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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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小天使們等一下就可以看啦 所以她的排名直線下降, 落到了三十一名上。
但她還沒來得及悲傷呢, 就聽到消息說, 年級組重新考量了一下,還是決定要把理科試驗班的名額放到四十個。
並請同學們把自己書桌內的東西收拾好,下周就要到新班級上課了。
——果然,周一早上, 蒔音乘著何叔叔的車到學校, 校門口已經圍滿了學生和比學生更多的家長, 在看牆上貼著的分班名單。
並伴隨著堪比追星現場的熱烈討論。
“我家姑娘在六班呢,聽說理科一到六班都是重點班,我也還算勉強滿意吧。對了, 你家孩子呢?”
“楊華爸爸,你也來啦,楊華被分到哪裏去了?我剛才找了一圈都沒看見他名字。”
“我剛才看見那個顏雨潤居然在試驗班的名單上,囡囡, 你不是說, 她以前成績都是中後遊,怎麽這次這麽厲害的啦。”
“不錯不錯,這次考的不錯, 哈哈哈, 上次你說的那個什麽演唱會, 爸爸允許你去看。”
......
每天清晨, 一中校門口永遠是老城區裏最喧鬧的地方。
而這種場合, 孩子隻是打醬油的存在,主場永遠都是情緒飽滿的家長們。
蒔音看著這吵吵鬧鬧的場麵,不知為何,居然覺得很溫馨。
她沒有參與進去,背著書包,一個人安安靜靜走進校門。
早在周六晚上,媽媽就打電話去班主任那裏問過消息了。
班主任說,這次理科試驗班的名額確實擴展到了四十個,蒔音作為年級第三十一,自然也進去了。
所以她沒有再浪費時間去看分班名單,一進學校就朝著教學樓二樓尾巴頭走去——那就是高二試驗班的位置。
手裏還捧著一杯豆漿慢慢地喝。
“蒔音!”
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麵輕輕拍了一下。
蒔音回過頭,看見了以前同班的同學江妙,揚著燦爛的笑臉,語氣颯爽,
“蒔音,我們這次又考到一個班了!”
女生彎彎唇,和她並肩走,
“其實這還得感謝教導主任臨時反悔,不然我們就兩班分居了。”
“怎麽說?”
“我分班考沒考好,剛好第三十一名,要不是主任忽然又加了十個名額,我進不了試驗班的。”
江妙瞬間笑了,
“那你不該感謝教導主任,得感謝裴時榿才是。”
“......哈啊?”
“我聽嶽揚說的,這次試驗班,本來教導主任是打算卡死了三十個人的。結果他最牽掛的學生居然考了個三十九名,沒辦法,開了一下午的會,最後才把名額寬限到四十名的。”
蒔音有些愣,
“你說裴時榿?”
“對啊。他理科成績那麽逆天,怎麽可能真的把他放到別的班級去。”
眼看著就走上了二樓,走廊上都是來來往往的同學,江妙壓低了聲音,
“不過我覺得,最主要還是資本的力量,據說我們學校新建的那棟多功能實驗樓就是裴時榿他爸爸捐贈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能進最好的班級呢。”
女生有些無語,
“這是什麽瑪麗蘇小說裏的情節,這麽有錢,為什麽不幹脆給他請個高級英語家教,這可比捐一棟樓來的劃算多了。”
“那我哪兒知道,反正大家都是這麽說的。”
謠言謠言。
所謂謠言,很大一部分,都是在一定的事實基礎上,加工改造之後的話。
然後越傳越誇張,越傳越離譜。
蒔音相信試驗班的名額放寬,可能是因為教導主任的愛才,不舍得放過這麽一個好苗子。
但她絕對不相信,裴時榿家裏人為了讓他進最好的班級,就給學校捐了一棟樓。
他們學校雖然是市裏最好的重點高中,但在整個省裏其實排名一般。
花個幾百上千萬,就為了讓孩子能進個試驗班?
那還不如找個好一點的私立學校呢。
會信這些謠言的人簡直就是......
“會信這些鬼話的人都是腦子有坑吧!”
正前方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嗤笑聲。
蒔音微怔,抬起頭,就看見走廊盡頭正倚著欄杆啃饅頭的少年。
校服外套鬆鬆垮垮地搭在肩上,額發淩亂,手裏還提著一袋白麵小饅頭在啃,但即便是這樣的造型,也絲毫掩蓋不了那張臉的帥氣。
少年擰著眉毛,語氣裏是極其無語的煩躁,
“我爹要是真肯給我花這麽多錢,我還用為了一套裝備在這吃白饅頭?飯都快吃不起了還買樓!許二狗,你是在撒哈拉出生的吧。”
對麵的男生就委屈地撓了撓頭,
“又不是我說的,他們都是這樣傳的。”
少年翻了個白眼,懶得說話,繼續啃自己的白饅頭。
小饅頭一塊錢三個。
老板算他便宜,八個饅頭隻收了兩塊五。
非常劃算。
許集安瞅了瞅他那一袋幹巴巴的饅頭,有些無語,
“十七哥,你不至於吧。每天早上都有小姑娘往你桌子裏塞吃的,幹的稀的應有盡有,你這樣戲就過了啊。”
“過個屁,鬼知道那些東西裏麵有毒沒毒,你媽媽小時候沒教你不要亂接陌生人的東西嗎。”
“大哥,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古代皇帝都沒你哎呦我操!”
一件校服從前方飛過來,利落蓋帽,擋住他後麵的所有吐槽。
裴時榿淡淡瞥了他一眼,用一句話為他做了總結:
“許集安,你真該回撒哈拉去住一段時間。”
......
江妙靠近蒔音,好奇地問,
“撒哈拉是什麽梗?”
撒哈拉。
就一片大荒漠啊。
但是蒔音腦子裏已經下意識模擬出來一隻活靈活現的短腿豬。
以及豬腦袋上那行龍飛鳳舞的字:
傻b來自撒哈拉,哈哈哈哈哈。
她沉默了片刻,
“不知道,大概是什麽專業術語吧。”
“那......那我們現在過不過去啊?”
“為什麽不過去?”
“裴時榿就站在那裏,我有點緊張欸。要不你先過去,我跟在你後麵走?”
“......江妙你也是來自撒哈拉的嗎?”
“來自什麽?”
“......沒什麽。”
蒔音無奈地妥協,
“那我走在前麵,你跟著我走吧。”
“那你別忘了走的快一點哦。對了,我今天沒帶書包,你給我本書行嗎?”
“你要什麽書?”
“隨便什麽書都行。我就是覺得,硬跟在你後麵太尷尬了,拿本書看可能會顯得自然一點。”
“.......”
自從“認識”裴時榿之後,蒔音總覺得自己可能活在楚門的世界裏。
這個世界也許就是偶像劇,有一台機位專門對著他,隻要是靠近他的人,就會自動變成少女漫裏粉紅粉紅的畫風。
而自己是這個世界裏為數不多有了自我意識的npc。
蒔音歎了口氣,挽過粉紅小女生的胳膊,往教室後門口走去,
“不要緊張。你就像ps一樣,自動把他的肚子變大,腦門變禿,下巴加上胡渣,臉上戴上眼鏡,想象成他二十年後的樣子就好了。”
“這要怎麽p,我做不到啊!”
“你做的到的,如果實在不行,就想想萊昂納多。”
“......蒔音你他媽是魔鬼嗎?”
她們在這邊糾結著,對麵許集安一抬頭,也看見了迎麵走來的女生,頓時興奮了,
“十七哥,那不就是上次過來找你的那個漂亮妹子嗎!”
找裴時榿的漂亮女生多了去了。
少年自顧自啃著饅頭,懶得理他。
“不是,哥你看一眼!”
八卦的許集安又激動又著急,沒忍住,伸手推了他一把,
“這個不一樣,你上次還專門出去跟人家聊了好一會兒呢!”
因為試驗班的教室是在二樓的末尾,所以教室門開口正好對著旁邊的樓梯口。
中間的空檔不多,兩個男生就占去了大半,蒔音挽著江妙,甚至需要微微側身,才能通過去。
於是許集安這一推,沒把裴時榿推動,卻一把把他手裏的半個饅頭給甩了出去。
白胖的小饅頭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
然後精準地砸在女生腦門上。
在她身上滾了好幾滾。
最後淒慘地掉在少年腳邊。
滑稽的像是什麽漫畫裏的場景。
這一下,連見過無數大場麵的裴時榿都給愣住了。
他眨眨眼睛,覺得這應該算是己方隊友的鍋。
於是在女生徹底懵住的眼神下,屈尊降貴,揚起一個自認為友好的笑容,
“呦,鯊魚同學你也來了。”
......
九月,是秋高氣爽的季節。
清晨溫和的光線漫下來,落在男生俊朗的臉龐上,襯的他眉目肆意,連唇角勾起的弧度都自帶張揚的匪氣。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不知道是哪個文藝的傻逼,在教室裏大聲朗讀自己記的好詞好句。
傳到耳朵裏,還他媽莫名應景。
蒔音隻感覺胳膊一痛,江妙狠狠掐了她一下,在身旁小聲問,
“萊昂納多長什麽樣來著?”
.......
畢竟她老人家無兒無女,裴家三代人丁單薄,就隻有他這麽一個獨苗苗。
年幼時期的裴時榿一度期望父母能再給自己生一個弟弟妹妹,好替他承擔太爺爺臨終前心心念念的“裴家祖業”。
然而他媽為了保持身材,無情地拒絕了他。
為此,小十七不惜詛咒自己,
“你們為什麽就不知道未雨綢繆?萬一有一天我出事了,裴家這諾大的家業怎麽辦?”
他爹從那張七十六分的語文試卷裏抬起頭,語氣淡淡,
“裴時榿,你已經十歲了,是個大孩子了,司馬光六七歲的時候就會砸缸了,而你呢,連自己的母語都讀不齊全。就算你不出事,我也不敢把裴家這偌大的家業交給你。”
——由此可見,語文不好是一個多麽大的硬傷,和人辯論時,不僅要思考合適的理由,說話前還要先想一想自己的發音有沒有發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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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都是裴時榿童年時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他從足球場早退回到家,家裏的阿姨已經把飯燒好,滿滿一桌的菜,豐盛的簡直像在過年。
紅燒肉,糖醋排骨,可樂雞翅,蔥爆羊肉......最中央居然還擺著一道佛跳牆。
少年揀了張椅子坐下來,
“我的姑奶奶哦,您今個兒這是碰上什麽喜事了?這麽大開殺戒。”
“呸呸呸,少胡說八道。”
常年禮佛但是並不茹素的裴姑奶奶瞪了他一眼,替他盛了一碗湯羹,
“奶奶明天要去柬埔寨一趟,你羅阿姨也跟著一起去,所以接下來一個星期,你自己解決夥食。”
“您去柬埔寨幹什麽?”
“怎麽,你姑奶奶都這麽大年紀了,還不允許我環遊世界享受一下人生啊?”
“允許,當然允許。”
裴時榿悄悄把湯羹裏的紅棗丟掉,
“那羅阿姨也跟您一起去旅遊嗎?”
“你羅阿姨的兒子在那邊工作呢,剛好借這個機會,一同過去探望一下。”
“哦,所以這是最後的午餐嘍。”
“呸呸呸呸,你這孩子,怎麽淨說些不吉利的,快給我閉嘴,好好吃飯。”
少年乖巧地比了個拉拉鏈的手勢。
不過裴姑奶奶看他一片澄澈的湯羹,覺得不對,
“你的紅棗呢?我剛才盛了好幾顆給你,你不會又給我扔了吧?”
“沒扔啊。”
他熟練地把腳邊的垃圾桶踢進桌子裏,
“我都吃完了。”
“那就好,我告訴你啊,紅棗補血,有助於提高免疫力,偶爾吃幾顆,對你沒壞處。”
對方敷衍點頭,
“嗯嗯嗯,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
然而吃到一半,裴姑奶奶又覺得不對了。
她看少年不斷地夾著小青椒往嘴裏塞,奇道,
“你今天這是怎麽了,往常不是最討厭吃青椒的嗎?”
裴時榿這才回過神來,感受到了嘴裏澀澀的古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