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民國童養媳(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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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梅花已經寵子成癮了, 這麽好的魚提回去肯定是被趙行槐吃, 她運氣好得話分兩口湯, 運氣不好什麽都吃不到。
    她才不做這種幫人做嫁衣的好事, 不如讓傻子自己吃,他瘦得厲害, 也該多吃點。
    蘇丫不肯接魚, “你自己吃。”
    傻子搖頭, 一個勁兒地往她手裏塞。
    蘇丫想起後山上有個廢棄的守林人小屋, 裏麵有鍋有灶, 隨地就能撿到柴火, 於是靈機一動說:“不如咱們一起吃?”
    傻子一愣,用力點頭,傻嗬嗬地笑。
    蘇丫指著小屋的位置, 囑咐他:
    “你現在就朝那邊去,多撿點柴火,我隨後就到。”
    說完她就朝趙家跑。
    傻子有點想跟,怕她是騙自己的,但是想了想,決定選擇相信她, 拎著魚朝山上去了。
    下午才過去一半,沈梅花和李嬸聊完天沒事做, 在屋裏睡午覺。
    蘇丫貓著腰鑽進廚房拿了隻碗, 裝上油鹽醬醋等物, 又貓著腰鑽出來, 從院子裏掐了幾根蔥,揣在懷裏跑出門。
    傻子蹲在小屋門口,看見蘇丫從山坡底下跑上來,衝她揮手,臉上露出一個踏實的笑。
    蘇丫一想到自己馬上就有魚吃了,開心的不得了,連同傻子也越看越順眼,說道:
    “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以後咱倆有什麽好吃的,都別忘了對方,知道嗎?”
    傻子點頭,看著她稚氣未褪的小臉,心中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憐惜。
    二人就在山上把草魚給燉了。
    那魚看著肥美,燉熟之後更香,湯都是奶白色的。二人痛痛快快地吃了個飽,趕在天黑之前,摸著肚皮下山去。
    趙行槐還沒回來,蘇丫偷偷把碗放回廚房,一扭頭,就看見沈梅花麵色陰沉地站在她後麵。
    她打了個寒顫,感覺不妙。
    “你在做什麽?”
    沈梅花黑著張大方臉,陰森森地問。
    蘇丫打起十分的警惕,小心翼翼地說:“準備做飯,剛才看見一隻耗子跑過去。”
    沈梅花道:“早就叫你把耗子抓一抓,糧食都被它吃了,咱們吃什麽?”
    蘇丫道:“我明天就去李嬸家借隻貓。”
    “她家貓饞得很,去別人家借。”
    “嗯。”
    沈梅花朝門外看了眼,“行槐要回來了,快做飯。”
    蘇丫點火燒水,看見沈梅花離開廚房,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她倒不是怕沈梅花,問題是對方戰鬥力那麽強,萬一死乞白賴地鬧起來,誰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晚飯桌上,蘇丫吃飯時不小心把飯灑了出來。沈梅花罵了她一句賠錢貨,接著就對趙行槐說:
    “像她這麽蠢的人,也就咱家還願意留著。要是去周太太家當傭人,非得被他們打死不可。”
    周太太就是今天來的小妾,沈梅花為什麽平白無故提起她家的傭人?難不成她打算在這裏招人?
    蘇丫隱約看見一個機會擺在麵前,低下頭,默不作聲地吃著飯。
    翌日去洗衣服時,蘇丫從那些八卦的女人口中聽到更加清楚的消息。
    周太太果然是想在這裏招個傭人伺候她,要求還挺多,最好是沒結婚的年輕女人,會幹所有家務雜活,看得懂眼色,嘴巴嚴實。
    眾人都在議論,那位周太太是不是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不然怎麽招個傭人還得要嘴巴嚴實。
    蘇丫對此沒什麽所謂,橫豎她也不想知道周太太的秘密,隻是想借助她完成自己的任務而已。
    洗完衣服後,她把牛牽去田壩上吃草,回來時順便就去了周宅。
    來了僅一天,周宅已經被打理得像模像樣,門口掛了兩隻大紅色的燈籠,燈籠下坐著門房。
    蘇丫說明來意,門房把她領去偏廳,叫來管家。
    管家坐在太師椅上,用蒼老卻精明的眼睛掃視她兩圈,慢悠悠地問:
    “你多大了?嫁人了嗎?”
    “十三,還沒嫁。”
    “都會做些什麽?”
    “家裏地裏的活都會幹。”
    ……
    管家問了不少問題,蘇丫認真回答,基本沒被挑出毛病。
    最後他抓著扶手站起身,走到門邊說:“既然如此,你跟我來做兩道拿手的菜,要是太太喜歡吃,你就留下來。”
    “做菜?”蘇丫愣住。
    管家道:“我家太太嘴最挑,一不喜辣二不喜鹹,就愛吃酸甜口的。以前在滬州時,都是請專門的廚子來做,這裏廚子不好找,所以必須得挑個手藝好的丫鬟。”
    “……”
    手藝不好的蘇丫就這麽被拒之門外了。
    她不甘心喪失這樣的好機會,站在門外反複勸說,說得口幹舌燥。
    管家無奈道:“這是太太定下來的規矩,你求我也沒用,走吧走吧。”
    蘇丫失望之極,朝院裏望去最後一眼,正要走時,剛好看見周太太穿著件水紅色的旗袍從屋裏走出來。
    機會來了就要抓住,否則轉瞬即逝。
    蘇丫顧不得禮貌不禮貌,把管家推開,衝進去喊道:“太太!我有話要說!”
    趙行槐下午騎自行車回家時,晚飯已經做好了,三人聚一桌吃飯,圍著一盤苦瓜和一盤空心菜動筷子。
    趙行槐最不愛吃苦瓜,於是沈梅花單獨給他炒了個雞蛋。他幾口吃完,打算回房間。
    蘇丫抬起頭道:“我有件事想和你們商量。”
    二人看向她,表情是統一的不悅。
    “什麽事?”
    “我想去周太太家當傭人。”
    “那怎麽行?”沈梅花第一個反對,忿忿道:“我們在趙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你又是家裏的小媳婦,怎麽能去伺候別人?非得被人笑話死。”
    蘇丫慢條斯理地說:“都是村裏人,誰不知道誰,有什麽可笑話的?而且這兩個月地裏都沒活幹,我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她家賺點大洋。”
    “你去了,那家裏的活怎麽辦?都我幹啊?”
    “是,得辛苦嬸嬸了。”
    蘇丫說得客氣,沈梅花回之一聲冷哼。
    “我看你就是想累死我,我都幹了一輩子的活,伺候完老子伺候兒子,現在還得伺候你啊?做夢去吧。”
    蘇丫對於她的拒絕早有預料,不戀戰,當即看向趙行槐。
    “周太太是從外麵來的人,見過大世麵,我要是去給她幹活,肯定能學到很多東西,說不定還能幫到你生意上的忙……雖說在村裏衣食不愁,可人不能永遠隻看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你說是不是?”
    她這番話正好戳到趙行槐的心坎上,尤其之前聽過她的一次建議後,他大賺一筆,鋪子的生意也越來越好,讓他不得不對她的話認真起來。
    其實不光是蘇丫想勾搭上周太太,趙行槐聽說她來心裏也蠢蠢欲動,隻是苦於沒機會。
    那可是楊司令副將的小妾,別的不說,要是她能在副將床上吹吹枕邊風,得到副將的賞識……甚至直接被引薦給楊司令,那還愁不平步青雲?
    蘇丫是他們家的童養媳,活下來的意義就是伺候他,肯定對他死心塌地。
    趙行槐沉思片刻,讚許地點頭。
    “行,你去吧。”
    沈梅花愕然,不明白兒子為什麽答應。既不想和他作對,又抹不開麵子,粗聲粗氣道:“就她這蠢模蠢樣,長得跟掃把星似的,幹活又不勤快,能被人選上麽。”
    蘇丫淺笑,“那就得看我的本事了。”
    沈梅花喲了聲,嘲諷道:“看來你還挺有把握啊,行,我就讓你去。要是選上了你就給他們家幹活,趙家的事我一人承包。可要是沒選上……你接下來三天都別想吃一頓飯!”
    蘇丫看著她咬牙切齒地模樣,笑吟吟道:“好。”
    沈梅花冷笑一聲,正要繼續吃飯,聽見蘇丫又說:
    “既然都打賭了,那我就再告訴你們一件事吧。”
    “什麽?”
    蘇丫靠在椅背上,微微抬著頭,與她平視,不卑不亢地說:
    “我已經被選上了。”
    沈梅花呆呆地張著嘴,筷子啪的一下掉到桌上。
    趙行槐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對她刮目相看
    .
    .
    .
    顧將軍全名顧靈璧,父親是前朝任職於北方的提督。當朝廷倒台後,他被人抓捕,當做殺雞儆猴的雞,推上斷頭台。
    本來熱熱鬧鬧的一個大家族,就此轟然潰散,族人四處流亡,改名字的改名字,隱居山林的隱居山林,生怕被仇家逮到一命嗚呼。
    反而是他最最斯文的小兒子,當時尚在哈佛學西洋畫,致力於做一個畫家的顧靈璧,得知消息後放棄那邊優越又安全的生活,義無反顧回家來,拉起大旗招兵買馬,從一支隻有幾百人的小隊伍,打到後來擁有幾萬人馬,占據了大半片嶺南地域。
    據傳當時最大的軍閥楊司令,就是離總統隻有一步之遙的那位,還曾給他扔出過橄欖枝,想拉攏他成為自己的部下。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回應,就在戰場上被人暗殺。屬下將他安葬後,帶著人馬並入楊司令的軍隊,成為一支半獨立半依附的軍團。
    看著報紙上顧將軍英氣逼人的臉,趙行槐惋惜不已,對於偶像的隕落感到十分痛心。
    顧靈璧是讀書人,他也是讀書人,雖然人家念得是美國大學,他隻念了個中學。可這怪不得他,隻怪他沒有一個當官的爹。
    趙行槐打心眼裏認定自己和顧靈璧是一類人,他起步晚,也沒有什麽本錢,可能做不到像顧靈璧那麽厲害,但是隻要去了大城市,混個小軍官當當應該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