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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段老夫人摸摸黃麗的頭, 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跟尹妤說：“小棠, 是吧？”
    尹妤回：“是的，奶奶。”
    “幾歲了？”
    “十七。”段桐把尹妤戶籍年齡改小了, 尹妤隻好按戶籍上的年齡回答。
    “跟段桐一樣，你哪個月份的？”
    “十二初八。”
    “我家段桐十月初六。”
    段老夫人看著尹妤容顏, 怎麽有這麽好看女孩。她牽著尹妤的手，發現女孩手如柔荑，膚如凝脂, 像從來沒有幹過粗活。
    段老夫人和黃琴的母親是結拜姐妹，黃琴有一個小自己將近二十歲的弟弟黃榮。黃琴生段桐的時候難產去世，弟弟正值適婚的年齡, 因家裏親人早已去世，無人張羅黃榮的婚事。最後由段老夫人出麵, 給黃榮找了一個林姓的女人。畢竟是段老夫人親手操辦的婚事，她對林家有一些了解。
    黃麗的母親林氏有一個哥哥, 和妻子在村子裏耕種，尹妤若是農家的孩子, 怎麽沒有幹農活？而且, 她記得黃榮結婚的時候，林氏的哥哥尚未有孩子, 怎麽會冒出一個跟段桐同齡的孩子。
    “你奶奶還好嗎？黃麗父母成親的時候見過一麵, 不知不覺已經十幾年沒見麵了。”段老夫人不經意地提起。
    尹妤不知情, 看了段桐一眼，不知道怎麽回答。段桐告訴過她一些關於黃麗舅舅舅母的信息，可是沒說到黃麗的外婆。
    本想回一個“很好”敷衍一下。結果被段桐截話：“奶奶，你是忘了林奶奶幾年前已經去世了嗎？”
    “瞧我這個老糊塗……”段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偷偷瞥了一樣尹妤，女孩剛才繃緊了清楚，現在鬆了一口氣。
    感覺這裏麵有隱情，而且還是段桐做主導的。為什麽段桐要說謊，還要給尹妤編個身份呢？
    段老夫人不禁懷疑尹妤的身份，是不是不可告人。
    是什麽身份呢？
    一整個下午，段老夫人跟尹妤聊天，發現尹妤談吐不凡，並不是一個普通家庭孩子能有的修養。她對尹妤的身份特別好奇，想探究到底。
    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了，段桐說：“奶奶，天色不早了，要回府吃飯了。”
    段老夫人說：“我不回府，在這裏吃飯。”
    段桐問：“可你沒有帶下人出來，你不回府的話，萬一府上的人都在找你？”
    段老夫人想了一下，說：“那你現在去府上跟你爹說一下，順便讓小翠給我收拾幾套衣服，我要在這裏住幾天。”
    “奶奶，不好吧？”段桐解釋：“我這裏隻有兩個房間，小麗和小棠睡在一個房間，你要是住在那，不舒服……”
    “還以為有什麽不好，我來分配一下。我跟小麗一個房間，小棠去你房間……”
    奶奶剛剛說的話，讓段桐跟尹妤都吃已經，沒想到奶奶的思想如此開放。
    段桐連忙推脫：“奶奶，我們還沒成親，怎麽可以睡在同一個房子裏？”雖然在荒山野嶺的時候，段桐和尹妤睡在一個小木屋裏麵，可是那沒人知道啊。現在回到小院子裏，裏麵還有奶奶和小麗，怎麽可以做出超出禮儀的事情。
    “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麽？”奶奶接著說：“小棠去你房間睡覺，至於你，去柴房，或者去前麵的葡萄架下都行。”
    段桐：……
    這奶奶絕對是親生的，居然叫他讓出房間睡在外麵。
    尹妤表現很從容，不像一般人畏懼段老夫人。她回：“段老夫人，我和段桐是真心相愛。”
    尹妤分得很清，現在段老夫人不喜歡她，不會像之前親昵地叫奶奶套近。
    “既然你回來了，那麽你是考慮好，說出你的身份嗎？”段老夫人對尹妤這樣的女孩沒什麽好挑，她性格好，懂禮節，琴棋書畫都會。就算穿著普通的衣服，也無法掩蓋她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
    尹妤搖頭，鄭重地說：“我隻能保證，我的身份不會給段家帶來任何危機。”
    “口講無憑，我怎能相信你的話？”段老夫人活了那麽多年，經曆過很多的事情。
    如果家世清白的話，尹妤又為何隱瞞自己的身份。就算是賭氣離家出走的大小姐，也不用這樣隱瞞自己的身份。而且這是婚姻大事，難道她不打算告知自己的父母嗎？
    段家不僅是金城的首富，在越國裏也有一定的知名度，有不少有地位的人想跟段家結親。如果尹妤身家清白，家裏人不會不同意這門婚事的。
    尹妤低下頭，沒再說話。
    段老夫人不好處理這件事，如果她再次把尹妤趕走，按照段桐的性格，一定會把尹妤找回來的；又或者做了最壞的打算——私奔，這輩子跟段家斷絕來往。
    段老太太突然有點後悔讓段桐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現在什麽都會，好幾樣技能傍身，就算身無分文離家出走，根本餓不死他。而且他天資聰明，學什麽都快，他要是認真經商的話，說不定比幾個兄長還要好，段老太太根本控製不住段桐。
    段老夫人思考了一陣子之後，說：“要不，這樣吧，你要是喜歡段桐的話，我讓她納你為妾吧。”
    做妾的在家，不用出門見人，那麽尹妤就一輩子在段府裏，外麵的人不知道尹妤的長相，也就能避免尹妤身份帶來的“災難”。
    尹妤有自己的堅持，雖然她離開王宮舍棄了天之驕女的身份，但是她仍有一股傲氣，不做妾。
    如若同意做妾的話，她之前又何必糾結戶籍的事情，怕連跟段桐成親的身份都沒？
    如果有一天，越王的手下找到她，發現她給平民百姓做妾，父王是多心疼？
    段桐沒有妻，遲早在長輩的壓力下娶妻，她不想跟別的女人分享段桐。
    尹妤還沒說出“不”，站在屋裏門口偷聽的段桐已經跑出來，堅定地說：“我不同意，小棠隻能做我的妻！”
    段老夫人恨鐵不成鋼：“你這孩子，你究竟明不明白，她身世不明，會給我們段家帶來麻煩的！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是一整個家族！”
    尹妤想起一件事，她脖子上戴著一個玉墜，藏在衣服裏麵。昨天大白天段桐又對她上下其手耍流氓，把她的衣服弄亂了。他知道她一直戴著一個玉墜，昨天認真看了一下玉墜說，段老夫人好像有類似形狀的玉墜。
    尹妤那時候因為他的行為又羞又惱，跟他追逐打鬧了一會，沒有想起母親生前對她的說的話。
    尹妤抬起手，摘下一直戴著的玉墜，放在桌子上，推到段老夫人麵前。
    十分地從容：“聽段桐說，段老夫人有這樣的一個玉墜。”
    段老夫人拿起玉墜看，跟自己的所佩戴的一模一樣。
    十八年前，黃琴剛懷孕了，她讓人做了兩個一模一樣的玉墜，打算送給黃琴和未出生的孩子。她去店鋪取玉墜後準備回段家。那天天氣太熱了，段老夫人熱暈在街道上。
    她自己一個人出來，沒有人帶家丁，暈在街道上無人問津。後來，她醒來了，是坐在街道上陰涼的地方，一個帶著嬰兒的少婦給她喂水。
    段老夫人才意識到自己暈了在街上，是眼前這位少婦扛著她到街邊陰涼的地方，給她喂水。
    段老夫人拿出錢答謝少婦，可是少婦不收。聽少婦口音不是本地人，她要北上尋親，還說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段老夫人拿出剛剛取的玉墜，交給少婦說：“如果以後，你有什麽需要幫忙，可以拿著這個回來找我，我家就是在前麵的段府。”
    在段老夫人的再三要求之下，少婦收下了玉墜，繼續北上尋親。
    尹妤的母親張氏去到首都，找到越王，母女倆被接入宮了。張氏入宮後忘記了這件小事，有一天無意中見到精致的玉墜，想起是在某個城鎮，一個有錢的老太太送的，至於老太太姓什麽，她早已經忘記了。
    張氏把玉墜送給了小尹妤，小尹妤問玉墜的由來，張氏開玩笑地說：“以後，你見到一模一樣的玉墜，你可以向它的主人許願哦！”
    尹妤是王女，就算是以後出嫁，也是住在首都裏，跟當年的老太太相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更何況，張氏也忘了自己在哪個城鎮救下老太太。
    尹妤說：“我娘說，以後要是見到跟這條玉墜一模一樣的主人，我可以向他提出一個要求。”
    段桐雖然不知情，但是看段老夫人和尹妤的樣子，好像有轉機。
    段老夫人下命令：“段桐，你回屋，我還有話對小棠說。”
    段桐怕奶奶為難尹妤，站著不離開。
    尹妤眼神柔柔地看著段桐，輕聲道：“先回屋。”
    段桐才聽話回屋。
    段老夫人拿出自己的玉墜，兩個對比了一下，的確是一樣的。她說：“我記得那個女人那時候抱著一個嬰兒，那時候段桐還沒出生，而你隻是比段桐小兩個月。”
    那時候，少婦抱著一個很小的嬰兒，說要北上尋親，照理說應該是沒有懷孕的。尹妤的“生辰”跟當年那個嬰兒有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