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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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小天使們等一下就可以看啦  “每個班兩場對吧?”
    “是的, 愛你哦小蒔音。”
    ——郭漫臻總以為她和團委老師之間存在著不可告人的親戚關係, 才導致對方對她偏愛非常。
    但實際上, 兩個人平時是這種沒有多少距離的相處方式。
    畢竟對方也隻不過是一個剛任職的聲樂係畢業生而已, 和蒔音差不了幾歲。
    說到底, 世上沒有人是攻無不克的堡壘,關鍵隻在於你有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式。
    .
    因為和團委老師嘮嗑耽擱了太久功夫,等到蒔音抱著一堆資料回到教室時,大家都已經排好了座位。
    江妙在第四組中央衝她激動地揮手,指了指自己身後唯一的空座。
    蒔音稍微有些驚訝,因為這比她預想中的效率要高了太多。
    亂糟糟的局麵並沒有出現,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坐在位置上自習。
    但她在看見剩給她的那個空座時, 還忍不住挑了挑眉。
    ——太奇怪了。
    第四組倒數第二排, 靠窗。
    前桌是江妙和金筱姚,後麵是裴時榿和轉校生寧詞, 而自己的同桌是今天早上饅頭事件的罪魁禍首許集安。
    不管是江妙還是季威, 都不可能給她安排成這樣的位置吧。
    果然,女生剛坐下來, 江妙就苦著臉丟了一張紙條給她。
    “蒔音, 我快要被氣死了。本來我是想跟你同桌的, 但金筱姚完全沒有眼色。都怪老楊, 氣死我了!”
    完全沒有邏輯的一句話, 說了一長串也不知道原因究竟是什麽, 反而引起了更多的疑惑。
    一向是江妙的風格。
    蒔音想了想, 端端正正地在紙上寫了一句話傳回去,
    “下課再仔細說吧。”
    結果沒過半分鍾,紙條又被丟了回來。
    但江妙扔的力道太大,小紙團氣勢凶猛地越過蒔音肩膀,直接砸在了她後麵的桌子上。
    “咚”的一聲。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嗤笑。
    蒔音暗道不好。
    回過頭,視野裏果然出現那張熟悉又惡劣的臉。
    少年漫不經心地撿起紙團,沒有打開的意思,也沒有還給她的意思。
    反而手握成拳,撐著腦袋,若無其事地低頭繼續看漫畫。
    ——報複的意味不能更明顯。
    女生壓低聲音,
    “還給我。”
    “憑什麽?”
    “這本來就是我的。”
    “掉到了我的地盤上就是我的。”
    “裴時榿,你不要太過分!”
    男生懶洋洋地瞥了她一眼,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還能更過分——捏著紙團就要打開。
    蒔音眼疾手快地捉住了他的手腕。
    俗話說風水輪流轉,早在半小時前,她還高傲地拒絕了他一笑泯恩仇的提議。
    結果現在,就輪到自己啪啪打臉。
    蒔音不怕對方把這張紙條撕了扔了或者處以各種酷刑,但就怕他把紙條打開。
    按照自己對江妙的了解,裏麵估計寫了對金筱姚和班主任的各種抱怨。
    她和裴時榿不算太熟,對他的人品沒有信心,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一時惡劣因子作祟,就把紙條內容公開來。
    為了避免可能會出現的紛爭,女生隻能忍氣吞聲。
    “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呦。
    這話聽著真悅耳。
    少年勾勾唇,慢悠悠道,
    “你求我啊。”
    ......
    裴時榿其實並沒有想怎麽樣。
    隻不過是出於幼稚的報複心理,嚇一嚇她罷了。
    看見女生咬著唇,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和愉悅感,才高抬貴手打算地把紙條還給她。
    哼,他可不是那種小心眼的小孩兒。
    “求你了。”
    ——然而,在自己有所動作之前,對方已經當機立斷地開了口。
    女生鬆開他的手腕,聲音輕輕的。
    好像在歎息,又仿佛帶著認輸一般的懇求,類似瓊瑤劇的台詞被她念的分外可憐,
    “就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裴時榿一下怔在那裏。
    視線中,女生正垂著眸,睫毛失落地蓋住眼睛,深棕色的碎發在額間劃下一道道陰影。
    很低落的樣子。
    很無辜的樣子。
    很柔弱的樣子。
    男生近乎狼狽地收回視線。
    而後極其不自然地輕咳一聲,
    “算了,懶得跟你計較了,拿走吧拿走吧。”
    熱血的少年漫上方,一隻寬大的手掌展開來。
    指節分明,掌紋清晰,事業線和愛情線都很長,看不出任何悲苦之相。
    蒔音抿了抿唇,撿起他掌心裏的紙團,拆開來一看,裏麵果然寫滿了江妙的各種抱怨。
    她直接撕碎,毫不猶豫地就扔進自備的塑料袋裏。
    紙屑和早上剛喝完的豆漿杯混在一起,從秘密降等為垃圾,再也構不成威脅。
    “行了。從現在起,咱們......”
    “我們勢不兩立。”
    女生抬起臉,剛才還鋪天蓋地的失落現在完全沒了影,目光與他齊平,仿佛下戰書一般丟給他一句話,
    “裴時榿,你給我等著。”
    然後瀟灑轉身。
    “......”
    除了他媽,這是裴時榿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女人的狡詐善騙和翻臉不認人。
    錯愕兩秒,臉色瞬間陰沉了十八個度。
    “老子他媽要是以後再心軟老子就在這個班學到畢業!”
    ......
    寧詞在旁邊默默聽著他們的糾紛,從頭聽到尾,為了避免殃及池魚,隻能一直埋頭假裝看書。
    直到耳旁傳來紙條被撕碎的聲音,才沒忍住好奇心偏了偏頭,結果正好跟蒔音對上了視線。
    對方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對她微微笑了一下,才轉回身去。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這樣劍拔弩張的氛圍,寧詞卻敏銳地察覺到了氛圍裏的一絲不同。
    奇怪的是,這絲不同,不是來自於旁邊跳腳的裴時榿。
    而是來自於蒔音。
    生氣的時候,是真的在氣憤。
    威脅的時候,幹脆利落不帶半分猶豫。
    唯獨在對她笑時,不管唇角的弧度多麽善意真誠,眼裏卻永遠帶有一份克製。
    寧詞忽然覺得,蒔音對待裴時榿這個“敵人”,遠比對待自己真誠。
    .......
    .
    下課鈴剛響,江妙就借著去便利店的機會,迫不及待地拉著蒔音到走廊外麵,跟她倒了一肚子苦水。
    “你不知道,選座位選到一半的時候,因為場麵太混亂,直接把老楊給招來了,他大發雷霆,讓我們重新選過,而且就在一旁監視我們,不允許我們坐下來之後再私自調換座位。”
    “全班都知道我想跟你坐同桌,結果金筱姚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非要選在我旁邊,那我總不好意思把她給趕走吧。偏偏你排名在她後麵,老楊又虎視眈眈地看著,我跟季威簡直有心無力,回天乏術。”
    “季威也是蠢,要不是他趁著老楊去上廁所的那兩分鍾,跟轉學生換了位置,估計你現在就得跟郭漫臻同桌了。”
    蒔音咬著冰淇淋上的巧克力碎,
    “怎麽說?”
    “季威不是散光嘛,老楊的板書又寫的神秘莫測,他坐在後麵壓根就看不清黑板。可他分班考考了個倒數第三名,哪有前麵的位置給他坐。”
    “嗯,我知道。所以我把書包托付給他的時候就說了,輪到我的時候,他可以先給自己選。”
    “是這樣沒錯,所以他就給自己選了中間第一排郭漫臻旁邊的位置。不過當時老楊不是在上麵看著呢嘛,他不敢公然抗旨,隻能先把你的書包放在那兒,假裝是給你選的位置。然後輪到他的順序時,覺得裴時榿肯定會跟許集安一桌,就替你挑了最後一排的位置。”
    “結果呢?”
    “結果後腳裴時榿就坐在他旁邊了。”
    蒔音把冰淇淋上麵的包裝紙給撕掉,無師自通地推論出後續發展,
    “所以他就拜托寧詞跟他換位置,把寧詞換到裴時榿旁邊,然後怕郭漫臻發飆,又趁著老楊不在,迅速把我的書包扔到寧詞的位置上了對吧?”
    女生無奈仰頭望天,
    “難怪我的彩鉛斷了好幾根筆芯,零錢也全散出來了。以後有事情就不能交給他去辦,不搞砸也出不了好結果。”
    江妙無比讚同這一結論,片刻後又覺得奇怪,
    “不過話說回來,裴時榿到底哪兒得罪你了?”
    “他沒有得罪我啊。”
    “那你幹嘛避他如蛇蠍,季威說你換座位唯一的訴求居然就是不跟裴時榿同桌!這哪像是沒有得罪的樣子。”
    “他沒有得罪我。”
    女生的視線落在天際最後那抹浮雲上,歎了口氣,
    “我隻是覺得,一旦跟他同桌,我一定會得罪他。”
    ——而現在看來,就算是換成前後桌,也一樣不能避免。
    並且還會愈演愈烈。
    人魚吻了人類。
    於是,人類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行動了。”
    .
    “蒔音,你怎麽還不去考場,再有三分鍾就打鈴了。”
    在蒔音把信紙對折的下一秒,教室門口就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抬起頭,看見四班的團支書郭漫臻正抱著筆盒站在她麵前,視線落在她折好的信紙上,眨眨眼睛,帶幾分無辜的驚訝。
    今天天是高二開學第一天,不用打掃衛生,不用交暑假作業,沒有別的任何事情要做,唯一的任務就是考試。
    既是開學檢測,也是文理分班考,高二分科後的班級劃分,能不能進重點班,就看這場考試的成績了。
    所以大家都很緊張,早讀課鈴聲一打響,就急匆匆地抱著複習資料去往自己的考場。
    不論文理,早上第一門科目都是語文。
    教室裏、走廊上,甚至排著隊的廁所門口——到處都充斥著“黃金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的古詩詞背誦。
    唯有蒔音,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背古詩,也不記字詞,反而壓著一張信紙寫寫畫畫。
    在郭漫臻看來,這是一種故作姿態的,嘩眾取寵的,讓人反感的悠閑。
    蒔音沒有察覺她的反感,把信紙夾進錯題本裏收好,指了指門口的分班表,語氣很溫柔,
    “我在自己班考呢,而且就在自己的座位上。”
    “呀,那真巧誒。”
    “是啊。”
    “不過聽說分在自己座位上考試,考運會不好,蒔音,你千萬小心一點,要是掉出重點班就糟糕了,我還想跟你分到一個班呢。”
    女生笑的天真,兩顆小虎牙也透著幾分關切和善意,偏偏說出來的話,比起提醒更像是詛咒。
    於是蒔音看了她一眼,什麽都沒說,隻是淡淡笑了笑,姿態寬容的就像對待鬧脾氣的小孩子。
    低頭繼續收拾自己的書桌。
    郭漫臻又站了幾秒鍾,卻沒再得到任何回應,隻覺得一團氣力打在棉花上,無趣的很。
    且氛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