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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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桐扶著段老夫人到屋裏頭坐著, 尹妤跟在後麵。
段老夫人坐下來之後跟站著的段桐和尹妤說:“都做下來吧。”
段桐和尹妤坐在段老夫人的兩旁,黃麗端著茶水上來,說:“奶奶喝茶。”
“乖。”段老夫人摸摸黃麗的頭,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跟尹妤說:“小棠, 是吧?”
尹妤回:“是的,奶奶。”
“幾歲了?”
“十七。”段桐把尹妤戶籍年齡改小了,尹妤隻好按戶籍上的年齡回答。
“跟段桐一樣,你哪個月份的?”
“十二初八。”
“我家段桐十月初六。”
段老夫人看著尹妤容顏, 怎麽有這麽好看女孩。她牽著尹妤的手, 發現女孩手如柔荑, 膚如凝脂, 像從來沒有幹過粗活。
段老夫人和黃琴的母親是結拜姐妹, 黃琴有一個小自己將近二十歲的弟弟黃榮。黃琴生段桐的時候難產去世,弟弟正值適婚的年齡,因家裏親人早已去世,無人張羅黃榮的婚事。最後由段老夫人出麵,給黃榮找了一個林姓的女人。畢竟是段老夫人親手操辦的婚事, 她對林家有一些了解。
黃麗的母親林氏有一個哥哥, 和妻子在村子裏耕種,尹妤若是農家的孩子, 怎麽沒有幹農活?而且, 她記得黃榮結婚的時候, 林氏的哥哥尚未有孩子,怎麽會冒出一個跟段桐同齡的孩子。
“你奶奶還好嗎?黃麗父母成親的時候見過一麵,不知不覺已經十幾年沒見麵了。”段老夫人不經意地提起。
尹妤不知情,看了段桐一眼,不知道怎麽回答。段桐告訴過她一些關於黃麗舅舅舅母的信息,可是沒說到黃麗的外婆。
本想回一個“很好”敷衍一下。結果被段桐截話:“奶奶,你是忘了林奶奶幾年前已經去世了嗎?”
“瞧我這個老糊塗……”段老夫人說話的時候,偷偷瞥了一樣尹妤,女孩剛才繃緊了清楚,現在鬆了一口氣。
感覺這裏麵有隱情,而且還是段桐做主導的。為什麽段桐要說謊,還要給尹妤編個身份呢?
段老夫人不禁懷疑尹妤的身份,是不是不可告人。
是什麽身份呢?
一整個下午,段老夫人跟尹妤聊天,發現尹妤談吐不凡,並不是一個普通家庭孩子能有的修養。她對尹妤的身份特別好奇,想探究到底。
聊天的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了,段桐說:“奶奶,天色不早了,要回府吃飯了。”
段老夫人說:“我不回府,在這裏吃飯。”
段桐問:“可你沒有帶下人出來,你不回府的話,萬一府上的人都在找你?”
段老夫人想了一下,說:“那你現在去府上跟你爹說一下,順便讓小翠給我收拾幾套衣服,我要在這裏住幾天。”
“奶奶,不好吧?”段桐解釋:“我這裏隻有兩個房間,小麗和小棠睡在一個房間,你要是住在那,不舒服……”
“還以為有什麽不好,我來分配一下。我跟小麗一個房間,小棠去你房間……”
奶奶剛剛說的話,讓段桐跟尹妤都吃已經,沒想到奶奶的思想如此開放。
段桐連忙推脫:“奶奶,我們還沒成親,怎麽可以睡在同一個房子裏?”雖然在荒山野嶺的時候,段桐和尹妤睡在一個小木屋裏麵,可是那沒人知道啊。現在回到小院子裏,裏麵還有奶奶和小麗,怎麽可以做出超出禮儀的事情。
“我還沒說完呢,你急什麽?”奶奶接著說:“小棠去你房間睡覺,至於你,去柴房,或者去前麵的葡萄架下都行。”
段桐:……
這奶奶絕對是親生的,居然叫他讓出房間睡在外麵。
不知道外麵是陰天還是天沒亮,沒有陽光照進小木屋。尹妤借著一點點天色見到段桐在穿衣服,揉著惺忪的眼,問:“段桐,這麽早你要去哪裏呀?”
段桐回:“幹點活。”
尹妤起身坐起來:“幹什麽活?需要我幫忙嗎?”
段桐:“不用,你再睡睡吧,晚點我給你做點吃的。”
尹妤點頭:“嗯,好!”
尹妤躺下睡覺,直到太陽升起,陽光穿過小木屋的縫,她才知道天完全亮了。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走出小木屋,來到小溪邊。
篝火堆剛剛燒完柴木,小鍋放在炭上保溫。段桐則在一旁搗鼓著一些木頭,之前他自己花了很多時間在這裏搭建一個小木屋,製作工具很齊全都放在小木屋裏麵沒有帶走。他用工具在鋸木,然後再把每個木頭刨成一樣的大小和厚度。
尹妤走近他,問:“你在幹什麽?”
“做個木盆子,雖然是小了點,但是你可以拿這個裝熱水洗澡,不用再洗冷水了。”
尹妤驚訝:“你居然還會做木盆子?”
“嗯,以前看一個木匠做過。”段桐邊回答邊刨木,又說:“我煮了稀飯,你吃點吧。”
“好勒!”
篝火堆旁擺著一罐醃菜,一副幹淨的碗筷,另外一副帶著飯粒碗筷,顯然段桐已經吃過了。尹妤蹲下來打開小鍋的蓋子,開始勺小鍋裏的稀飯。
段桐一邊幹活一邊說:“我在深林裏弄了個陷阱,幸運的話,晚上可能會有野雞或者野兔子什麽的。”
尹妤看著他,重新審視這個男人,段桐給她的感覺簡直是生活全能,又會醫學又會做飯還會木匠的活,想不到他還會狩獵,問:“段桐,你好厲害啊,什麽都會做,你有什麽是不會做的?”
段桐停下手裏的活,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不會生孩子。”
尹妤:“……”
“這個還須有勞你。”
尹妤:“……”
這,把天聊死了。
段桐忽略尹妤無語的表情,繼續說:“希望等下有一隻野兔,兔肉有營養。要是沒有的話,明天我早點出山到附近的村莊買一隻。”
尹妤捧著一碗稀飯吃著,點點頭。
下午時分,段桐去自己設下的陷阱看一下抓了什麽動物,尹妤好奇地跟過去。
陷阱是在地上挖了一個坑,用網放在上麵,放一些樹葉和草掩飾,在上麵放一些食物。兩人在不遠處已經看到陷阱被破壞了,走過去一看,一隻赤色毛的動物被織網纏著,無法逃脫。
尹妤雖然在深宮裏長大,很多動物隻是聽聞過,卻從沒親眼見過。宮裏每年有狩獵大賽,都是王子和官員參加的活動,從來沒有公主參與的份。
不過,她還是見過兔子的,因為宮裏有一個小公主養了一隻兔子,小小隻的,很可愛。眼前這隻赤色毛動物,很明顯不是小兔子。
尹妤問:“這是什麽?”
段桐觀察了一下,說:“是狐狸!”
段桐挖的坑不算很深,他蹲下來,撿起織網,連帶狐狸一起拎起,狐狸發出悲催叫聲。他解開織網,讓狐狸回歸深林。
尹妤看著跑遠的狐狸,覺得有點可惜,問:“不吃嗎?”
“附近有村莊,而狐狸是以鼠類為生,能減少老鼠的數量,算是人類的朋友。”段桐看著狐狸離開分方向說。
尹妤回:“哦!”
“咕……”
尹妤的肚子叫了起來,她困窘地低下頭,摸摸肚子,真是丟臉。
因為早上聽段桐說會有野雞或者野兔,特意沒吃飽,想留肚子吃肉,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
段桐:“我們回去吧,我抓魚給你吃。”
尹妤:“好!”
深林裏的路不太好走,段桐一直牽著尹妤的手走出深林。
次日天亮了,段桐沒有去布置陷阱捕抓動物,選擇走出大山去附近的村莊買肉。尹妤在山裏生活了一段日子,許久沒有見過外麵的人,再不出去的話,感覺自己快無聊死了。
所以,她也跟著過去。
走出了大山後,又走了幾裏路才見到村莊。村莊裏有小集市,雖然沒有金城商品種類多,但是基本需求還是可以滿足的。
這邊的氣候,肉類很難儲存,不用兩三天必定餿掉。段桐買了兩天份量的豬肉,另外還有半隻兔子,一些燜煮調味料。
“想吃什麽?挑一些。這裏離山裏遠,不經常過來哦。”段桐對尹妤說話,語氣裏帶著滿滿的寵溺。
尹妤平時嘴饞,段桐這次從家裏也帶了很多小零食過來,足夠她吃一段日子。段桐帶來的小零食有幹果,她想吃點新鮮的,特意挑了一些香甜可口的水果。山裏的野果酸溜溜的,她吃了不少,每次感覺有點兒胃疼。
段桐今天背著一個竹筐出來,把采購好的食物放在竹筐裏,尹妤也把水果放在竹筐裏麵。他問:“還有別的想吃的嗎?”
尹妤搖頭:“沒了,看你。”
尹妤適應能力比較強,以前嬌生慣養,吃的是精糧和山珍海味;如今也可以白飯加點鹹菜過日子,隻要不再吃酸溜溜的野果就好了。
段桐隻喜歡吃肉,有肉就很滿足了,不再買其他東西了。
突然,小集市裏麵出現了兩個衣著光鮮很有氣場的男人,他們腰間還配著劍,說明身份特殊。他們拿著畫像逐個逐個地問當地的村民:“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被問到的村民紛紛搖頭。
段桐和尹妤離開集市時,經過那兩個尋人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攔截了他們,拿著畫像,大概問了無數遍都沒結果,語氣不耐煩地問:“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段桐和尹妤看了一下,畫像裏的人是穿著女裝的尹妤。
今天尹妤穿著男裝,梳著男人的發髻。從山裏草木雜亂,走出來的時候被樹枝勾亂了發髻,沒有整理好,此時有點狼狽。而且流了不少汗,手袖髒了沒注意到,途中用手袖擦過臉,臉上有幾個髒印。
男人第一時間沒有認出尹妤,尹妤下意識躲在段桐後麵,沒有麵對那個男人。
段桐搖頭,睜眼說瞎話:“沒見過!”
男人又問尹妤:“你呢?”
尹妤低著頭不出聲,搖頭表示沒見過。
男人見到尹妤行為很可疑,有一瞬間產生了疑心。
段桐說:“我弟弟從小怕陌生人,請公子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