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攝政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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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嬤嬤以前原是劉詹母妃的教養嬤嬤, 進宮後也一直陪著她,後來紅顏薄命, 劉詹母妃生了一場大病就那麽去了,孫嬤嬤才到了劉詹身邊,平日為他打理宣德殿的諸多瑣事。
因此她說是看著劉詹長大的毫不為過, 現在聽到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心疼她,一直嚴肅板著的臉上也露出慈祥和藹的笑, “謝王爺體恤,奴婢身體好著呢, 再說奴婢還要親眼看到王爺娶妻生子,這樣以後見了娘娘才好跟她交代,奴婢會照顧好自己的。”
劉詹皺眉, “嬤嬤說的這是什麽話,就算本王日後娶妻生子了,還是要嬤嬤費心照料的,以後不要再說這些不詳之語。”
孫嬤嬤笑著點頭, “是是是, 奴婢以後等著給王爺照顧小世子小郡主,且得好好活著呢!”說著側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宋妧。
宋妧會意, 上前熟練地伺候著攝政王脫下外袍,劉詹一眼認出這是中午侍膳的宮女,孫嬤嬤在一旁開口, “王爺, 奴婢看這個小宮女規矩禮儀都學得不錯, 不如就讓她待在您身邊侍候著?”
劉詹沒在這小宮女身上發現他不喜的脂粉氣,離得近了也隻有股不知名的清香,心情頗好地頷首允了。
白日上朝的時候,攝政王再不像以往過問大小事宜,他悠悠然坐在自己專屬的位置上,冷眼看著滿朝大臣把皇帝問了個大汗淋漓。
能在下麵站著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子,一眼看出來這是攝政王終於對皇上不滿了?
這些大臣也是不怎麽滿意現如今這個坐在龍椅上的人,蠢就不說了,關鍵是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總是自作聰明地做些以為別人看不出的小動作,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其實先皇也就是劉詹的父皇完全是別無他選,皇室血脈凋零,膝下唯餘兩個皇子,且小皇子劉詹當時不過七歲稚齡,隻能由大皇子也就是劉修曜的父親來繼承大統,不過劉詹畢竟是自己心愛的寵妃所出,也是為了給其留下一道護身符吧,隨著繼位聖旨一同發出的,還有一道封二皇子為昱親王的旨意。
所在大皇子為人敦厚,當了皇帝後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反而對劉詹這個異母兄弟處處照顧,在自己駕崩之際,還把劉詹封為攝政王,來輔佐下一任帝王。
劉詹上一世也是感念這位兄長對自己的恩惠,所以對劉修曜處處忍讓,時時退避,不是沒看出來他那淺顯的,幾近直白的敵意,他僅僅是不想看到劉家祖祖輩輩守護的江山被毀於一旦——雖然最後劉修曜直接這大雍朝也都給玩沒了。
劉修曜在多數的事情上都是窩囊膽小的性子,可一旦遇上他這個皇叔,下毒.藥,捅刀子,還真是絲毫不手軟!
宋妧在宣德殿這一待就是幾個月,實在是出乎孫嬤嬤的預料,不過一想到宋妧平時的種種表現,又覺得這實是理所應當的。
畢竟像宋妧這麽做事妥帖的實在少見,隻要王爺在,殿中的茶永遠不冷不熱正好入口,飯食衣物都安排妥妥當當。
王爺要什麽,甚至都沒張口,她就已經雙手捧著奉上了,對於別的主子來說,做到這個程度,可能不算什麽大難事,但最近王爺的性子變得愈發難以捉摸,喜怒不定,就連從小伺候王爺的王順,也不能說把王爺的心思摸清楚。
因此孫嬤嬤都有些佩服這小宮女的妥帖嚴謹程度,換做是她自己,也不能說做的比這更好了,沒見王爺這幾月生氣發怒的次數都減少了。
還有上次宋妧小心提了一嘴熏香的隱患後,殿中就沒有燃過香,但屋裏空空蕩蕩的又實在不像話,這小宮女就每日換著不同品種的花花草草搭著擺好,既有香味了讓人看著心情也好了些……
更難得的是,孫嬤嬤誇過她不止一次,這孩子就是乖乖巧巧地笑著,不驕不躁的,往日該怎樣做還是怎樣,實在見了就讓人忍不住心生喜歡。
這晚,宋妧像往常一樣服侍著劉詹休息後,放下兩邊的床幔整理好,又小心的熄了寢殿的燭火,隻留下外間幾盞燈——既不會太亮照得人睡不好覺,也不至於太暗什麽都看不清。
半夜,宋妧在外間軟塌上合衣休息,就聽見內室傳來桌椅被推倒的聲音,警醒的睜眼,起身去看,隻見睡前自己仔細整理好的帷幔現已被扯得七零八落,床榻邊的小幾滾落在地……
攝政王正靠在床頭上,宋妧走上前小心查看,他雙目緊閉,滿頭大汗,額角青筋暴起,眉頭死死皺著,嘴唇抿得發白……看著像是遭受極大的痛苦。
宋妧擔憂地皺眉,這幾個月她明明已經在慢慢給他解毒了,他的身體也顯示確實在好轉,怎麽會突然出現這種情況?把手放到他肩膀上輕輕搖了下,試圖把他喚醒,結果劉詹突然睜開眼睛,雙目泛紅,一手按住宋妧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另一隻手往宋妧的脖頸上掐去……
“王,王爺……”宋妧來不及阻止他的動作,大掌一下把宋妧的脖子掐在手裏,他的力氣實在太大,宋妧隻憑自己根本掰不開他的手,隻能伸手在他背後輕撫,讓他能盡快放鬆下來……
劉詹恍惚中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氣息,覺得自己頭痛欲裂的大腦稍稍舒緩了些,恍惚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接著就失去意識向後一倒……
宋妧被掐得快要喘不過氣,正想找個什麽東西把他打昏過去,結果禁錮在脖子上的那股力道突然就鬆開了,宋妧趕緊捂著脖子後退兩步,使勁咳了幾聲,才覺得自己終於是活了過來。
呼吸緩過來之後,宋妧對他這會子毒發感到十分困惑,明明他的毒應該解得差不多才是?
伸手在他手腕上細細探脈,才發現他本來體內已經逐漸減少的毒量竟然又新增了一種,兩種毒混合本應會形成劇毒,但因為宋妧的原因,使得劉詹前一種毒.藥的量在體內存在的很少,現今隻存後一種毒.藥,所以才會產生今晚這種反應。
宋妧半眯了眯眼,無端透出一絲寒意,她心中想著要不要給皇帝一個教訓,小動作一個接一個,真是令人煩不勝煩。
這藥明顯是因為呼吸從鼻尖口腔進入體內的,今天白日裏劉詹去了一趟中政殿,應當就是那時候被下的藥。
第二天,劉詹從床上醒來,看著身邊好端端的一切,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腦子裏總是有些模糊的畫麵一閃而過。
“阿妧?”劉詹撩起帳子喊了一聲,沒一會就有人腳步匆匆地走來,劉詹皺眉,這絕對不是阿妧的腳步聲,她總是不急不躁的,步伐帶著一種獨有的韻律,再大的事都沒見她慌過神,而現在的腳步聲明顯是淩亂的,著急的……
走到跟前,劉詹抬頭看,領頭的果然不是他的小宮女,眼神淩冽,“阿妧呢?”
那領頭的小宮女見到王爺這種神情,哆哆嗦嗦就要跪地求饒,“回,回王爺,阿妧姐姐今日身體有些不舒服,所以……所以孫嬤嬤就派我過來了……”
不舒服?怎麽會不舒服?
邁步從床上下來,劉詹厭煩地低頭看了一眼身體還在不停抖著的宮女,不耐煩地說:“更衣!”
那小宮女聞言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雙手捧著華麗的錦袍,顫顫巍巍往劉詹身上披,劉詹看不過眼,自己伸手奪過衣服,三兩下穿戴好,玉佩香包也來不及掛,大步走出殿門,吩咐門口守著的一個小太監,“把王順叫來。”
王順趕來的時候,攝政王麵色不好的坐在正廳,手裏端著茶盞,也不喝,垂眸漫不經心用碗蓋一下一下地撇去浮茶,見王順進來,隨手就往案幾上一丟,那價值高昂的茶具,在桌上咕嚕嚕轉了幾圈後停了下來,好懸沒摔碎。
王順動作利落跪下請安,劉詹擺手示意他起身,“昨夜發生了何事?”
“回王爺,您昨夜突然……突然,”王順說著抬頭看了一眼攝政王,劉詹沉聲:“繼續說”
“是”王順低頭接著敘述:“您昨夜夢中突然發狂,阿妧姑娘率先發現,接著就通知奴才去請了太醫,不過太醫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
“那阿妧呢?”
“回王爺的話,阿妧姑娘……阿妧姑娘昨夜進去查看您的情況時,被您不小心傷到了些……”
劉詹聽後眉頭就皺起,半晌後,聲音低低的問,“傷的可重?”
“回王爺,奴才昨晚就讓太醫幫忙看了,幸好隻是些皮外傷。”
劉詹提起的心稍微落下,想起昨晚自己不明原因的發狂,冷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就不必再留著了,去叫暗衛處理掉。”
午膳時,劉詹看著滿桌子的菜就沒胃口,再加上身邊伺候的人戰戰兢兢的,夾個菜手都快抖掉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扔,身邊那個本來就膽戰心驚的宮人“嘭”的一聲跪下,屋裏的人呼啦啦跪下來一大片,前頭那個還在不停磕頭,“王爺饒命,求王爺饒命……”
劉詹一見她磕得血肉模糊,心裏更加惡心,不耐煩地出聲:“把她給本王拉出去。”門口候著的小太監趕緊手腳麻利的把她給帶走,再慢一刻王爺隻怕就要砍人了。
孫嬤嬤看了宋妧脖子上的傷後,先是皺眉,接著又溫聲道:“乖孩子,辛苦你了,這兩天你就什麽都不要做,好好在房裏養著,什麽時候傷好了再去王爺身邊伺候不遲。”
宋妧乖順地笑,“謝嬤嬤關懷,奴婢知曉了。”
孫嬤嬤又貼心的安撫她幾句,見宋妧一一應下了,這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