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絕處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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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在樓梯盡頭的人,捂著胸口抽搐得越發厲害,應該是疾病發作。
    林北欽立刻說道:“劉俊揚,孫承光好歹是你的生父,你就這樣看著他病發而死?”
    劉俊揚踟躕地向孫承光走了兩步,又警惕地看了過來,用刀對著白曦,說:“你過去看,給他拿藥!”
    躺在地上的孫承光絕望沉默地盯著某處,聲音沙啞。
    “快去!”劉俊揚對白曦大吼。
    白曦全身一僵,臉色一白,突然仰頭昏了過去。
    眾人一驚,劉俊揚更是怒不可遏,他死死地拽住白曦,拚命地搖晃,白曦依舊倒地不醒。
    “劉俊揚,你現在別無選擇。”林北欽趁機開口,“我們的人都受過專業培訓,懂得急救,我可以派人上去救他。”
    劉俊揚一把將白曦抓起來,抵在牆上,對葉臻大吼,說:“讓她上來!隻能是她,不能帶任何武器!”
    葉臻有些錯愕,但也並不意外。
    這裏的人當中,隻有她看起來最矮小,沒有攻擊性。劉俊揚認為她是最沒有威脅的一個。
    “好。”葉臻鄭重地看向林北欽,說:“我可以上去。”
    林北欽深深地看她一眼,伸手輕輕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帶了出去。
    葉臻不明所以,被帶出別墅後,林北欽從警車上拿出一個醫藥箱,又給了她一柄小型□□。
    他說:“自己小心。”
    葉臻把電擊棒放到醫藥箱底層,用紗布和藥物遮住。
    林北欽輕輕按住她的肩膀,帶著她看向兩個方向,“看到了嗎?五點鍾方向和九點鍾方向,是兩個狙擊手的位置。你不要和他硬碰硬,隻需要想辦法把他帶到狙擊手可以狙擊的位置就好。”
    “好。”葉臻應了,提著醫藥箱,和他重新進入別墅。
    劉俊揚防備地盯著她,說:“把箱子打開!”
    葉臻把箱子放地上,打開,滿箱子的急救物品。
    劉俊揚說:“你上來。”
    葉臻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上台階。經過劉俊揚時,劉俊揚低聲恐嚇:“別耍花樣,否則我照樣殺了她!”他依舊用匕首抵在白曦身上。
    葉臻過去檢查孫承光的情況。
    早先就得到孫承光的資料。孫承光這幾年間,身體每況愈下,患有心髒病和中風。
    醫藥箱裏,其實都是外傷用的急救藥和工具,她拆了紗布,掰開孫承光的嘴,讓他咬住,以免他咬到自己的舌頭。
    她回頭,看向劉俊揚,說:“家裏有沒有急救藥?他平時有備用的嗎?”
    劉俊揚說:“有,在他的臥室。”
    葉臻緩緩地說:“現在需要讓他躺在舒適的地方,服用急救藥。”
    劉俊揚思索一瞬,說:“你扶著他去主臥!”
    葉臻沒有猶豫,拉起孫承光的手臂,扛到肩上,然後撐著牆,用力扶著孫承光站起來。
    孫承光雖然已經年老,看似形容枯槁,但身體分量卻不輕。他整個人壓在葉臻身上,如果不是扶著牆,葉臻幾乎站不起來。
    她一手提著醫藥箱,還要扶著人,立即氣喘籲籲,渾身脫力。勉勉強強地,連拖帶拉地把孫承光帶到了主臥中。剛走到床邊,她一個踉蹌,和孫承光一起倒在床上。
    她快速起身,剛給孫承光蓋上被子,劉俊揚就帶著白曦進來了。
    “砰”一聲,他將門關上。
    葉臻迅速觀察主臥情況。寬敞、套著洗手間,有一扇落地窗,窗簾緊閉著。洗手間有一扇通風窗,位置較高,不利於射擊。
    如果能想辦法拉開窗簾,讓狙擊手觀察到劉俊揚的位置,或者有辦法提醒狙擊手劉俊揚的位置,那麽就能順利擊斃劉俊揚。
    但這不是最佳的選擇。
    劉俊揚是殺人案的凶手,最好的方式,是讓他站在審判台上,接受法律的懲罰。
    而且,他是本案重要的證人,不能被輕易擊斃。
    “藥在哪兒?”葉臻問。
    劉俊揚把白曦扔到一邊,說:“我不知道。”
    孫承光一定會把藥放在隨手可以拿到的位置。她掀開被子,摸了摸孫承光的衣服,果然在他的衣服口袋裏發現了一個布袋,袋子裏裝著幾盒藥,都是配裝好的。
    她開了一盒,捏著他下巴,給他灌進去。
    孫承光雙眼渙散,花白的眉頭擰在一起。服藥之後,他依舊大口的呼吸,緊緊地按住胸口,但明顯緩解了一些。
    劉俊揚瞬也不瞬地盯著他,突然上前一步,推開葉臻,一把抓住孫承光的衣領,厲聲說道:“你為什麽不修改遺囑,我現在要你馬上修改遺囑,馬上!憑什麽你要把錢留給孫可怡?憑什麽一分都不給我,憑什麽?”
    孫承光的唇死死地閉著,枯朽的身體被搖晃著。
    “你知道我以前過的什麽日子?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活得不像個人樣?你管過我嗎?你管過我媽嗎?”孫承光歇斯底裏,雙眼赤紅,眼內有水光閃爍,“孫承光,要不是看你有錢,老子都不願意認你!你算什麽父親?”
    他抬手一抹,擦掉臉上的淚,說:“現在你就打電話告訴你的律師,說你要修改遺囑!你的繼承人是我!是我!”
    孫承光雙眼上翻,眼看著就要暈過去,葉臻忍不住轉身,想要去拿箱子裏的電擊棒。
    剛有了行動,劉俊揚就發現了她。
    他立刻舉起匕首,架在孫承光脖子上,“別動!否則我殺了他!”
    葉臻僵住,隻能站在原地。
    她握緊手,說:“你殺害孫可怡,隻是因為她是孫承光認定的繼承人?”
    “是!”劉俊揚咬牙切齒,“孫家這麽有錢,憑什麽隻給她一個人?她算什麽東西?她死了最好,至少錢財可以重新分配!”
    葉臻困惑,壓住心頭的驚訝,說:“所以你早就和馮翰約好,要一起去殺她?”
    劉俊揚突然明白過來,抬起匕首指著她,陰森森說道:“你沒有證據說我殺了她!”
    “我怎麽沒有證據?”葉臻挑眉,“殺害孫可怡凶器上的指紋,不就是你的嗎?”
    劉俊揚當即一怔,“你說什麽?”
    “匕首上有你的指紋!這就是鐵證!”葉臻說。
    劉俊揚呆住,驟然一聲怒吼:“媽的,馮翰他媽的陷害我!不是說好了,隨便找個人的指紋按上去嗎,他竟然用了我的指紋!”
    葉臻狐疑,腦海裏瞬間百轉千回。
    為什麽馮翰要利用劉俊揚的指紋?難道想和警方玩一玩障眼法?好讓警方的人誤以為是誣陷?
    還是在最後幡然醒悟,對孫可怡的愧疚感蓋過惡念,讓他一念之差,選擇了最容易暴露的方式?
    除了馮翰本人,無人知曉。
    “這麽說你承認了?”葉臻先拋開這個問題,她想要得知關於孫可怡之死的更多細節和真相。
    劉俊揚咬牙,“是又怎樣?”
    葉臻盯住他,說:“案發當晚九點十分左右,你乘坐馮翰的車,和他一起到達度假別墅?”
    劉俊揚冷眼瞧著她,不屑說話。
    “是誰告訴你別墅大門的密碼的?是馮翰,還是白曦?”葉臻瞥了躺在地上的白曦一眼。
    劉俊揚依舊三緘其口。
    葉臻腦子轉得飛快,她沉下心,說:“劉俊揚,馮翰已經認罪,我確定凶手不止你們兩個。你現在交代一切,為警方提供線索,或許可以視作立功。”
    劉俊揚一驚,不可置信地看著葉臻。
    她站在偌大的房間中央,纖細的身影似竹,孤冷挺立。
    她聲音微沉,繼續說:“你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劉俊揚渾身顫栗,說:“我為什麽沒有,我現在可以挾持你!這裏全是汽油,我隨時可以點火!警方能拿我怎樣?”
    “你就算挾持我也沒用,點火也無濟於事。”葉臻冷眼相對,“你現在可以去看看外麵的情況,狙擊手已經就位,消防車和救護車也快到了,你所做的一切,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你殺了孫可怡,或者不會立刻判死刑,或許是個死緩。但你現在挾持警察和人質,而且還蓄意縱火,這是罪加一等。一旦你有所行動,狙擊手會立刻擊斃你!”
    若是她沒猜錯,這短短的時間內,林北欽的人,已經遍布別墅上下,隻等時機攻進來,將劉俊揚擒住。
    劉俊揚半信半疑,快速走到落地窗前,謹慎地撩開一點窗簾,往外偷窺。
    別墅外,無數警察嚴陣以待,陣勢威懾。
    他沒根本沒想到,短短的時間內,警方就能有這樣天羅地網地布置。
    尤其是那個叫林北欽的男人,他站在前方,目光淡漠地看著窗口,冷漠得就像死神。
    劉俊揚趕緊把窗簾關上,退到房間裏,離落地窗遠遠的。
    房間重回黑暗,葉臻看向站在陰影中的劉俊揚,說:“你現在還能選擇,但是,”她話音一轉,“你如果繼續挾持我和人質,繼續和警方對峙的話,結果隻有一個——被擊斃!”
    劉俊揚隱在黑暗中的臉快速顫抖著。
    葉臻時刻研判著他的臉色,聲音非常的平穩,說:“你還在猶豫什麽?現在就把刀放下,交代一切,放了這裏的所有人,你還有轉圜的餘地。”
    空氣似乎凝滯了,劉俊揚握著匕首的手顫抖著,幾秒鍾後,他把匕首放在床頭上。
    葉臻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就在這時,劉俊揚開口了:“我承認,我與孫可怡的死有關,但是……我隻是從犯,真正的主謀,是白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