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曖昧值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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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勸你對我好點 !
    此為防盜章  “要。”
    秉著“已經累癱了不想說話也不想思考, 短期內也不會再爬任何一座山”的想法, 三分鍾後,荊星河在沒有接收到裴燃漆黑瞳仁中迸射出來的強烈的“幹脆算了吧, 還不如半夜再來爬一次”的訊息, 攔也攔不住地掏錢付款入住。
    前台的行動力也快地驚人。
    幾乎在荊星河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掏出了房卡。
    “………”
    裴燃懶懶地眯起眼, 神色複雜。
    薄唇輕抿, 喜怒不辨,恨不得當即抬手給她腦門賞個栗子。
    就算他長得不像壞人,長地特別正人君子, 但正所謂男女有別,她總不能連這最基本的防範意識都沒有吧?
    舌尖繞了牙齒一圈, 最後頂了下腮, 腮幫子微動, 裴燃突然覺得自己在下一秒會變成囉嗦的老媽子, 把這才認識不久姑且稱得上是朋友的荊星河當成了閨女,對她有操不完的心, 想單手擰她的耳朵, 教育她……別單獨和男人開房?
    他眸色淡淡, 沒什麽外泄的壞情緒,隻垂著眼睫,視線隨意停留在荊星河的耳垂上,零星的碎發別在耳後, 成了一道天然的遮擋, 嫩白, 些許透著粉紅的小耳垂,與黑發形成色差,莫名地賞心悅目。
    隱隱約約的慍怒悄悄爬上心頭。
    他冷冷地“嘖”了一聲,在還沒來得及別開眼的瞬間,荊星河轉過臉,仰頭,正好和他對視。
    她彎了彎眼,像是在笑。
    明眸皓齒,仰著頭時露出纖細漂亮的帶有曲線弧度的白嫩脖頸,她衝著他眨眨眼:“走吧。”
    “………”
    不僅沒點防範意識,居然還刻意勾引……
    裴燃覺得還是昨天那位抵住門看他像看流氓的荊星河比較順眼,裴燃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依舊是用那種淡淡的像是看死人的目光看著荊星河,下顎繃緊,磨了磨後槽牙,好半晌,才漫不經心地問:“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她發到他微信內的質問,像是皮球一樣,又踢還給她了。
    荊星河一愣。
    她顯然是沒有注意到裴燃的不對勁。
    纖長的眼睫撲閃了兩下,真誠道:“那你是嗎?”
    “………”裴燃被問地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這不是“是或者不是”的問題。
    問題的關鍵在於該不該開僅剩的那間小標間。
    荊星河推搡了裴燃一下,示意他上樓。
    小酒店隻有三層,他們的房間就在三樓。
    樓梯用紅地毯鋪著,有與酒店格格不入的奢華。
    然後,裴燃教育不成反被教育了,他聽到荊星河小小聲地說:“裴先生,佛門聖地,請務必保持純潔的思想。”
    裴燃:“………”
    羞憤難當,想一頭撞死。
    *
    小標間真的非常小。
    小到超乎想象。
    除去必須要有占地麵積的浴室外,
    裏麵就簡簡單單地鋪了兩張床,
    兩張小床,距離很近,近到看看能放下一雙腳。
    連床頭櫃都塞不下。
    窗外有斜陽悄悄灑進來。
    給白色被褥染上一層淺淺淡淡的顏色。
    裴燃腳步一頓,將行李放到一旁的小木桌上,打量完環境後,眸子不善地眯起。
    雖然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下山去。
    袖子被輕輕地扯了扯。
    就像容易害羞的小動物悄咪咪地伸出觸角。
    在碰觸到外界時,“嗖”一下又縮回去了。
    裴燃微側過頭,通過餘光瞥見了荊星河白皙修長的手指,看起來脆弱地很,一捏就斷,緊跟著,手指消失了,數秒後,荊星河將房卡遞了過來:“給你。”
    “………”裴燃轉過身,一臉懵逼:“?”
    荊星河彎彎眼:“渝山我也爬過了,我呢,也沒什麽願望要向菩薩說的,所以下午我就可以下山了。”
    你就不一樣了,一來渝城就直奔渝山廟,一看就是別有目的的,求神拜佛這檔子事很玄乎,信則有不信則無的那種,“啊,爬山真累,我不該來渝城的。”
    山清水秀的渝城,最多的就是供人攀登的山。
    一座接一座,連綿不斷的山脈,靜靜述說著獨屬於它們的“一山還比一山高”的驕傲。
    “房卡給你,讓你住。”她抿了抿唇,平舉著手,見他不接,還鼓了下腮,催促:“拿著啊。”
    荊星河仰著嫩白小臉,烏溜溜的杏眼裏帶著笑閃著光。
    滿懷誠摯地望著他,
    清澈明朗的眸子,直把他身後的陽光給吞沒了。
    似星辰,似大海。
    “你快拿著啊。”聲線軟糯。
    聽著她的聲音就像是自己剛吃了一塊小甜品。
    裴燃怔了怔,任由她把房卡塞到自己手裏,然後聽著她自顧自地碎碎念:“不過,得吃完午飯再走。”
    “我查過了,說是渝山廟的素齋特別好吃。”
    荊星河撇撇嘴,一說起吃的她就餓,止不住地餓,“來一趟,消耗了那麽多卡路裏,不吃回來就太虧了。”
    隻那一瞬,
    也不知道是什麽心理在作祟。
    裴燃淡漠的表情皸裂,心下似乎有東西轟然倒塌。
    再聯想起那晚荊星河因為失戀而淚眼婆娑的模樣。
    他倏地冒出個罵爹的念頭來:她前男友眼瞎嗎?
    荊星河:“啊,對了,住宿費記得微信轉我。”
    裴燃:“………”
    *
    渝山廟的素齋果然名不虛傳。
    僅僅是豆腐白菜,就足夠下飯了。
    荊星河破天荒地吃了兩碗飯,寺廟的碗是特別大的那種,是電視上綠林好漢喝酒時用的那種,吃飽後,荊星河挺著微微鼓起的小肚腩,覺得自己都快成氣球了,滾一滾,說不定就飛上天了,她緩緩昂起頭,看著好像陰下來的天,笑嗬嗬地咧著嘴,然後瞬間收住,眯起了眼。
    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就被糖畫給奪了去。
    舔了舔唇,望眼欲穿。
    最後忍痛離開。
    還是等離開時再買好了。
    荊星河依依不舍:“我要減肥我要減肥。”
    裴燃垂眸,望了一眼她細白的腳踝,嗤笑。
    渝山廟香火旺。
    滿山頭的白煙熏地人眼睛疼。
    裴燃和荊星河沒逛多久,就回了山後的小酒店。
    一路無話。
    直到房門在插入房卡被打開的那一刻。
    男人高大的身軀微彎下腰。
    站到一旁,垂著眼睫,手一指,示意荊星河先進去。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靜默了片刻,鬼使神差的,他慵懶地靠住牆,雙手環胸,眸子一眯,嘖了一聲,篤定道:“我覺得你是有願望的。”
    聞言,荊星河抬起眼:“嗯???”
    “嗯。”裴燃淡定點頭,隨即挑了下眉,在觸及荊星河的隱私下瘋狂試探,“你的微信頭像。”
    荊星河一愣,“誒?誒誒誒???”
    “祝渣男早日破產。”裴燃也不跟她兜圈子,聲線平緩散漫,透著股漫不經心,“那不就是你的願望嗎?”
    頓了頓,“你拜一下,說不定就實現了。”
    荊星河:“………”
    說真的,這還不如求她自己來地快。
    她吧唧吧唧嘴巴,斟酌著開口:“說實話……”
    “嗯?”裴燃抬手搓了搓自己的後頸。
    經過長達三秒的停頓時間,荊星河頷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裴燃,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求人不如求己。”
    “………”
    *
    荊星河還是留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就像是突然被蠱惑了一樣。
    長得帥的男人果然有把人迷地暈頭轉向的能力。
    裴燃咬著煙,拿出打火機將其點燃。
    星星之火忽明忽暗。
    猛吸了幾口後,他昂起頭,慢吞吞地吐出煙圈。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清冷,這次卻像是澆在心尖的清泉,“你睡這兒吧,我下山。”
    “明早五點半準時和你會合。”
    頓了頓,
    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
    輕輕嗤了聲,“晚飯後我再下山。”
    “晚飯後你就別出門了。”
    “………”
    臨時保鏢盡心盡責,荊星河別開眼。
    好半晌,才應下來,“噢。”
    很神奇,她居然會因為一個認識不到幾天的人的話而開心不已,她斂了斂神,正襟危坐。
    然後不受任何幹擾,認認真真地開始思考人生……
    ――“失戀不久後,因為另一個男生而開懷大笑,是不是太水性楊花了?”
    她捂住臉,彎腰,埋膝蓋,“嗷嗚”一聲慘叫。
    “………”發神經麽?
    *
    裴燃是下午五點左右離開的。
    寺院晚飯比較早,吃完後消了會兒食,他就下山了。
    渝城今天一天的天氣都不怎麽好,不見初來時的藍天白雲,一抬頭,隻有灰壓壓的一片。
    空氣很悶,悶到有窒息感。
    一早就聽到有人說今天可能會下雨,說了一天,也沒見到有半滴雨滴滴落下來。
    結果。
    在裴燃離開後的五分鍾。
    荊星河也剛回到空蕩蕩的小標間。
    外麵忽然就暗了下來。
    烏雲密布、暗成黑夜。
    緊接著狂風大作,瘋狂搖曳的樹枝發出恐怖的聲響。
    劈劈啪啪的大雨傾盆而下。
    打到玻璃窗戶上似乎都能自動形成彈珠反彈出去了。
    荊星河一愣。
    大腦空白了兩秒。
    掏出手機,摁亮,沒信號。
    想出去,又沒有帶傘。
    這樣可怕的天氣,
    她覺得應該讓裴燃回來。
    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應該不會那麽傻地衝下山了吧?
    荊星河蹙著眉,有些擔心。
    十分鍾後,敲門聲響起。
    渾身濕透的裴燃站在門外。
    手裏拿著糖畫,糖畫裏畫的是兩顆連著的星星。
    門打開的刹那,裴燃將糖畫舉到荊星河麵前,薄唇輕啟:“我來借宿,這是報酬。”
    說完,自己默了默,抿抿唇,問:“夠嗎?”
    荊星河:“………”
    夠,
    吧。
    這一夜,雨停不了了。
    信號全無的山頂,什麽也做不了。
    小標間內靜悄悄的。
    荊星河卷著被子,將自己包成粽子。
    背對著裴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