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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6章   決戰衝繩（七）
    接近九裏町的小分隊正是柳芸他們，四百多人是一路狂奔，因為屁股後麵就是日軍的炮彈，還算不錯。因為柳芸判斷正確，日軍的炮火主要目的是南華特種師，所以他第一輪炮擊是向縱深攻擊，截斷特種師後退的道路，而柳芸他們是反向鬼子這邊衝，尾隨著撤退的鬼子，所以一段距離後就不再有炮火攻擊。
    當脫離鬼子炮火覆蓋的陣地時候，停下來的柳芸一檢查，四百五十人的部隊隻是傷亡十多人，其他的沒損失什麽。
    特種師三百多人當中最高軍銜的是一個連長，因為和鬼子在進行爭奪戰，南華特種師兵力遠低於日軍部隊，全是小部隊分散作戰。當炮火轟擊，關天下令撤退的時候，有一些零散的部隊沒有接到命令，還在戰鬥，被歐陽薩日收攏到一起，所以沒有軍銜太高的，隻有一個連長周培君。
    柳芸當時想的隻是躲開鬼子的炮火，並沒有想其他的。如果向後撤，他們撤退的晚，那正好鑽進炮火中。這樣向前衝，反而沒問題。
    當她帶著人衝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天已然黑了。看著逐漸沉寂的陣地，鬼子一直進行了三個多小時的炮火攻擊，這恐怕是最長時間的炮火覆蓋。
    當炮擊停止的時候，柳芸不知道南華軍傷亡多大，但相信不會太嚴重。關天的反應很快，也很有指揮能力，迅速之間下達命令部隊後撤。
    都是特種大隊出來的，彼此之間的想法也多少都能明白。這是一次機會，此時天已經黑了，鬼子不可能進攻，但明天，日軍會集中兵力進攻，這是毋庸置疑的。
    雙方兵力相差太大，日軍是三個師團，即使被消滅大部分，他還有四五萬部隊，牛島滿絕對會趁機集中重兵進攻。看炮火強度，第三道防線的防禦陣地恐怕不存在了。
    既然沒有陣地依托，條件對雙方是一樣的，南華軍不是被動防禦的部隊，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陳寅東不可能連這點也不知道。何況南華不是守方，是進攻方，而日軍才是為了防守衝繩島。
    柳芸把歐陽薩日和楊慧還有周培君叫過來說道：“三位，我們這一前衝，已經臨近了日軍防線。我認為鬼子是不應該想到我們還在這裏有人，他們連搜索隊都沒有。所以我認為應該襲擊鬼子，製造混亂，讓他們不能好好的休息，明天陳師長他們一定進攻，那就可以配合大部隊奪取日軍第二道防線，把他們壓縮在南部地區。”
    歐陽薩日說道：“你是大隊長，聽你的，你說怎麽打都沒問題，我還沒殺夠呢。”
    楊慧瞪他一眼說道：“野蠻的屠夫，就知道殺。”
    歐陽薩日得意的一笑：“當然，我的名字是白叫的嗎？我就是為殺日本人而生，為殺日本人而死。還說我呢，一個女孩家家的還不是和我一樣，我們天生就是一對。”
    “放屁。”楊慧說道：“誰和你一對？不要臉，死都不和你一對。”
    柳芸看著兩個人跟冤家一樣，一見麵就打就吵。但是楊慧的樣，柳芸也能看出來，一向眼高於頂，誰也瞧不起的楊慧，其實對歐陽薩日還是很有好感的。否則按楊慧的脾氣和性格早就沒話可說了。女子大隊二百人，當他們解散進入各部門的時候，還有一百五十多人，如今沒有成家的隻有柳芸和楊慧兩個人，否則柳芸不會帶她出戰的。鍾順犧牲是柳芸心中的痛，她不希望那些有了丈夫，有了孩子的隊員犧牲在戰場，那樣傷害的不是一個人。
    柳芸也希望楊慧有個好歸宿，歐陽薩日這個人不錯，作戰勇敢，頭腦靈活，別看嘴上不老實，也有些油腔滑調的，但生活作風很嚴謹。不像其他男隊員那麽風流，身上還保留著青年人的熱血，是一個不錯的人。更不想楊慧像自己一樣，笑笑說道：“我們在研究打仗，你們一會再打情罵俏，有時間。”
    “柳芸姐。”楊慧一跺腳：“誰和他打情罵俏？我懶得理他。”
    柳芸不滿的說道：“嘴硬，喜歡就是喜歡，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是誰總想著人家胃不好，弄點熱飯吃的？口是心非。”
    “你……”被柳芸點破，楊慧急了。歐陽薩日的胃病很嚴重，但特戰隊的任務和行動哪能有條件。楊慧心細，總是有意無意間盡可能給薩日弄些熱水熱飯。本來是偷偷的，但還是被柳芸發現了，這時當著大家的麵說出來，讓楊慧有些下不來台。
    歐陽薩日可是夠聰明的，柳芸幫他說開，這可是好事。他有時也弄不準楊慧到底怎麽想的，對自己很好，也關心自己，但他向前一步，立即遭到拒絕，也沒得到過好臉子，讓他心裏很難受。今天被柳芸點破，感激的看一眼柳芸，對楊慧說道：“謝謝，真心的。我記在心裏，我向總統保證，一輩子對你好。”
    歐陽薩日在這麽多人麵前公開表白，讓楊慧一個大紅臉。但她心裏甜甜的，不過她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麽是向總統保證？”
    薩日說道：“你看總統多忠貞，什麽人都不能讓他動心。我就向總統學習，天仙來了也沒用，我隻愛你一個。”
    楊慧想發火，但她又發布出來，本來有愛意的心裏被融化了。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女不鍾情？她也希望被人愛，被人嗬護。雖然在戰場上叱吒風雲，殺人如麻，鐵血味十足。但女孩終究是女孩，紅著臉沒有說話，低下頭。
    歐陽薩日身後的隊員一起叫好：“隊長，有膽量，男子漢，兄弟們佩服，向你學習。”
    這些人一起跟著起哄，楊慧手下狙擊隊員也給楊慧打氣：“隊長，答應吧，以後薩日就是我們姐夫了。”
    周培君呆呆的看著這些先遣隊的隊員。大戰還沒有結束，前麵不遠處就是鬼子，這些人卻在這談情說愛，完全沒有剛才在戰場上的凶狠勁。心裏是吃驚又佩服，弄得特種師的三百來人也很激動。
    楊慧沒詞了，對柳芸說道：“大隊長，不聽他們胡說，你說怎麽打？”
    柳芸被薩日提到翟勤，心裏刺痛一下。聽到楊慧的話說道：“來，我們研究一下，向前是日軍第二道防線，我們隻有這些人，對鬼子造不成什麽傷害，也解決不了問題。所以我們來個斬首行動，潛伏進去，襲擊鬼子司令部。我們知道堅守第二道防線的是鬼子第16師團，隻要他的師團部被消滅，鬼子群龍無首，一定大亂，如果大部隊一衝擊那一定是最大戰果。”
    薩日說道：“太好了，要是陳師長知道來個全線攻擊，那可就太完美了。”
    柳芸說道：“派人向後通知師長全麵進攻，打鬼子一個出其不意。明天鬼子一定進攻，今夜他們就好不了。楊慧，安排人現在向前偵查，想法從鬼子陣地的空隙中進去。周連長派人趕回去向師長報告，讓他連夜進攻，我們兩小時後對日軍師團部進攻。”
    “是。”周培君連忙答道，派一個排長帶兩個戰士往回跑，趕往八町，通知陳寅東。很快安排完了，四百多人的特殊部隊檢查武器彈藥，開始向日軍陣地方向潛伏前進。
    日軍的第二道防線並不像是第三道防線是山區，這裏也是台地和丘陵，用地形和溝塘修建的，兩側縱寬有二十多公裏，鬼子是一個師團還多的部隊，防線陣地還是很嚴密的。但再嚴密的陣地防線也不可能是幾米遠站一個人，畢竟是以險要地形修建的阻擊陣地。
    當柳芸他們開始滲透的時候發現，牛島滿百密一疏。他的陣地修築是防禦南麵進攻的，柳芸他們滲透的方向是北麵，可以說是鬼子的後背。
    不管是牛島滿還是大場四平或者是本間雅晴，他們都忽略了這一點。再說後麵有第三道防線，戰鬥一直是在第三道防線陣地上爭奪。日軍即是進攻方也是防守方。他們炮擊第三道防線，然後退守第二道防線，在所有將領的印象中，南華軍一定傷亡慘重。他們隻是等第二天天亮向北進攻，把南華特種師趕下大海，並沒有想過南華軍進攻這個問題，所以上下都是疏於防範。
    再說這不是大部隊進攻，鬼子可以把陣地調整過來，軍隊低級指揮官的僵化思想，並沒有去想這些問題。高層將領沒有想到，造成了日軍防守上的漏洞，這樣背後滲透要容易的多。
    當柳芸他們從一個密樹林中穿過，進入九星町外圍的時候，順利程度讓柳芸有些遲疑。長期的敵後作戰，危險遍地都是，有時候越是順利越讓人懷疑。
    柳芸他們看著這個不是太大的小鎮，其實就是一個大村子，日軍的衝繩指揮中心在首裏，並不在這裏，根據抓到的日軍俘虜知道這是第16師團部和第48師團部。和牛島滿的司令部並不在一起。
    特種先遣隊一直認為牛島滿的指揮部在那霸，那才是衝繩島最大的地方。先遣隊並不是提前有準備有針對性的執行斬首行動，是柳芸他們的臨時行動，情報當然並不準確。但是堅守第二防線的是第16師團，他的師團部被襲擊，一樣能起到作用。
    這裏是指揮中心，當然是重兵防守的地方，但北麵有第16師團，如今又多出來一個第48師團，南部那霸海岸有第55師團，慶良間島有第8師團，在中間的前線師團部，當然不用太多的兵力保護，所以九星町隻有一個大隊的兵力和一個輜重大隊，全部兵力不過兩千人。這裏也沒有修建什麽堅固的防守陣地，在大場四平看來，這是後方，對於南華這麽大膽子敢派出小分隊襲擊重兵駐守的中心指揮部，鬼子做夢也沒想到。
    對於特種部隊活動於鬼子占領區，襲擊重要地點，那是發生在中國的事。牛島滿和大場四平一直在衝繩島，他們頭腦中沒有這個概念。
    沒有接到任何報告，這也和柳芸他們的思想手段有關。琉球群島在普遍這個時候的中國人心裏，並沒有把他當作中國領土。海外島嶼總是不被中國人關心，這和國家的文化曆史有關。
    中國地域廣大，是內陸國家，海洋意識並不強烈。在普通百姓眼裏，隻有大陸才是中國領土，那些孤懸海外的島嶼並不受重視。這和中國長期的閉關鎖國有關，上下五千年的曆史，中國的對外爭戰從來都是內陸，基本沒有海外作戰，就一個北洋水師把中國引領進海洋，但甲午海戰北洋水師斷送在日本手裏，讓中國成為海洋大國的夢想破滅。
    無論是強漢還是盛唐，中國主要作戰方向都是大漠和西北、西南，征服匈奴就是中國強大的標誌。唯一的元朝進行過遠征日本，但也失敗了。所以中華民族並沒有什麽海洋意識，對海外島嶼也就不是很重視。雖然翟勤在努力的改變這一點，但不是短時間能改變得了的。
    所以在柳芸、歐陽薩日、楊慧他們心裏，並沒有把琉球群島當做中國的領土，也就沒把琉球人當中國人，所以下手夠狠，基本不留活口。
    相信蔣介石當初隻是想收回台灣，並沒有想到琉球群島，也和這個思想有關。不重視海島、不重視海洋，當世界變化的時候，當陸地經濟向海洋經濟轉變，當全球經濟一體化的時候，中國發現了海軍的弱小。海洋上失去的東西太多，可是什麽都晚了。
    有曆史先見之明的翟勤，是不會犯這個錯誤的。他占據東南半島，一心致力於發展海軍，想控製台灣、海南島，想占據琉球群島，這是他的海洋夢想。太平洋不是美國的，也不是日本的，他應該是中國的。
    就是上下都有這種想法，柳芸他們在琉球群島上的行為就沒有一點顧忌，下手是夠狠的，所過之處，那是全部殺光，所以消息封鎖非常徹底，對日本人當然更是沒什麽猶豫的。
    鬼子崗哨士兵不可能打昏了捆起來，沒那時間，也沒準備那麽多繩子，萬一他們醒過來叫喊怎麽辦？這是戰爭，並不是抓壞人，柳芸他們是特戰隊，是軍隊，不是警察。翟勤在訓練獨立大隊的時候就不斷的給他們灌輸這樣的思想，世界上什麽人最安全？“死人。”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翟勤這一點思想得益於後世那些狗血影視劇。不管什麽影片，當這種偷襲作戰的時候，竟然抓到俘虜以後看起來，或者抓住捆起來。屁話，本來作戰兵力就少，還留下人看俘虜，指揮官腦子進水啦？所以一個結果“殺”
    看看九星町沉靜的環境，柳芸向歐陽薩日擺擺手，立即有幾個隊員抽出匕首，向這個連圍牆城牆也沒有的小鎮子裏摸去。鬼子在外圍也有哨兵，對先遣隊的人是輕車熟路，幹掉崗哨進去，那就是襲擊。
    兩個隊員一點點接近那兩個站崗的哨兵，眼看就要到達跟前了，突然遠處傳來槍聲，還有劇烈的爆炸聲。這個情況不但鬼子哨兵發楞，柳芸他們也是一愣，怎麽回事？但是寂靜的夜晚，槍聲炮聲爆炸聲可以傳出很遠。
    聽槍聲的激烈程度，這是大部隊作戰，根本不是小部隊滲透作戰。這是為什麽？柳芸對身邊一臉疑問的周培君說道：“你派的人是飛毛腿嗎？”
    周培君也愣住了，聽聲音方向應該是特種師開始進攻了。他愣愣的說道：“王排長我知道他就是跑的快一點，可特種師也不全是飛毛腿啊。”
    聽到周培君的話，柳芸笑了。也確實，這才多長時間，特種師怎麽進攻了？鬼子師團部不可能在一線陣地，距離前線還很遠，聽槍聲、爆炸聲並不是很明顯，但也能聽得出來。
    柳芸說話的時間，兩名隊員抓住鬼子哨兵發愣的時機一躍而起，手中的匕首刺進鬼子胸膛。
    遠處已然打起來了，柳芸不能再猶豫，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認為陳寅東進攻怎麽也是淩晨的時候，怎麽剛剛過午夜就開始了，也太快一些了。她不能耽誤，喊道：“薩日、楊慧，殺進去。”
    九星町裏麵已然有了聲音，鬼子也被驚醒了。先遣隊這些人一起向鎮子裏衝進去。鬼子是被遠處的槍炮聲驚醒的，但那畢竟是幾裏地，甚至十多裏以外的前沿陣地，他們並不慌張。警備的兩個大隊鬼子還沒有什麽反應的時候，柳芸帶領四百多人沿著道路向鎮中心殺了進去。他們隻是知道師團部在中心，準確地點也不知道，但行動了就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