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我被鬼王纏上了(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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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後, 破香箋停業一個月之後又重新開張, 雲折回到自己的崗位,看著那屁顛屁顛兒跟在老板身後似潑皮無賴的人,隻覺得大跌眼鏡!
“那真的是冥帝?”
閻漪坐在台前翻著書,輕應一聲:“嗯。”
雲折:“……”
顛覆三觀。
昨天自老板帶著那人從隧道裏出來,沒一會兒的功夫,隧道坍塌, 冰壁碎裂,慌亂間從深淵裏逃出來, 他才得知他們去的那處深淵,就是破香箋那條長廊的盡頭。
雲折在這之前從未到過那地方, 隻知道那是老板待得最久的地方。
但他沒想到那裏麵的人, 會是統領陰曹地府及外六天六神天宮的冥帝。
怎麽看怎麽不靠譜!
“他被天帝鎮壓在破香箋裏沉睡數千年, 冥界卻並沒有因他的消失而受製於天界,你覺得這是為何?”
雲折:“因為他得民心?”
閻漪搖頭:“因為冥界, 有他沒他都一樣。”
“……”
的確是不靠譜!
說來破香箋橫亙三界,作為人妖神三界來往最為便利的一處中轉站,卻多是傀儡仆役在打理客棧,老板神龍見首不見尾, 這裏有他沒他, 其實也一樣。
所謂的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
看著消失在樓道裏連體人一般的兩道人影, 雲折感歎著收回視線, 台前的人還捧著那本書, 從早上到現在始終沒動過地方,視線突然對上,他微愣,疑惑道:“怎麽了?”
閻漪搖頭,又盯回了書上,等人轉身去取酒,他又抬頭,看著那人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
晚上,雲折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的房間,美美地衝了個澡,翻身上床。
熟悉的地方有他喜歡的工作,這裏才是適合他的地方,若是說他在另一個世界裏有什麽留戀,也隻有名正言順和某人朝夕相處的時光,回到破香箋後,就像回到了離開這裏之前,想到那人抱著書看了一整天,莫名覺得失落,看了眼半掩的房門始終沒人推開,他抬手,房門應聲鎖上。
拿了床頭同名《替嫁太子妃》的書,他昨天翻了幾章,內容不再是他之前看過的,劇情卻是他最熟悉的。
夜半三更關上門偷看以自己為主角的愛情小說什麽的,真是太羞恥了!
他隻是想看看認識的人最後的結局是什麽!
如是安慰了自己一番,他舒適地靠在床頭,心安理得地開始翻到夾了書簽的地方。
故事從他醒來開始,到太子登基結束,後麵的故事不再和他們相關,卻也和閻漪預料的一樣,太子登基,過繼勤王長子為皇儲,綠羅出宮嫁了富商為妻,卓胥帝薨逝,瑜妃殉葬,勤王府依舊存在,閻玥卻不再想著皇位,與雲潔繡夫妻和睦。
原著裏閻玥本就是男二,愛慕女主,也是陰差陽錯,或許在後續故事的裏,這片江山,又會落回閻玥和女主的手裏。
感歎了一番最後的結局,雲折從頭翻看,熟悉的一幕幕隨著文字的描述在眼前浮現,不同的心境看相同的情景,以前莫名其妙的誤會,其實仔細想想就能明白。
他忽然將書放下,看上手背上的那朵曼珠沙華,從書裏的世界回來之後,閻漪就沒再戴過麵具,他眼尾的那朵妖冶的曼珠沙華,也始終沒再出現。
如果他手背上的這朵花,就是曾經生在那人眼尾的那朵,閻漪在他手背上畫上的花,會不會有什麽特別的含義?
他盯著嬌豔的花瓣失神,不自覺地唇角上揚。
“想什麽呢?”
耳廓微癢,冰涼的吐息噴在耳側,雲折渾身猛然一驚,本能的反應卻是趕緊將書合上。
“你……怎麽來了?”
他盡量說的平靜,壓在書封上的手卻忍不住攥緊。
閻漪理所當然道:“你我是夫妻,我為何不能來?”
雲折白他一眼,看了眼依舊緊閉的房門,估摸著這人其實早就來了,幹脆也不遮著掩著,大方地拿了書扔在床頭櫃上。
大幅的動作將手腕上整朵花都露了出來,閻漪眸色微黯,下意識握住了那隻晃動的手。
豔紅的花瓣倒披針形,旋轉纏繞在指根處,宛若人界結婚用的戒指,似是察覺到人的觸碰,花被晃動著挪向那人指尖觸碰的地方。
如血色的絲線在自己手上浮動,帶著微涼的觸感,和成活時帶來的滾燙的觸感截然不同。
看著某人撥弄著自己的手指和那朵花嬉戲,雲折滿頭黑線,指尖微緊,被緊扣住掙脫不開。
閻漪拉著他的手湊到唇邊,虔誠落下一吻,低笑道:“我本以為,這花會枯萎。”
雲折一愣,“為什麽?”
四目相對,微紅的暗芒在他那雙鳳眼中閃爍不定,他忽然壓下頭道:“你若恨極了我,花便會枯了。”
“……”
居高臨下的凝視,雲折心頭微震,繼而臉色微沉。
原來這根本不是什麽定情的花,不過是這人為了試探他畫上去的罷了!
他撇了撇嘴,就要將人推開,伸出去的手被人順勢握住,被緞帶捆住反剪到腦後。
雲折一驚:“你做什麽?”
閻漪嘴角掛著幾分笑意,手下動作不停:“曼珠沙華象征著死亡,於常人而言,是生死相隔,可於我而言,是絕對的掌控,我以為你不愛我,我曾想,就算殺了你,也絕不再放你離開,可我沒想到,你竟然是誤會我移情別戀。”
他笑的別有深意,雲折一時忘記了掙紮,突然頭頂憑空出現一個銅環,看著那人將捆住他雙手的緞帶綁在了銅環上,整個人覆身而上,意識到他要做什麽,雲折急忙蜷腿,控訴道:“我什麽時候誤會你了?”
閻漪輕笑:“那本書,你不是看過了嗎?”
耳垂刺痛,雲折偏頭躲避,正巧看到了被他扔在床頭櫃上的書,驀然記起那本書裏對他進行的詳細的心理描述,恍然道:“你白天看的……”
“也是這本。”閻漪誠實道。
雲折白皙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滿頭黑線:“這書誰寫的?”
閻漪淡笑不語,一顆一顆開始解他的睡衣紐扣。
“你自己跟人眉來眼去你怪我誤會!誰寫的亂七八糟的書!簡直……唔唔……”
雲折抬腳踢過去,人沒踢到反倒被握住了腳踝,腿被屈起折疊而下,突然抵上來的唇讓他沒說完的話又咽了下去。
閻漪鬆開他:“就算是誤會,你不說我又如何能知道?”
這人總是將話藏在心裏,麵上雲淡風輕,對什麽都不在意,讓他患得患失,也讓他自己猶疑不定。
“我從未愛上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今後也絕不會棄了你,若是能愛上他人,我又何至於數萬年來孤身一人。”
看著他滿眼赤誠,雲折感動不已,見他低下頭,便張口迎了他的吻,綿長的一吻結束,火被點燃,雲折難耐地懇求:“你能不能放開我。”
閻漪低頭啃他的脖子:“不能。”
“……”
“這是你誤會我的代價。”
“……”
雙手被縛,雲折仰頭喘息,無處發泄,便隻能拽緊了雙手唯一能觸及的銅環,被迫承受著某人一輪又一輪的“懲罰”。
鬼王殿下的索需無度,注定了前台小哥第二天不能按時上班,疲憊地從夢中醒來,身旁的人神清氣爽,抱著一本新的書正在翻看,書封上三個大字《鬼上身》。
雲折枕在他腹部,撐著身體起身,看清上麵的內容,臉色一黑,抬手將書打落。
這人竟然在看他倆的小黃.文!
閻漪也不惱,摟住他道:“醒了?”
雲折瞪他,礙於沒有衣領可以揪住,直接撲到了他身上:“你說,那本書是不是你寫的!”
這小黃.文描述的根本就是他們昨晚上發生的事,隻有兩個人知道的事,別人不可能寫的出來!
難得見他惡狠狠的模樣,閻漪笑道:“我若早知道你心裏有我,何至於將你送進那本書裏。”
雲折:“……”
“不過是根據兩人的故事折合成文字罷了。”
都說旁觀者清,以局外人的身份去看兩個人的故事,能發現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見他將信將疑,閻漪湊近他耳邊曖昧道:“昨晚,你似乎也挺享受……唔。”
被枕頭蒙了嘴,扯開時,那人已經翻身迅速套好了衣服,閻漪頗為遺憾道:“我更喜歡你用你自己來堵我的嘴。”
雲折背對著他快速將自己穿戴整齊,遮去了滿身曖昧的痕跡,看了眼手背上的花,忽然轉頭。
閻漪正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的背影,見人轉身,疑惑挑眉。
雲折忽然低頭,湊近在他唇上印了一吻,隨即起身,快速出了房門。
愣在床上的人頓了好半晌,才抬手撫上還留有溫度的地方,緩緩勾起了唇,抬起的手背,在人離去之後,逐漸浮現出幾根白色的根須。
根還在,花枯了也會再生。
或許,就算無根,這花也不會再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