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P35(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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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生慢吞吞地偏頭, 眯了眯眼睛:“不炒股, 我這個年紀怎麽賺|錢養你?”
“……”
“我不需要你養。”周念平不僅頭疼,還被楚大學霸的話酸得胃疼,“炒股不是鬧著玩的。不對, 你哪兒來的錢啊?”
他快窒息了:“未成年你從哪兒買的股票?不是……這些你能看懂嗎?”
周念平連珠炮似的發問,得到的隻是楚雲生一聲“乖啊, 別鬧”,以及一記摸頭殺。楚大學霸把電腦架在腿上,渾身上下散發著勤奮刻苦的光芒,然而周念平知道楚雲生奮鬥的動力是什麽, 所以他特別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為什麽楚雲生從頭到尾都想養他啊?
周念平氣成河豚,覺得楚雲生在某些方麵瞧不起自己。
——滴滴。
電腦裏傳來qq的消息提示音,周念平恍然回神, 意識到還電腦的時候忘記把聊天框退出了, 不過他和林郎的聊天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所以他沒在意。
可是楚雲生的臉色卻肉|眼可見地黑成了鍋底,身上再次散發出無比強烈的怨念。
不會吧……周念平狐疑地眨了眨眼睛, 林郎這是挖掘出什麽了驚天地泣鬼神的八卦, 能讓楚雲生色變?他從沙發上站起身, 走到茶幾後彎腰瞄了一眼屏幕。
然後周念平的臉色也瞬間變綠。
【林平之】:天哪哥, 人家八卦天後說你和侯天吉是為了一個妹子打架的。
【林平之】:具體來說, 是侯天吉暗戀的妹子和你表白了。
“臥|槽!”周念平差點跳起來, “真有這事?”
“嗬。”楚雲生覷著他的反應, 冷不丁伸手把他拽進懷裏, “挺激動?”
周念平乍一被抱住,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他雖然沒楚大學霸高,好歹也是手長腳長一八零的小夥子,如今和楚雲生擠在茶幾前,肌膚相貼,手腳相纏,姿勢曖昧不說,實在是太擠了。
“誰和你表白了?”楚雲生把下巴擱在周念平肩頭凶巴巴地質問,“說。”
“說什麽說?”他哭笑不得,“我真的不記得了。”
“不記得也得記得。”
“……”
“不記得就是不記得。”
就在他倆爭吵的檔口,林郎又來傳遞消息了。
【林平之】:哇,最新消息,有人看見苟力和侯天吉見麵了。
周念平瞬間把表白不表白的事兒拋在腦後,他直起腰,急切地回複。
【他好像一條|狗】:什麽時候?
【林平之】:今天晚上放學前,在停車庫門口。
“是他。”周念平的眉心打了結,“一定是苟力和侯天吉說了什麽。”
【他好像一條|狗】:還有更具體點的消息嗎?
然而他的問題猶如石沉大海,半晌都沒有回應,周念平還以為林郎睡著了,誰知十分鍾過後,消息框再次晃動。
【林平之】:抱歉,剛剛嶽群來催我寫作業了!
【林平之】:他好可怕,非要我做完二十道數學題才放我去睡覺!!
【林平之】:高一一班,高一一班,數學課代表他不是人,不是sjncca……
“楚雲生,你來看看。”周念平拎著楚大學霸的胳膊,好奇地指著電腦屏幕,“林郎後麵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楚雲生隨意掃了一眼屏幕,習以為常:“哦,他背後說嶽群壞話被發現了唄,臉滾鍵盤。”
周念平默了會兒:“他倆住一起?”
“門對門。”楚大學霸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從小一起長大。”
他釋然了,合上電腦,盤腿坐在楚雲生麵前。
他說:“我好像對今晚發生的事情有了點思路。”
楚雲生聽了這話,眼睛彎了彎,卻不是要笑:“我看你是對要追的妹子有了思路。”
話裏話外的醋意酸得周念平打了個寒顫,不知道為何他就是很心虛,然而高一的事情那麽久遠,他是否真的被表白過都難說,更何況就算被表白了,關楚雲生什麽事兒?
周念平思前想後,又有了底氣,他抱著胳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不顧楚大學霸的臉色,自顧自地說:“學校裏跟我有仇的就苟力一個,我很有可能要和他爭取班主任手裏的名額,所以他想方設法抹黑我。”
事情的前因後果理順以後,他越說越順溜:“作弊是最容易讓任課老師對我產生負麵情緒的法子,如果我真的作弊了,那麽這個名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
“嗯。”楚雲生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等他說完,抬了抬下巴,“來。”
周念平:“?”
楚雲生微挑了眉,不滿地拍身前的地毯。
周念平還是一臉茫然。
客廳裏彌漫起詭異的尷尬,楚大學霸的神情由不滿轉化為羞憤,最後燃起熊熊怒火。
“周念平,你給我過來。”楚雲生狠狠地拍著地毯,瞧著架勢再用點力,指不定能把地毯裏藏著的灰塵全拍出來。
果不其然,楚雲生拍完立刻打了好幾個噴嚏。
周念平繃不住笑起來,他蹲在楚大學霸麵前揉揉對方的腦袋,覺得這小屁孩兒特逗:“弟弟,你鬧什麽呢?”
話音未落,又被楚雲生硬是揉進了懷裏。
“……”
“楚雲生,我跟你說。”周念平的眼皮跳了幾下,覺得腰間像是勒了兩根鋼筋,還是鬆緊的,“你快勒死我了。”
“那你死吧。”楚雲生聞言,像是豁出去了,懊惱地把腦袋往他頸窩裏一塞,“死我懷裏。”
饒是周念平脾氣再好,聽了這話也沒忍住罵了聲“臥|槽”,他扶著楚雲生的肩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實在是沒見過這麽追人的,連讓對方死在懷裏的話都說得出口,一看就沒經驗。
可是楚雲生沒有經驗,周念平心底又盛開起朵朵小花,那句詩怎麽說來著?“忽如一夜春風來”,楚雲生就是他生命裏的風,一經過,他就蕩漾得春花爛漫。周念平知道自己卑劣,重生回來還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即使曾經和楚大學霸形同陌路,如今依舊沉醉於青澀的沒有未來的感情中。
他遲疑地拍了拍楚雲生的後腰,想起對方十年以後天之驕子慣有的精英模樣,自然而然地想到一個問題:等楚雲生成長起來,等花花世界展現在楚雲生麵前……那時候的感情還會像現在這樣純粹嗎?周念平的鼻子沒由來地發酸,他無意中又把自己當成了在鄉間跑貨的落魄青年,如果這輩子他還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故事的結局還會不會變?
然而周念平哪裏會想到,他麵前的楚雲生千帆過盡,回到原點,喜歡的依舊是他。
楚雲生安安靜靜地抱著周念平,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眼神掙紮又痛苦,仿佛回憶起了孤寂的過往,片刻突然張嘴,對著他的脖子用力地咬了一口。
“我靠!”疼痛瞬間將周念平從混亂的思緒中甩出來,他捂著頸側瞪著楚雲生,“你”了半天啞火了,因為楚雲生定定地注視著他,眼底醞釀著是個男人都懂的情緒,周念平後背發涼,不由自主地往茶幾邊貼了貼。
他支支吾吾:“高一的事兒先放在一邊,那個……那個……”
周念平在詞窮的邊緣掙紮,眼看楚雲生越靠越近,他的臉迅速漲紅,嘴唇也微微顫抖。
不知是不是心裏作用,客廳的燈光似乎黯了些,楚雲生的臉鍍上了層昏黃的柔光,身上的氣勢也緩和下來,就像是隻渾身戒備的刺蝟,在他麵前露出了柔軟的肚皮。周念平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他頭一回想摸|摸楚大學霸引以為傲的腹肌,然而很快他就無法思考,因為楚雲生已經靠得很近了,灼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鼻尖上,仿佛是隻等著主人表揚的大型犬,等待著一個並不存在的吻。
對,並不存在,因為周念平不敢,他垂下眼簾,沒有看見楚雲生眼底逐漸熄滅的火苗,但他伸手胡亂|摸了一把楚大學霸的肚皮,然後在電光火石間來了靈感。
“周扒皮為什麽要幫苟力?”
楚雲生握住他伸出來的手,眼底又冒出幾蔟掙紮著不肯熄滅的火星:“問問林郎。”說完,對他的手|感了興趣,捏著周念平的手指頭不讓他動。他隻好單手操作,用兩根手指費力地敲下一句話。
【他好像一條|狗】:你幫我問問八卦天後,周扒皮和苟力是不是親戚?
周念平這麽問其實是有緣由的,因為在他看來,班主任和二狗之間並沒有直接的利益往來,如果說是周扒皮幫助苟力拿到了空白試卷,並塞進他的課桌裏,說不準他們當真是一家人。
消息發出去以後石沉大海,不過依著楚雲生的話來看,林郎很可能正在嶽群的“看管”下做數學題,而楚大學霸也安穩下來,乖乖地坐在地毯上玩他的手指。
一時無話,電腦屏幕慢慢暗下去,周念平任由其自動休眠,托著下巴想東想西。
分班考試的成績大概明天下午放學前能出來,也就是說,明天就能推算出具體的分數線了。緊張感猶如電流,劈裏啪啦躥上他的脊背。周念平苦惱地揉了揉頭發,即使知道了所謂的名額,他還是希望能憑借考試成績衝進b班,哪怕是掐分也好,隻要進去了,他就是妥妥的逆襲。
周念平想起平日裏周扒皮嘲諷的話,忍不住在心底咆哮:我真的好想進b班啊!
——滴滴。
電腦屏幕兀地亮起,瞬間吸引了周念平和楚雲生的注意力。
【林平之】:問到了。
【林平之】:他們不是親戚,但是最近周扒皮好像在申報高級教師。
周念平看得一頭霧水:“什麽是高級教師?”
“教師的職稱評選。”楚雲生暫時放過他的手,湊到屏幕前蹙眉思索了會兒,“我隱約記得苟力家裏有人在……”剩下的話隱沒在冷哼裏,楚大學霸擰著的眉頭略微舒展,顯然想到了些什麽。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了?”周念平追問。
楚雲生掃他一眼:“說了你也不明白。”
楚大學霸一臉的高深莫測:“你年紀還小,不理解成年人世界的肮髒。”
“……”
周念平忽然覺得楚雲生的內心好肮髒。
奈何楚雲生咬死不說,他也沒什麽辦法,到頭來周念平非但沒搞清楚苟力和周扒皮之間的彎彎道道,還被楚雲生壓著上樓睡覺。二樓的臥室大多關著門,楚雲生直接帶他回了自己的房間,美名其曰客房都沒打掃,但很顯然,就是不想放他出去睡。
周念平知道楚雲生那點小心思,對於毛頭小子青澀的愛憐嗤之以鼻,然後乖乖地坐在床上,連點反抗的心思都沒起。
兩個看著年輕,實際上軀殼裏都塞著老男人靈魂的傻小子各抱一條被子,規規矩矩地躺著。
窗外傳來一兩聲寂寞難耐的貓叫,叫聲婉轉,回聲淒涼,生生凹出一場貓語般梁山伯與祝英台。
周念平沒忍住翻了個身,麵對平躺的楚雲生輕輕咳嗽一聲:“你說分班成績出來以後,如果苟力還咬死說我作弊怎麽辦?”
楚雲生默了會兒,將雙手枕在腦後,先喘了口氣,再說話:“還記得那張空白試卷嗎?”
當然記得,周念平咬了咬牙,想起課桌抽屜裏無緣無故出現的物理試卷,滿心惱怒:“不用你提醒我,我記得。”
他頓了頓,又補充:“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及時發現……”
“這件事我們已經扯平了。”楚雲生打斷周念平的話,“其實我一直有一個想法。”
周念平強迫自己把思緒從“扯平”的真正含義上挪開,他揪著被角,深吸一口氣:“什麽想法?”
黑漆漆的臥室裏傳來幾聲粗重的喘息,楚大學霸很顯然對即將說出口的想法很重視,又或者說很遲疑。
“如果你費盡心思栽贓一個人,連所謂的證據都提前準備好了,到了關鍵時刻這個證據卻平白無故消失,你會怎麽做?”
很顯然,楚雲生的問題是在映射二狗。
“換了我,肯定先去確認證據去了哪裏。”楚大學霸邊說,邊翻身與他麵對麵躺著,手也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周念平的腰間,“如果這個證據是因為意外沒被發現,你會怎麽做?”
“我會想方設法讓它再次出現在大家眼前。”周念平脫口而出,也是對楚雲生的想法有了模糊的猜測,他主動攥|住楚大學霸的手腕,心跳驟然加速,“你是想讓苟力覺得,之前的物理試卷沒被發現是個意外?”
“嗯。”楚雲生在黑暗中點頭,繼而怕他看不見,又開口解釋,“明天晚上分班成績就會出來,留給苟力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假設你和他的成績都沒有達到分數線,那麽所有的任課老師會在b班分班結果出來之前決定你們的去留。”
也就是說,如果苟力想進b班,就要趕在明晚之前,將周念平作弊變成板上釘釘的事兒。
“你打算怎麽做?”周念平靠近楚雲生,黑夜在無形中給了他勇氣,“我聽你的。”
楚雲生今晚總是在沉默,周念平說完,又不說話了,直到他困意上身,意識模糊之際,才聽見楚大學霸的聲音。
楚雲生問:“你就這麽相信我?”
他笑笑,勉強把瞌睡蟲從身上抖下去:“多大點事兒。”
“如果你的辦法不好,苟力不上鉤,那我也沒有損失,大不了被人在背後說閑話,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作弊就是沒作弊。”周念平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把腿伸到被子外晃了兩下,“當然,如果二狗上鉤,那再好不過。”
“老實說,不論你的方法如何,我都沒有損失,所以你緊張什麽?”
“我沒緊張。”楚雲生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悶。
周念平的睡意被楚大學霸逗飛了:“弟弟啊,你不緊張,為什麽要踢我的腳?”
在他們看不清的床角,楚雲生正用腳尖拚命蹭他的腳背,蹭得整張床都有點發抖。
被揭穿的楚大學霸很沒麵子,鬱悶地翻身生了會兒悶氣,後來又忍不住轉過身,主動坦白:“我想的方法很簡單,就是讓沈靜靜和林郎在年級裏散播謠言,說其實你的書桌裏藏的不是物理分班考試試卷,而是語文考試的試卷。”
“為什麽是語文?”周念平心裏打了個突,想到顧老師殷切的話語,於心不忍。
他不想讓一直鼓勵自己的老師聽到這樣的流言。
然而楚雲生卻說:“就是因為顧老師相信你,才會幫你。”
周念平有些聽不懂了:“顧老師……怎麽幫我?”
“如果顧老師相信你沒有作弊,而苟力又真的因為這樣的流言有所行動,她不會選擇包庇。”楚雲生的考慮非常全麵,也很殘忍,“周扒皮不值得信任,別的任課老師在我們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也不值得相信。”
周念平抿唇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頭:“我聽你的。”
他對楚雲生的信任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人生路漫漫,重走一回,心頭熱血依舊難消。
他們隔著濃濃的夜色對視,周念平覺得有什麽詞語即將脫口而出,他醞釀了很多年,等待了很多天,終於在這個被表白的夜晚有了說出口的勇氣。而楚雲生似乎也想把剛剛在客廳裏沒進行完的事兒做完,掌心滑落到他的後頸邊。
這是早戀,周念平亂糟糟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灼熱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聽出了楚雲生的緊張與戰栗。
去他|媽|的早戀,這是愛情,周念平心頭一熱,剛欲貼上去,寂靜的深夜裏突然傳來一聲振聾發聵的巨響。
臥室裏的旖旎一掃而空。
“怎麽回事?”周念平愣了幾秒,第一反應是楚雲生家裏進了賊,這是賊在撞門,然而他身邊的楚大學霸卻騰地起身,一言不發地披著衣服往屋外走。
“待著別動。”
“怎麽了?”周念平直覺不對勁兒,跟著起身,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光腳追出去,誰知楚雲生竟先他一步,將門反鎖。
他的心沒由來地一緊:“楚雲生?”
屋外沒有回應,短暫的死寂過後,門縫外傳來的跌跌撞撞的腳步聲,還有醉酒後男人的聲音。
什麽“野種”,什麽“滾出去”,中間還夾著各種汙言穢語。
難道是……周念平呼吸微滯,抓著門把手拚命搖晃,意識到門外來的很可能是楚雲生的父親。楚雲生的家事周念平知之甚少,隻知道他父母離異,可離異的原因他從未深究。如今看來,竟是另有隱情。
“你這個野種怎麽還在……還在我家?”聽聲音,醉醺醺的男人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
楚雲生冷漠地回答:“這裏是我家,不是你家。”
“今天我回來的時候看見院門開著,是你開的吧?”楚雲生越說,嗓音越平靜,“我希望你記住,這棟房子法院判給了我媽,你已經沒有資格再出現在這裏了。”
“楚河,我警告你,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如果你再試圖闖進來,我會報警。”
男人聞言,嘴裏接了一連串髒話,然後說:“我……我是你爹!這房子是我……是我留給……”
“留給你在外麵生的野種?”楚雲生輕蔑地打斷父親的話,“楚河,你知道法院為什麽會把房子判給我媽嗎?”
“因為你婚內出軌,而你婚內出軌的照片證據,是我找人拍的。“
此話一出,屋外一片死寂,而屋內的周念平心急如焚,他不僅心疼楚雲生,還意識到一個問題,上輩子的楚大學霸沒有他這隻引起命運洪流的蝴蝶,很可能根本沒拿到父親婚內出軌的證據,如果沒有證據,這棟房子連帶其他的一切都將被他人奪走。
那個真正的“野種”搶占了曾經屬於楚雲生的人生,所以重生前的楚雲生過得並不好。
寒意仿佛生著倒刺的藤蔓,在周念平的身上肆意生長,他背靠著牆,慢慢癱坐在地上,顫抖的手指插進了發梢,渾身發抖。
苟力在騙他,從頭到尾,不論是曾經還是現在,都在騙他。
什麽楚雲生事業有成,什麽即將結婚,都是二狗編造的謊言,為了什麽?周念平死命拉扯著頭發,恨意從心底源源不斷地翻湧而來。
他想,苟力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他死心塌地地待在鄉間,永遠不和楚雲生碰麵。
幾聲微弱的電流聲打破了夜的沉寂,蜷縮在門前的周念平忽然動了一下,他像蟄伏的野獸,自黑夜中躥起,撲到床邊摸|到了筆記本電腦。他打開,找到和林郎的聊天框,眯著眼睛打字。
【他好像一條|狗】:林郎,你幫我找人向苟力帶一句話。
【他好像一條|狗】:就說我很後悔,做了一件錯事。
周念平最後悔的事,就是把苟力當做朋友那麽多年。
如今是該做個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