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八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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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抽搐中, 請稍後刷新 可以說, 這正是安辰逸修行的道路上,最為重要的轉折點——也正因此,最為難以改變,稍有不慎,便會功虧一簣。
當然,季榆本就從未考慮過去擾亂這種命定的劇情,那太過考驗他的布局與謀劃。他不想為了那微渺的希望, 而去耗費無謂的時間與精力。
轉頭看了邊上的安辰逸一眼,季榆的嘴唇動了動, 像是想要開口說話, 但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終究是沒有出聲。
注意到季榆的視線,安辰逸側過頭來, 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這個小家夥, 可是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了。
“……沒什麽。”對上安辰逸的視線,季榆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決定將季棠的事情暫時先隱瞞下來。
他不知道季棠在這次的事情當中, 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但他相信, 那個人絕對不會像安辰逸所說的那樣, 唯二長老他們馬首是瞻。
——真要是那樣, 早在他遇見季棠的時候, 他就該死在對方的手下了。
這裏麵……肯定有什麽誤會。
略微垂下眼眸, 錯開了安辰逸的視線,季榆看著腳下那柄謝瑾瑜送給安辰逸的飛劍:“我隻是有點奇怪,謝瑾瑜沒有和你在一起。”
“你們不是一塊兒的嗎?”頓了頓,他又加上了一句,隻是說這話的時候,他卻依舊沒敢去看安辰逸的眼睛。
看到季榆的模樣,安辰逸在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
這個人,實在不是個擅長說謊的人,那雙有如春日的溪水一般澄澈的眼睛裏,總是清晰地映照出他那單純至極的心思。
“瑾瑜受到了師門的召喚,”沒有出言點破,安辰逸收回視線,望向前方,“前兩日就動身前往豫山了。”
原本安辰逸也是打算一同前往的,卻不想途中撞上了季棠,得到了季榆就在附近的線索,便留了下來。
手指微微一動,安辰逸突然意識到,這線索來得似乎有些蹊蹺。
盡管當時他就察覺到了不對,但由於後來與謝瑾瑜的爭吵,他並未來得及細想,此時仔細回想起來,卻總覺得那季棠當時的表現,簡直就像是刻意為了將季榆的消息帶給他們似的。
眉頭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安辰逸轉頭朝季榆看過去,卻不想恰好對上了對方那雙寫滿了驚愕的眼睛。
大抵是因為之前兩次那莫名的壓迫感,季榆這會兒房間裏的氣氛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
“安大哥有什麽事?”有些無法忍受這種讓人難安的沉默,季榆主動出聲問道。他也有點想不明白,安辰逸能有什麽事,非得要把謝瑾瑜給攆出去,才能單獨和他談的。
……總不至於安辰逸也和謝瑾瑜一樣,對他生出了什麽不該有的誤會吧?
趕忙仔細回想了一下自己之前的舉動,季榆的麵上流露出一絲緊張的神色來。
——難不成先前在謝瑾瑜的屋裏的時候,安辰逸就站在窗邊或者門外,正聽著他們兩人之間的談話?
那些話本裏頭,不都是這樣寫的嘛!
……等等,貌似就算安辰逸那時候沒有在門外,就聽他剛才和謝瑾瑜之間的對話,也能猜出他們暗地裏說了什麽把?
想到這裏,季榆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些許懊惱的神色來。
他剛剛不應該順著謝瑾瑜的話說下去的!就算要說,也該等隻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再怎麽著也不能在安辰逸的麵前說啊!
說不定安辰逸就是為了這個,在生他的氣?
突然覺得一切的事情都解釋得通了,季榆的心裏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高興。
他這到底是犯的哪一門的太歲,怎麽啥倒黴事兒都找上他了呢?
好不容易才忍住沒有露出哭喪著臉的表情,季榆一邊悄悄地觀察著安辰逸的表情,一邊在心裏琢磨起待會兒該怎麽向安辰逸解釋自己和謝瑾瑜之間的事情來。
分明是這兩個人自己之間的事情,可結果到了最後,卻都得要他一個個去解釋,季榆的心裏頭忍不住感到有點委屈。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安辰逸根本就沒有提任何與謝瑾瑜有關的事情。
“上次的事情,”用力地抿了抿雙唇,安辰逸抬起頭,看著季榆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道,“對不起。”
“上次的事情?”陡然沒能理解安辰逸所說的意思,季榆有點發愣,“什麽事情?”
似乎在他的記憶裏,安辰逸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需要道歉的事情,反倒是他,一直在給對方添麻煩,甚至還害得對方險些喪了命。
見到季榆的模樣,安辰逸就知道謝瑾瑜所說的不假,他並沒有告訴季榆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事實上,在知曉了這一點之後,他猶豫了很久,究竟要不要將這件事和季榆說清楚——他當然明白,季榆在知曉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之後,有可能會對自己生出排斥的念頭來,可若是不親自向對方道歉的話,他或許這一生,都會心中難安。
既是他做錯了事,就得做好接受相應後果的準備——這是他的行事準則,絕不能因自己的一點私欲,而有所更改。
“你取回來的骨桉葉,”小小地吸了口氣,壓下胸口升騰而起的遲疑與猶豫,安辰逸再次開口,“是用在了我的身上吧?”
若不是為了他的傷勢,季榆根本就用不上這東西,而他當時分明親眼見著季榆給他用上了那些葉片,卻任由對方照舊睡在自己的邊上。
他自己的心裏十分清楚,他所受的傷,並不似表麵看起來那麽嚴重,根本不需要季榆那般小心照顧,隻不過,他萬分喜歡季榆那眼中時時刻刻都倒映著自己的樣子罷了。
聽到安辰逸這麽說,季榆立時就反應過來對方所說的是什麽事了,頓時他的臉上一熱,有點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敢和對方對視。
在謝瑾瑜的麵前,他可以如常地談論這件事,但麵對安辰逸,他就顯得有些無所適從了。要知道,就是這會兒,他還清晰地記得,那時候自己靠在安辰逸的懷裏,貪婪地嗅著對方的氣息的情態。
“那、那個,安大哥不必為了這件事道歉的,”視線四處遊移著,不知該看向哪裏,季榆感到有點坐立難安,“是我自己沒注意……”
骨桉葉和辛蕪花之間的作用,在修真界中,當屬於常識一類的東西了,他自己忘了這回事,怪不得別人。
“我原先隻是想替你紓解藥性,”可安辰逸卻像是沒有聽到季榆的話一樣,自顧自地繼續往後說了下去,“但是……”
當然知道謝瑾瑜口中的“紓解藥性”是什麽意思,季榆隻覺得自己的耳根一陣陣地發熱,跟燒起來了似的。
“我說到底……”看到季榆的神情,安辰逸的眼前又浮現出對方麵色潮紅,雙目氤氳的模樣來,“……還是個男人。”
在見到心中傾慕的人在自己的麵前露出那樣的神態來,他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季榆聞言微微一怔,轉過頭盯著安辰逸看了好一陣子,才像是想通了什麽一樣,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這些話,你不應該對我說,”唇角上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季榆的眼中露出些許無奈的神色來,“而應該去和謝大哥解釋。”
一個健全的男人,被人纏在身上四處撩撥,哪能不產生一點反應呢?要真是那樣,反倒是安辰逸不正常了。
想來謝瑾瑜也是清楚這一點的,他所想要的,不過是安辰逸的一句解釋和道歉吧?
聽季榆的話,安辰逸就知道對方沒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和季榆對視了良久,才輕歎一聲,露出了一個不大的笑容:“我會的。”
他沒有再說什麽試圖表明自己心意的話,適才門外的時候,季榆已經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得足夠明了了。對方對他無意,他要是非要上趕著坦言心意,隻會讓季榆有意避著他罷了。
季榆聞言,心下頓時鬆了口氣。他想了想,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朝安辰逸遞了過去:“謝大哥讓我給你的!”說完,還不忘朝對方擠了擠眼睛,一副催促的表情。
安辰逸見狀,胸中生出的也不知是無奈還是苦澀,最後隻得搖了搖頭,伸手將戒指接了過來,不出意料,裏頭裝著的,多是用於療傷的丹藥。
謝瑾瑜的心地並不壞,隻不過是由於從小周遭的人事與環境,養成了他那跋扈的性子而已,這一點安辰逸很清楚,隻是……不喜歡,終究是不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