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攝政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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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叫銀杏的小宮女應下, 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見耳邊一道冷冽的男聲傳來, “王順,聽見了?就照她說的去辦。”
眾人應聲去尋,隻見攝政王一身玄色錦袍, 腰間掛著一個石青色香囊,大步朝這邊走來, 眉眼間一派的冷漠和不耐, 氣勢咄咄逼人, 後麵緊跟著隨從的宮人,將他旁邊一身龍袍的帝王壓得毫無存在感。
珍美人自進宮後從來沒見過攝政王,也不知道一個人能有這麽強大的氣勢, 令人看上一眼就忍不住臣服……
王順聽見王爺的吩咐, 看都不看旁邊的皇帝一眼, 直接走到珍美人身邊, 先是對著一旁站著的宋妧友好地笑笑, 然後偏過頭,瞬間麵無表情地看著珍美人,照著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啪”的一聲,珍美人的頭整個被打偏了, 發髻散落, 上麵的金釵玉簪叮叮當當掉在地上。
周圍人先是一靜, 然後就失聲尖叫起來。
珍美人腦子都被打蒙了, 還沒緩過來,又是一巴掌甩過來,她嘴角溢出一抹紅色。
“住手”皇帝在後麵大喊,王順不理,手上動作依舊不停。
“住手住手”皇帝著急大喊,宮人礙於攝政王互相看看不敢亂動,他隻能自己衝過來拉住王順,“連朕的話都不聽,你這奴才是想死嗎?”
王順被皇帝拽住,不能直接把他甩開,隻好暫時停下,擺出一張死人臉,陰陽怪氣地說:“奴才不敢,隻是奴才的主子是王爺,王爺沒說停,奴才自然不敢擅自停下。”
劉修曜怒上心頭,血氣直往腦門湧,“好好好,果然是個忠心的狗奴才。”
王順對著皇帝行了個禮,聲調變都不變,“奴才謝皇上誇獎。”
劉修曜快要被氣吐血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珍美人這時終於回過神,兩頰紅腫頭發淩亂,像個瘋婆子一樣哭嚎著撲進皇帝懷裏,“皇上,皇上,一個奴才都敢對妾動手,還是在這麽多人麵前,妾的臉麵都丟盡了,妾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那就不必活了”攝政王陰沉著臉過來,嘴裏無情地吐出一句:“王順,拉下去,杖斃”
珍美人正在哭嚎的聲音都停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話。
皇帝又驚又怒,“皇叔這是何意,她是朕的妃嬪,該如何處置自然由朕說了算,何況無緣無故的怎能說殺就殺?”
劉詹走過來拉住宋妧的手,眼皮子一掀,“冒犯未來的攝政王妃,算不算大罪?”
宋妧抬頭驚訝地看著他。
“攝政王妃?什麽攝政王妃?這明明就是個小宮女?”
劉詹嘴角一勾,透出些冷意,“本王說是,她就是!!”頭也不偏喊了聲,“王順”
“是,王爺”
對著身後的幾個小太監揮了揮手,直接從皇帝懷裏把珍美人搶過來,沒等她叫出聲,就有人拿了塊帕子把她的嘴堵得嚴嚴實實,迅速地把人帶下去了。
其他幾個姬妾看到這一幕,紛紛低下頭不敢多言,唯恐說錯一個字,珍美人就是她們日後的下場。
皇帝目眥盡裂,在朝堂上不給他留麵子就算了,現在在他的妃嬪麵前還是這樣,這簡直,簡直是將他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都踩在了腳底下。
“攝政王,你簡直大膽……”李福來剛才一直在外圈裝死,現在聽到這句話終於忍不住了。
皇上不管怎樣,畢竟和攝政王留著同樣的血,攝政王無論如何也會留他一命,但他們這些近身伺候的可就不一樣了,他們的命對攝政王來說還不是螻蟻一般,說碾死就碾死了。
李福來擠進去按住皇帝的手,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回王爺,昨夜陛下不小心著涼,今早起來就發著燒,現在可能燒的有點糊塗了,說的是什麽,隻怕陛下自己都不清楚,求王爺見諒,奴才這就回去請太醫……”
皇帝聽到李福來這狗奴才竟敢說自己腦子糊塗,用力掙脫自己的手,一巴掌打在李福來頭上,“你這狗奴才,知不知道誰才是你的主子?敢說朕腦子糊塗?朕要了你的命……”
劉詹冷聲打斷他的話,“既然知道陛下身子不好,還不趕快帶他回去?”
李福來諾諾,“是,是,奴才這就帶陛下回殿”
宋妧站在攝政王身邊,見皇帝走時還不忘用充滿怨恨的眼神瞪著這邊,眼睛眯了眯……
接著在眾人戰栗恐懼的目光中,攝政王拉著宋妧大步離去了。
宋妧腦子裏一直在出神,隨著走了好長一會子,才發現自己的左手仍然被攝政王握在手裏,手輕輕掙了下,他一鬆然後卻握得更緊了。
宋妧抬頭,“王爺?”
劉詹睜眼說瞎話,“路滑,本王牽著你”
宋妧:……
低頭看腳下的鵝卵石鋪的小路,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嗯……”可能覺得氣氛稍微有些尷尬,攝政王大人隨口扯了個話題,“剛才見你在帶人摘花瓣,是做什麽用的?”
“哦,是殿裏的小宮女說園裏的花開的好,我就想摘些來做胭脂”
攝政王雖博學多識但從沒了解過這方麵,也不知道女人用的胭脂是怎麽做的,隻能幹巴巴“嗯”了一聲。
兩人一路無言回到寢殿,攝政王揮手讓殿中的人退下,醞釀了半天才開口,“本王剛剛說的攝政王妃不是玩笑話”他轉過頭認真地看著宋妧,“我是真心想求娶你,你怎麽看?”
宋妧低頭避了下他的眼神,“王爺,其實阿妧是一個很任性的人,隻怕我不能夠勝任王妃的位置。”
劉詹輕聲笑了下,“本王要你做王妃,是因為真心喜愛你,娶你回來自然是要千嬌百寵的,那些繁瑣的事物自有下人處理,不然本王養他們何用?”
“至於任性,那嫁給本王後就接著任性下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本王不信,你能惹出什麽事是本王兜不住的?”話語裏帶著不容忽視的狂妄與霸道,卻又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他用手勾起宋妧的下巴,不容拒絕地說:“本王這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自然不能隨隨便便收回去,明日我便派人到宋府求親,你做好嫁給本王的準備吧!”
宋妧忍不住笑,把他的手拍下來,嗔道,“你都決定了,幹嘛還要問我?”
劉詹剛才說的話看似自信淡然,一臉篤定的樣子,其實心裏一直緊緊提著,雖然活到這麽大了,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不過像現在這樣向心愛的姑娘求親,不管哪輩子,倒還都是頭一遭。
“那你是同意了?”
宋妧故意說,“我一個無權無勢的弱女子,哪裏敢違背攝政王的命令。”
李福來冒著大不敬的風險把皇帝強行帶回了中政殿,“狗奴才,你敢這麽對朕,朕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一進內殿,李福來撲通一聲跪下,“陛下,奴才完全是為了您好啊”
皇帝一腳踢在李福來肩膀上,將他踹倒在地,“狗奴才,做出這種事還敢說為了朕,”
李福來撲上去抱住皇帝的大腿,“陛下,您怎麽不想想,今天您去找王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王爺今日已經派人將懷王府和睿王府的小王孫都接進宮了,這時候就算您不想著與王爺恢複往日情分,也不能上趕著和王爺對著幹呀!”
皇帝聽了這話,心中的怒火“嗖”的一下就滅了,自從攝政王下了這個不明不白的旨意後,宮裏人都開始議論紛紛,光是在中政殿,劉修曜就不止一次聽到下人竊竊私語。
“攝政王本來就已經權傾朝野,現在幾位小王孫又在他手裏,一旦發生什麽事,懷王爺和睿王爺定是站在攝政王這裏,那陛下日後真正是……”
“是啊,而且最近王爺對陛下的態度好像變了很多,已經很久都沒有到中政殿來了。”
“陛下本來在朝中威信就不如攝政王,現在與王爺鬧掰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以後的事情難說,但現在攝政王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小心伺候著吧!……”
“……”
皇帝心裏咬牙,當初劉詹輕易將大權還給他,他就該猜到不會這麽簡單,現在果然就來了。
雖然現在還不是與劉詹鬧掰的最好時機,不過他今日在禦花園這樣羞辱朕,這事也不能這麽簡單的算了。
還沒等皇帝想出報複的法子,他身上忽然傳來一陣刺痛,那痛好像是從骨子裏傳出來的,接著迅速播散到身上每一個部位——
劉修曜尖叫一聲摔倒在地上,雙手疼得不知所措,不知道應該觸碰哪個部位,最後隻能在地上打滾。
李福來以為皇上想通了,現在這樣是想找個借口來掩飾禦花園裏與攝政王對峙的事,所以不怎麽擔心地在一旁看著,等殿裏的人都差不多驚動了,這才慢慢騰騰地吩咐人去請太醫。
過了很長時間,李福來覺得這事已經差不多傳出去了,反正也隻是為了找個明麵上的過得去的說法,就想彎腰將皇帝攙扶起來,誰知手還沒碰到他的身體,皇帝就發出更大一聲的尖叫,“啊,疼,疼死朕了……狗奴才,還不趕緊……叫太醫,啊……”
李福來此刻才察覺到不對,趕忙上前,“陛下?陛下?您這是哪不舒服?奴才讓人去請太醫了,您再忍忍……”
同一時間劉詹就接到暗衛的消息,“皇上似乎是中了暗算,身上沒什麽症狀,就是一直喊疼,現在中政殿忙成一團,太醫院的太醫都去看了一遍,也沒瞧出任何異常”
劉詹聽了這話嘴角上挑,他幾乎立刻就想到了宋妧的那句話,眉眼中盡是柔情,不由輕歎,果然是任性,不過這樣的任性沒什麽不好的。
但是說自己是弱女子的話,憑現在這一手功夫,若是惹惱了她,隻怕到死都不知道緣由。
“不用管,隨他去。”
暗衛拱手告退。
攝政王既然說了要提親,一道旨意下去,殿中省的人就是變也得把聘禮給變出來,兵荒馬亂地忙了一晚上,總算把各種禮品準備齊全,規格用度比起往年求娶皇後來也是不遑多讓。
隔日,宮中侍衛抬著一箱箱寓意美好的物品送到了宋府,宋家的人除了宋夫人外,聽到消息急忙從醫館趕回來,結果看見這副場景,所有人都懵了。
但是不管心裏想什麽,攝政王旨意已經下了,事情無可挽回,除了笑著接受外,還能做什麽呢?
攝政王大概真的迫不及待,他讓欽天監算了距離最近的好日子,接著命人重新翻新宣德殿的裝修,所有的一切都務必以王妃的喜好為主。
這麽大的動靜鬧得整個皇宮,或者說整個京城都傳得沸沸揚揚的,還沒幾天,上至八旬老人下至三歲小兒,幾乎就沒有人不知道攝政王要娶王妃的事。
大雍的朝臣貴族聽著宣德殿傳來的一道道旨意,也第一次知道了,攝政王竟也有如此鐵骨柔情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