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不知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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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妃要回去的當口, 書房門開了。細細的三交六椀菱花紋篩著外頭的日光,燕王李承逸便立在紅色的門格後。“誰讓你擋著王妃的?”他朝小廝一努嘴, 道, “本王叫王妃過來的,問問選試的事兒。”
    灰衣小廝連忙輕拍一下自己臉蛋, 道:“是小的自作主張。”一邊說著, 這小廝一邊心裏叫苦不迭:還不是王爺自個兒說的, 要多擋著王妃?怎麽如今忽變了卦, 卻要旁人來□□臉呢!
    燕王也不進書房, 就在門口問話:“王妃,你那兒怎麽說?”
    王妃不進屋,也不避諱下人,道:“也就那麽三四人, 不曾差女眷給我送禮, 名單妾身已擬好了, 今早就遞到送到王爺案頭。王爺不要見著落款是妾身, 便直接給丟了。”
    燕王有些掛不住臉, 黑了麵色, 道:“本王不過是忙了些, 不曾丟了王妃的信。王妃怎麽說的像是本王厭棄了你似的?”
    王妃笑笑, 又道:“那就好。”
    頓了頓,燕王道:“王妃, 你弟弟來看望過你了?”
    “來過了, 說了些家常話。”王妃挑起自己一縷發尾, 閑散道,“妾身心急他的婚姻大事,這才叫他來說幾句話。”
    “……”燕王垂了手,問:“哦。除了選試之外,可還有什麽事兒要與我說?”語氣是一副催人走的意思。
    王妃道:“王爺打算何時迎娶了周姑娘?妾身好早日操持打算,免得母妃掛心。”
    燕王的麵色一下子黑沉到了極點。他不答王妃的麵色,隻道:“王妃回去休息吧。”
    “王爺……”
    “回去。”
    說罷,燕王跨回了書房中,雕著菱花的門扇吱呀一聲合上。守著書房的灰衣小廝露出訕訕笑容,對王妃道:“娘娘,您瞧著……還是回去歇著吧?”
    王妃微歎一口氣,朝自己的院子去了。
    寶蟾撇撇嘴,勸王妃道:“娘娘莫急,王爺不過是忙了些,這才冷落了您。您瞧,王爺他雖不怎麽來後院歇,可也沒有納妾呀!就算偶爾他會閉門不見您,但隻要遇到了大事兒,還是要與您商量,可見王爺還是將娘娘擺在心裏頭敬重的。”
    王妃捋著腕上一對兒金累絲嵌碧璽的鐲子,聲音幽幽的:“可別寬慰我了,王爺對我是怎樣冷熱,我能不知道?合著便與那賀秦氏說的一般無二,我倆瞧著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卻不過是一對湊合著過日子的搭夥夫妻。再冷的石頭,捂了九年也該捂熱了吧?可王爺便是這麽刀槍不入。那周嫻若是能融化了王爺這顆心,也算她有本事。”
    寶蟾急了,道:“娘娘怎能掃自個兒誌氣,漲他人威風呢?那周嫻不過一介破落窮酸女,仗著有個同宗的貴妃姑姑,才敢作威作福。就她那容貌才學,要如何與娘娘您相比呢?”
    燕王妃笑笑,並不說話,隻在內心道:這周姑娘若是再不想辦法融了王爺的心、嫁進燕王府來,那可就有的等了。
    ——當今陛下年過半百,身子羸弱,纏綿病榻一年有餘,進氣一日比一日少。若是陛下仙薨,燕王身為陛下子嗣,理當守孝一年整。正是如花嫁齡的周姑娘,熬得起這寡衣素食、不得婚嫁的一整年麽?
    “寶蟾,我叫你給賀夫人送的如意,差人送去了嗎?”王妃問。
    “送去了的。”寶蟾恭敬道,“那賀夫人能得了您青眼,真是有福氣。”
    ***
    賀府。
    午後日頭正盛,秦檀午眠一陣,堪堪睜開了眼皮。
    紅蓮打起了薄紗簾,一邊搖著柄白牙骨的六角緙絲扇,一邊道:“夫人,燕王妃娘娘差人送了柄玉如意來,您可要現在瞧瞧?”
    秦檀聽了,眼珠微轉。想到前世所經曆過的事兒,她支起手掌,道:“現在不瞧,你附耳過來。”待紅蓮靠了下來,秦檀對她耳語,“一會兒,你將這如意送去寶寧堂,務必要說是燕王府送來的……”
    小聲叮囑幾句後,外頭果然傳來寶寧堂丫鬟秋香那脆生生的聲音:“夫人,老夫人請您過去說說話。”
    “這就去了。”秦檀勾唇一笑,隨意理了下鬢發。
    她帶著青桑,到了寶寧堂裏頭。婆婆賀老夫人端坐在上頭,賀家的二夫人楊氏也在。
    賀楨有個弟弟,叫做賀旭。因是幼子,哥哥又爭氣,賀旭肩上沒什麽擔子,整日裏便是遊手好閑、沾花惹草的。賀老夫人年紀大了,管不住賀二爺;老大賀楨又是個清高的,隻顧自己埋頭苦讀,不屑於教養弟弟。為了看住賀二爺,老夫人做主,讓賀二爺在十八歲出頭就娶上了媳婦。
    這媳婦,便是賀二夫人楊氏寶蘭。她生的俏麗,卻是個尖下巴飛眼角的銳利長相,瞧誰都像是欠了她五百兩銀子,一條舌頭也如淬了毒一般。
    “給娘請安了。”秦檀敷衍著和婆婆打完招呼,扭頭見楊寶蘭在,朝她道,“弟妹也在呀,有些日子沒瞧見了。”
    秦檀除了大婚之日見過楊寶蘭,此外便與她沒怎麽相見了。
    楊寶蘭也打了招呼。她瞧著秦檀那一身富貴衣裝首飾,心底有一股酸意湧起。
    前些日子,方素憐來給楊寶蘭送自製的玉顏香肌膏——方家家中行醫,方素憐所製的玉顏香肌膏號稱有養肌生潤、通體澤白的功效,令楊寶蘭格外珍愛。那日,因著楊寶蘭不在房中,方素憐便與丫鬟一邊等著楊寶蘭,一邊在院中閑聊。
    “二夫人心善人好,下人們個個都誇她;往日府裏要辦什麽事,也都是拿她當女主人來對待。如今新夫人過門了,夫人出身高門,又性子強勢,如此一來,二夫人可該怎麽辦?”方素憐一副微愁模樣,“二夫人素來掌慣了中饋,要是把這中饋之權交出去了,家中仆婢定會不習慣吧。”
    方素憐的丫鬟芝兒連忙道:“奴婢都差人打聽過了!那新夫人雖出身高門,但嫁進咱們賀府時,已和娘家那頭斷了聯係。十裏紅妝的嫁妝看著風光,但那是秦家老爺子的最後一次招待哩!新夫人沒娘家幫襯,又怎能幫上咱們賀家呢?”
    恰好楊寶蘭回來,將方素憐與丫鬟的對話皆收入耳中。雖隻是這麽幾句話,楊寶蘭卻察覺出大大的不對味來。
    從前老夫人精力不濟,管不住賬,這府裏沒個正經女主人,中饋都是任由自己劃撥,賬麵上的錢想怎麽花、便怎麽花,橫豎也無人瞧得出問題。如今那嫂子秦氏過門了,這滿是肥油的差使,豈不是要落入別人口袋?
    因此,楊寶蘭特地挑了個日子,求到了寶寧堂這兒來。
    “娘,您瞧我說的對不對?咱們剛剛說到這中饋之事……”楊寶蘭擠出一個笑,對老夫人尖聲道,“嫂子出身高門,從前是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又豈會對賬和管鋪子這些事兒?寶蘭是個熟手,讓寶蘭來,好讓嫂子輕鬆些。”
    賀老夫人很精明,早就看出了楊寶蘭心裏的算盤。她不打算同意這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問秦檀:“檀兒覺得如何呀?”
    秦檀氣定神閑,反問:“弟妹怕是不知道,京城人素來隻讓長媳宗婦掌管中饋之事。若是長媳還在,卻要弟妹操勞,那便是惹人笑話。”
    楊寶蘭拿斜眼瞧她,聲音越發尖刻了:“喲!瞧嫂子說的,好像寶蘭我不懂得京城的規矩似的!我雖出身小門小戶,但也知道嫁入了賀家門,便該萬事替咱們賀家著想,有什麽用的、存的,頭一個想到的便是咱們家裏。嫂子雖說出身秦家,可那秦二爺都不拿您當回事兒了,您又要如何補貼家裏呢?”
    楊寶蘭這話一出,賀老夫人也豎起了耳朵。“老二媳婦,你怎麽說話呢!”賀老夫人不悅斥責道,“什麽叫秦二爺不拿檀兒當回事?空口白牙的,淨知道胡說八道!這就是你做媳婦的規矩?”
    楊寶蘭聽了訓斥,卻並不慌亂——方素憐打聽來的消息,那就絕不會做假,這秦檀絕對和秦家鬧翻了!
    “娘,你是不知道!嫂子嫁過來的前幾日,那秦二爺便當眾說了,秦家日後再沒了這個女兒!”楊寶蘭的聲調誇張起來,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若不是咱們家規矩嚴格,丫鬟婆子從不嚼舌根,也不出去亂打聽,咱們才不會被蒙在鼓裏這麽久!”
    賀老夫人聽了,心裏大驚——她為長子聘下秦檀為妻,便是相中了秦家的勢力。若是秦檀和秦家鬧翻了,她還要這個媳婦兒做什麽?!
    “檀、檀兒……可有此事?”賀老夫人死死瞧著秦檀,幾要把眼珠子都盯出去了。
    不等秦檀回答,楊寶蘭便搶先道:“絕無作假!若不然,嫂子都過門這麽久了,怎麽也不見秦家差個人來瞧瞧?咱們大楚規矩,歸緣日可是要給新媳婦送禮的,秦家卻是一個子兒都沒送來!”楊寶蘭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像是掐住了秦檀的死穴,“娘,這中饋之事交給嫂子也不大穩妥,還是由寶蘭來打理吧!”
    楊寶蘭說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仿佛那中饋的油水已經盡數傾入自己的口袋裏了。
    賀老夫人直如被一道驚雷打過,心底滿是懷疑——若秦檀當真失去了秦家這個助力,那可如何是好!
    不成,務必叫秦檀回娘家去說說情。血濃於水,秦檀到底是秦家二爺的女兒,軟言軟語相勸幾句,定能叫爹娘回心轉意!當務之急,還是要穩住秦檀。
    賀老夫人眼珠子溜溜一轉,滿是褶子的臉一抖,眼底放出精光:“檀兒,娘可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之人。這中饋之事,還是由你來主管。你既然嫁了我們賀家,那便是理所當然的當家主母,不管你娘家如何,都沒的讓別人越過你去。”
    一旁的楊寶蘭原本正得意地笑,此刻卻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她有些氣急敗壞,道:“娘,您怎麽還向著她呢?不能補貼家裏的媳婦,要來做什麽……”
    賀老夫人拿拐杖敲了敲地,怒斥道:“老二家的!消停點!檀兒是你嫂子,不管娘家待她如何,她都是府中主母。”一邊說著,老夫人一邊心底發惱:這楊氏真是不懂事!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秦檀再怎麽和娘家人鬧,那也是秦家的女兒,總比楊寶蘭這個破落戶要好!
    楊寶蘭呆住了,一副不可置信模樣。她抬眼瞧秦檀,見秦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一時氣不過,抬手指著秦檀,尖聲道:“你少在那兒拿腔作勢!娘家不認,丈夫不寵,你得意個什麽勁兒?我看有誰能替你出頭!”
    賀老夫人一陣頭疼。她有心阻止,可礙於年老力衰,說話聲音蓋不過尖細的楊寶蘭,隻能任憑楊寶蘭大吵大鬧。一時間,賀老夫人極是後悔——後悔在賀家沒發達時,就匆匆給老二娶了這麽個潑皮媳婦。
    寶寧堂裏正在鬧著,外頭忽有丫鬟道:“老夫人,燕王妃娘娘差人送禮來了。”
    楊寶蘭愣住,賀老夫人也驚了一下。老夫人摸一下耳朵,滿是懷疑地問道:“誰送禮來了?”
    “是燕王妃娘娘。”
    “燕……燕王妃?”賀老夫人略一悚然,重新詢問,“沒聽錯?”
    “不曾聽錯。”
    燕王妃是誰?
    當今宰輔的親姐姐,燕王的結發之妻,謝盈!
    那謝家乃是京城一等名流,多少人眼巴巴等著攀附的高門望府!更不提謝盈的夫君燕王,乃是除開太子之外,最得陛下厚愛的子嗣。陛下寵愛之甚,竟然把秋季選試這等大事都交給了燕王。
    這樣的燕王妃,竟然送禮到賀家來了!
    賀老夫人大驚,連忙巍巍拄著拐杖下了座,到外頭親自迎禮。隻見燕王府的差人跟著秦檀的丫鬟紅蓮一道站在外頭,說說笑笑的,一副熟稔模樣。
    瞧見賀老夫人與秦檀來了,燕王府的差人彎了腰,向秦檀捧上了燕王妃備下的如意,道:“咱們王妃娘娘記掛著賀夫人,特地給夫人送了禮來。另外,王妃娘娘還問了您幾時有空,再去燕王府坐坐?”
    秦檀站在最後頭,笑眯眯地拿帕子掩在唇上,道:“這段時日都是空著的,王妃娘娘想見我,隨時都成。”
    燕王府的差人應了好,恭敬地告了退。秦檀伸手摸了摸那柄如意,笑道:“王妃娘娘真是客氣,我丟了她一個黃玉墜子,她反倒要送我一柄玉如意。”
    “可不是麽?王妃娘娘向來和氣。”青桑也道。
    秦檀點頭。一回頭,她就瞧見賀老夫人和楊寶蘭如見了鬼似地瞧著她。賀老夫人看看那燕王妃送來的如意,又看看如沐春風的秦檀,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一旁的楊寶蘭仿佛被雷劈了似的,腳步微微後退。
    “嫂……嫂子……”那廂的楊寶蘭放輕了聲音,賠著笑臉,僵道,“我方才多有冒犯……還請嫂子不要放在心上……我們可是妯娌……”
    秦檀撥弄了下指甲蓋兒,慢條斯理道:“弟妹,我可不敢在你麵前拿腔作勢。畢竟我呀,娘家不認,丈夫不寵,沒法得意,也沒人能替我出頭。”
    謝均聽了,心底暗暗發笑。他撣一撣袖上浮塵,道:“宴席已散了,諸賓客皆散去。我來找我姐姐,自然不會想到這王府的花園裏,還有除了我姐姐之外的客人。”
    他這理由著實敷衍,誰都聽得出隻是胡編亂造的。
    秦檀有些咬牙切齒:她與燕王妃的身形可是半點兒都不像,身後的丫鬟也是天差地別。要說謝均會認錯,她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這回算是我衝撞了相爺您,還望相爺見諒。”秦檀低聲道,“這裏到底是王府的內府,謝大人在內眷之所走動,恐怕多有不妥。”
    謝均挑眉,道:“我來見我姐姐,有何不妥?我的姐姐是這燕王府的女主人,我如何不能來?反倒是賀夫人,宴席早已散了,賓客皆被送出府,你留在此地,又想做什麽?”
    謝均身邊的小廝擠眉弄眼,說話陰陽怪氣的:“賀夫人,您又是在謀求什麽呐?”這小廝生了雙小豆眼,一擠弄起來,眼便眯成了一條縫,埋進肉裏,模樣滑稽得很,“潑天的富貴,可是您親手丟掉的,如今還有什麽念想呢?”
    這話有點刺耳,說的好像秦檀一舉一動都是有意為之,想要使勁往上攀爬似的。
    ——呃,其實,秦檀從前確實是這樣的人。想來,是秦檀當初拚死也要嫁入東宮的架勢,給整個謝家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於一介小廝都來趁機奚落她了吧。
    秦檀心底微惱,但她自知得罪不起謝均,隻得暫時示弱:“相爺誤會了,是王妃娘娘命我出來找她丟了的香囊。我這就要回娘娘那兒了,失禮之處,還請相爺寬涵。”說罷,秦檀行禮,掉頭便走。
    未幾步,謝均便在她身後喊道:“賀夫人。”
    秦檀挺步側身,望向謝均。謝均轉著手裏頭的朝珠,神情平常溫和,口中道:“太子爺他……昨日還和我提起你呢。”他說著,唇角微揚,麵上若有深色。
    秦檀微怔,脊背略寒。
    謝均又提起了這事兒,莫非是來真的?
    前世,太子可從不曾對她有過多餘的舉動啊!怎麽今生偏偏就鬧出這事兒了?
    想到東宮太子李源宏,秦檀不由麵色微白。
    前世,她曾聽賀楨提起過,太子殿下——即後來的明緒帝——曾因宮女多嘴一句話,便勒令對這宮女行截舌之刑。因此,賀楨還痛斥了君王無情。
    太子殿下的脾性,誰也揣測不清。若是硬要說,那便是“乖戾莫測,變幻萬千”。從前,有人在醉後嬉鬧,醉醺醺嚷了一句“太子何如晉王邪?”——不過三日後,晉王便被陛下褫奪單字封號,貶去了荒蕪的昆川;家中財寶,一律抄沒;晉王妃年紀輕輕,便要守著青燈古佛過日子。
    因著這一句他人口舌之謬,太子便對血脈相連的皇弟下此狠手,著實是叫人心驚。太子的記仇之心,可見一斑。
    謝均見秦檀麵色不好,微挑眉頭,道:“賀夫人,太子殿下不過是關心你罷了。”他聲音甚是溫柔,嗓裏還有著風吟月灑似的笑意,“你且放心,太子殿下是不會與弱女子一般計較的。”
    謝均越是這般說,秦檀越覺得心裏毛毛的。
    她笑了笑,還是告退離開了。
    見秦檀飛快地走了,謝均搖了搖頭:“不經嚇。”
    謝均身旁的豆眼小廝謝榮瞧瞧秦檀背影,再瞧瞧自家主子,納悶道:“相爺,您誆她做什麽?太子殿下一早便忘了這賀秦氏了,幾多月不曾提起過呢!”
    謝均撥弄著朝珠,悠悠道:“她害得我被殿下擺了臉色,我還不能嚇她一嚇?之前她鬧著要嫁給賀楨的那段日子,殿下見著我時,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折騰得我睡都睡不好。”
    謝榮更納悶了:“這賀秦氏是長得美,可也不是什麽傾國絕色。東宮什麽美人沒有,殿下何必記掛著這位?”
    “你懂什麽?”謝均眼尾微挑,嘴角勾得愈彎,“殿下這是不高興有人拂逆他呢。美人要多少有多少,可敢拂逆他的美人,那一個手指便數的清。”說罷,他瞥一眼自己右手。
    倏忽間,謝均又回憶起方才軟玉溫香的觸感來。
    肌膚雪膩,入手生香。
    謝榮見自家相爺一直盯著右手,心裏不由泛起了嘀咕:相爺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勁兒地盯著自己的右手瞧?這右手上頭是抹了蜜,還是碰過王母的蟠桃了?
    ——不對,王母的蟠桃是沒碰過的,碰過的是方才那位賀秦氏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