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闖密室的黑衣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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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亭子的橫梁上麵有一條隱隱約約的影子動了一下,盡管動作很小,小到幾乎就像未動過。
    然而那飛在空中的黑衣人注意到了,所以手一揚,又是一根黑色細針飛了出去。
    黑色的細針仍然帶著細細的長長的黑線。
    可是這第二根的黑色細針的速度卻是遠遠超過第一根黑色細針。
    又是一陣細微的聲音,第二根黑色的細針刺進了亭子後麵的另外一根柱子。
    於是那涼亭上麵的黑影又動了一下,可是黑衣人已經來到了涼亭前麵。
    而且手中又是飛出兩根黑色的細針,針上麵依然有那細細的黑線。
    又是兩聲細微的聲音,兩根黑色的細針幾乎分別同時刺進了涼亭前麵的兩根柱子裏麵。
    涼亭上麵的黑影終於動了,可是卻已經晚了,黑衣人已經來到了涼亭的橫梁上麵。
    而且手中的第五根銀針也已經刺進了黑影的胸口,穩穩地刺在了黑影的膻中穴上。
    於是那躲在涼亭橫梁上麵的暗哨就昏了過去,身子一歪就向地上倒去。
    可是那下墜的身子卻忽然停了下來,就那麽懸在涼亭中間
    甚至還向上彈了一下,盡管很微弱,可確實是向上彈了一下。
    黑衣人的雙手同時一甩,幾根細細的黑線準確無誤的係在了暗哨的雙腿,雙臂和腰間。
    雙手一使力,那忽然停下來的暗哨忽又向上飛去,落在涼亭的橫梁上麵。
    可橫梁上麵的黑衣人的身子卻是忽然頓了一下。
    因為他忽然發現那道長廊裏麵忽然多了一道氣息,竟然有了第三個人的氣息。
    這個暗哨究竟在哪兒,又是怎麽會忽然出現的?
    黑衣人忽然覺得事情開始發生了意外,開始有那麽一點偏離自己的預想。
    可是現在卻已經停不下來,也無法再退回去,機會隻有一次。
    失敗了,將永無從頭再來的機會。
    所以黑衣人身子一番,腳步落在黑色的細線之上,身子一彈,向長廊掠去。
    原來那四根黑色的細針和兩根長長的細針,正好在涼亭的中間架起了一個十字。
    先前那暗哨的身子之所以會忽然停下來就是因為這黑色細線交叉而成的十字。
    現在黑衣人借著那細線彎曲所帶來的反彈之力,又一次的暴掠而出。
    長廊中有兩個人,正靜靜等著黑衣人的到來。
    而在長廊的盡頭,花園的進口處,那多出來的暗哨也在等著黑衣人的到來。
    這三個暗哨並沒有看見黑衣人,也沒有看見剛才發生的一切。
    更不知道有三個暗哨已經被放倒了,正處在極度昏迷中。
    可是這三個暗哨卻忽然覺得有些異常,空氣中有那麽一些不尋常的震動。
    他們也是在一場場的廝殺中活下來的,即便什麽都未看見,什麽都未聽到,可感覺還在。
    那種深深印在骨子裏的對危險的敏感卻已經告訴了自己也許正有某些事情發生。
    這些暗哨的功夫並不低,在江湖上也是有名號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在王府內做暗哨。
    黑衣人的功夫很高,卻未必能高到能那麽輕鬆容易的搞定所有的暗哨。
    以有心算無心,以有意算無意罷了。
    從黑衣人在樹上飛出,到角門邊,然後鬱金香叢中,直到剛才涼亭之上,這一切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的,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進行的。
    黑衣人的算計很深,料到了暗哨的每一步反應,所以才能迅速的解決掉幾個暗哨。
    可現在長廊中間的幾個暗哨卻已經生疑,已經有所戒備,是否就要直麵交手呢?
    這不是黑衣人所想要見到的,黑衣人的目的隻是想偷偷地混入那個石門後麵的房間。
    而時間越短,則對黑衣人越有利,所以現在黑衣人必須盡快地通過長廊。
    明月懸空。
    天邊漸漸起了一層雲,緩緩飄動,掩藏了那本來就很稀少的星星。
    月色朦朧。
    那片雲輕輕滑過,就要覆蓋在那明月之上,顯得更是迷蒙。
    而在長廊之中,卻是有一場沒有聲音的搏鬥已經展開了。
    黑衣人不想發出聲音,而長廊中隱藏在暗處的人想發出聲音,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一切都是在寂靜中發生,又在寂靜中結束。
    寂靜中什麽都沒有爆發,隻有滅亡存在。
    黑衣人沒有沿著長廊前行,而是直接越過了第一節,撲向了第二節。
    而就在黑衣人將要到達長廊的欄杆時,雙手上下翻飛,忽然扔出九根細針。
    九根黑色細針後麵拖著細細的黑線,在空中飛行。
    雖然這九根黑色細針是同一時間甩出的,可看起來去卻根本不像是同一時間甩出的。
    因為每一根黑色細針的飛行速度,飛行軌跡,甚至連刺向的目標都不同。
    長廊中依然靜寂無聲,甚至有些壓抑,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黑衣人飛身緊跟在黑色細針的後麵,甚至已經來到了長廊的第二個拐彎處。
    忽然長廊中有一丁點的細微聲音傳來,就像有個活潑的老鼠咬了一口木頭。
    然後橫梁上麵人影晃動,像是忽然多出了個人。
    又是一個暗哨,一個隱藏在長廊橫梁上的暗哨。
    可是那人就在要躍下橫梁的時候忽然發現一陣風吹來。
    風中飛來九跟黑色的細針,其後麵跟著黑色的細線。
    這個暗哨手一晃想要接住這九根黑色的細針,可是手在空中卻愣了一下。
    因為有五根黑色的細針忽然加速了,竟然在飛行中加速了。
    嗖地一下從身下飛了過去,向著長廊後麵飛去。
    暗哨隨即晃過神來,又伸手去接身下的四根黑色的細針,可是又是一愣。
    因為原本還在齊齊飛來的黑色細針忽然散了開來,有兩根直奔自己的腦門射來。
    暗哨頭微揚,就避了開來,兩根黑色細針從頭兩側飛了過去,左右分開刺進橫梁中。
    後麵的依然有兩根黑色的細針飛來,可是卻是飛的最慢的,就像等著暗哨去接。
    可是暗哨的手在去接時,卻忽然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
    那飛在最後麵的兩根黑色細針忽然不見了,消失了。
    原本看得清清楚楚的黑色細針竟然憑空消失了。
    暗哨愣在那兒,甚至伸出的手依然停在空中,就這麽一直懸著。
    原本存在的東西是不會消失的,隻是因為看不見了。
    就在暗哨避過先前兩根黑色細針的時候,天空的雲也在慢慢地劃過。
    原本還是明亮的月,終於開始被淺淺的雲遮蓋,埋沒。
    所以原本還是明亮的長廊內忽然隱沒在黑暗中。
    當人習慣了光明,總是對黑暗有莫名的排斥,於是眼睛裏再也容不得髒髒的東西。
    可是當黑暗來臨時,沒有人可以阻擋,眼睛也不例外。
    究竟是黑衣人早已算到了這雲層會遮住月光,還是僅僅是個巧合呢?
    有人能算的到天象嗎?還是說上天給了黑衣人最好的運氣?
    有人運氣好,自然就有人運氣不好。
    所以對於這暗哨來說,這是一件極其不幸的事情。
    暗哨隻是無法適應這忽如其來的黑暗,看起來就像黑色細針忽然消失了。
    可就是這麽一愣,暗哨忽然胸口一疼,兩根看起來仿佛消失的黑色細針刺進了身體內。
    暗哨想要出聲,可是黑衣人已經來到身前,手掌已經拍在了百會穴上。
    四根黑色細針,兩根穿過暗哨的黑色細線,將暗哨懸了起來。
    黑衣人手一甩,又是兩根黑色細線飛出,恰好將昏迷的暗哨綁在了橫梁上麵。
    然後身形一晃,細線搖動,黑衣人借力一甩,又向著下一節長廊飛去。
    長廊中有些微聲音傳來,很顯然另一個暗哨也許已經發現了這邊的情況。
    於是先求援,再發難來狙殺來犯的黑衣人。
    可是暗哨並未發出聲音,甚至並未一動身子。
    因為他忽然發現黑暗中飛來了五根黑色的細針。
    在這個有些黑暗的長廊內,若不是那黑色細針帶出了點點的風聲,根本不會注意到。
    暗哨心神一緊,暗道:“好險。”
    可是暗哨顯然低估了這五根黑色的細針,更低估了這緊跟在黑色銀針後麵的黑衣人。
    因為黑色細針在飛過暗哨的身子時忽然又是一個加速,又是很詭異的飛過了暗哨。
    而就在這時原本隱於雲層後麵的月亮忽然又出現了,還是那個明亮的月亮。
    明月懸,淺雲散,這個夜色依舊很美。
    可長廊中的暗哨卻已經無法看清這月色的美。
    人無法接受突來的黑暗,也依然無法接受這忽來的光明。
    光明讓人向往,卻很刺眼,即便是微不足道的光亮,也讓難以適應的眼睛無法睜開。
    暗哨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可卻已經睜不開了。
    因為黑衣人已經來到了,並且順手點中了暗哨的膻中穴,暗哨昏倒在橫梁上。
    黑衣人準備向著長廊內最後的那個暗哨,向著那個忽然多出來的暗哨飛去。
    難道黑衣人不怕前麵的暗哨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甚至已經看見了這邊的情況嗎?
    也許那個暗哨正在準備發出暗號,通知其他地方的暗哨和護衛。
    可黑衣人卻毅然飛了出去,緊緊地貼著長廊頂。
    這時,一對護衛從花園中走過,重重的腳步聲掩蓋了所有的事情。
    也掩蓋了那剩餘的五根黑色細針刺進前麵柱子的聲音。
    五根黑色細針分別刺在第三節長廊的兩根柱子上,五根細細的黑線形成一個五芒星。
    黑衣人的腳踩在五芒星上發出了輕微的吱吱聲,可這聲音依然淹沒在護衛的腳步聲中。
    腳步聲遠去,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而黑衣人腳下的黑色細針形成的五芒星已經彎到了最大的弧度。
    然後黑衣人趁勢飛出,極速地向長廊盡頭的那個暗哨飛去。
    人之力有限,而物之力無窮。
    黑色的細線形成的五芒星彎曲到最大,其釋放的彈力遠非人的彈跳力可比。
    即便人的輕功再高,內力再深,可終究有極限。
    可是借助這細線所造成的彈力大大提高了黑衣人的輕功。
    而高速的飛行必然也使得黑衣人的衣服帶出了輕微的風聲。
    於是長廊盡頭的暗哨終於發現了飛來的黑衣人,發現了來襲王府內的敵人。
    可是卻震驚於眼前這個黑衣人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