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案發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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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葉臻微不可見地往前走了一步。她放緩聲音,循循善誘,“她是如何指使你殺人的?”
    劉俊揚雙眼眼睛變得怨毒憤怒,“大概一個月前,她找到我,說是要給我一大筆錢,並且可以讓我繼承孫家的錢財,但是前提是,我要殺了孫可怡。”
    葉臻眯了眯眼,“白曦出錢□□,對嗎?”
    劉俊揚立刻回答:“是!”他用手指著地上昏迷的白曦,說:“她早就想讓孫可怡死了,孫可怡本來就恨她,一心想要她和我爸離婚!試問哪個子女會接受一個心機不純的二媽?何況孫可怡一直懷疑夏蓉的死和白曦脫不了幹係!她一直在暗中調查白曦,發現了白曦和錢亞峰的奸情!”
    葉臻掩住訝異,對劉俊揚點點頭。
    劉俊揚一咬牙,繼續說道:“白曦肯定很清楚,一旦讓孫可怡查清了真相,她不但得不到孫家的半分錢,甚至可能坐牢,所以就一不做二不休,讓孫可怡去死。”
    他呼吸急促,冷聲一笑,說:“什麽到別墅度假,全家團聚,根本就是錢亞峰和白曦兩人的奸計。案發當晚,孫可怡到達別墅後,白曦就立刻通知了我和馮翰……”
    “血口噴人!”一道尖細的聲音突然從昏暗裏刺出來。
    葉臻目光微微移了移,見白曦已經轉醒。
    她起身,指著劉俊揚的鼻子,說:“他血口噴人!警官,你別相信他。他現在就是一條瘋狗,見誰都咬!”
    劉俊揚看向葉臻,說:“我說的都是事實!”
    白曦拚命搖頭,驚怒不已。情急之下,她一轉身,就像奪門而出。
    說時遲那時快,劉俊揚一把抓起匕首,就衝著她追了上去。
    “劉俊揚!別衝動!”葉臻大喊,飛快轉身去拿電擊棒。
    “我殺死你個臭□□!”劉俊揚將白曦撲倒在地,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葉臻飛快拿著電擊棒,正要衝過去,突然“砰”一聲,門被人推開了。
    幾個警察魚貫而入,頃刻間就製服了劉俊揚,銬住了他。
    ……
    葉臻悄無聲息地退到了角落裏,還緊緊地握著電擊棒,一動不動。
    她心有餘悸,雙眼混沌,隻覺得眼前人影晃動,卻什麽都看不清,什麽也聽不清。
    忽而有道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她恍然抬頭,迎上一雙漆黑的眼睛。
    頭頂微微一沉,有隻大手在她發間輕輕一撫。
    “怎麽?嚇到了?”林北欽問。
    他就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小貓,輕撫著她的頭發。
    葉臻鬆了口氣,放下電擊棒,身體一軟,靠在牆上。
    她定下心神,說:“沒有。”
    頭頂的溫暖一觸即離,林北欽轉身,說:“回警局。”
    ……
    案情的快速偵破,讓實驗室的人心情振奮。
    葉臻回到警局,抽空到實驗室拿資料。
    穿過實驗室,一行人紛紛看了過來。葉臻微微一怔。
    痕檢老周說:“葉臻,我都聽說了,真是厲害啊,你一出手,就讓主犯和從犯都招了,厲害啊。”
    鄭小吏連忙接話:“對,還把人質完好無損地救了下來,怎麽辦到的?教教我?”
    昆蟲學的小柳:“不愧是林隊看好的人,果然不負眾望!”
    “葉臻,夠勇猛的,沒想到你這麽斯文的姑娘,不輸我們這裏的猛將啊。”
    “你前途無量啊,以後這警局裏的小夥子還不天天盯著你?有男朋友了嗎?”
    “對對!”有人突然問,“我有個侄兒,年紀和你差不多,你有沒有這個意向?抽空去見一麵……”
    葉臻整理好資料,匆忙地逃離這個“現場”。
    她一路跑回林北欽辦公室,把資料遞給她。
    “你跑什麽?”林北欽漫不經心地問。
    葉臻搖頭,“沒什麽。”
    到底心裏有些雀躍,眼神清亮,難以掩飾。
    林北欽心知肚明,看著她的臉。
    她皮膚似乎有些薄,大多時候顯得很白,掐一下就能破似的。偶爾能透出紅,顯得很白嫩。
    “鑒識科的人都說什麽了?”林北欽忽而問。
    葉臻說:“沒什麽。”
    她臉色平靜端肅,目光沉定。
    寵辱不驚,還算不錯。
    林北欽不動聲色,說:“整理卷宗,今晚連夜審訊劉俊揚。”
    “好。”葉臻應下,轉身出了辦公室。
    ……
    是夜,月朗風清,城市的燈火一派生機寧靜。
    葉臻去了醫務室。
    “傷口裂了,”醫生拆了她肩膀上的紗布,“聽說你今天被挾持了,不但成功救下人質,還協助拿下了罪犯,總算有驚無險。”
    葉臻淡淡的,隻覺得困,眼皮不停地打戰。
    處理好傷口,她往辦公室走。
    穿過警局院子時,門衛室的人叫住了她。
    “葉臻啊,有你的包裹,寄到警局來了。”
    挺沉的一個包裹,葉臻拎回了辦公室,慢慢地拆開後,才知道是一張折疊椅。
    她看不出好壞,但這張椅子來得正是時候,她需要立刻躺下,否則站著都能睡著。
    不用猜,也知道寄件人是路征。
    簡單地組裝好,把椅子拖到角落裏,往上麵一躺,打算眯一會兒。
    這幾日氣溫不見回升,但也並不寒冷。葉臻備了張毯子,蓋在身上,也挺暖和。這一躺,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半夢半醒的,醒來時,辦公區燈光暗淡。
    警局內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辦公區的燈從來沒熄過。葉臻一時沒反應過來,連忙坐起身。
    門半掩著,有光從門外漏進來,可以看見門外的人忙碌著,人影攢動。
    忽而又聽見紙頁翻動聲,她循聲看去,見一個坐在微弱的燈光下,正專注地讀著她整理的案情報告。
    光氤氳著,他的側顏冷厲峻峭。
    “教授?”葉臻起身,“對不起,我睡著了。”
    林北欽放下報告,看了她一眼,“睡好了?”
    葉臻哪裏好意思,趕緊說:“睡好了。”又說:“報告也整理好了。”
    林北欽起身,“準備一下,去看看劉俊揚。”
    他徑直出了辦公區,葉臻緩了緩,開了燈,趕忙喝了一杯水,跟著出去。
    穿過走廊,往審訊室走,在門口碰見方圓。
    “怎樣?睡得好嗎?”方圓問。
    葉臻點點頭,“很好。”
    方圓也似乎剛睡醒的模樣,利落的短發有些亂,牛仔衣也睡出了褶皺。
    “案情到了這一步,也不著急了,咱們林隊還是很人性化的,騰出四十分鍾讓大家睡了一覺。”方圓說著,進了審訊室。
    原來如此,竟是整隊的人都被林北欽勒令休息了。
    葉臻緊隨著入了審訊室,沒見到林北欽人,他應該是在聆訊室中。
    審訊室內光線明亮,劉俊揚佝僂著身軀,坐在凳子上,手腳都被束縛著。
    隔著一段距離,葉臻斂色說道:“劉俊揚,馮翰已經交代一切了。事到如今,隱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應該坦白一切。”
    劉俊揚緩緩抬起頭來,問:“白曦呢?她交代了嗎?”
    葉臻說:“我沒有合理的辦案程序,不需你過問。但我保證,隻要犯罪,警察都會讓所有凶犯罪有應得。”
    劉俊揚沉默不語,死死地盯著葉臻,忽而一笑,“是不是我坦白了,就能減刑?”
    葉臻抿唇,“抗拒對你沒有好處。”
    室內壓抑而沉悶,劉俊揚突然低下頭,一下一下地撞著椅子。
    葉臻不解,“劉俊揚?”
    她看向方圓,方圓起身,詢問林北欽。
    葉臻聽見耳機中傳來林北欽的聲音,他說:“有個人要見劉俊揚,現在可以安排一下。”
    方圓說:“好。”
    葉臻疑惑,和方圓一同出去。
    審訊暫時中斷,葉臻依舊有些雲裏霧裏。她坐在沙發上,忽而見兩個警察扶著一個年老的女人走了進來,緊接著,帶著她進了審訊室。
    “這是……”葉臻問。
    方圓說:“劉俊揚的母親,是林隊讓人接過來的。”
    劉俊揚和他病危的母親相見,葉臻並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當她再次進入審訊室時,劉俊揚眼神空洞,艱澀地開始交代案發過程。
    他永遠記得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
    他第一次到達別墅時,天未黑。他以度假為由,想進入別墅,當然,一切早就預料之後,沒有人誰讓他進門。
    他假意離開,並留下離開的行車記錄,以製造不在場證明。
    離開後,他回到家中,到了約定的時間,與馮翰匯合,再回到別墅。
    風雨裏,兩棟別墅沉浸在風雨裏,寂然詭異。
    他們直接到了b棟門前,馮翰輸入密碼,進了門。
    孫可怡正抱膝縮在沙發裏,神色憔悴不堪,見有人進門,驚慌地抬起頭來。她冷厲的眼神直接看向馮翰,問:“你怎麽來了?
    馮翰慢慢地走到她身邊,拿出幾分合同,要求她簽字。
    孫可怡漫不經心地翻閱,幾頁下來,勃然大怒。
    “馮翰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簽字的!你有本事靠自己賺錢,別像個軟蛋一樣整天問我要。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就不能硬氣一些?你怎麽這麽窩囊?”
    劉俊揚當時沒看清馮翰的臉色,但他背影僵直,一動不動。
    孫可怡的話音非常的刺耳,刮得人頭疼。
    她揚手一扔,將所有的文件摔在馮翰的臉上,“別人嫁人,嫁的都是有責任心會擔當的男人,你怎麽就是個隻會要錢的蠹蟲!你把我當什麽?妻子還是錢罐子?”
    話音一落,馮翰反手就是一耳光,把孫可怡打翻在沙發上。
    “讓你給錢你就給錢,廢話那麽多?”馮翰聲音顫抖著,渾身都在顫抖,“你是我老婆,老婆就該聽男人的話,你懂不懂?”
    孫可怡一臉震驚,“我憑什麽……”
    “憑什麽?憑我是你男人!”馮翰扣住的她的肩膀,“孫可怡,你知不知道,我受夠了,受夠了每次見到你都要被你奚落,受夠了你趾高氣昂的樣子,受夠了你尖酸刻薄的話!天底下哪個女人不聽男人的,你要是嫁到我老家那兒,你早就被打死了你知道嗎?”
    孫可怡開始掙紮,馮翰激怒之下,憤恨地將她推到在地上。
    劉俊揚一步上前,拿出匕首,狠狠地向孫可怡刺過去。
    孫可怡驚呼一聲,飛速起身開始跑。
    她憤怒又悲痛,一邊跑一邊哭喊:“馮翰,你不是人,你瘋了吧!”
    她衝出別墅,劉俊揚立刻追出去。而馮翰卻呆怔地站在原地,往前追了兩步,又停下。
    “猶豫什麽?”劉俊揚怒吼,“真是窩囊,我告訴你,今天讓她逃走了,你不但拿不到錢,還會一無所有!”
    吼完,他追到了花園裏。
    孫可怡慌不擇路,想要穿過花圃直接到a棟。
    她驚恐絕望的聲音穿過雨幕:“救命!姐姐!救命啊!”
    剛穿過泥濘,劉俊揚追了上來,她用盡全身力量掙紮,勉強掙脫,繼續往前跑。
    a棟一樓的燈亮起來了,她跑過去,拚命地拍打窗戶,裏麵的人卻無動於衷。
    她絕望地回頭,見劉俊揚在片刻間就已到達她身後,她轉身往別處奔逃。
    沒跑出去多遠,眼前人影一閃,馮翰堵住了她。
    她撒腿衝向另一條路,剛一拐彎,有人突然衝出來,一把將她推到。
    她跌倒在泥地上,見白曦握著一根鐵棒,狠狠地劈下來。
    她躲閃,起身,無路可走。
    猶如群狼環飼,她被逼到花園裏。
    她被劉俊揚拖拽著,緊接著,馮翰也上前來,也抓住了她。
    一旁的白曦,站在被雨水衝刷過的石子路上,靜靜地看著。
    她被逼回了別墅。
    ……
    劉俊揚無意間割斷了孫可怡的頸靜脈。
    孫可怡渾身是傷,早就沒了反抗的力氣。她無力的捂住脖子,倒在地上,靜默地看著血液慢慢地在她身側淌成血泊。
    她睜大雙眼,固執地盯著站在一旁的馮翰。
    馮翰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神色癲狂。
    他似乎注意到孫可怡的眼神,閉了閉眼,快速轉身上樓,拿了一條厚厚的電熱毯出來,將還未完全斷氣的孫可怡包裹住,嚴嚴實實地遮住她的臉。
    然後,他打開了電熱毯的電源,站在一旁不聲不響地看著。
    血慢慢地滲透電熱毯,隨著升高的溫度,快速地凝結。
    孫可怡終於徹底斷氣了。他用毛巾給她擦了擦,換上幹淨的睡衣,抱上二樓,讓她睡在床上。
    馮、劉二人清理了案發現場,匆促地離開。
    離開前,馮翰留下假指紋,扔下匕首。
    ……
    那晚的一切曆曆在目,瘋狂過後,留在劉俊揚心底的,隻剩下驚恐和擔憂。
    “孫可怡死後,白曦立刻給我轉了一大筆錢。”劉俊揚對葉臻說,“不信你可以去查。”
    葉臻深吸一口氣,問:“孫可怡為什麽會住到b棟去?”
    “還能為什麽?”劉俊揚輕蔑地說,“肯定是撞破了白曦和錢亞峰的奸情,急怒之下幹脆眼不見為淨。難道她還能若無其事地跟個□□的人住在一起?”
    所以,不管孫可怡是否會單獨去b棟,她都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