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六穿(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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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季榆並沒有避開自己的意思, 林曲也就不避諱什麽, 直接將視線投向了對方從文件夾裏拿出來的東西上。
    那似乎是一份簡單的報告, 不長,連兩張紙都沒有寫滿,隻是在最後附了幾張照片。
    ——哪怕不去看紙張上寫著的內容,光看這些照片, 林曲就能猜到那報告裏寫的什麽。
    抬起頭, 帶著點小心翼翼地看了擰著眉頭的季榆一眼,一下子有點不知道該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盡管自家的老板從來沒有公開表示過蘇景陽的身份, 可就和當初沒有隱瞞過自己的性向一樣, 這個人也從未對自己和對方之間的關係, 做過多的遮掩。凡是平日裏和季榆接觸得多的人,都知道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可現在, 那照片上那個低下頭, 親吻著蘇景陽的人,顯然並不是此刻在他麵前的這個人。
    “我記得我有一份保險,受益人寫的蘇景陽的名字?”將視線從照片上親吻著蘇景陽的額頭的人身上移開,季榆突然開口說道,“撤了。”
    “還有給他買的保險,”把手上的東西放回文件夾裏,季榆側過頭,看了邊上的林曲一眼, “也不用繼續交了。”
    他可沒有那個興趣, 去為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 做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
    想到昨天晚上,蘇景陽聽到自己的問題之後,那沉默的態度,季榆麵上的神色不由地沉了下來。
    在感情這種事情上,沒有人能夠做到大度。
    “啊?哦,好,”聽到季榆的話,林曲愣了一下,才慢了半拍地回答,“等保險公司開門了我就去辦。”
    這種事情,沒有受益人的簽名什麽的,雖然麻煩了點,但也不是不能辦下來。就是他實在是有點想不明白,蘇景陽那個小孩腦子裏到底想的什麽,要扔下季榆這麽一個各方麵條件都挑不出什麽缺點的人,去找其他人。
    如果說是覺得季榆的年紀和自己差得大了點,倒也還好說,可照片上那人的年紀,頂多也就小季榆一兩歲。
    不過,這個年紀的人,大概還信奉著真愛至上的理念吧,覺得相互之間的感覺,比其他所有東西都要更加重要。
    不是那麽清楚季榆和蘇景陽之間的情況,林曲在這種時候,也不好去隨便評價什麽。
    “那……”突然想到了什麽,林曲猶豫了一下,出聲問道,“……換成誰的名字?”
    他可是知道,當初在季榆的父母去世的時候,家裏的那一堆親戚,都一個個地巴著上門,想要搶這麽一個剛成年不到一個月的孩子的財產,雖說最後都被這人給一個個地摁回去了,可那關係,卻是怎麽都不可能修複的了,這種有著巨額賠償的東西上麵,自然也不可能寫那些人的名字。
    要不然,在蘇景陽出現之前,季榆的保險單上,也不可能隻有蘇景陽一個受益人的名字了。
    想到這裏,林曲忍不住就在心裏歎了口氣。
    不管蘇景陽心裏是怎麽想的,他的老板確確實實是想和對方,好好地過日子的。隻可惜,這世上的事情,總是不那麽如人願。
    “把你自己的名字寫上去就行。”似是懶得去談論這種事,季榆皺著眉頭丟出這一句之後,就拿起桌上的杯子站了起來,想要去泡咖啡,但在中途又想起了什麽,把杯子放了回去。
    林曲:……
    這種事情,就算這人敢說,他也不敢做好嗎?!
    看著不知怎麽了,有點怔怔地盯著麵前的咖啡杯的季榆,林曲的嘴唇動了動,終於還是沒敢多說什麽。
    在自家老板心情不好的時候,去觸對方的黴頭這種愚蠢的事情,他當然是不可能去做的。
    “今天公司裏的事情應該不多?”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季榆眉間的褶皺鬆了開來,轉過頭看向依舊站在那兒的林曲,“有興趣陪我翹一天班嗎?”
    林曲:……啥?
    心裏懷著自己的頂頭上司的腦子突然燒壞了的懷疑,林曲跟著對方一塊兒來到了一家還沒開門的酒吧外頭。
    ……這個時間點,連一些正常的店麵的門都還鎖著,這種晚上才算是真正開始營業的地方,怎麽可能開門啊?!
    實在是擔心邊上的人的狀態,林曲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找個借口溜了的想法給壓下去。
    都說平時最李誌清醒的人,瘋起來也最可怕,他還真有點不確定,要是他把這人單獨留在這裏,自個兒一個人走了,對方會做出什麽事來。
    在酒吧的門外站了一會兒,季榆顯然也意識到了眼下的時間的問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轉過身朝不遠處的一家小吃店走了過去。
    和季榆一起,在一家東西並不那麽好吃的店裏坐了好幾個小時的林曲表示,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他眼前這位還病著的老板,總算是把早飯給吃了。
    味道再怎麽不好,也總比空著肚子要好得多。
    一邊玩著手機,一邊看著時間,好不容易才熬到了某家酒吧開門,林曲又巴巴地坐了一會兒,才等到季榆站起來,朝那家酒吧走去。
    直到看到站在吧台前,帶著溫和的笑容,說出“歡迎光臨”的話的人的時候,林曲才反應過來,為什麽這地方有那麽多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酒吧,季榆卻非要守在這一家小酒吧外頭。
    陸南柯,酒吧的調酒師兼老板,還有其他許多為了給主角增色,充當背景板的身份,當然,對於蘇景陽來說,這個人更重要的,是那份旁人無法比擬的填詞作曲的才華。在幾個月之後的選秀比賽上,蘇景陽正是憑借這個人為他寫的一首歌,一舉拿下了冠軍的名頭。
    嘴角略微彎了彎,季榆沒有理會邊上的人那稍顯古怪的目光,緩步朝吧台走去。
    “聽說有的調酒師能夠一眼就看出最適合客人的酒是什麽,”在吧台前坐了下來,季榆伸出手,將擺在麵前的酒單推到一邊,笑著看著對麵站著的人,“這種東西,應該就沒有必要了吧?”
    對於季榆是話,陸南柯並沒有露出什麽意外的表情,畢竟在這種地方待得久了,類似的要求聽得也就自然多了。
    “請稍等。”微微側頭將眼前的兩個人打量了一番,陸南柯就轉過身,從架子上拿下一些東西,開始調配起來。
    不過是兩杯酒,在沒有其他人排在前麵的情況下,也就是幾分鍾的事情。
    看著被放到自己麵前那杯奶白色的液體,挑了挑眉梢,沒有多說什麽,伸手拿起來就打算喝一口。然而,還不等他把手裏的酒杯湊到嘴邊,邊上的林曲就先伸出手,從他的手裏把杯子給拿了過去。
    “病都還沒好,喝什麽酒。”很有老媽子樣地瞪了季榆一眼,林曲拿著酒杯的手一收,遞到嘴邊抿了一小口。頓時,那帶著些許甜味的奶香,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有些意外地低頭看了看手裏這杯嚐不出任何酒味的東西,林曲忍不住有點好奇地看向吧台前邊的陸南柯:“這是什麽?”
    他還是第一次喝到這種基本上沒有任何酒氣的酒,雖然他本來就不怎麽喝這玩意兒就是了。
    “牛奶加蜂蜜。”對上林曲的視線,陸南柯笑了一下,開口回答。
    林曲:……
    “我也覺得病人還是不要沾這種會傷身體的東西比較好。”側頭看了一邊的季榆一眼,陸南柯這句話,顯然是說給他聽的。
    季榆聞言,雙眼微微眯了眯,沒有接話,隻是抬手指了指先前被放在林曲麵前的酒杯:“這一杯是什麽?”
    “紅茶加冰。”對於季榆的反應並不在意,陸南柯笑了笑,沒有任何隱瞞地給出了答案。
    “下次想來找我,直接過來就行,”笑著將林曲那邊的杯子挪到了季榆的麵前,林曲看著麵前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人,唇角略微彎起,“用不著拉這樣一個根本不會喝酒的人一起過來。”
    指尖倏地一跳,季榆看著眼前的人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絲若有所思來。
    “剛才我們在對麵的店裏坐著,”轉了轉麵前的玻璃杯,沒有拿起來,季榆忽地出聲問道,“你看到了?”
    兩家店盡管算不上正對麵,但是站在這邊的大門外,隻要稍稍注意一下,還是能看到另一邊的情況的,尤其他和林曲剛才挑的位置,本來就不是很靠裏。
    “不嚐一嚐嗎?”沒有回答季榆的問題,林曲看了對方手裏把玩著的玻璃杯一眼,“如果不想喝冰的,我可以給你換一杯。”
    “不用了,”開口阻止了陸南柯的動作,季榆將手邊的這杯飲料推到了邊上,“我不喜歡喝茶。”
    尤其是紅茶。
    這一點,認識他的人基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