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他哄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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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往我胳膊上紮一針,我就離你更近一步,所以我不怕。
    ——摘自某人的少女心事日記本
    下了夜班回家的地鐵上陸小涼垂頭喪氣,或許不該說的,說出來後並沒有那麽輕鬆。過了早高峰的地鐵十分寬敞,冷氣涼絲絲的,不遠處有一對熱戀中的情侶正在深情擁吻。陸小涼巴巴看了兩眼,有點羨慕。
    從地鐵口出來後陸小涼給自己買了包子豆漿,家裏肯定是沒人的,她娘今天要去老年大學參加旗袍秀排練,她老爹出差,她得自個兒填飽肚子。
    邊走邊吃,在電廠門口碰見難得回來的某人。
    陸小涼咽下嘴裏的食物,訕訕衝那人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麽,埋頭往裏衝。
    沈書辭今天休息,回來給宋慧欣的小菜地澆水,他腿長,幾步就應該趕上不遠處的小丫頭,可特地放慢了腳步,不近不遠地跟著,看那一雙小短腿費勁地走走走,也還是沒能離開他視線範圍。
    陸小涼走得快斷氣了,回頭一瞧,那人慢悠悠跟著,半點大氣沒喘,不公平!
    回家換了睡裙墊腳往外探頭,看見那人拎著水桶站在宋姨的菜苗苗前,當場抓獲想霍霍小苗苗的小崽子一隻。陸小涼偷看得十分入神,非常高興有人能領教一下那人教訓人時的嚴肅,要是能哭鼻子就最好了!
    沈書辭用眼尾都能瞟見五樓陸家廚房窗台上冒出來的人頭,分神還教育了一下企圖拔菜苗的王家小孫子。陸小涼遠遠兒瞧著,也不知道他怎麽說的,那小胖子就不霍霍了,乖乖舉著水瓢給菜苗苗澆水,還衝他揚起笑臉。
    陸小涼嘀咕:“還笑得出來啊?不怕啊?”
    她的目光尋著他的背影,他也換了家裏穿的衣服,很隨便的t恤和沙灘褲,腳上一雙人字拖,難得露出來的小腿和腳丫子特別白,褐色的泥土襯著簡直閃了陸小涼的眼。她哼哼兩聲,把頭縮回去,睡覺。
    夢中她本來在笑,嘻嘻哈哈沒個正形,突然就開始哭,抱著某人的腿抽抽搭搭說肚子疼,那人往她屁股上抽了一下,教訓著:“看你還敢不敢吃冰西瓜。”
    隻穿一條小褲衩的女娃娃撅著屁股跑廁所拉肚子去了,坐在馬桶上小短腿夠不著地板,一晃一晃的,外頭是他在敲門,嘴硬心軟,問著:“很疼的話哥哥帶你去衛生所。”
    去什麽衛生所啊,小娃娃哼哼我拉完就好啦。
    無憂無慮的童年,抓不住也回不去,夢到這裏陸小涼突然醒了。
    分不清此時她感覺到的肚子疼是真的還是在做夢。
    不過很快她就懂了,尖銳的疼痛讓她冷汗直下,小腹右下部像被人插了一把刀攪啊攪的,陸小涼弱弱地哼哼了聲,下床腳步不穩地去了趟廁所,回來後卷著被子把自己裹成蟬蛹,這事她非常有經驗,沒什麽,就是腸胃炎而已,估計是剛才吃的包子不幹淨,忍一忍就能過去。
    ***
    沈書辭敲開陸家門時看見的是臉色發青滿頭虛汗扶著門根本站不穩的陸小涼。他把“你知道我媽的老花鏡放哪了麽”咽下,指了指最外頭的鐵門:“打開。”
    陸小涼哆嗦著手指拉開門,這時候還非常有禮貌地喊了聲小辭哥。
    沈書辭摁著小丫頭的腦袋翻開眼皮查看瞳孔又摸了摸她腦門,低語:“沒發燒。”
    突然像是想起什麽,問:“肚子疼?”
    陸小涼弱弱地嗯了聲,站不住地矮下身蹲在地上。
    “走,上醫院。”沈書辭把手伸給陸小涼,示意她起來。
    陸小涼蹲著不動,抱著手臂仰起頭,哼哼:“我沒事,我有慢性腸胃炎,過會兒就好了。”
    才說完,就看見沈書辭皺起眉心,於是趕緊把腦袋耷拉下去,不敢看他。
    隻感覺跟前的人也蹲了下來,平視她的眼睛說:“陸小涼,你怎麽現在還會怕打針?”
    他是真的不能理解,一個考上了護理係,未來的工作單位是在醫院,每天都要給病號紮針的護士,自己居然會怕打針?
    那麽,以前他見過的,她手背手肘處一塊塊因為練習而發青的針孔,又是抵擋了多少的害怕才完成的?
    想到這裏,沈書辭忽然伸手搭在陸小涼的發簾上,輕輕地揉了揉。
    他的手很大,壓著她的時候讓人感覺踏實。小姑娘整個懵了,聽他問:“家裏有沒有藥?”
    老老實實地搖搖頭。
    “恩。”他說,“那就必須去醫院了。”
    這是一個決定,不是商量,陸小涼絕望地扯著他褲腿,病糊塗了以為自己還是小時候能抱他大腿的時候,說話軟又綿:“小辭哥我不去醫院。”
    沈書辭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這丫頭也是這樣,生病的時候哭喊著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他哄了好久。
    “你已經出現脫水症狀,必須去醫院補液。”他握住她的雙手往上一扯,同時自己蹲著換了個方向,將背脊對著她,再伸手一拉,軟綿綿的人就倒在了他背上,他背著她站起來往外走,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少女的大腿,頓了頓,握住,發覺她膝窩之上的那一處柔軟得讓他不忍心用力。
    陸小涼隻感覺一晃後自己的視線就到達了從來沒有的高度,沈書辭的白色t恤有些舊,他的後頸幹幹淨淨,發尾有些紮人,汗珠順著耳後滑下,他的手指卻有些冰涼,牢牢握著她的腿。
    他們已經下了一層樓,沈書辭想了想改了路線把她背回他的臥室,單手打開衣櫥,說:“隨便拿一件,你自己遮遮。”
    衣櫥旁邊有一麵鏡子,陸小涼看見自己在他背上,睡裙空落落地飄起,她走光了。
    “恩。”乖乖直起身扯下他的白襯衫,忍著疼紮在腰上。
    ***
    這地帶偏,不好打車,從家裏出來到廠門口又得十分鍾,臨近中午,日頭已經很大了,陸小涼看著沈書辭一次次伸手攔車,汗珠一次次從他後頸滾下,疼得隻剩氣聲兒:“你放我下來吧。”
    沈書辭回頭看她一眼,側麵看眼睫毛特別長:“放你下來你能走嗎?”
    是不能,於是陸小涼閉了嘴。
    好不容易有車停下,沈書辭說了一句去省協和,然後扶著陸小涼躺下,頭就枕他腿上。陸小涼疼的已經沒辦法去思考這些,咬著牙終於到醫院後,蹲在急診門口吐了一回。
    那之後的事陸小涼都不記得了,隱約聽見沈書辭在和別人說話,在和她說話,最後的最後,她睜開眼時麵前的人變成了毛毛。
    毛毛說:“老沈忘記帶錢包了,你看你一生病他就慌了,還好我就在醫院,這會兒他去藥房給你拿藥了。”
    陸小涼點點頭,重新閉上眼。
    那股難受如海浪,來的洶湧退的也不拖拉,靜脈注射消炎藥和葡萄糖後陸小涼舒服了很多,發現坐在她床前的人從毛毛變成了沈書辭。
    他專注地在看手機,倏爾抬起頭檢查點滴,發現陸小涼醒了,關了手機探身過去低聲道:“沒事了,打完這瓶咱們回家。”
    小姑娘亂著一頭長發點了點頭:“小辭哥謝謝你。”
    謝謝你救我,謝謝你幫我求情,謝謝你還願意管我。
    又伸手扯扯沈書辭衣角:“你能不生氣了嗎?我真的知道錯了。”
    沈書辭的目光深深地停留在此刻狀態並不算太好的陸小涼臉上,驀地揉揉她發簾,什麽都沒說。
    雖然他什麽都不說,但陸小涼咧嘴笑了,被子拉上來遮住臉。
    掛了三瓶水,下午兩點陸小涼才被沈書辭從急診扶出來,醫院門口倒是好打車,一直讓司機開到家樓下才停下。沈書辭付了錢,問陸小涼:“上的去麽?”
    陸小涼表示自己可以,可走得太慢了,下一秒被人從後麵攔腰抱起,直接抱上了五樓。沈書辭將滿臉通紅的姑娘抱進她的閨房放下,說我去熬粥,你家米在哪兒?
    陸小涼房間的門敞著,她裹著夏被坐在床上給廚房裏的人指米缸和小鍋的位置,漸漸的廚房飄出米香,她趿了拖鞋下床,守在他身後。
    沈書辭回頭一看,穿碎花小睡裙的姑娘瘦瘦一隻,如弱貓般脆弱,他指了指:“回去,馬上就好。”
    陸小涼又趿著拖鞋回去了,不一會兒沈書辭端著碗溫度適中的白粥進來,坐她床邊:“快吃。”
    陸小涼邊喝粥眼睛邊往旁邊櫃子上看,沈書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櫃子頂上有個很眼熟的琴盒。那裏麵有什麽東西他心裏清楚,但並不想提,隻是沒想到這麽多年,她還一直留著,而他,早就忘了該怎麽拉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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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春碎碎念:
    雙更達成,看文愉快,我們明晚八點繼續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