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古堡探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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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釋道安起身就向外走去。
可腳剛剛塌在台階上,就聽那人喊道:“等等。”
可釋道安卻放佛並未聽見那人的聲音,而是繼續向台階上走去。
那人又嚷道:“等等,既然你問了老夫一個問題,也當回答老夫一個問題。”
釋道安停下了腳步,說道:“問吧。”
那人說道:“你是誰?”
釋道安忽然轉身走了下來,來到那人的身邊,說道:“釋道安。”
那人一愣,忙問道:“一刀仙,釋道安?”
釋道安輕輕笑道:“好像江湖上就隻有一個釋道安。”
那人重新仔細地打量起釋道安來,隻見眼前的這個人,年輕不大,約莫三十多歲,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好像什麽都不放在心上,懶懶散散地站在哪兒,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左腰間坐著一把刀,一把細細的唐刀,刀上有繩,卻仿佛隨時會斷,刀也會隨時掉下來,可刀卻好好地係在腰間,右腰間掛著一個紅葫蘆。
那人說道:“也許你是真的,若是流雲閣想欺騙老夫,恐怕也不會利用釋道安這個名字。”
停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可是老夫還想證明一下。”
“怎麽證明?”
“你看見這鐵鐐鎖鏈了?”
“看見了。”
“這是寒冰镔鐵所做,堅硬無比。”
“看起來卻是如此。”
“聽說你的指塵刀乃是江湖上的一大奇寶?”
“你是說想讓我斬斷這鐵鐐鎖鏈?”
“不錯。”
釋道安凝神靜氣站在那兒,忽然手握刀柄,一片刀光。
那人並沒有看見釋道安出刀,隻看見滿眼的刀光四起,一陣清風吹過。
隻聽哐啷幾聲,鎖鏈已斷,掉在地上。
那人搖搖晃晃,坐在地上,卻哈哈大笑。
“不管你是不是釋道安,老夫選擇相信你。”
釋道安扶著那人來到桌前坐下,說道:“還是先吃些東西,我看你也餓了一段日子了。”
那人也不客氣,狼吞虎咽起來,不大一會就吃得飽飽的了。
吃完,那人說道:“老夫確是紅滿天,多謝公子搭救。”
釋道安笑了笑:“紅老哥見外了,今日我隻是適逢其會罷了,何談謝字。”
紅滿天說道:“此處不是說話之地,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說完,兩人急忙出了暗室。
可來到地上之後,紅滿天卻愣了,而且愣了好一半天。
忽然紅滿天問道:“這不是洛陽城嗎?”
釋道安搖了搖頭。
紅滿天又問道:“那這是什麽地方?”
釋道安又搖了搖頭。
紅滿天接著問道:“你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
釋道安點了點頭。
紅滿天奇怪地問道:“那你怎麽到這兒來的?”
於是釋道安就把在黃河邊的趕屍人的事情講了一遍。
可沒想到紅滿天卻是一驚:“流雲閣。”
釋道安忙問道:“流雲閣?你說這些趕屍人是流雲閣的人?”
紅滿天說道:“不錯,正是。”
釋道安卻眉頭皺了一下,說道:“趕屍人不是湘西才有嗎?據說他們甚至都已經建立了巫教,怎麽會是流雲閣的人?再說流雲閣是什麽人?”
紅滿天邊走邊說道:“我也不知道流雲閣是什麽人。”
釋道安問道:“可你好像很怨恨流雲閣,怎麽會不知道流雲閣是什麽人呢?”
紅滿天這才開始給釋道安講了個故事。
原來數年之前,紅滿天在一次出門打劫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太太。
沒想到老太太卻身患重病,結果就在打劫的時候,給一命嗚呼了。
原本這是件很平常的事情,可忽然有一天,趕屍人出現了。
那些人自稱流雲閣的人,並說希望紅滿天交出東西。
可紅滿天卻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結果就被那些人給綁架了。
被綁到洛陽城的一個地下室內,遭受各種嚴刑拷打,可卻依然問不出什麽結果。
後來紅滿天在他們的問詢中,模模糊糊的算是知道了一些情況。
原來這些人在尋找一件寶物,而這件寶物恰是某個地方的鑰匙。
可是紅滿天並不知道這是件什麽寶物,更不知道寶物長什麽樣子。
可那些人依舊認為寶物在紅滿天那裏,一直不肯放掉紅滿天。
至於究竟是怎麽到這兒來的,紅滿天卻是毫不知情。
釋道安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
趕屍人,流雲閣,巫教。
這些有什麽聯係麽?
是湘西趕屍人投靠了流雲閣,還是流雲閣本身就是趕屍人建立的組織呢?
又或者流雲閣的人知道了湘西趕屍人的秘訣,而開始大肆行趕屍之道?
那究竟是件什麽寶物呢?又跟趕屍人或者流雲閣有什麽關係?
釋道安忽然問道:“會不會是與趕屍有關的東西?”
紅滿天搖了搖頭,說道:“不太清楚,但想來那件東西該不會很大,因為他們當時在半月天的時候搜尋的時候好像很注意一些犄角旮旯,好像那件寶物會放在一個很小地方。”
釋道安又問道:“那上次紅老哥打劫時到底搶到什麽東西?”
紅滿天想了想,說道:“就是一般的金銀珠寶,根本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想了很久,可能有關係。”
釋道安忙問道:“什麽事情?”
紅滿天說道:“當時那個老太太病的很重,我和小女兩人打劫的時候,小女就給那老太太喝了口水。雖說我們是強盜,可盜亦有道,也有我們這一行的規矩。那老太太臨死之前,曾給過我女兒一個玉釵。後來這個玉釵就一直在我女兒身上。”
釋道安問道:“會不會是這個玉釵?”
紅滿天搖搖頭,答道:“不像,當時我和女兒兩人仔細地看過那個玉釵,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後來在我被拷問的過程中,我也曾試探著說過多種東西,想看看這些人到底再找些什麽寶物,可當我說到玉釵的時候,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反應。所以我想可能不會是玉釵。”
釋道安想了想,忽然說道:“也許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寶物是什麽?”
紅滿天一愣,問道:“此話怎講?”
釋道安說道:“我想流雲閣並不知道寶物是什麽,或者說模模糊糊隱隱約約知道寶物不大,但卻不知道具體的是什麽形狀,什麽樣子。也許流雲閣得到消息,寶物就在你打劫的那批人了,甚至也可能就在那個老太太身上。”
“也許流雲閣本就在跟蹤你打劫的那些人,結果半路被你先下手了。我想等你打劫後,流雲閣自然也搜過被打劫的那些人的身,結果沒發現任何東西。所以流雲閣自然認為你打劫了寶物。雖然你自己並不知道打劫了一件很重要的寶物,可流雲閣卻以為你知道,所以才會綁架你。”
“至於你在被拷問的時候,說是還曾提到幾件別的東西想試探流雲閣的人,可能卻適得其反,使得流雲閣更加相信你是在故布疑陣,想混淆他們的視線,而這也更加確定了你知道寶物在哪兒,否則你為什麽會說那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來誤導他們呢。”
紅滿天一愣,說道:“你是說,要是我從一開始就什麽也不說,可能他們早就把我放了。”
釋道安搖搖頭,說道:“你說不說都一樣,既然他們那麽看重那件寶物,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你。即便你不說他們也不會讓你痛快的回去的。如果流雲閣的人真的認為你什麽都不知道,反而會早就將你滅口了,因為他們絕不會讓你將這個消息帶到江湖上去。或許正是流雲閣的人一直認為你一定知道寶物的下落,反而一直留著活口,你才能一直活到現在。”
紅滿天看著釋道安,歎了口氣說道:“原本以為釋老弟隻是刀快,沒想到腦子也很是好使。看來有些事情是被我忽略了,我知道他們不會殺我,因為他們不能確定我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寶物在那兒,可聽了釋老弟的話,我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我說那幾件東西的原因。”
釋道安笑道:“這也沒什麽不好,至少紅老哥活到現在,也算是好事一樁。”
紅滿天卻搖了搖頭,說道:“就算今天釋老弟將我救了出來,我也活不多久了。”
釋道安忙問道:“這話怎麽講?”
紅滿天說道:“這幾年來,我受盡了折磨,各種酷刑加身,我的身體已經大不如以前了,而且,流雲閣的人還在老夫身上下了試了很多種毒藥,而解藥又在他們手裏,現在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找到人來解毒。”
釋道安正要答話,忽然兩人臉色一冷,隨即臉上表現出很震驚的表情。
因為就在這時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鈴聲,一陣銅鈴搖晃的聲音。
緊接著,四周圍上了一群僵屍,約莫有十來人。
而這些僵屍在鈴聲指引下,雙手平伸,直直跳了過來。
然而這還沒有完,這也不是釋道安和紅滿天吃驚的原因。
而是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出乎兩人的預料。
因為就在僵屍跳過來以後,鈴聲忽然停止,而是響起了一陣琴聲。
這琴聲中透著些肅殺與蕭索,冷峻與鐵蹄聲聲。
而就在琴聲想起的那一刻,這些僵屍動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動,就像完全複活了似的,就像被束縛的人忽然有了自由似的。
動作舒暢流利,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這根本不像僵屍,更不像死去的人,更不是一個屍體所表現出來的動作。
這些僵屍,或者說這些人都拿著兵器衝了過來。
這些人的招式凶狠淩厲,就像想把兩人擊殺當場。
釋道安和紅滿天出手了,不管這是人還是僵屍,自己都不能等著受死。
可這一動手卻發現圍上來的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這根本就是僵屍。
因為你把他們的右手砍斷,他們又左手拿著兵器衝了過來。
你把他們的左腳砍斷,他們又用右腳跳著過來,照樣拿著兵器砍向你。
這根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
可是戰鬥有哪裏有公平的呢?
就像那些卑劣的王朝不可能會在侵略天朝的時候,在侵吞的天朝的土地的時候,在殘殺天朝的百姓的時候,在蹂躪整個天朝子民的時候,還先告訴你,我們要侵略了,你們準備好。這些根本不可能。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抵抗,奮起反抗,擊敗那個卑劣的王朝,殺掉那個卑劣王朝的好戰分子。我們不用講公平,更不用同一個沒有道德的卑劣王朝講道德,我們要做的就是打垮那個卑劣的王朝,讓那個卑劣的王朝永遠在天朝麵前抬不起頭,永遠不敢有反抗之心。
況且戰爭畢竟是戰爭,不像戰鬥,更不像現在釋道安和紅滿天麵臨的情況。
現在兩人隻是想努力地生存下去。
可生存是不易的,更何況麵臨這樣的困境。
忽然隻聽撲通一聲,背後一鬆,紅滿天一下就坐在地上,胸口點點血跡。
釋道安連忙俯身問道:“受傷了?”
紅滿天說道:“一點小傷。”
可是釋道安仍然看見了那傷口處的鮮血,呼呼的往外流,這怎會是小傷。
釋道安連忙了點了紅滿天的穴道,暫時止住了傷口的血液。
紅滿天身前一片血跡,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
釋道安眼中一陣冷芒閃過,看向這些圍上來的人。
忽然指塵刀出,就像憑空多了一個太陽,光芒四射。
可是這個太陽並不溫暖,反而透出股股寒意。
就像一個冰凍的太陽,一個釋放寒氣的太陽。
刀光起,陰日現,寒氣出,琴聲無,院裏忽然很寧靜了。
這些人沒有一個完好的,不僅僅是掉個胳膊掉條腿,根本就是被分屍了。
紅滿天臉上一陣抽搐,他沒有想到釋道安也有這樣心狠手辣的時候。
可想了想,這些都是僵屍也算不上心狠,充其量就是憐憫心較少罷了。
可是釋道安卻並未收刀,因為麵前還站著一個人,一個拿著大刀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