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可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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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黎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她沒有作案時間,而且9012號房發現的鞋印中,也沒有她的。
    張東的妻子確實證明了張東在昨天中午一點十分左右回到家,然後就沒再出去過,他也沒有作案時間。
    現在唯一有作案時間的就是蔡勇,而且他也沒有人證和物證,能證明自己離開後,金鬱玟還活著。不過,在殺人動機上分析,他這種被虐狂不太可能因為金鬱玟的幾句冷嘲熱諷就失去理智。
    案子一時陷入僵局。
    “當當。”江雪怡出現地及時,她晃晃手裏的文件,像給小羊們投喂飼料的放羊女,“有新線索了。”
    今天的她,一身紅白條紋套裝裙配灰色剪頭高跟鞋,漂亮又性感,自然又收獲了無數馬屁精的讚美。隻是專門唱反調的陸俊不在,沒人鬥嘴,有點可惜。
    “上午,我在金鬱玟的頭發中,發現了一小塊看起來像蔬菜殘渣的東西,經提取化纖,那確實是菠菜。”
    “吃飯吃到頭發上?她看起來不像那麽邋遢的人啊。”
    “確實不是她自己吃飯弄上去的,應該是她被人吐了口水。菠菜殘渣和其周圍的頭發上,我們提取到了第五個人的dna。”
    “第五個人?”林嘉月訝異,“但現場隻有四個人的鞋印,會不會是她在去酒店前,被人吐過口水?”
    王子兵否定了這個猜測,“金鬱玟被發現的時候,頭發是濕的,她到酒店後洗過澡。”
    “正是因為頭發當時濕著,我才沒有找到這個線索。通常情況下,被人往頭部吐口水,活人應該都會躲閃或者伸手抵擋吧?”
    林嘉月滿臉嫌棄,“當然!多惡心啊!又不是電視劇裏演得丐幫幫主上任儀式!”
    “所以,口水是在金鬱玟死後被吐上去的,他在侮辱她。”
    金鬱玟到底做了什麽令這人不齒的事?他又是怎麽做到沒留下腳印的?
    ******
    據之前的調查,金鬱玟為人和善,情商比較高,做事不會趕盡殺絕,不是容易跟人結仇的性格。但她從事的職業是民生記者,大部分報道都是些負麵新聞,這就容易招惹是非了。
    “三個月前吧,鬱玟改了記者名字。在那之前,她用真名署名時,被人找上門好多次。”報社副主編推推鼻梁上的眼鏡,邊說邊繼續在檔案室找三個月前的那些報紙。
    林嘉月幫著她一起找,問說,“改名之後,就沒再被騷擾過了?”
    “這倒不一定,但百分之九十應該是安全的,畢竟查不到真名的信息了嘛。”終於找到三個月前的報紙,副主編問他們,“需要三個月之前,再往前多久的?”
    把這繞口令似的問題罰丟給韓軒,她伸手戳了下站在窗外往樓下看的人。
    此事的韓軒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樓下的一個女人,衣著時尚性感,染黃的長直發下是一張沒有心情化妝的素顏。她似乎遇到了什麽麻煩,心事重重,在傳達室門口停留了幾秒後,背影異常慌張地離開,沒有留意腳下,她還被台階絆了個踉蹌。
    “我先出去一趟,等下再說。”韓軒匆匆離開。
    林嘉月不放心,把手裏的報紙一放,也跟了出去。“你又不能跑……說吧,看到誰了,我去追。”
    “一個黃色長直發的女人。”
    “好咧!”她知道目標,立刻撒丫子往樓下跑去。
    檔案室是三樓,林嘉月跑下去的時候,韓軒看到的那個黃色長直發的女人早已經消失在報社外的大街上。
    “找不著了……”氣喘籲籲地向他匯報,林嘉月問,“那個女的怎麽了?”
    “她是來找人的。”韓軒懷疑,她要找的就是金鬱玟。
    果然,在傳達室一問,保安的回答就是金鬱玟。
    “你之前見過她嗎?”
    保安搖頭,“沒有。不過,應該不是金記者的朋友吧,竟然不知道她出事了。聽那人口音不是咱們洛州的,我猜是個受欺負的外來打工妹,想找金記者曝光什麽黑作坊的吧!”
    韓軒並不這麽認為,那人肯定不是來給金鬱玟提供新聞線索的,不然在知道她遇害後,怎麽會變得那麽慌張。
    ******
    最近被借去分局幫忙破一起變態跟蹤狂的案子,陸俊好幾天沒來市局了,今天終於把那個變態找到,他想回來跟大夥炫耀炫耀,可來得偏偏不是時候,大家都去食堂吃飯了,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
    溜溜達達到江雪怡的門外,見她正在裏麵一個人吃著牛排喝著紅酒,找茬的勁頭又上來,他推門而入。
    “嘖嘖嘖!”他指指驗屍台上蒙著白布的屍體,又指指江雪怡餐刀下的五分熟牛排和那如血一般的紅酒,“這你都吃得下,佩服佩服!請問,如此彪悍是不是你沒有男朋友的原因啊?”
    他這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聽聞林嘉月談戀愛了,江雪怡這個從不會羨慕別人的單身汪竟然感覺空虛寂寞冷了。空窗已經五年,她已經忘了戀愛應該怎麽談。
    察覺江雪怡臉上的不悅,陸俊更來勁了,“我戳到你痛處了?難道你因為這個被甩過?”
    這廝真是沒完了……
    默默放下手裏的餐刀,江雪怡移駕驗屍台,帶上自己的白手套,從一盤解刨工具中挑出一把閃著寒光的解剖刀,轉身,對他露出空前絕後的微笑,“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哪塊肉跟黑胡椒最配?”
    眼見刀子就要朝自己飛來,陸俊立馬認慫,笑得諂媚,“別啊,我就長得好看而已,肉不好吃的!”
    並不打算放過他,江雪怡一步一步靠過去。
    連連後退,他左躲右閃,“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不接收口頭道歉。”
    “那你想怎麽樣?”雙手抱在胸前,他警惕地看著她,“不要妄想霸占我的美啊!”
    翻個白眼兒,江雪怡把手裏的解剖刀放下,從衣兜裏拿出免洗消毒液搓了搓手,要求道,“跳個舞吧,就你上次跳的那個!”
    “豔舞啊?你看上癮了?”
    作勢又要去拿刀,她催促,“跳不跳?”
    好漢不吃眼前虧,好男不和女鬥,陸俊整了整自己的衣領,蓄勢待發。
    “噗——”
    被陸俊一個性感wave戳中笑點,江雪怡撲哧笑出聲來。
    還是頭一次見她這麽笑,陸俊還挺有成就感,興致來了,一邊跳還一邊唱起來。
    “你這樣,真的是gay裏gay氣!受不了了,別再跳了!”再跳下去,她就要笑岔氣了,實在有損她市局第一美人的形象。
    本來就沒吃晚飯,剛剛又賣力地跳了個舞,再看桌上那五分熟的牛排和紅酒,陸俊竟然不覺得恐怖了。
    “你一個人吃兩份啊,會胖的!”
    他這話的目的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江雪怡冷笑,“不勞你費心,我天生吃不胖。”
    “真的嗎?”厚臉皮湊過去,陸俊在另外一份牛排上方,故意透風撒氣地問,“真的吃不p-a-n-g嗎?”
    零星可見的口水洋洋灑灑落下,江雪怡直接嫌棄地把自己剩下的半份都都給了他。
    “陸俊,如果你說自己是世界第一厚臉皮,我絕對不會反駁。”
    已經操刀開吃,他建議她,“請在厚臉皮後麵加上帥哥兩字!”
    ******
    傍晚時多雲,今夜沒有月亮,清澈的夜晚像黑絲絨衣服一樣裹著路旁的樹木,樹枝上葉子茂密,望上去就如豐滿的羽毛,在靜止的溫暖空氣中一動不動。
    “肯定是巧合,不要自己嚇自己了!我聽酒店的員工說,她好像是被自己男朋友給殺了的,和之前那事兒沒關係!再說了,秦夢,今天約你出去的是老朋友啊,他是什麽人,你不比誰都清楚?”對著鏡子補妝的丁彤開導自己的室友秦夢,“倒是我要小心,今晚這個是新客戶。不過,我可沒你膽子小!”
    見她拎起包包要走,秦夢還是不放心,伸手拉住丁彤的手,“還是別去了……”
    “不去,怎麽賺錢?”拿掉她的手,丁彤輕輕拍了拍她染著黃發的腦袋,然後踩著八公分的高跟鞋噠噠噠離開。
    簡陋的出租房裏隻剩自己,秦夢坐在沙發上糾結很久,最終還是迫於無奈化了妝,去赴老朋友的約會。
    廣場路的酒店在金鬱玟出事後停業了,所以他們今天約在一家從未去過的酒店。
    對新酒店不太熟悉,路癡秦夢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間,手機鈴響起的時候,她以為是老朋友的催促,可沒想到,電話那頭竟是一個自稱護士的女人。
    “你是這部手機主人的朋友嗎?我是中心醫院的護士。”
    身子一僵,秦夢心跳如雷,“我是……我朋友怎麽了?”
    “重傷昏迷,剛被人送到醫院搶救,你方便的話,馬上過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