒麟玉簡失竊的密室內又發生了一件事情。
又有一個人死在了密室內。
這次死的是平西王府的侍衛總管,樂一平。
樂一平很有名,在未入平西王府前就很有名。
快劍十三手。
在江湖上也是大名鼎鼎,名氣不在江南十大名劍之下。
後來入了王府,潛心靜氣,神氣內斂,劍法更是精進不少。
據說曾經有一次樂一平與水水水道人比劍,百招未分勝負,可惜卻從未被證實過。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高手死在了密室內。
死在了那個水水水道人被殺,麒麟玉簡失竊的密室內。
自從上次的事件發生後,密室就成了禁地。
不僅原來的九重機關還在,原來的十三重護衛還在,另有增加了精兵強將護衛。
可在這樣一個嚴密防護的密室內,平西王府的侍衛總管樂一平卻死在了其中。
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但還有更奇怪的事情。
樂一平是被刀殺死的。
陰陽病華佗說樂一平是被一把快刀殺死的,而且是被同一把刀,同一種刀法。
是誰殺死樂一平的?
樂一平能與水水水道人打成平手,在江湖上能有幾個用刀的可以殺死他呢?
一刀仙釋道安。
很多人想到了釋道安,很多人也覺得肯定是他。
若論江湖上用刀最好的,自然非一刀仙釋道安莫屬了。
既然上次水水水道人被殺認為是釋道安所為,那這次的事件肯定也是釋道安做的了。
可是此事卻不可能是釋道安做的。
因為樂一平死的時候,釋道安在龍吟城,那時正被眾多江湖人物包圍中。
龍吟城距流月城平西王府有幾千公裏的距離,就算快馬加鞭也需好幾日方可抵達。
而那幾日,釋道安卻是出龍吟城,走滎陽關,過三楊鎮,根本不可能出現在流月城。
所以這件事很奇怪。
可奇怪之事必有合理之處。
樂一平的被殺間接證明了釋道安可能不會是殺死水水水道人的凶手。
可是究竟是誰殺了水水水道人,又是誰盜走了麒麟玉簡呢?
又是誰殺了樂一平呢?
又是為了什麽殺掉樂一平的呢?
是因為他發現了殺手的下落嗎?
還是因為發現了麒麟玉簡的線索而被滅口?
這些都無從知道。
也沒有人知道。
好像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所有人都覺得事件可能遠遠不是表麵這麽簡單,肯定背後有更大的事情。
可是釋道安卻覺得很無聊了。
因為他發現沒他什麽事情了。
因為找他的人忽然變得少了。
還因為樂一平的死仿佛在證明水水水道人的被殺和麒麟玉簡的失竊跟他無關。
可是他又找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去做。
那就是那對兄妹到底是怎麽回事。
好像這比水水水道人的被殺更有秘密,
比麒麟玉簡失竊更詭秘,
比樂一平的被殺更不可思議。
既然平西王府的事情跟自己都沒關係了,那自己總該找些事情做吧。
有些人總是閑不下來,沒事找事總是不讓自己停下來,可自己卻享受著這種過程。
而釋道安就是這種人。
所以現在釋道安和語嫣然兩人正在去三元城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