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我被鬼王纏上了(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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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折手背上灼熱一片, 仿佛血液都要跟著沸騰, 他想要甩手,卻被人緊緊握著,冰冷的溫度自接觸的地方傳遞,躁動的花朵逐漸平靜下來,隻是纏繞在指尖的花瓣,像是快要滴落的鮮血, 更像是受了傷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肯定不是正常的朱砂墨!
閻漪還在發愣,拇指反複摩挲著那朵嬌豔的曼珠沙華, 臉上透露著不可置信。
方才被問及他的計劃,本以為是在替他人不平。
他殺了真正的雲潔繡, 讓外來的魂占據了她的軀殼。
他將雲潔繡嫁給注定沒有前程的勤王, 將她當做棋子。
他欲將勤王與雲潔繡所生之子立為儲君, 讓他自小與親生父母分離。
他利用無辜的人,達到自己的目的, 本以為這人會指責他,質問他,甚至跟他決裂,短瞬間他腦中閃過無數瘋狂的想法, 或將人拘在此處, 限製他的自由,或將人帶回地府, 化為亡魂掌控在自己手裏, 偏激執拗的心思, 他強忍著自己不動手傷了他。
以為他手上的花會自此枯萎,沒想到恰恰相反,竟是讓這朵花真正成活。
他激動地扣住雲折的肩頭,“你剛才……想了什麽?”
雲折有些懵,直覺他問的和這朵花有關。
可他沒想過讓這朵花活!
想必這花也不能是聽他的話才變成了活物!
想了想,雲折道:“什麽都沒想。”
閻漪對上他滿眼真誠的目光,啞然失笑,卻也不在意,隻是握著他的右手,撥弄著他纖長的指尖,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回去吧。”
“???”
他們已經在太子殿了!
不確定他說的回去是什麽意思,雲折試探道:“回哪兒?”
閻漪抬頭,見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忍笑道:“你想回哪兒?”
雲折:“……”
他記得這人最是不願提及回去的事,今天怎的自己提出來了。
他不拘待在哪裏,在任何地方他都能很快習慣,隻是他在破香箋裏住了數百年,離得久了難免會想要回去,隻是閻漪對他這般想法似乎極度不快,所以他也從未說出來。
正猶疑著,瞬息間眼前一片漆黑,周身被森冷的氣息籠罩,被人緊緊困在懷裏,雲折下意識閉眼,陷入一片混沌,意識回籠時,卻是更為森冷的寒氣侵襲全身,被身邊的人護著才不至於凝結成冰。
睜眼時,兩麵漩渦,一麵長廊,正對著一扇實木大門,光滑的大理石台,上空懸著整齊的高腳玻璃杯,櫃台後,原本規矩擺放的酒水已經被排得亂七八糟。
這是他生活了幾百年的破香箋。
他們就這麽回來了?
不打一聲招呼,扔下他一手製造的爛攤子就走了?
沒了太子,皇後,群臣,還有東宮的所有人,會有什麽遭遇?
雖然滿心的疑問,卻無暇顧及,現在的客棧裏氣氛太過不同尋常,空無一人便罷了,這森冷的寒氣,實際上是來自冥界的陰氣,破香箋裏冥界的客人向來很少,就算有如秦廣王和六天宮的宮主到來,也會刻意隱了陰氣,以現在客棧裏的陰氣,除非地府十殿閻王齊聚,否則絕無可能達到現在的陰寒程度。
雲折皺了皺眉,神色凝重,正想向身邊的人詢問,卻見閻漪正盯著長廊的盡頭,看起來比他還凝重。
“怎麽了?”
話音剛落,沒有回應,驀然間腰間一緊,整個人被帶著徑直走進長廊,兩側的房間飛速略過隻能看到幾個黑點。
破香箋並不限製員工走動,卻少有人走進這條長廊,雲折曾經閑著走過一回,卻始終到不了盡頭。
閻漪麵色冷硬,卻沒有多餘的解釋,又或是來不及解釋,他忽然在一間房門前停下,抬手一揮,木質的房門開始旋轉,凝成一道漩渦,雲折來不及驚訝,便被拉了進去。
布景變化,不再是一望無盡的長廊,也不是如其他房間一樣封閉,漩渦的另一邊,似是一處深淵,他們此時站在一處懸崖邊上,還沒看清深淵底下是何模樣,閻漪已經帶著他跳了下去。
腳踏實地,雲折抬頭,瞳孔一陣緊縮。
四周盡是海藍色的冰壁,麵前一處旋轉式隧洞,不知從何處透出來的光亮,透過冰淩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有些晃眼,隱約瞧見一道紅色的人影,雲折眼睛一亮,立即從某人懷裏退出來,迎了上去:“守宮神大人?”
終於是見到一張熟麵孔!
宗靈七非天宮的宮主言諾,也算是破香箋的常客了。
言諾淡笑道:“回來了?”
無故翹班幾個月,雲折心虛,隻點了點頭,問道:“其他人呢?”
言諾:“打發去了人界。”
雲折不解,還要追問,就被身後的人扯進了懷裏,閻漪直言道:“如何了?”
言諾搖頭:“陰氣匯聚已有月餘,始終沒有出來。”
閻漪沉吟,他從來不知道破香箋裏還有這樣一個地方,更不知道兩人口中說的人是誰,聽兩人打著啞謎,他也不多問一句。
言諾視線落在雲折身上,這人是天界的人,本也該被打發去人界,或送回天界,但他又是破香箋裏工作最長的員工,老板對他似乎極為信任,又有兩人如今不掩親昵姿態,當是可信之人。
審視的視線剛移向別處,整個海藍的空間劇烈震蕩,閻漪神色一怔,下意識護住懷裏的人,周圍森冷的陰氣驟然湧動,朝著隧洞的方向而去,深淵上方的陰氣同時朝著同時呈漏鬥一般朝著同一個地方倒灌,如暴風呼嘯,雲折隻覺得耳中轟鳴,大腦瞬間便會炸掉一般。
他忽然明白,老板打發了其他人去人界,或許並不是出於不信任,而是如今的狀況,若非長居陰寒之地的神,怕是難以承受的住。
閻漪釋放自身陰氣籠罩懷裏的人,看著隧洞的方向,雙目赤紅。
直過了一個多小時,湧動的風暴才漸漸止息,前方的隧洞壁上出現一道道裂痕,仿佛隨時都可能倒塌,雲折揉了揉刺痛的耳根,凝神看向失了璀璨光亮的隧洞,漸漸現出一道人影。
那人銀發披散,額前一顆淡藍色的玉墜,茶金色的瞳眸低垂,淡青色的絨袍,雪白的翅羽收攏,臉色暗沉,破香箋裏最熟悉的人,闊別幾月,雲折卻全無心思敘舊,視線落在老板身後的狗皮膏藥上。
人形的狗皮膏藥,雙手搭在老板身前一隻手從絨領處鑽進衣袍,另一隻手扣住下頜,而被調戲的人雖然臉色難看,卻也沒抗拒。
似是意識到外人在場,狗皮膏藥抬頭,灑脫一笑:“喲!來接我的?”
“……”
“……”
“……”
痞裏痞氣,一副欠揍的嘴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