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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天黑沒什麽人，林則一個人小心的來到以前的老宅。
    原本雅致的四合院已經被砸的七零八落，門上還貼著封條，宅子邊上還有人居住，林則繞到後麵翻牆進去。
    院子裏荒草叢生，隨手撿起一根樹枝把草撥到一邊進去，走到廚房的時候，林則左右看了看，小心的推開門，誰能想到家裏的貴重物品不放在書房不放在庫房，而是放在廚房裏。
    進去時就見滿地被砸碎的鍋碗瓢盆，可想當年那些人闖進來後，有多激烈，看了一眼，他直接跨過去來到灶台後麵，把雜亂的稻草挪開，手伸進火孔裏的一處輕輕一按，身旁的地上傳出哢的一聲，出現一個正方形的細縫，約莫一平方米大小。
    用兵工鏟撬開，拿出手電筒照了照，下麵有一個木梯，抬手晃了晃梯子，還很堅實，林則沿著木梯下去，照了一圈，地下室堆著十幾隻箱子和幾缸水。
    打開箱子，灰塵撲麵而來，捂著鼻子揮了揮手，等了好一會才睜開眼，一看竟然是糧食和衣物，可惜時間太久，糧食都已經變質，倒是邊上不少衣服都還能穿，就是這些衣服太鮮亮，這會也穿不了。
    林則沒管這些，而是來到一個木架子後麵按了一下，右側緩緩打開一扇門，這裏麵放的才是林家真正的家底。
    哪怕林則做好了心理準備，見到裏麵的東西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林家往上數幾代，那也是當過官的人，可惜後來世道太亂，當時的老太爺就轉道做起小地主，外頭瞧著普通，可內裏卻攢下不少好東西。
    當時林家把地和商鋪上交給國家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林家傻，可林家真的傻到把東西全都上交？跟這些東西比起來，那些地和鋪子還有上交的東西，就是個屁。
    左邊一麵牆那麽寬的架子，整整一架子，各種瓶瓶罐罐，可惜他不懂這些玩意，但是能被放在這裏肯定值錢，右邊則是一個書櫃，全都是各類書籍，林則過去掃了眼，從四書五經到近代名著，應有盡有，正中間的地上整齊的擺放著十六隻箱子，林則從最裏邊開始打開，第一排四隻箱子是各種書籍，應該是珍貴的古籍，這些東西放在現在就是催命的東西，以後就是傳家的寶貝，他小心的摸了摸，擺回原樣蓋好。
    第二排四隻箱子裏放的還是古董，可能比架子上那些珍貴，所以被細細包好裝在箱子裏，目前也沒什麽用。
    打開第三排箱子的時候，林則差點沒被晃花眼。整箱子的黃金，林則喘了兩口氣，伸手拿了兩根。
    “這就是大黃魚？”老聽人說小黃魚大黃魚的，頭次見到實物，跟這比起來，他花了好幾萬兌換的金子銀子就是沙子。
    “怎麽樣？雖然是炮灰，但是家底很牛/逼吧！”石頭洋洋得意。
    林則沒理他，拿起兩根金條相互敲了敲，碰撞出來的聲音在他聽來格外的迷人。
    哪怕他知道前麵的古董字畫更值錢，但是都沒有金條來的衝擊力大。
    隨後打開最後四個箱子，兩箱銀元，兩箱珠寶首飾，盡管他不是財迷，但是看到這些東西還是忍不住發出驚歎。
    “別看了，再待下去就晚了，會引起別人懷疑。”石頭提醒林則動作快點。
    深吸一口氣，林則閉了閉眼，“頭次見到這麽多黃金和珠寶，衝擊力有點大。”他現在心跳加快，全身燥/熱，要不是他極力克製，說不定就跟電視上演的那樣，衝過去把所有金子珠寶摟在懷裏親了。
    “人之常情，你的表現算好的。”石頭淡淡的說道。
    林則定了定神，拿了十卷銀元，每卷一百個，就是一千塊大洋，又拿了十根金條，想了想，他從珠寶箱子裏拿出一對龍鳳鐲，這些東西應該夠他在鄉下富裕的生活七年，等77年高考，他就能回北京，到時候再來取就是了。
    轉身的時候，林則突然又回過身，拿了一根金條，一卷銀元，另一對更精致些的龍鳳鐲和一些小首飾。
    這次下鄉至少要等到77年回來，七年不算短了，她一個小姑娘，又在這樣的家庭，手裏得有點錢，而且這年頭結婚早，林慧已經十三歲了，萬一結婚，就他們現在這家庭，還有蘇曼那性子，肯定不可能給她準備什麽嫁妝，多了也不行，這對龍鳳鐲和這幾件小首飾能貼身帶過去，體麵又實用。
    回家的時候，全都已經睡著了，林則到外邊用冷水衝了個澡，進門的時候就見林慧在客廳等他。
    “去哪了？怎麽這麽晚回來？”問完也不等他答案，直接進廚房端出一碗麵，“趕緊吃了。”
    家裏孩子多，平時不至於餓肚子，也沒奢侈到吃白麵的程度，這小家夥哪淘換來的？
    “你替那女人下鄉，還不能吃點麵條了。”林慧生氣的白了林則一眼，有些怨他不爭氣，明明他才高二，根本不用下鄉，卻被人算計頂替到鄉下去，現在誰不知道下鄉是苦差事，什麽時候回來都不知道，想著想著，她的眼眶就紅了。
    林則一手端著麵，一手拉著她到自己的房間。
    “沒事，哥很快就會回來。”這話又招來一記白眼，林則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低頭呼嚕呼嚕開始吃麵。
    填飽肚子，林則關好門，拉著林慧小聲說道：“你等會，哥給你看點東西。”
    林慧滿不在乎的看著他打開軍綠色的挎包，裏麵是一隻雕花木盒，“這是什麽東西？”邊問邊打開，“嗚……”
    就知道她會驚叫，所以在她打開的時候，林則就捂住她的嘴。
    “別出聲，知道嗎？”見她點頭，林則這才慢慢鬆開手。
    林慧抓住林則的衣領，小聲低吼，“你哪來這些東西？你是不是幹什麽違法的事兒了？你不要命啦？”
    林則嘴角微微揚起，這就是親人，哪怕金子放在前麵，也會先關心他的安危。
    “不是。”林則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然後從懷裏摸出一根金條和一卷銀元，“爸雖然說等我結婚生子再打開，但是我現在要下鄉，總得準備些東西帶走，還有你。”林則摸了摸她的頭，“我不在了，媽又是那性子，我得給你準備點東西，萬一有事能急救。至於這個盒子，是哥給你準備的嫁妝。”
    “說這幹嘛？我才十三歲。”林慧紅著臉，手卻緊緊的抱著盒子。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女孩子又比較早熟，已經十三歲的林慧知道的東西可不少。
    “這些東西你保管好，誰都不能說，包括咱媽，也不能叫她知道。”林則仔細交代著。
    “這還用你說。”林慧白了他一眼，然後咬著下嘴唇看著林則，“哥，沒想到你裝的還挺像。”
    “我裝什麽了？”林則不明所以。
    林慧又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小心的抱著盒子和金條銀元回自己的房間。
    以前一直覺得自己哥哥跟個慫包似的，沒想到都是演的，也是，守著這麽大一個秘密，肯定不能表露出來，不過她這些東西藏哪？
    想了想，又抱著東西回到林則的屋裏。
    “我現在和張秀珍一屋，媽進進出出的，東西藏不住，先放你這。”
    “我這也放不長，等我一走，這屋肯定收拾出來給王豐，你到時候進出沒那麽方便。”林則搖頭。
    “我就放幾天，等想好法子再拿走。”林慧當然知道這點，也沒打算長放。
    把小丫頭送走，林則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他已經報名去下鄉，學校直接給了他畢業證書，相當於高中畢業，把高一高二的課本收拾出來，還有張建國用過的高三課本也要帶上，77年恢複高考的時候肯定能用上，別的東西等他找到黑市淘換淘換。
    第二天一早，林則開門就見蘇曼坐在沙發上折衣服，看到他出來，忙招呼他到身邊來。
    “我給你趕了套衣服，你試試合不合身？”
    穿著大了一點，在這個時代卻是常態，一件衣服夏天穿，秋天裏麵家加一件厚點的就能當秋衣，冬天填上棉花就能當棉襖，不過除這套衣服外，蘇曼還給他準備了一套棉襖和一床新被子。
    “咱們家大半年的布票都給了你，這是你叔叔特地交代我做的，小則，一會去跟你叔叔道個謝，知道嗎？”林則脫下衣服，隨意的點點頭。
    道謝？道什麽謝？本來就不該他下鄉，他可是替他女兒去吃苦，就這麽兩套衣服和一床被子就把他打發了，還想他道謝？沒門。
    “你把東西放我屋裏就成，我出去有點事。”他還得早點去黑市換東西。
    “誒！小則，小則……”蘇曼看著林則風一樣的出去，皺了皺眉，“怎麽這孩子最近古裏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