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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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愛噠, 你的攻略值不夠哦~乖, 請在十二個小時之後再來吧!  “我沒有......”渾身的挫敗感讓何雪一直在重複這句話。
    薛二菊見自己的兒子和何雪又吵起來了。心裏的愧疚又占據了主導地位,連忙把打圓場:“建軍累了一天了, 趕緊去屋裏歇著吧。小露也回屋吧,娘改天給你做新衣裳啊。”
    何露把臉上的眼淚擦擦, 拿著破舊的衣裳就回自己的屋了, 她可不在乎衣裳破不破, 在她那個時代年輕人都愛穿破洞衣裳。
    隻要能惡心惡心何雪就好。
    她繼承了原主的記憶, 想著何雪原來做的事情她就窩火。
    真真是拿原主當傻子啊。
    何雪在屋外麵哭了半天,雖然薛二菊一直在安慰她,但是剛剛的不信任已經讓她遍體生寒。
    她要出頭,她要讓這家人都知道今天錯了。
    “小雪,你不應該剪了她衣裳,嬸子知道你寶貝那些衣裳, 可是糟踐物件太不應該了!不然你二叔也不會發這麽大的火啊。等過兩天了嬸子給你好好說說, 讓你高中不住校,在家裏吃飯。快去睡吧, 看哭的眼睛都腫了, 明天早上嬸子給你做玉米糊糊吃,隻給咱們小雪做。”
    何雪木然的點點頭, 回屋見何露已經睡著,床頭放的就是自己的衣裳。借著月光看著衣裳破破爛爛的樣子, 忍不住又哭了。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
    “建軍爹, 你今天咋對小露這麽好?平常見你也沒這麽護著她。撕通知書的事是誰給你說的?”何露娘吹滅汽油燈, 摸黑躺下之後問道。
    “哎,到底是自己的閨女。本來不讓她上高中已經對不起她了,小雪被咱們慣的是有點驕縱,以後你多讓她幹點活!今天老羅給我說的這事,他還說形式又開始緊張了,跟資本主義掛鉤的都要倒黴了。”
    “什麽!怎麽又鬧起來了?才過了幾天的好日子!這資本主義難道翻不了身了?”何露娘激動的坐了起來。
    “躺下早點睡吧,以前是咱們打錯注意了。這事以後萬萬不能提,有時間回去給大嫂說一下,千萬要捂緊了。以後啊,對小雪也別太好了......”
    “關小雪什麽事,是我對不住她,你不願意對她好,可管不著我怎麽樣!”  ......
    早上起床的時候,何露見何雪的眼皮一直咕嚕嚕轉,明顯是看她醒來才閉上眼睛裝睡的,估計她是一晚上都沒有睡著。
    隻是沒想到沒睡著的還有薛二菊,雙眼的紅血絲遮也遮不住。
    這是怎麽了?
    早飯仍然是野菜糊糊,何露勉強喝了一碗,等何建軍和何興國吃飯離開後,自己也準備出去。
    “你去哪啊?手裏拿塊布幹啥?中午早點回來做飯啊,我昨晚上沒睡好,今天你給你爹做飯啊。”薛二菊趕緊喊道。
    “知道了。”她中午偏偏不回來做飯,看她到時候怎麽辦。
    薛二菊滿意的點點頭,就像孩子爹說的,以後還是對這孩子好點,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隻要何露能和小雪好好相處,就像以前什麽都不爭不搶就行了。
    “小雪啊,嬸子給你下碗玉米糊糊,吃了飯後你再睡一覺去啊。”薛二菊看著何雪的黑眼圈,有點心疼的說:“嬸子想明白了,不管這衣裳是不是你剪得,這事也過去了。以後有布票了。嬸子還給你做衣裳。”
    何雪掩下眼底的神色說道:“我知道嬸子對我好。嬸子,這不也快開學了,我想著趁放假回家走走,去看看我爹娘。”
    “行,正好嬸子也要回村裏。咱商量商量一塊回去。”許久不見她大嫂了,倒是也怪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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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露準備去黑市上看看能不能換點糧票,得把自己手裏的這個糧庫利用起來。雖然尋找藍軍郵的任務一時半會兒完不成,第一道門暫且打不開,但是外麵的那些糧食才是她最實用的東西。
    她在頭上包上一塊從家裏帶過來的布,臉上抹了兩塊黑,再想著改變改變口音,不怕人認出了。
    黑市上多數人是想著用僅有的粗糧換點錢回去,像何露這樣拿著細糧出來的人很少,更何況她不換糧食,隻用錢和票換。
    這年頭吃的起細麵的人太少了。
    “同誌,俺家自己磨得細麵要不要?”她的目標都是穿著打扮整齊的人,想吃細糧打打牙祭的。
    “不需要。”
    一連幾個都謹慎的擺擺手,哪怕何露把白麵從包裏露出來,也沒賣的出去。
    估計看她是生麵孔,沒人敢願意嚐試。
    何露有些氣餒,早上吃的野菜糊糊都要消化完了,她想吃煎餅,攤上薄薄的一層,撒上蔥花,小鹹菜,香死人了。
    或者是豆腐腦,嫩滑的豆腐,上滿掛著香噴噴的鹵子,沾著油條吃,不多會兒油條就被吃光了。
    “小同誌,剛剛看見你有細麵?”一個戴著眼睛的男人推醒了正在做夢的何露。
    生意上門了!
    “有細麵,還有掛麵。”
    “怎麽換?”兩人都壓低聲音說。
    “四塊錢加上一市斤糧票換一斤白麵,一斤麵條一塊五毛錢加半斤糧票。”
    戴眼鏡的男人有些猶豫,“你這太黑了!糧食供應站裏都才一塊錢一斤。先讓我看看成色咋樣?”
    “比富強粉都好,是精細麵。我這也就這些,是從首都帶回來的,咱們這邊都沒有供應。”
    “行吧,給我來一斤白麵,一斤麵條。”男人又咬咬牙,看著細麵和麵條成色果然都是最好的,又各自來了半斤。
    何露把東西給了這男人,趁四周沒人注意,才悄悄往回走。
    先進了一棟樓,在裏麵把臉上的東西擦掉,頭巾也摘掉,才敢出來。
    何露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剛剛買東西的時候生怕被人逮住了。這種行為說不得會被掛上牌子,上大字報呢。
    看著手裏的幾張票票,準備先去國營飯店飽餐一頓。
    “同誌,為人民服務。在這裏吃飯可是得需要糧票和錢的,你有嗎?”售貨員板著臉問。
    “批私鬥修!給我來兩個肉包子,一碗麵湯。”何露裝作很有錢的樣子翻了翻白眼。
    “一共兩毛錢加□□票。”
    她痛快的給了錢和糧票,“麵湯給我一碗。”
    這回輪到售貨員翻了個白眼,“後廚自己舀。”
    “......”
    等包子上來,何露看著自己拳頭大小的包子,泛黑的皮,餡更是少的可憐。
    她得趕緊搬出去,自己做飯吃。
    “呦,小露同誌也在吃飯啊?”來人正是羅和平和他的二哥羅天亮。
    “二哥,三哥你們好。”
    羅天亮嘻嘻的笑著問:“你自己咋出來吃的飯?錢和糧票哪裏來的?”
    何露把最後一口包子放到嘴裏,“我姑姑給的,我姑姑知道我上不了高中。又得了浮腫病,才給我一點糧票讓我改善夥食。你們可別讓我爹娘知道了,不然我怎麽給我姑姑交待。”
    羅和平點點頭,“應該的,我和你羅二哥都不是嘴碎的人,不過你這病看著也比之前好多了。”
    “你說你們家裏成天雞飛狗跳的,我們家裏倒是天天和聽戲一般,晚上在房上睡覺的時候啊,你家院子幹啥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羅保家要了四個包子,邊說邊和售貨員拋媚眼。
    “流氓。”售貨員瞪了他一眼,羅天亮立刻正正經經起來,“同誌,你的批判真是太具有準確性,生動性了,我無私的接受。”
    售貨員別過身子不再理會他,何露在一旁真想鼓掌。
    “小露妹子,磚廠有什麽好去的,不如來我們礦上!大好的青春要獻給我們祖國的礦建!”
    “哪裏都是革命,工作不分貴賤!”何露專心吃包子,連頭也不抬。
    “同誌你們的包子。”售貨員敲著桌子。
    “來咯。”羅天亮應道。
    留下羅和平問何露:“你姑說要幫你嗎?”
    “嗯,我姑說先考試再說。你雞蛋買了沒?”
    “沒買著,倒是買了口鍋。。”
    “同誌你的前途將是非常光明的!”何露心想有了鍋,再想辦法找個煤爐火,就可以直接做飯了。
    羅天亮端著包子過來:“這包子真是太小了,枉費我誑你來請客。”
    “二哥,三哥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啊。”何露把最後一點包子吃完,道了別離開國營飯店。她中午沒打算回去,又回到之前的小樓裏喬裝打扮一番,準備再去賣點東西。
    “同誌,有精細麵,掛麵,還有一點黃豆。”
    “同誌,有白糖,需不需要?”何露又連續問了幾個人,和上午一樣,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買。
    “同誌,掛麵怎麽賣。”何露抬頭一看,竟然碰到了熟人——羅天亮。
    這時候人民很樸素,這時候的人們也很疲憊。
    經曆多年的抗戰之後,苦難的中國人剛剛經曆過三年大.饑.荒。
    這是何露對六十年代的一個初步的認知。
    她從原主的記憶力猜測,原主是活生生餓死的。全身浮腫,四肢無力,這是因為饑餓才得的浮腫病。
    這個病在這個年代很常見。
    她來自2120年的地球,那時候科技的發展已經很迅速,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再被餓死。人們追求的更多是精神上的娛樂與刺激。而她是在上完曆史必修課之後,同好友一起玩真人版的模擬人生時,設備爆炸導致穿越時空,來到六零年代。
    她很感激她活了下來,來到這個剛剛在課本上了解的時代。
    從此之後,她和這個同命同姓的女孩就是一個人。
    隻是不知道同她一起遊戲的六個人,有幾人會像她這般幸運?
    “小同誌,為人民服務。大爺見你坐在地上半天了,是不是身體難受啊?”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爺路過時問道:“你家在哪裏啊?大爺把你送回家吧。”
    這時候的人們是如此的熱心樸素,雷鋒精神深入每一個人心。人們對於毛.主.席的崇拜到了頂峰,人人手裏都有《毛.澤.東語錄》,這本小紅書的印刷量位於世界第二,僅次於《聖經》。
    “不忘階級苦,牢記血和淚!謝謝大爺,我在坐一會兒就回去。”何露一張嘴就說出來語錄,就連不遠處供銷社門口買蔥的大娘,張嘴也是一句:“愚公移山,同誌給我拿點蔥。”
    售貨員聽見之後答:“毛.主.席萬歲!拿購蔥票來。”
    背紅寶書不僅是時髦,而且也是生活需要,不管你是上學上班,還是理發買菜,就是吵架都用的上。
    這時候不管是買蔥買薑,還是買鍋碗瓢盆,米麵油鹽都需要票。
    而一個工人,一年隻會發一張肉票,限購一斤。
    原主的記憶裏,她已經很久沒有吃過飽飯。別說葷腥,就是細麵也不是常吃到,而且這還是原主家裏還是有兩個工人上班的情況下。
    他們一家還要時不時救濟在村裏靠天收的大伯與奶奶一家。
    原主是因為上學的事情和家裏人鬧了別扭之後跑出來的,隻是沒想到身體太虛弱,最後餓死在外麵。
    “那小同誌早點回家啊,雖然這世道太平了不少,你一個姑娘家到底還是危險的。“
    何露同大爺道過謝,又休息了片刻,等身體恢複了一些力氣,便拖著身子往家裏走。
    目前,她隻能選擇回家吃飯和睡覺。
    “你個死妮子,死哪裏去了?家裏是少你吃的了,還是少你穿的了,讓你這麽大的氣性!一天不著家,家裏的活計可都是小雪幫你幹的!到底是你姐姐,就算你小心眼子,她也不和你計較。”叉著腰說話的的是何露的娘——薛二菊。原先是資本主義家的丫鬟,在解放之前頗受壓迫,後來新中國一成立,也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原主有一個姐姐,就是薛二菊口中的小雪,不過這個姐姐不是親生的,是原主大伯母家裏的。三年前上初中時從村子裏過來借助在何露家,隻是不管是原主的父親,還是母親,都打心眼裏疼愛何雪。平時在家裏也是一點活計也不做,全是何露一人在幹。
    何雪嘴甜會哄人,讓薛二菊心裏越發喜歡,連帶著看自己的閨女也變得不順眼。
    原主有怨言也不敢說出來,要不是這次因為上學的事情和何雪起了衝突才一氣之下離開家裏,平常在家裏的時候可是連大氣都不敢喘的。
    聽剛剛薛二菊的語氣,對於小女兒的失蹤不僅不擔心,還責怪她沒有回來幹活。
    她一個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現在都有些懷疑原主是不親生的了。
    不過等何露看到原主與薛二菊相似的臉龐,這個懷疑直接就打消了。
    她隻能安慰自己,薛二菊是愛原主的,隻不過表達的方式有些特別。
    原主還有一個哥哥何建軍,初中畢業後就去鋼廠做學徒工,一個月有43市斤的糧食,外加22元的工資,三年之後學徒工滿之後,開見習工資,也就是一級工工資28.5元,第五年正式定級,也就是變成二級工資,7元,逢年過節的時候兩人還能領一張肉票以及工業票。
    在這個什麽都需要票的時代,她就是大大的一個窮人。
    薛二菊希望原主初中畢業之後呢也去上班,給家裏掙糧食。畢竟何雪的妹妹要讀初中了,到時候在他們家裏的壓力也會變大。雖然上高中的話一個人也有35斤的糧食補貼,但是不如上班給的糧食多,而且還沒有錢掙。
    原主一心想上高中,賭氣之下便離家出走。
    何露想到這裏,歎了一口氣:現在是1964年,還有兩年高考就停了,到時候知青都上山下鄉了......加上紅衛兵運動,在學校是啥也學不到的。
    有的選擇現在看起來不盡人意,但是最終會怎樣,誰也不知道。
    “咋不說話了?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你看小雪,又從聰明又伶俐的,你就認了命吧,你就不是讀書學習的命,早點像你哥一樣掙工資多好!家裏你再上了班,咱家也就算是過上好日子了。”薛二菊見何露半天不說話,氣的又嘟囔起來。
    “娘,我餓。你給我做點吃的吧,我渾身沒勁。”何露決定先不管薛二菊的態度,解決自己的肚子才是首要任務。
    “二嬸,你看小露也一天不在家裏,肯定餓壞了。家裏不是還有一點細麵,你就給她做點疙瘩湯吧。我和哥哥哪怕少吃點,也不能把小露餓到。”何雪從屋子裏走出來,不由得讓人眼睛一亮。
    她實在是和周圍的環境太格格不入了,編著兩條馬尾辮,穿著一身九成新的列寧裝,全身上下沒有一個補丁,顯得既時髦又幹練。
    在這個“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六十年代,簡直就是一律別樣的風景。
    何露低頭看著自己身上落完的大小補丁,這差距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管是在村裏的大伯與大伯母,還是何露的爹娘全都舍不得讓何雪穿打補丁的衣裳。何雪穿壞的衣裳就由何露和何雪的親妹妹何雨來穿。
    差距!
    何露娘聽見何雪的話,本來三分的火氣也變成了八分:“還給她做疙瘩湯,看她美的!叫我說,就該餓一餓她,讓她知道什麽是天高地厚。小雪你這個孩子就是心太好了,一點也不生何露的氣。二嬸晚上給你做疙瘩湯吃,好好獎勵獎勵咱們的小雪。”
    何露:......她說要吃疙瘩湯了嗎?雖然她很想吃,可是現在隻要是吃的,她都能夠吃下去。
    何雪抿著嘴笑了笑:“嬸子對我真好,等我以後掙了錢一定好好孝順二叔和二嬸。隻是哥哥上班這麽辛苦了,嬸子給哥哥也做點吧。”
    “好,嬸子都聽你的。要是何露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何露你還不進屋收拾收拾家裏,還等著老娘伺候你啊?”
    何露:......人在屋簷下果然不能不低頭啊。
    原主是和何雪一起住在一個屋子裏,兩人共用一床被子。隻是一般睡著覺後,被子就全裹到何雪身上了,導致原主冬天經常感冒,有時候一冬天都流著鼻涕。
    但是隻要何雪一低頭認錯,何露娘不僅不怪何雪,反過來還怪何露身子嬌弱,不抗凍。
    幸好現在是夏天,不用每天吸溜鼻涕。
    看來得想辦法趕緊搬出去住,在這個家裏,何雪的地位是至高的,甚至淩駕於原主父親頭上。
    何露坐在床上休息,真是太餓了,連呼吸都感覺消耗體力。她幹脆脫了鞋躺在床上打量四周,隻見牆上掛著□□的照片,一本紅寶書擱在兩人的床頭,桌子上放著一盞汽油燈。
    這個家裏的活計基本上都是原主做的,也就今天何雪打掃打掃屋子,結果角落裏的灰都沒抹幹淨。在原主的記憶力,何雪除了自己的內衣外,剩下的衣裳都是原主洗的。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晚上吃飯的時候,何露的父親和哥哥才從鋼廠下班,兩人都疲憊不已。一天的活計讓何建軍這個半大的小子也吃不消,加上長期營養不良,看著瘦弱不已。
    “娘,今天夥食這麽好啊!還有疙瘩湯,真是饞死我了。”何建軍看著桌子上的兩碗疙瘩湯,疑惑的問:“咋就兩碗啊,小露的呢?我妹子是不是還生氣呢?要不娘你就上小露去上高中吧,一個月35斤糧食,夠她自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