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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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方防盜章  她雖著急去看宋安, 但又不忍心拒絕猴子的求助,忙向前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猴子見她過來, 從一棵樹上跳到另一棵樹上, 並繼續朝她招手。
    林秀秀看了宋家的方向一眼, 還是跟了上去。
    七拐八彎到了一個樹林裏,猴子停在一個廢棄的地窖邊上,著急的指著地窖下麵喊叫,林秀秀走過去往裏麵一看, 隱約看到一隻小猴子, 正坐在地窖底下嗚咽, 原來是母猴子的小崽子不小心掉到地窖裏了。
    她趕緊安撫母猴, “別急, 我來救她。”她四下看了看,樹林裏有不少的青藤, 隻要編一條藤繩就能把小猴子救上來了。
    她趕緊尋了塊尖銳的石頭, 砸斷了幾根青藤,編了一條長長粗粗的藤繩, 把一頭扔進地窖裏,可小猴子似乎嚇壞了,並不敢順著藤繩爬上來, 林秀秀便對母猴說:“你下去把你的孩子帶出來。”怕它聽不懂, 又打了幾個訓獸時用的手勢。
    母猴看懂了她的手勢, 叫了幾聲, 順著藤繩滑進了地窖,一手抱住受驚過度的小猴子,一手抓住藤繩往上爬。
    猴子果然是攀爬高手,不一會兒就順利爬出地窖,小猴子終於得救了,母猴抱著小猴子跳上樹,看了林秀秀一眼,跑了。
    林秀秀朝它們揮了揮手,見天已經要黑了,趕緊原路返回,好在她記憶超好,雖然母猴帶她走了很遠,她還是記得出去的路。
    來到宋家籬笆院外,天已經徹底黑了,夜空中星子稀疏,月初,一輪新月在天邊懸掛,一點也不能照亮大地萬物。
    宋家並沒有掌燈,隱約隻看到幾個晃動的人影,看不到裏麵的具體情形,但卻從裏麵傳出惡毒的罵聲。
    “宋老二,你這個廢物,吃我的住我的,讓你幹點活推三阻四,你以為你是誰?是祖宗嗎?別在床上躺屍,起來挑雞糞。”
    “咳咳……娘,天都黑了,哪裏還看得到,我明天早上起來再挑成不?”
    “我說你年紀輕輕就瞎了是不是,哪就看不見了,天還這麽亮堂,別廢話,趕緊出來挑,後院都臭死了,你想熏死你老子娘嗎?”
    “咳咳咳……”
    “娘,您就別白費力氣了,二弟躲懶呢,你就是再叫他也不會去幹活的。”
    “是啊娘,二哥現在可精明了,在外麵幫人家女知青的時候別提多勤快,一回來就說這不舒服哪不舒服的,這是故意不想幹活哩!”
    “我說二哥,你咋能這樣欺負我們呢?上工你最輕鬆,我們可要幹苦力,如今回到家,你還躲懶,你眼裏還有沒有爹娘兄弟了?”
    “喲,你們和二伯哥說這些做啥?這不是對牛彈琴嘛,人家根本就不鳥你們好吧!算了算了,都回去躺著吧,後院的雞糞就放著得了,娘,您忍著吧。”
    “老娘憑啥要忍,宋老二,今天你是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給我起來!”
    門被拍得砰砰響,屋裏的咳嗽聲更急促了。
    林秀秀站在外麵,聽著宋家人罵宋安的話,手指緊緊拽成拳頭,沒想到,宋安在宋家過的是這樣的日子,宋安明明病得這麽嚴重,他們都是宋安最親的親人啊,不關心他照顧他也就罷了,怎麽還要這樣對待他?
    他生著病,宋家一大家子健康的人,為什麽就逼著他去幹活?病了他們善且這般苛待他,更何況是平日裏?
    她真的無法相信,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宋安,日後還能成為一個慈善家,這得多堅強的人才能一直堅定自己的初心,不被外界所影響?
    這樣的人,一旦認定的事情便絕不會改變吧?
    院子裏不堪入耳的謾罵還在繼續,聽得人怒火中燒,都想進去揍人了,屋子裏的咳嗽聲也越發強烈……
    不行,她得幫他,不能讓他再受委屈。
    她走向前,朝院子裏喊了起來,“宋計工員,你在嗎?生產隊有急事,李隊長讓我過來叫你去一趟。”
    “秀秀!”原本準備用被子蒙住頭的宋安聽到外麵的聲音,立即掀開了被子跳下床。
    “誰呀,在外麵叫喚啥?宋老二不在家!”宋老太正憋著一肚子氣,直接就朝院外喊道。
    林秀秀才不理她,繼續喊,“宋計工員,你在嗎?李隊長讓我過來叫你去一趟隊委,有要事商量。”
    “娘,聽著像是二弟獻殷勤那個女知青。”宋平聽出林秀秀的聲音來。
    趙氏也聽出來了,嘲諷道:“娘,這回您親眼瞧著了吧,我有沒有亂說,這女知青不要臉,天都黑了還來找二弟,怕是要做啥見不得人的醜事哦。”
    “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老大、老三,給我將狐狸精趕走!”宋老太插著腰發號施令。
    “誰敢動她一個試試!”宋安猛的打開了門,朝黑暗中幾個晃動的影子吼道。
    宋家上下都被震住了,向來性子好得有些慫包蛋的宋老二,他們在院子外罵了半個小時,他都沒頂一句嘴,如今為了個女知青,竟然發飆了!?
    宋老太第一個回過神來,拍著膝蓋指著天哭罵了起來,“反了反了,宋老二你這個犢子!老天爺啊,你長長眼吧,劈死這個不仁不義不忠不孝的逆子吧,宋家供他吃供他穿供他住,他沒有半點回報,還為了個狐狸精吼老娘,劈死他吧,啊!”
    宋安懶得理會撒潑的老娘,饒過宋家人,摸黑打開了籬笆院子的木門,走出來問,“林秀秀同誌,你咋來了?天都黑了,你是咋找來的?”
    “宋計工員,隊委有急事讓你過去一趟,你快跟我走!”林秀秀故意大聲朝院子裏喊了一句,拉著宋安快步離去。
    宋安朝院子道,“爹、娘,隊裏有事,我先去一趟,要是晚了就在隊委辦公室將就一晚,你們別給我留門了。”說完率先一步,改為帶著林秀秀走。
    “你走,你走了就永遠別回來,給你留個屁的門,你這輩子也別想踏進宋家門一步了!”宋老太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還上了栓。
    聽著身後老娘的罵聲,宋安一點也不介意,手心裏的溫熱讓他的心裏無比激動,他怎麽會不知道,秀秀是特意來找他的,如果隊委真的有事,怎麽會讓她一個女同誌單獨過來,再說了,秀秀根本沒來過家裏。
    宋安不介意,但林秀秀非常介意,她怎麽能忍受她的恩人被人如此苛待輕視,哪怕那些人是他的至親也不行,她停下來,對宋安說:“宋大哥,他們怎麽能這樣對你?”
    “沒事,我已經習慣了,咳咳。”宋安搖搖頭,極力壓製的咳嗽還是衝出喉嚨來。
    林秀秀心裏更難過了,若非長期經受這樣的謾罵指責輕視,他又如何說出習慣二字?她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宋大哥……”
    他太可憐了,前半輩子有親人似無親人,後半輩子亦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世人隻看到他表麵光鮮,名聲享譽中外,卻不知他承受了多少的苦楚。
    他做了那麽多的善事,應該被世人溫柔以待,何以他至愛的親人,卻輕賤他至此?
    天雖然很黑,看不清麵前人的神情,但宋安還是聽出來,她哭了。
    秀秀為他哭了?
    宋安既心疼又感動,忙安慰說:“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不在意,秀秀,你別哭行不?”我什麽也可以不在意,我隻想在意你,我心愛的姑娘!
    “宋大哥,對不起,昨天我不應該那樣對你,害你傷心難過。”
    這兩個月來,宋安不分晴天雨天的照顧她幫助她,還要工作,回到家又得幹活、挨罵,長時間如此,是個鐵人也會扛不住,他全靠心中的信念在支撐,可她卻把他心中的支撐拆掉了,他如何能不生病?
    “秀秀,我不想騙你,昨天被你拒絕,我確實很難過,但我不怪你,我尊重你的決定,我現在的樣子,我自己都看不上,更何況是你?”宋安歎息道。
    林秀秀一愣,“宋大哥,你誤會了,我沒有看不起你!”
    “你別安慰我了,宋安現在一無所有,又拿啥來給你幸福呢?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我,但我還是把對你的感情說出來了,我隻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不管你咋樣對我,我都不會改變,這輩子非你不娶!”
    非她不娶!?
    林秀秀被這四個字震得心底一陣翻騰,宋安竟然說非她不娶,這四個字有多重啊,若非了解宋安的為人,她一定會覺得可笑,可如今她非但不覺得可笑,還感動得無以複加。
    她在心裏問自己,喜歡宋安嗎?答案是肯定的。
    希望宋安快樂幸福嗎?亦是肯定。
    願意在有生之年照顧宋安,給她最溫馨幸福的家嗎?還是肯定。
    那麽,她還在顧忌什麽?
    哪怕她不能陪伴他一生又何妨,隻要用有限的生命給他無限的關懷、照顧和愛,就足夠了不是嗎?
    想到這,她做了決定,向前握住宋安的手,“宋大哥,餘生請多指教。”
    “對啊,小虎同誌,你怎麽說話吞吞吐吐的,快說啊,還有什麽事?”白芬芳急問。
    劉小虎說,“而且,那些浮出水麵的秧子都是林秀秀同誌插的。”
    林秀秀一驚,“什麽?”
    和知青們來到稻田的時候,溪水生產大隊所有的隊委幹部和村幹部都到了,還有不少村民,皆望著一田的浮秧惋惜搖頭,見到林秀秀過來,幾個村幹部直接就責罵起來。
    “你是咋插的秧?咋被雨水一衝就衝出來了?”
    “就這個嬌滴滴的樣兒,哪會幹農活喲,浪費了幾畝地的秧子,損失的可是上千斤的糧食,影響的是咱們整個生產隊的效績和口糧。”
    “李隊長,你是怎麽督促隊員幹活的,咋會安排這樣的人去插秧?”
    李來旺被責問得低下頭,“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林秀秀同誌插的秧我事後都檢查過,沒有問題,不可能是她的原因。”宋安走出來,擋在林秀秀麵前大聲說。
    別說林秀秀同誌插的秧沒問題,就算有問題,他算是她的半個師傅,也得站在她這邊。
    看著麵前挺拔高大的背影,林秀秀心裏很感動,沒想到在這種場合下,宋安還能這樣不顧一切護著她,她更不能讓他失望了,她走到田邊,脫了鞋子下到水裏,撿起浮秧子查看起來。
    隊委主任謝有發說:“小宋,我知道你因為把她傷著了,心裏愧疚,但也不能事事都幫著她,這件事情明顯是她做錯了,你幫著她也於事無補。”
    “就是啊,說啥林秀秀插的秧沒問題,那為啥下了一夜的雨就把她插的秧子衝出來了,別人插的就沒事?”村支書吳國良也說。
    宋平拿著一條發黃的汗巾帕子一邊煽風一邊點火,“我說老二啊,這位嬌滴滴的林知青給了你啥好處,讓你這樣賣力幫她?你好歹也是生產隊的計工員,也算半個幹部,可不要犯錯誤,到時候連累整個宋家。”
    “你們說什麽呢?秀秀插的秧一定沒有問題,隻是昨天晚上雨水太大了,才把秧子衝出來了。”白芬芳急著幫林秀秀解釋。
    可這話說了等於白說,還惹得眾人對林秀秀好一通責罵。
    “同樣的稻田,同樣的秧子,同樣的天,下著同樣的雨,別人插的秧子就好好的,她插的就被水衝出來了,這都還不是她的問題,見鬼了不是!”
    宋平的媳婦兒趙氏趕緊附和,“就是就是,我就說,這些城裏來的臭、老九,壓根幹不了啥活,更何況還是插秧這麽重要的活,她哪幹得好?也是我家二弟,向來胳膊肘往外拐,寧願幫著那些沒用的人,也不幫自家人。”
    “說什麽呢?我們是城裏來的,從沒幹過這種活,確實沒你們幹得好,但我們沒有偷懶,誠誠懇懇在幹,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們就能保證從來沒做錯事嗎?”王春麗聽不下去大聲回道,責怪林秀秀也就算了,本來她就做錯了事,但這樣一棍子打翻一船人,罵所有的知青就不對。
    周華東也說:“王春麗同誌說得對,什麽叫城裏來的臭、老九,那你們又是臭什麽?臭農民嗎?”
    王春麗眸光一亮,更是來了勁,“你們嘴裏最好放幹淨點,再侮辱我們知青,我們也不是吃素的。”
    “沒錯,我們不是吃素的。”所有的知青都同仇敵愾起來,不管林秀秀錯沒錯,但她代表著知青的顏麵,今天他們就得站在她這邊。
    “知青怎麽了?知青也是人,我們生活的環境不同,這也不是我們的錯,你們農民不是最樸實善良的嗎?為什麽讓我們看到的刻薄狹隘,粗俗自私?”以前來的老知青們也都紛紛站了出來,來到這裏並非他們自願,而且原本以為下鄉來幫助農民,用知識教育農民,誰知道除了幹活就是幹活,還要被人罵臭、老九,被冷眼相待,被區別對待,他們心裏都憋著怨氣,如今算是被趙氏的話徹底激怒了。
    趙氏等人見知青們湧了過來,都嚇得往後退,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出聲。
    幹部們見知青們團結起來幫林秀秀,頓時也不敢再指責,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知青們也是一股強大的群眾力量,可以打壓一小部分,不能得罪所有。
    李來旺惱怒的看了宋平夫婦一眼,向前安撫,“大家冷靜點,是人都有善惡好壞之分,不管是知青還是農民都不例外,這些年我李來旺對大家也並非刻薄是不是?”
    知青們對於李來旺這個隊長是服氣的,他對知青和當地村民都一視同仁,更是暗暗幫助的時候多,他們心裏還是很感激他的,因此他一開口,他們心中的怒火就滅了大半,都不再鬧了。
    “秀秀,你在幹什麽?大家都在幫你說話,你怎麽一聲不吭跑到田裏去了。”白芬芳沒聽到林秀秀的聲音,四下一找,發現她在田裏站著發呆。
    大家夥都看過去,宋安見她手裏拿著一大把的秧子,也奇怪她在做什麽?
    林秀秀從沉思中回過神,拿著秧子上了田埂,走到李來旺麵前說:“李隊長,人太多了,說話不方便,可以換個地方嗎?”
    李來旺看了看眾人,人確實多,人多嘴雜,一不小心場麵就不好控製,於是點了點頭,“走吧,去隊委辦公室說。”
    來到隊委辦公室,在座的隻有村幹部和隊委幹部,林秀秀這才拿著秧子給大家看,“各位領導,煩請你們仔細看看這些秧子。”
    宋安第一個向前接過查看起來,李來旺等人也都接過一株來看,片刻後,宋安發現了異常,看向林秀秀,“這秧子……”
    “大家手裏的秧子是我在田裏隨手撿的,每一株都有折橫。”林秀秀朝宋安點了點頭,對大家說。
    李來旺吃驚,“這是咋回事?”
    “隊長,這秧子被人動過手腳。”宋安說。
    “沒錯,這些秧子是被人□□的,而且行凶之人為了陷害我,還把每株秧子都折斷了,這樣的話,這些秧子就不能再用,會直接影響到夏收,我的罪過就大了。”林秀秀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聽到的開門聲,想來陷害她的人就是她身邊的人,這個人,會不會就是推她下車的人?
    李來旺氣得拍桌子,“是哪個混賬東西幹的?這麽缺德!”
    謝友發也氣得不輕,“幹這種損人不利已的事情,難道是豬腦子嗎?”
    “林同誌這麽優秀,這是有人得了紅眼病,因妒起歹心。”吳國良明白了對方的企圖,猜測說:“一定是女人幹的,隻有女人才這麽小心眼。”
    林秀秀咳嗽一聲。
    吳國良想到剛才知青們鬧起來的事情,立即訕笑幾聲,“我失言,失言,部分女人小心眼,大部分還是心胸寬廣的。”
    林秀秀笑了起來,這個吳國良看著凶凶的,倒也蠻有趣的。
    宋安惱道:“一定要把這個人找出來。”毀壞生產隊的秧子就算了,如此陷害林秀秀同誌,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幾畝田的秧子一夜之間被拔出還要被折毀,我想,一個人一定幹不了,至少得兩個人以上。”林秀秀道,拔剛插進田裏還沒生根固定的秧子雖然容易,但要同時折毀秧子就需要時間了,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在短短一夜時間幹完,並且還下著雨。
    大家都點點頭,覺得她分析得很對。
    吳國良笑道:“林同誌,你真鎮定,剛剛那樣的情況,那些不關他們事的知青們都被激怒得鬧起來,你竟然不受幹擾,在第一時間發現了線索,確實是有些本事。”
    “吳主任謬讚了,雖然我幹農活不久,但宋記工員很費心在教我,隊委和村委又十分照顧我們知青,特別是李隊長,把插秧這麽重要的活計交給我,我不想讓宋記工員失望,也不想辜負大家的好意,所以很努力在學,很認真在幹,雖說沒有別人幹得好,但我確信不至於經不起雨水衝刷,秧子就全部浮出水麵。所以我懷疑是人有要害我,這才跑去看了秧子,果然發現問題,也是害我的人太急於求成,做得如此明顯,就算我沒發現,領導們慧眼如炬,也遲早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