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綠河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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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兩點,外麵的走廊寂靜無聲,陸俊被尿意憋醒,從桌上爬起,睡眼惺忪地環視四周。
想起來了,他剛才在跟江雪怡喝紅酒!邊喝邊聊,醉意朦朧就直接趴在這裏睡了。不過,她人呢?
揉揉眼,視野清亮起來,陸俊發現另外那個驗屍台上多了一具蓋著白色布單的“屍體”。
要是有新屍到來,他應該早就被江雪怡扔出辦公室了。
毫無畏懼,他輕手輕腳走向那具新“屍體”,伸手將遮住她一半臉的白布揭開。果然是江雪怡……
陸俊哭笑不得,她真是什麽都不忌諱啊!
想把白布重新蓋回,他的手卻在空中停住,居高臨下地打量起她那張五官精致的臉龐,他不得不承認,她長得確實漂亮,特別是石榴花一樣鮮豔的嘴唇……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他竟然看著她的唇,萌生出想一親芳澤的念頭……
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麽禽獸的一麵,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是性冷淡啊……
慌了神,將白布一扔,陸俊匆匆離開,逃跑一般。
他才走沒多久,江雪怡就被手機鈴給吵了起來。
“中心醫院有個被襲擊的女孩,剛剛搶救無效死亡了,據送她到醫院搶救的工人師傅說,發現她的時候,她的臉上被人吐了口水……”
“好,我這就過去。”掛斷王子兵的電話,江雪怡立刻趕往醫院。
……
病房裏,臉上染著血跡和汙垢的年輕女子,頭發淩亂地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遮蓋她身子的被單也已被染成紅色。
“身中九刀,內髒多處破損,手術做了好幾個小時,但還是沒能救過來。”
了解了基本情況,江雪怡開始工作。
病房外的走廊裏,秦夢的臉被白熾燈映得蒼白,從頭到尾她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低著頭哭,妝都哭沒了。
一開始王子兵以為她一個姑娘是因為害怕,但現在看來,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麽。
“大力,先帶她回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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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期內兩起案子,被害人都被吐了口水,這肯定不是巧合……難道咱們洛州又出現了喪心病狂的連環殺手?”
一早來局裏,林嘉月聽到幾個同事正在跟大力議論著什麽,好奇地湊上去,她問,“什麽連環殺手,你們在說那個吳軍?”
大力搖頭,“不是,昨天晚上,又有一個年輕姑娘被害了,和金鬱玟一樣,也被凶手吐了口水羞辱……dna對比結果還沒出來,要真是同一個人幹的,作案頻率這麽頻繁,怕是還會有第三個受害者出現。”
“怕什麽啊!不是有我呢嗎!”陸俊嘬著飲料的習慣朝他們走來,終於終於夢想成真地向他們炫耀道,“昨天我剛破了一個變態跟蹤狂的案子,這個變態隻選沒有攝像頭的街道跟蹤女性,被跟蹤者也沒見過他的樣子,但本王就是那麽輕而易舉地把他給揪出來了!”
變態跟蹤狂?
林嘉月問,“他有沒有在優加瑜伽館附近跟蹤過一個女的?”
“有啊,難道是你嗎?不可能啊,他說自己隻跟美女啊?”
不待林嘉月出手,旁邊的大力先開了口,“陸側寫員,你說話小心一點啊,我們嘉月現在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小心韓老師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這也就是韓軒不在場,林嘉月才故作嬌羞,“哎呀,別老提,顯得就跟我們多喜歡虐狗一樣!”
“切,我要是想找女朋友,有的是姑娘踴躍報名!我是不想給其中某一個拉仇恨,才潔身自愛孑然一身的。”
“這麽說,你還是個體貼的人呢!”
“可不是嗎,每天午夜夢回時分,我都在思考這麽一個問題,那就是……世上為什麽會有我這麽優秀的男人!”這話說完,陸俊一轉臉,便看到了剛出現在門口的江雪怡,得意表情立刻變得異常精彩。
林嘉月捕捉到他那難以言說的害羞,正納悶呢,江雪怡睨了陸俊一眼,冷笑戲謔,“昨晚怎麽沒見到你思考這麽深奧問題呢?”
昨晚?兩個人在一起?這裏麵有事兒啊!
林嘉月還來不及八卦,江雪怡便又嚴肅開口,“經對比,兩組dna一致,所以殺害金鬱玟的凶手和致丁彤死亡的,是同一人。”
與此同時,韓軒在隔壁談話室中認出了染了黃發的秦夢。
“你認識金鬱玟?”
秦夢和王子兵同時驚訝地看向他。
“韓老師,你認識她?”
韓軒點頭,“在報社的時候見到過,我們追下去的時候,她已經離開了。”
“既認識金鬱玟,又跟丁彤是室友,而兩人都遇害了……秦夢,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我……”秦夢緊咬下唇,整個人像越拉越滿的弓弦,最後終於突破最大極限,弦斷弓折,恐懼的眼淚崩然而下,在“被拘留”與“被害”之間,她選擇保命。“我知道……凶手是誰……”
秦夢和丁彤是老鄉,兩人一起來洛州打工,成為以賣淫為生的失足女前,她們是一家ktv裏的服務員。從事服務行業總會遇上幾個刺頭客人,但兩人運氣不好,工作的半年中,麻煩不斷,而且工資又低,於是她們動起了歪腦筋。
上個月五號,兩人第一次收到了令人作嘔的神秘快遞,上麵沒有貼快遞單,隻有一個小小的瓦楞紙箱,打開後,裏麵放著幾團包了精液的紙巾。兩人以為是有鄰居知道了她們是做皮肉買賣的,所以故意惡心她們,所以並沒有在意,畢竟她們從不往家裏帶客人,每次有活兒,都會到外麵的酒店。一般都是在廣場路那家,因為她們聽別的姐妹說,裏麵的監控是壞的,相對安全些。
可誰知,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第n次,什麽粘了精液的超短裙、內褲、襪子,甚至還有麵包……她們忍無可忍,但又不能在樓裏明罵,畢竟自己從事的行業見不得光,商量後,兩人決定匿名找報社記者把這件事報道出來,給那個送惡心快遞的人一個警告,可彎彎沒想到,她們找的這個記者,也就是金鬱玟,也收到了和她們同樣的快遞。
“金記者本來想聯合我們兩個一起去報警的,可是我們不敢去,怕警察知道我們……”她慚愧地垂下頭。
金鬱玟三個月前的新聞稿和近三個月的新聞稿,韓軒都看了,但並沒有秦夢所說的這篇稿。“那篇新聞稿沒上報?”
“對,她說社裏沒給版麵排。”
“那快遞呢,還持續送上門?”
“沒有,說起來也怪了,我們聯係金記者後,那人就沒再送那些惡心的東西。”
“那她們被害前幾天呢?”
“也沒有,但我總是覺得有人在跟蹤我……”餘驚未消,秦夢坦白,“在我知道金記者被害後,我一直以為下一個死的會是我,但沒想到……”恐懼又難過的眼淚再次抑製不住地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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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鬱玟和丁彤的相同點有兩個,都是廣場路酒店的常客,又都收到過神秘快遞。而丁彤和秦夢的相同點就多了一個,常客、快遞、失足女。秦夢說感覺自己被人跟蹤了,以為金鬱玟之後會死的是自己,也就是說,她也可能是犯罪嫌疑人的目標。把這幾點揉捏在一起,我們可以得出的推測就是……金鬱玟很可能是也被當成了失足女。”
“綠河殺手啊……”林嘉月驚歎。
“可別又是一個模仿殺人犯,何峰都還沒抓到呢……”大力頭疼。
“是啊,也不知道那個自稱是吳軍之子的神秘人到底是誰……吳軍的生死就是個迷了,何峰再落不了網……真的是……”
又有同事歎息,案件分析會的氣氛變得壓抑。
“大家專心點,一個案子一個案子來,”王子兵鼓舞士氣道,“我們要堅信,邪終究不能勝正,他們誰都跑不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陸俊也不知是想表現給誰看,已經靠譜地把殺害金鬱玟和丁彤的凶手畫像畫了出來。
“咳,”他清清嗓子鄭重宣布,“凶手對失足女有強烈厭惡感,通常這種情況下,可能是他自身有陰影,家庭中某個女性曾從事過這個行業,令他蒙羞;或者他因為身體隱疾或財力孱弱曾受失足女羞辱;也可能是他對女性的認知非常的偏激。總之,這個男人的精神狀況跟正常人有所差別,但表麵上看並不明顯。年紀應該在十八到二十三歲之間,教育程度不高,為人清高,性格偏冷,不太愛說話或不善言辭,不主動招惹女人所以異性緣差,給人容易害羞的感覺。他對酒店非常熟悉,不是常客就是員工,員工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韓軒補充,“五月中下旬有段時間未在酒店出現,或者非常忙。”
陸俊斜他,眼裏沒有不滿。看來他對自己的補充,保持認可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