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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5章   決戰衝繩（六）
    被死命令必須奪回第三道防線的本間雅晴顯然心裏十分不滿，但他沒有辦法，牛島滿這個家夥運氣好，自己是師團長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旅團長，一年時間，本間雅晴還是師團長，但牛島滿這個少將旅團長已是中將軍司令了，反過來指揮他。台灣戰役失敗，讓本間雅晴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如果這次不能奪回陣地，他恐怕更沒法交代。
    發狠的他下令整個師團分成小隊，中隊和南華特種師進行逐一爭奪，就是拚消耗也在所不惜。日軍是十萬之眾，南華隻有一個師，五比一對換也能把他們殺光。
    但是，一連一天一夜的進攻，雙方還是膠滯狀態。南華軍不但沒有後退，還不斷的擴大占領地區。這種近戰和坑道作戰，日軍的武器是三八步槍，射速太慢，而南華是自動步槍，射速快過日軍幾倍，再說他們裝備了大量的手槍和衝鋒槍，這些都是短促突擊的利器，日軍開一槍得再次拉動槍栓子彈上膛，可是就這點時間，不知道被人家打幾槍了。
    在碉堡和坑道裏，三八槍的槍身過長，根本不利於轉動，加上刺刀更長，根本不如衝鋒槍方便。刺刀再厲害還有手槍厲害嗎？所以，日軍根本別說五比一換，他拿十比一也換不回來。
    牛島滿也無法責怪本間雅晴，他命令第16師團抽調一個聯隊增援第48師團，一定要奪回陣地。一麵指揮他的兵力不斷投入，一麵向大本營方麵報告，請求海軍進行攻擊。一方麵截斷南華軍補給線路，一方麵請求向衝繩島增兵，否則他很難守住。
    牛島滿已然不需要空軍了，雙方軍隊犬牙交錯，完全殺到一起，誰的飛機也沒有用。隨著時間的推移，日軍猶如飛蛾撲火，不斷向陣地衝。柳芸帶領先遣隊在東麵，關天帶領警衛連在西麵，各指揮一個旅作戰。當第二天爭奪戰開始的時候，雙方已變成不再是爭奪陣地，而是為了消滅對手。
    後麵指揮的本間雅晴也發現這一點，陳寅東改變了戰術。南華特種師一開始是想控製第三道防線，但日軍的拚死反抗，自殺式進攻，逐寸爭奪讓陳寅東發現，如果想頂住日軍的進攻，他們有戰車有大炮，雙方一旦拉開距離，沒有重武器，特種師是很吃虧的。
    對大部隊指揮，柳芸還是不如陳寅東的，他立即下令，特種師不再以爭奪陣地為主，以消滅日軍為主，和他們摻雜到一起，讓日軍的重炮失去作用。這個命令一下達，對關天來說還沒什麽，但柳芸的反應可是最快的，立即向她帶領的特一旅三個團下令，把先遣隊分開進入部隊，進行戰術指導，誘敵進入，進行獵殺。
    沒有及時調整的日軍不知道，他們以為南華頂不住了，小隊長、中隊長還有投入一線作戰的大隊長還很興奮，不斷向前進攻。但他們不知道這是先遣隊柳芸在指揮的作戰，攻占的碉堡和坑道在日軍進攻的時候退出去。
    這麽短的時間，裏麵布下了炸藥和手榴彈，鬼子衝進來的時候，這些地方成為他們的墳墓，再也別想出去，都在爆炸中喪生。
    有些碉堡和地下暗堡，特種師好像頂不住撤退一樣，但在裏麵卻灑滿了汽油，當鬼子衝進來的時候，一個十幾平方米的碉堡變成一個大火球，進去的鬼子全成了燒雞。
    這一來，殺傷性大增，兩天兩夜的爭奪戰，第48師團一萬六千人在第三道防線上戰死了七千多人，平均每天三千多人的死亡。
    本間雅晴有些擋不住了，他的大隊長們都有些不敢進攻了。麵對南華特種師撤出的地方，鬼子竟然不敢進入，如此情況，他還進攻什麽。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日軍停止了進攻。
    牛島滿和前田正實也明白過來，南華軍傷亡太小了，如此打下去，他們最後恐怕得全部戰死。前田正實參謀長擔心的說道：“司令，南華軍在消耗我們的兵力，他們在台灣的兩個軍一直沒動，隨時可能進行登陸作戰，如果兵力損失過大，我們恐怕很難保證守得住。”
    牛島滿也清楚，沈方輝弄兩個軍五萬部隊在台灣不動，弄出一個特種師在這裏纏鬥。他防守慶間良島的第8師團不敢撤回來，海岸的第55師團也不敢動，隻有中部第二道防線的第16師團可以進行增援。如果這樣打下去，即使消滅了特種師，恐怕兩個師團也剩不下多少了。那時候確實無法擋住南華大規模登陸作戰，但是，不消滅特種師，一旦他們站穩腳跟，向南進攻，恐怕配合登陸部隊，日軍就是被前後夾擊，失敗更快。
    根據了解的情況，南華海軍第二艦隊就在衝繩島北部，他們通過直升飛機不斷向北部運送彈藥和補給物資。
    南華軍特種師全是輕武器，連大炮都沒有，重機槍更少。他們憑借的是強大的單兵輕武器，這樣需要的補給物資很少，直升飛機也能跟上用。
    對於輕武器的運用，南華軍比日軍強太多了，他們火箭筒、手榴彈、子彈、炸藥包、槍榴彈，這些足夠用了。牛島滿也想用戰車進攻，但火箭筒和槍榴彈本身就是反坦克武器，上去的九五式、九七式戰車根本不解決問題。破甲槍榴彈一槍坦克就報廢，雙方交錯在一起，重炮沒有用。
    前田正實說道：“司令，我看把部隊撤下來，南華必然以為他們勝利了，用重炮覆蓋陣地，讓他們死在大炮下麵，我們集中重兵再進攻。”
    牛島滿也有這樣的想法，當明白南華軍以殺傷為目的的時候，他已然這樣想了。聽到前田正實的話，點頭：“喲西，命令集中兩個炮兵聯隊的重炮把第48師團撤回來，堅守中間最短的陣地，用炮火覆蓋第三道防線。”
    在前麵指揮的關天可是特種師參謀長，是很適合大部隊指揮作戰的，當他接到報告，日軍主動後撤的時候，心裏一驚，要壞。
    南華特種師也很分散，他來不及通知陳寅東，命令身邊的通訊員喊道：“通知柳大隊長，命令所有部隊立即後撤，退出作戰區域。”
    傳令兵開始四處通知，這一次牛島滿也學聰明了，他沒有下達命令讓日軍提前撤退。他一麵準備炮火，一麵命令第48師團繼續戰鬥。當他把炮兵準備充分的時候，才下達命令步兵撤退。竟然沒等日軍士兵撤退完，他的炮彈呼嘯著飛了過來。
    對於牛島滿的凶狠，有些超出了陳寅東的設想。盡管關天反應已不算慢了，但也沒有想過牛島滿這樣狠，他要把特種師消滅，竟然不顧自己人的生死，沒來及撤退的第48師團日軍也一起被轟炸。
    柳芸接到陳寅東的命令的時候，她也明白過來，立即讓特一旅旅長孫竟軒命令部隊向後撤退。這不是正常撤退，是逃命，所有的部隊根本沒有什麽建製，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撤退。但還是晚了一些，後衛的士兵還沒有撤出去的時候，天空傳來炮彈的呼嘯聲。
    剛剛集中在柳芸身邊的歐陽薩日和楊慧臉色全變了。聽著地動山搖的集群爆炸。在一個掩蔽部裏，柳芸抖掉身上的泥土，說道：“還有多少人沒撤出來？”
    歐陽薩日說道：“先遣隊掩護撤退，我們一部分人沒有來得及撤退，日軍炮火封鎖了後退的道路。”
    柳芸眼裏閃過一絲凶狠：“牛島滿和我們比凶狠，那好，比比看。傳令，先遣隊集中到一起向前衝殺，尾隨日軍向南進攻。”
    楊慧說道：“大隊長，日軍在覆蓋陣地。”
    柳芸說道：“就是他想覆蓋陣地，所以他第一批炮擊必然是向後尾轟炸，斷我們的退路，還有一點時間。搜尋一下特種師還有多少，沒有來得及撤退的全部集中向日軍殺過去，我看牛島滿能不能連她的主力一塊轟炸。”
    歐陽薩日說道：“就這麽幹，殺進他的司令部，死也要拖著鬼子墊背。”
    柳芸說道：“好，快點行動，鬼子一輪炮擊也就不超過半個小時時間，馬上就會轟擊這裏。”
    柳芸身邊的人全衝了出去，時間不是太長，當日軍炮彈向這裏移動的時候，頂著炮火和爆炸，所有人集中在一線陣地上。
    看著遠處落日餘暉，歐陽薩日說道：“先遣隊還有一百三十人，特種師散兵三百二十人，能找到就這些人了。”
    柳芸說道：“好，傳令臨時集中，目標九星町，向前進攻，不達目的不後退。”
    四百五十人連武器都來不及檢查，就離開隱蔽地點，向日軍撤退的方向衝去。他們身邊不斷的落下炮彈，剛才隱蔽的地方此時已被炮火淹沒。
    八町特種師指揮部的陳寅東鐵青著臉，關天一臉的慚愧。因為還算撤退及時，南華特種師傷亡了近一千人。兩天的戰鬥也沒有傷亡上千人，日軍死傷七八千人，但南華連一千人也沒有，真的達到了十比一。但這一陣炮火讓南華特種師傷亡高達一千多人。
    這還不是陳寅東臉色難看的原因，因為檢查的結果是柳芸她們沒有撤出來。師部副參謀長魏威說道：“師長，柳大隊長吉人天相，說不上能躲過去呢。”
    陳寅東的火終於爆發起來：“放你媽的屁，什麽時候還說吉人天相。你他媽鑽炮火裏試試，我他媽怎麽和總參謀長交代，怎麽和總統交代？”
    魏威被罵的直縮脖，他也就是一種安慰的說法。鬼子這一次是發狂了，他們是什麽炮火都用上了，炮彈跟下雨一樣。整個日軍建立的第三道防線被爆炸淹沒，硝煙塵土遮蔽了天空，讓落下夕陽的天地間好像到了黑天。
    關天說道：“對不起，我在前線指揮，我是參謀長，有責任我擔著，可以槍斃我。”
    柳芸的重要性，作為南華高級將領都明白，那是總統獨立大隊起家的時候唯一剩下的人，和總統兩個人的感情也非比尋常。這一次沈方輝鼓動柳芸參戰，再三交代陳寅東不能讓柳芸有事，否則他沒法向總統交代。
    可還是出事了，氣瘋了陳寅東連關天的麵子也不給：“閉嘴，你他媽的命值什麽錢？老子賠上也不夠用。日軍炮火一停止立即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他媽的都不用回來。”
    關天也知道陳寅東是特種大隊的，和柳芸的私人交情也不一般。知道師長是憤怒加傷心，也沒有計較這些，立正說道：“是。”
    陳寅東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裏的殺機越來越濃，他現在要殺人，殺日本人出氣，否則他要瘋了。好長時間，突然站起來喊道：“傳令部隊，檢查裝備和彈藥，集合做好戰鬥準備。連夜出擊，進攻日軍第二道防線，我讓牛島滿血債血償，我要把他碎屍萬段，哪個進攻遲鈍我槍斃他。”
    關天說道：“師長，你要冷靜，這是作戰，不能感情用事。”
    “閉嘴，執行命令，通報全師所有人，為柳大隊長報仇雪恨，一往無前，直插日軍第二防線。”
    陳寅東根本不聽，關天急的夠嗆。他們已然傷亡兩千多人，現在特種師不足萬人，但日軍還有兩個多師團加上地方自衛軍是六萬多人，這樣強行進攻是非常危險的。但陳寅東是師長，他不能這時候否決，也沒有權力否決，隻能立正執行命令。
    日軍的炮火足足持續了三個多小時，整個第三防線陣地上找不到一塊好地方，被日軍炮彈翻了一遍。所有的工事全部被摧毀，牛島滿自己用了一年多時間修的陣地被他自己摧毀。
    首裏日軍司令部裏，牛島滿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戰果多大，但他自己的兩千多人也沒有撤出陣地，
    他相信南華特種師損失一樣很大，連皇軍都被炸死兩千來人，何況毫無防備的南華軍。命令第48師團和第16師團的部隊休息，明天天一亮，他會集中兩個師團的人全力進攻，一舉把南華特種師趕下大海，取得保衛戰勝利。
    看著沉靜的衝繩島，聽著遠處寂靜的天地間，牛島滿很自得。他覺得自己很英明，要是不這樣，他用什麽勝利？犧牲幾千皇軍士兵算什麽？能打勝仗，他根本不在乎。如果不是炮管打紅了，無法再射擊，也因為他的戰略彈藥儲備消耗的差不多了，他都想命令重炮兵前移，用大炮開道向北一路用炮彈攻擊前進，對於衝繩島上的日本人和琉球人死不死，牛島滿不在乎，他隻是想要勝利。
    近三天的激戰，南華特種師咄咄逼人，日軍也是疲憊萬分。牛島滿有些放心了，他也十分勞累，把事情交待給前田正實參謀長，他倒下休息，終於可以安穩睡一覺了。
    後退到安全地帶的本間雅晴卻難以入眠，因為他的師團一萬六千人此時集中起來還不到七千人。那就是近一萬人死在戰場，有兩千來人死在自己的炮火之下，他承認牛島滿這招很管用，但是太凶狠了一些。第16師團三個聯隊一萬六七千人，被牛島滿派上去一個聯隊，如今和第48師團在一起，退到第二道防線，第48師團和第16師團合並到一起。
    在九星町的師團指揮部裏，16師團長大場四平有些鄙視本間雅晴。當日本全麵對中國開戰，第16師團攻進南京的時候，大場四平隻是一個聯隊長，軍銜也隻是大佐。他如今已是中將師團長，第16師團長中島今朝吾已是參謀本部的高官，早就是師團長的本間雅晴還是師團長，根本沒有高升。
    台灣駐守就是一個沒前途的地方，如今又丟掉台灣，這一次一個師團又打沒了，恐怕以後連師團長也不是了，一定是轉入預備役的下場。所以大場四平可是很安心的，他不管本間雅晴如何睡不著，他要休息了，明天還有艱苦的戰鬥。
    日軍九星町的日軍師團指揮部，包括周圍日軍陣地和駐防地裏一片沉靜。他們怎麽也想不到，在遠處一片低窪地上，一支小部隊已潛伏接近了日軍的防禦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