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攝政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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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詹看向深深插入自己胸口一柄匕首, 不可置信地抬頭,“劉……劉修曜, 你在做什麽?”
    “哈哈哈哈……”皇帝放聲大笑,“朕的好皇叔,你怎麽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啊?”
    他突然止住笑, 小聲在劉詹耳邊呢喃:“你知道你的身體為什麽越來越差嗎?就是我啊,我一直在讓人給你下毒……”然後看著劉詹驟然放大的瞳孔, “都五年了,你連續吃了五年的□□……哈哈哈哈……”
    “為什麽?”劉詹看著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侄子, 神情哀痛,“本王……我,我哪裏對不住你?”
    皇帝用怨毒的眼神盯著劉詹, “為什麽?你問朕為什麽?”皇帝不甘心地大吼:“這皇位是朕的皇位,這天下是朕的天下,可現在呢?天下人隻知攝政王清正廉明,勤政愛民, 哪還記得朕, 朕才是這大雍名正言順的帝王?”
    劉詹嘔出一口鮮血,勉強跪地撐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 氣息微弱,“我說過,在……你有能力處理這滿朝政務時, 我自然……自然會辭去攝政王之位, 你……又何必……何必急於一時。”
    皇帝抱住自己的腦袋, 神經質的在屋裏轉圈,大聲吼道,“朕不信,朕不信,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有人嚐過權利的好處後會甘心放手……”
    他蹲下身湊到劉詹眼前,“朕不想再等了,現在,朕現在就要拿到本該屬於朕的一切……”
    劉詹倏地睜開眼,看見帳上精致的花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已經回來了。
    ……
    宣德殿門前的空地上,一群宮女太監趴伏在地,侍衛手執刑杖,不一會兒,求饒哀嚎之聲不絕於耳,幾乎宮裏的每個角落都能聽見慘叫的聲音,王順立在台階上,麵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繼續”。
    直到最後一個人的聲音也消失,地麵上的青磚已經染成鮮紅,剛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已經成為了一灘肉泥,隻模模糊糊還能看出個人形。
    王順伸手扯了扯袖子,聲音不高不低,帶著太監獨有的音調,“你們把這裏處理幹淨,咱家去向王爺稟告”
    快步行至書房門口,書房伺候的小太監見了他,小聲在攝政王耳邊提醒道,“王爺,王公公求見。”
    攝政王劉詹寫完最後一個字,擱下手中的紫毫筆,微微抬眼,“讓他進來。”
    王順撩起袍子跪在地上,恭敬道,“王爺,那些人已經全部杖斃,奴才派人將他們扔至亂葬崗去了。”
    攝政王輕輕頷首,“起來吧!”
    “奴才謝王爺。”王順站起身,又小心翼翼道:“王爺,既然那些賤奴已經伏誅,是否再挑些人過來伺候您?”
    劉詹皺眉,“這些交予孫嬤嬤去辦就是……咳咳咳”
    王順和隨侍的小太監見狀緊張地喊,“王爺……”王順焦急道:“奴才去請太醫過來。”
    劉詹抬手止住他的動作,左手握拳抵在唇邊,抹去溢出的一絲鮮紅,“無礙,現在太醫院的那群廢物,來了也無用。”
    王順十分擔心,“可王爺您這樣強忍下去也不行啊!”言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才求您,讓太醫看看吧!”
    劉詹冷笑一聲,“不必擔心,這毒一時半會還要不了本王的命。”
    王順咬牙切齒,“究竟哪個狼子野心的人,王爺為大雍兢兢業業,殫精竭慮,昃食宵衣,才使我大雍日漸昌盛,百姓安居樂業,竟還有人恩將仇報向王爺下毒!”
    劉詹嘴角勾起,似乎帶著無盡的嘲諷……
    “不好了——”一個小宮女驚慌失措地從門外跑進來,氣息不穩地說:“管事姑姑帶著孫嬤嬤朝這裏來了,定是又要給攝政王挑選近身服侍的宮女……”
    一言激起千層浪,屋裏正值輪休而高興聊天說笑的小宮女們,聽到這話就是一驚,手裏的動作都停住了,房間裏霎時一片寂靜。
    半晌,才有人帶著哭腔地問,“那我們去了,可是再也見不到了嗎?”
    其他人仿佛才反應過來似的,剛才的歡聲笑語不再,一片哀戚之聲……要是前幾個月她們聽到這消息怕是高興還來不及,但近來攝政王不知怎的驟然性情大變,身邊服侍的宮人已被打發了好幾批,最好的也就是打幾個板子扔回來,運氣稍差點隻能小命都給丟了——
    那日宣德殿前的慘狀,至今想起還是讓人不寒而栗。
    攝政王身邊近身侍候的太監宮女,除了低等的灑掃宮人逃過一劫,剩下的將近百人,全都執以杖斃。
    事後,地麵上的血垢足足清理了十日才算是徹底幹淨。
    宋妧端坐在床邊,手裏依舊不急不緩地繡著一塊帕子,她身邊的小宮女急得都要哭了,“阿妧,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繡手帕?”
    宋妧朝她笑,“我現在急也沒用啊!你且放寬心……”
    “咚咚咚”宋妧話沒說完,管事姑姑已經到了,伸手在門框上輕輕敲了敲,視線在屋裏掃了一圈,“都出來排隊站好!”
    所有人排成了兩隊,低著頭默默等待。
    “嬤嬤,這些都是近來規矩學得算好的,你看看,要挑哪幾個?”
    孫嬤嬤圍著來回看了兩圈,接著看似隨意指了四個人,宋妧也包括在內,“就這幾個吧,回去收拾收拾,隨我去宣德殿!”
    管事姑姑沉著聲說:“都聽見了?給你們一刻鍾的時間收拾,其他人先回去吧!”人群裏傳來其他人長舒一口氣的聲音。
    攝政王這頓晚膳難得用的舒心,身邊服侍的宮女終於換了個有眼力有膽識的,不像前幾個,夾個菜都能哆哆嗦嗦甩到他袍子上。
    宋妧見王爺放下筷子,轉身端過一盞清茶奉上,待其漱口後,又拿過幹淨的手巾遞上去,“王爺”
    劉詹接過,隨意擦了擦手,將布巾扔到桌子上,站起身往外走,宋妧及屋裏一眾宮人見狀恭敬福身,“恭送王爺!”
    孫嬤嬤看了宋妧一晚上的表現,內心十分滿意,——行事不急不躁,第一次侍膳就能把王爺的口味掌握的七七八八,除了剛開始,後來夾的菜基本都是王爺常用的,也沒見表現出畏懼害怕的神情,規矩甚至儀態都挑不出什麽錯來,而且從今晚王爺的食量能看出來,他今天心情也不錯。
    宋妧正在彎腰小心收拾桌子,就聽見孫嬤嬤聲音,“你叫什麽?”宋妧抬頭望了孫嬤嬤一眼,孫嬤嬤點了下頭,表示問的就是她,宋妧福了個身,聲音恬淡平和,“回嬤嬤,奴婢阿妧”
    孫嬤嬤“嗯”了聲,“阿妧是吧!從今天就由你在王爺跟前服侍。”然後不輕不重的提醒了句,“要時刻謹記自己的本分,不該做的不要做。”
    宋妧聽到要留在攝政王身邊神情也沒有絲毫慌亂,垂首恭敬地應了聲是。
    回去後,和宋妧同屋的小宮女聽到這個消息,既是高興自己逃過一劫,又對宋妧的遭遇報以同情,臉上也不知做什麽樣的神情才好,隻能幹巴巴說了一句:“那你要保重啊。”
    宋妧收拾著自己的衣服對她一笑,算是謝過了她的好意。
    ……
    中政殿
    皇帝坐立不安地在殿中來回踱步,他的貼身太監悄沒生息的快步進來,皇帝一見連聲問道:“怎麽樣?皇叔現在在何處?”
    李福來躬身回話,“回皇上的話,攝政王大人自晚間回了宣德殿,便一直未出,想來現在許是在殿中處理政務”
    皇帝聽罷更加焦灼,冷汗直冒,“皇叔自月前處理那批奴才後,便性情大變,以往這個時候,他都會過來教導朕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顫聲問:“李福來,你說皇叔是不是已經知道了那件事?”
    李福來垂頭跪在地上,聽此話,額上汗珠子都要滴到眼裏,他眨了眨眼睛,聲音抖著,“皇上,攝政王應當還是不知的,況且王爺並非隻處理了咱們安插的人,後來幾次新選的宮人,不是也被賞了板子趕出去了?”
    皇帝像是被安慰了,咽了口唾沫,嘴裏不住小聲喃喃,“你說的對,以皇叔的性子,若是知曉此事,定不會就這麽輕拿輕放,說的對,皇叔定然是尚不知情……”
    這邊宣德殿書房,攝政王手裏拿著一本書,麵無表情的翻看著,倏地房中出現一個全身黑衣的人,經允許後,上前小聲在他耳邊回稟。
    劉詹聽後,往上扯了扯嘴角,眼神陰鷙看著前方,“蠢貨”,揮手讓暗衛退下。
    亥時已過,王順上前挑了挑燈芯,小聲提醒,“王爺,天色不早了。”
    劉詹偏頭瞧了眼窗外,明月高高懸掛在空中,皎潔卻也孤寂得很,“回寢殿!”
    一踏入殿中,劉詹便聞到空氣中一股不同以往的氣味,不是香料熏染出來的濃香,倒像是剛才回來路上聞見的花果香,淡淡的,讓人聞著心情都舒暢了些。
    孫嬤嬤這時帶著一眾宮人迎了上來,劉詹一見就皺眉,“嬤嬤年事已高,以後晚間大可不必等本王回來,早些休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