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近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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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軒:“啊咧啊咧,還真是兄弟啊。”
    區啟之:“哈?”
    王子軒:“你和區晟之,你們都愛講故事。幾年前,我問他為什麽會殺人時,他也跟我講了一個故事。”
    區啟之:“什麽故事?”
    王子軒:“有機會跟你講,不過……這便是你的回答?”
    區啟之:“什麽?”
    “我問你為什麽非得逼著自己到這個地步,你用一個故事回答了我。”王子軒伸了一個懶腰:“對於你母親的教育,我也不好做評價。我隻能說,如果沒有她,你就不會懂得裝出一副惡鬼的模樣去保護別人,說不定……不,一定會變成區晟之那樣的混蛋。嗯……靠裝成壞蛋來保護別人的區啟之……麽?嘛,也挺可愛的。”
    區啟之:“閉嘴。我不要和你一起走,你去搜查那邊的房間,我來搜索這邊的房間,兵分兩路。”
    王子軒:“喂,你電影什麽的看多了吧,咱們一起走不行嗎?兵分兩路,說這話很酷嗎?”
    區啟之(壞笑):“不,沒感覺多酷,我隻是再想,你害怕吸血鬼的傳說,如果讓你自己一個人走……蠻有意思的,嗯。”
    王子軒:“誰說……我害怕。”
    區啟之:“好吧,你不害怕,咱們還是一起走吧。”
    王子軒:“不用!就按你說的,兵分兩路!”
    區啟之微笑一下,把自己的十字架摘下來,扔給王子軒,然後轉身走向左邊。
    王子軒:“喂!這是什麽意思?”
    “吸血鬼怕十字架……哈哈。”
    “這個人……唉……”王子軒沒辦法的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右邊。
    王子軒陷入沉思……偽裝成玩世不恭來隱藏自己的悲傷,強迫自己化身惡鬼去保護別人……這就是區啟之……那區晟之呢?他是經曆了一些什麽才無法回頭的?王子軒的思緒回到了那個從七樓一躍而下居然還能死而複生的區晟之身上。
    畫麵切換:
    大營子廢棄的醫院樓頂,一個一身藍色西裝帶著京劇臉譜麵具的青年坐在樓頂的邊緣上。他的雙腿像一個小孩一樣前後晃動,風吹過,沒有一絲一毫的涼意,連風中都帶著讓人煩躁的悶熱。他的手上一遍接著一遍不厭其煩的彈著一枚硬幣,同時,嘴裏含糊不清地哼唱著什麽歌曲。一定要仔細地聽一下他唱的歌曲,聲音天真的像一個小孩,但是,在血染夕陽正紅的時刻,他的歌聲居然讓人產生了一種陰森可怖的感覺。
    “other?has?killed?y?father?is?eating?y?brothers?and?sisters?sit?under?the?table,
    picking?up?my?bones,
    and?they?bold?marble?stones。??”
    注:節選自《鵝媽媽歌謠》
    “區晟之……”
    一個聽不出任何情感的,似乎是冷靜得異常的聲音在青年的背後響起。給一個鏡頭,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我們狐小妖。
    “哦……狐小妖……是嗎?真是讓人驚奇啊。”可是,區晟之的聲音裏,卻聽不到一絲一毫的驚奇,對於狐小妖找到自己並出現在他身後這件事,他似乎提不起一絲一毫的興趣。
    狐小妖:“你唱的是些什麽鬼東西?”
    區晟之(伸了一個懶腰):“鵝媽媽的歌謠。”
    狐小妖:“什麽意思?”
    區晟之(語音低沉):“哦,這首歌謠講述了一個犯罪的故事,主人公的媽媽殺了主人公,並把他的屍體烹飪成料理端上了他父親的餐桌,他的兄弟姐妹……”
    狐小妖:“我不是來聽你講故事的。”
    區晟之(性感的磁性嗓音):“那我就精簡一些——母弑子命,父食子體,手足匿於案下,拾骨藏石以葬。”
    狐小妖:“果然,徹頭徹尾的瘋子,完全猜不透你在想些什麽。”
    區晟之:“那你還敢來?說吧,什麽事?”
    狐小妖(掏出一個日記本):“這是我最近發現的我妹妹以前的日記,她居然藏在了暗格裏!”
    區晟之:“那這本日記裏記錄的東西看來很隱晦啊,她不得不藏起來。”
    狐小妖:“不,沒什麽隱晦的,隻不過是一個情竇初開的笨女孩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惡魔。”
    區晟之:“你是指區啟之?哈哈……她喜歡上了區啟之,而區啟之殺了她,原因僅僅是因為他控製不住自己天賦帶來的衝動,像我一樣。”
    狐小妖(掏出一個信封,扔過去,穿出悅耳的金屬撞擊的聲響):“十三枚硬幣,替我策劃犯罪,目標是區啟之,拜托了,我花費了很大的心思才找到你。”
    區晟之隨口問:“哦?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你是怎麽知道我會在這裏的?”
    狐小妖:“一個姓秦的小鬼,在雪山斬首者那個案子出現過,就是那個瘋狂崇拜你的家夥。是他查到了你的蹤跡,說你在這裏正策劃新的犯罪。”
    區晟之(開玩笑的語氣):“虧你能想到從他入手來查我的蹤跡。”
    狐小妖:“不是我的主意,是趙娜的。”
    區晟之(略感新奇):“跟在區啟之身邊那個小丫頭?小瞧她了……她也跟過來了嗎?”
    狐小妖:“對……她現在站在我這邊……正打算幫我一起對付區啟之。”
    區晟之(饒有興味):“很好,我的生意真是越來越好了,等我忙完這個‘吸血鬼’的案子,立刻著手安排謀殺區啟之的犯罪計劃……區啟之,謀殺他可要好好地構思一下。”
    狐小妖:“直接在你這次的犯罪計劃裏了解他不行嗎?”
    區晟之(激動、發怒)“混蛋!你把我當成隨便殺人的瘋子了嗎?每一次犯罪都是一次獨立藝術創作,怎麽能表達不同思想的兩個犯罪計劃混在一起呢?從多瑞賓館到雪山斬首者再到這個吸血鬼的案子,我一、二、三度策劃犯罪,這三個案子的主要受害者都是犯下七宗罪的人,這三個案子是一個係列的犯罪作品,它的最終目的是揭露人性的劣根性!而我要殺區啟之,是素未謀麵的兄弟之間的對決,表述的是人和命運的抗爭!你真是個白癡,太不把犯罪的藝術性當回事了!”
    狐小妖呆立在原地,她沒有感到害怕,隻是……有一絲震驚,她第一次聽到犯罪殺人居然也能表達中心思想的論點。
    “喂!狐小妖,你的新夥伴趙娜不會直接了當的幹掉區啟之吧,那樣,可太沒技術含量了……”
    畫麵切換……
    區啟之借著手機的亮光在尋找著,這個旅店還很大,不過,幾乎全是廢棄的房間。
    “細想一下,這就對了,驚喜愛好者和廢墟愛好者能有多少,這間旅店不可能把所有房間都改造,而是隻改造幾間就足夠了。”
    忽然,區啟之停下了腳步,然後,他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附近的聲響。由於旅店很靜,所以有一點聲音都會顯得很大。
    “呼……呼……呼……”
    區啟之(心聲):“這是……呼吸聲?人的呼吸聲?而且,這呼吸聲很急促,像是得了重病的那種急促的呼吸。等一下!呼吸聲還不止一個!是好幾個人再一起的呼吸聲……”
    區啟之深吸一口氣,想順著呼吸聲過去看看。他遲疑了兩秒鍾後,掏出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把煙夾在指間才步伐堅定地順著呼吸聲有去。
    鏡頭切換,一個黑影躲在旅店入口處,正攥緊拳頭,正咬牙切齒……
    “就是這個房間了……”區啟之再次吸了一口煙,明明沒有幾步路,一支煙已經被吸了大半根。區啟之等著最後一點尼古丁滋潤進肺部的細胞裏,狠狠把煙摔在地上猛然推開了房門……
    鏡頭切換。
    王子軒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拿著手機,一腳踢開房門,像在搜查犯人那樣左邊照一下然後快速轉到右邊照一下。
    “呼……”王子軒長出了一口氣,把槍收回:“我這邊什麽都沒有,就看區啟之那邊了。”
    正在王子軒放鬆警惕的這一瞬間,一個身影悄悄的接近了他的身後。盡管放鬆了警惕,但王子軒多年辦案形成的對危險的直覺還在。他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立刻出槍轉身。
    0.25秒後,鏡頭一閃,王子軒手腕關節生生被黑影擰脫臼,手槍脫手,掉落在地。0.46秒後,王子軒的肚子被狠狠打了一拳,完全直不起腰。0.75秒後,一記手刀打在王子軒的腦幹部位,王子軒直接倒在地上。幹淨利落,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瞬間爆發。雖然是屬於偷襲,但是能讓王子軒連出手的機會就被幹掉,不得不承認此人的身手。順便說一句,王子軒拿過三屆的風城警局格鬥冠軍。
    好了,這個時候可以給神秘的影子一個全身的鏡頭了,看過吸血鬼電影嗎?這個人穿著那種最經典的吸血鬼服飾,就怕別人會不認為他是吸血鬼,惡趣味的是,他居然帶著一個京劇臉譜麵具……
    鏡頭切換。
    區啟之推開房門,倒吸了一口涼氣,盡管是炎炎夏日他還是感覺到稍微有一絲涼意。這種感覺可能是來著陰森的屋子,也可能來自眼前的景象。
    屋子沒有窗戶,完全是黑暗的,接借著手機的亮光可以看到屋裏放著兩張床,床頭櫃上放著一隻快要燃盡的紅蠟燭。這兩張床都沒有空著,每張床上都躺著一個人,仔細看一下,每個人都穿著粉紅色的護士裝。每個人都進行著急促的呼吸,臉色慘白慘白的,沒有血色。區啟之來到第一個床前,仔細觀察起這個護士裝的女人。
    “我知道,醫院血庫的管理員呂曉穎和幾個同事來到這個村落玩。從她們穿著的護士服來看,應該是風城第二醫院的護士服錯不了了。但是,既然出來玩,為什麽還穿著工作裝呢?
    借著手機的光,區啟之發現躺在床上的女人穿得還真是貨真價實的工作裝,上麵還有護士的工作卡呢。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做施奈兒,二十五歲,風城第二醫院的高級護士。區啟之又檢查了那邊的女人,兩個人的狀態幾乎一模一樣,也帶著工作卡,名字叫做張小鳳,二十二歲,新入職護士。
    “哎?”
    區啟之剛要起身時,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兩個人都躺在床上,呼吸急促,臉色慘白。但是,她們到底得了什麽病?明明一起約好來玩的,不可能來之前就患有嚴重的病,一定是到了這裏才發病……不!不是病!”
    絕對不是病……聯想起當地吸血鬼的傳說來吧。
    區啟之的目光落在了兩個護士的脖子上,都纏著紗布,紗布隱約有滲出的血跡。而……血跡,不出任何意外,是兩個圓點模樣的血跡。不出任何意外,兩個圓點血跡之間的血跡,大致相當於人類兩隻尖銳的犬牙之間的距離。
    區啟之緩緩站起,回頭看了一眼門口,沒有人。他快速上前,解開兩個女人的紗布,驗證著自己的猜想。
    昏暗的光線,兩位白衣天使姐姐的脖子上都有兩個小血洞的傷口,就是吸血鬼咬的那種傷口。
    “哈?喂喂喂……在開玩笑嗎?吸血鬼……是嗎?我們……來晚了一步嗎?”
    此時,在區啟之的身後,一個女人手裏拿著一把手術刀,悄悄的接近毫無防備的區啟之。給一個鏡頭,這個女人,就是掉線許久的趙娜……
    廢棄醫院的樓頂,區晟之拿著一把手術刀,一邊削著蘋果,一邊自言自語:“我可愛的弟弟呦,你來的太是時候了,準備工作都做完了,案件正要開始呢。”
    下一秒,區晟之把手術刀插進了蘋果裏。
    在下一秒,趙娜麵無表情的舉起了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