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秘密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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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天的工作結束後,聶深把兩套衣料分裝在紫色大錦盒內,起身在房間踱步。他把今晚的行動考慮清楚,然後戴上那塊手表,出了房間。
    很快,鄭銳也從房間出來,匆匆跟了過去。接著汪展、姚秀淩、葉彩蘭也出來了,留在走廊等候。林嫻的房門緊閉著,看樣子在休息。
    不一會兒,鄭銳氣喘籲籲地跑回來說:“聶深不見了。”
    汪展拽住鄭銳的胳膊問:“沒去吃飯?”
    鄭銳搖頭說:“我找了一圈,大廳裏也沒有。”
    “院子裏?”汪展低頭說,“可是沒道理啊。”
    鄭銳說:“分頭找吧。我和葉彩蘭去前院,你和姚秀淩去後院。
    葉彩蘭說:“可是沒人去吃晚飯,赫管家肯定起疑心。”
    “隻要能對付聶深,赫管家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鄭銳說。
    “沒錯。這麽大的宅子,赫管家手下能動彈的,隻有胡丙和老昆兩個傭人,他根本盯不過來,所以要利用我們。”汪展露出了看穿一切的表情,“這就叫發動群眾積極性。”
    “嘁,姓赫的不是盯不過來,而是把主要心思用在繆小姐身上了。”姚秀淩不屑地說。
    “甭管怎樣,咱們去幹就對了。”汪展忙著煽動道。
    四人匆匆離開走廊,在出口分開,兩兩相伴,開始搜尋聶深。
    聶深從主樓出來後,直接去了議事所。上次被赫蕭關在那裏審訊,聶深注意到議事所的位置很有利,能夠看到三個方位。而且那座陰森冷寂的建築,由於早已失去了用途,平時沒人去那邊。
    議事所距離主樓不遠,聶深繞到後邊,扒著牆縫爬到屋頂。放眼望去,整座宅院一片昏冥,那種黯青的底色愈加深暗,似乎覆了一層油畫顏料。聶深選擇的觀察點既不影響視線,又能隱蔽。伸手可觸的磚瓦上布滿了汙漬。
    沒有風聲,也沒有鳥鳴。死一般的寂靜。
    聶深盯著主樓的出口。二十分鍾左右,有四個黑影出來了,稍加辨別,便能看出是汪展他們。四人分作兩組,一組往前院,一組往後院,很快消失在夜幕中。聶深對此毫無興趣,仍盯住出口。
    胡丙的身影出現在廊簷下,蹲在那裏望著天空,不知在琢磨什麽。過了一會兒,老昆來到胡丙身後,就那樣悄悄地站著,場景有些嚇人。一個蹲著、一個站著,一個望著天、一個看著地。胡丙忽然扭過臉,老昆似乎嚇了一跳。兩人起了衝突,但聽不到聲音,像兩個鬼影似的默默爭執了一會兒就離去了。
    聶深耐心等待著。雖然並不確定自己能看見什麽,但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一個異常的現象,哪怕一個細微的小動作。
    一個美麗的倩影出現了,是繆璃。穿著右開襟藍色上衣,黑色裙子,活脫脫一個民國少女形象。聶深以為繆璃是在門口散散步,等到繆璃轉到石徑路上,才看到她手上挽著一個小包,裏麵不知裝著什麽東西。
    聶深從議事所的屋頂下來,借助黑暗陰影的掩護,一路尾隨繆璃。
    繆璃逐漸加快步伐,走向後院的第二道院落,那裏有一些荒棄的雜屋,圍著一座很大的倉庫。
    聶深不緊不慢地跟著,等繆璃進了倉庫,他快步來到門外。透過虛掩的門縫,眼睛適應了昏暗光線,聶深看見繆璃正在裏麵翻找著什麽。她從一堆雜物裏挪過來一隻木箱,從木箱的尺寸和形狀來看,應該分量不輕,但繆璃看起來並不顯得吃力,看來經常搬運這些箱子。
    繆璃打開箱蓋,低頭看著,似乎歎了口氣,大概是東西不夠了。
    聶深發現繆璃拿出一個亮亮的東西,通過反光的角度辨別,是一隻燈泡。繆璃隨手拂去燈泡上的灰塵,然後把它揣進口袋,轉身出來了。
    聶深藏在倉庫側麵的陰影中,等繆璃的身影轉過前邊的拐角,他才跟了上去。
    繆璃從第二道院落出來,穿過花園,回到主院,徑直往北邊走去;聶深跟在她後麵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看方向,繆璃是去往戲樓。
    聶深稍微加快腳步,聽見樓簷上的雀鈴發出輕微的鐺啷聲。他尾隨繆璃進了戲樓,被眼前的景像震撼了一下。
    戲樓內雖然已經失去了光彩,但曾經的精美裝潢,仍能透過歲月顯現出來。
    繆璃出現在前方的戲台上,頂棚懸垂的幔條投下片片影子,與她的身影融為一體。繆璃佇立在那裏,使得原本濃重的陰鬱感,變得像一幅曠世深厚的油畫。
    忽然,一陣幽怨低徊的清唱聲響起:
    “你看一輪皓月掛天心,照遍庭外寂寂園林。明月呀,若是曉人意,定羨你我恩愛深……”腔調一轉,“……恩恩愛愛,踏穿鐵鞋無處尋……”
    繆璃繞著影子,嗓音低徊婉轉。影子隨身而動、隨戲而舞。
    此情此景觸動了聶深。
    繆璃唱的是潮音戲《春香傳》,一人模仿兩個戲中人:李夢龍,春香。
    聶深側身站在觀戲台上,傾聽繆璃的唱腔。
    “……你我變作雙宿雙飛比翼鳥,振翅翱翔在碧霄。飛過青山共綠水,自由自在樂逍遙……”
    繆璃反反複複唱著這兩句,聽來令人心酸無比。
    良久,繆璃歎息著停下身形,退到柱子旁,靜靜地靠在那裏。
    聶深想,她可能在哭泣吧。
    繆璃的情緒平複後,並沒有離開戲樓,反而朝戲台後麵的過道走去。
    聶深不由得有些緊張,感覺自己即將發現什麽。
    他以更輕的動作進入過道,從緊挨的雜物室穿過,被一件戲裝擋了一下,身子一歪,碰到了旁邊的鑼鼓。聶深急忙伸手按住,避免發出驚心動魄的撞擊聲。
    再往前不能貿然闖入了。聶深看到後麵有個大房間,繆璃進去把門關了。聶深扒在門縫前,屏氣凝神往裏看。
    屋內光線幽暗,屋子中間有一條帳幔,將外間隔出了個小空間。繆璃背對著桌子,坐在椅子上。
    她把手上挽著的小包拿下來,從裏麵掏出一大把羊毛圈,放在桌角。
    然後她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東西戴在臉上。等她側身挪動椅子時,聶深著實被嚇了一跳,繆璃此時正戴著一個白森森的羊麵具。
    繆璃開始擺弄那隻燈泡,並且把羊毛圈一根一根勒了上去。
    羊麵具下麵傳出咕噥聲:“五、六、七、八……”
    聶深耐心等待著。
    此時,汪展和姚秀淩為追蹤聶深,已經跑到了後院。在第二道院落前,兩人發生了爭執。汪展對前方的陌生領域感到不安,打算放棄。姚秀淩卻不依不饒,逼著汪展往前走。姚秀淩從少女時代就混跡於社會底層,什麽風浪沒見過?在她的威逼利誘下,汪展隻好和她一起穿過月亮門。
    兩人又跑到了第三道院落,仍沒有發現聶深,卻看到了那隻怪異的羊。汪展撲過去擠羊奶,被羊踢了一腳,差點把命根子廢了。姚秀淩哈哈大笑。汪展猛地將姚秀淩撲倒在地。姚秀淩也被刺激得春情蕩漾,身子一掙,反壓住汪展。汪展迫不及待地撕開姚秀淩的衣襟。姚秀淩咬住汪展的嘴巴。
    伴隨著喘息聲,二人就在羊舍門口,行起了苟且之事。
    汪展的生命力高漲,將姚秀淩壓住。胡丙偏在這時出現了,見此汙景,氣得直叫喚,上前便踹。姚秀淩一邊提著褲子回罵,一邊和狼狽的汪展遁去。
    另一邊的鄭銳和葉彩蘭在前院搜尋,白霧一起,葉彩蘭怕極了。鄭銳拖著個累贅,自己也很疲乏,於是一邊埋怨葉彩蘭不配合,一邊找個背風的地方,打算躲一陣子再回去。
    而在戲樓的房間外麵,聶深繼續等待著。
    屋內,繆璃費力地勒著羊毛圈:“五百一十一、五百一十二……”
    嘭!
    盡管聶深作了心理準備,聽到這一聲爆響,還是被嚇了一跳。
    “唉,又是五百一十二條,”繆璃歎息著,把桌上的玻璃碎片收成一堆,“還說要跟赫蕭打賭呢,結果還是輸。”
    繆璃拉開抽屜,裏麵有個大盤子,裝了不少玻璃碎片。繆璃把盤子端出來,將桌上的碎片掃進去。然後她端著盤子來到帳幔前,撩起一個角,走了進去。
    聶深努力想看清楚,但帳幔撩起的角度和幅度都不夠,他感覺自己看到一片光澤閃過。
    繆璃在裏間停留了很長的時間。聶深抬起手腕觀察那塊手表,晃動的分針表明這一帶也有磁場,但頻率明顯弱於其它地方。
    帳幔上終於又有了動靜,聶深集中目力望去。繆璃的身影一閃,聶深隻看見繆璃的胸部晃了晃,心神一分,帳幔便又被重新合上了。
    聶深在心裏狠狠地指責了自己。
    這時,房門從裏麵打開了。
    聶深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愣神的時間有點長,情急中連忙下蹲。
    繆璃拉開門,人的習慣視角是往前,外麵很暗,趁著繆璃的眼睛適應階段,聶深從繆璃的腿邊悄然後移。剛剛挪到牆壁一側,繆璃便邁步向前,險乎乎沒碰到。
    繆璃走過去後,聶深才發現,繆璃竟然換了一身黑色衣服。這是明確的夜行服。
    聶深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一股興奮與疑惑的情緒,促使他一探究竟。
    聶深繼續跟蹤著繆璃。現在回到了主樓,但這次是從側門進來,然後從一樓的走廊盡頭右轉,繞過廊柱,穿行在曲折的回廊中。
    繆璃如幽靈般潛行,戴著那副羊麵具。無論誰突然撞見這一幕,應該都會被一個白麵黑身的怪影嚇個半死。
    聶深與繆璃保持著距離。眼前出現各種古木雕刻的家具,或豎、或臥。除此之外,聶深看到最多的便是燈籠,有的碩大無朋,有的華麗妖嬈,有的造型怪誕。但都沒有點燈,偶爾擺動幾下,發出吱吱嚀嚀的聲音。
    走在前邊的繆璃忽然停下腳步。前方出現一座花架,上麵擺著一盆紫紅色的花,顯得神秘幽靜,暗淡的光線中,深紫色的花蕊瑩瑩閃爍。
    整個繆宅沒有見過第二朵綻放的花朵。聶深可以確信,一個重要的地方到了。
    前方的繆璃停頓片刻,似乎在調整呼吸。
    然後她的身影忽然一矮,消失了。
    聶深急忙跟過去,原來下麵有個螺旋狀的台階。台階上雕刻著魚形花紋。
    聶深很清楚,自己往下邁出這一步,就觸犯了第二條禁令:不準去地下室。
    他深吸一口氣走了下去。周圍有什麽東西泛著光澤,他起初以為是昆蟲,然而光澤凝固,仿佛鑲嵌在牆上。越往下,四周的味道越令人難以忍受,聶深想起林嫻在衛生間說過:就像在夏天,穿過臭烘烘的魚市後街,而這裏的味道比衛生間更加強烈。
    繆璃顯然早已熟悉了這股味道,身影沒有停頓。
    聶深尾隨向前。周圍很黑,但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片幽幽寒光從牆縫裏滲出來。聶深保持著高度戒備。在地下穿行,有個問題要特別注意,就是別碰到金屬物。而在黑暗中,人會因為緊張而忽略手腳的控製,稍有不慎,後果難以設想。聶深為了避免自己出現閃失,盡量保持直線前行,並使身體平衡,堅持走在兩旁的石壁中間。
    借著微弱的亮光往前看,遠處黑洞洞的,隻能看見一個更黑的影子,還有白色麵具閃過。
    聶深來到下一個微光處,抬起手腕瞥一眼,手表上的分針紋絲不動。聶深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分針已經指向了磁場最強的區域!
    他估算了一下位置,意識到自己正處在中軸線上。
    前邊的繆璃忽然停下腳步。接著,響起一陣敲打聲。然後傳來某物開啟的轉動聲,接著繆璃的身影就消失了。
    聶深快步趕上,借著微光看到一塊微微凸起的石棱,上麵有紋絡,紋絡中間刻著幾個字,其中有“育”“赦”等字,這些字圍著中間的字,是由三個“龍”字組合成的,極複雜的字形。
    聶深並不相信這些東西有什麽神力,那可能是宅子的主人為了某種象征意義而在修造地下室時留下的標記。
    石棱旁邊有一塊青磚,上麵刻了一大一小兩個三角,外圍的三角是正立的,中間的三角倒立。
    剛才的敲打聲,應該就是繆璃敲擊了這個三角而發出的,然後牆上出現了橢圓形的凹陷區域。
    從這個區域過去,聶深又愣住了。
    前方居然是個岔口,有三條路。繆璃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地下室修造得這麽複雜,大大出乎聶深的意料。聶深對眼前的這個“三破口”有些迷茫。他馬上抬起手腕看看表,分針指向的方位,必然是目的地。
    於是聶深走向右側那條路。
    突然一陣怪風吹來,四周塵霧彌漫,腳下的路似乎變得顛簸起來。
    聶深有些緊張,一是對即將發生的事沒有把握,二來也有點擔心繆璃。
    他迎頭走向那團霧。霧從遠處湧來,像是從地底突然冒出的濕氣。
    聶深聽見一陣聲音。這種悶雷般的隆隆聲,與在地麵上聽到的節奏一樣,但此處要強烈得多。聶深出現了耳鳴的感覺。他深吸一口氣,忍受著不斷加強的震顫聲。
    大約三四分鍾後,聲音漸漸平息了。
    死一般的寂靜中,前方突然傳來“咣鐺”一聲。
    聶深的頭皮發麻,莫名有一種無法解釋的陷入感——聲音傳來的地方,有什麽力量吸引著他。
    聶深穩定心神,先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秒針、分針、時針竟然重疊了,指向聲源地。
    前方幽深的通道盡頭,繆璃打開了一道厚重的石門。
    石門後麵是更深的黑暗,襯托著繆璃的身影,讓她顯得那樣弱小。
    繆璃仿佛在猶豫,然後身影一晃,進入了黑暗中。
    聶深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前方,眼中隻有那道門,不顧一切地往前走去。
    石門下的角落裏堆著一些死魚殘渣,還有細碎的鱗片。
    石門裏麵有幾層台階,繼續往下,聶深一腳踩到底,聽到啪嗒一聲,是水。他一驚,俯身細看,地上有一層薄薄的積水,泛著幽暗光澤。聶深等候片刻,周圍沒有異樣,他以更輕微的動作移步向前。
    隆隆的震顫聲再次傳來,腳下的晃動感愈發明顯。人在這裏的觸覺、聽覺、嗅覺、視覺會發生扭曲,所有的想象都在腦海中湧動,仿佛無數隻蝙蝠飛舞衝撞。最後他聽到的是一陣詭異的呼吸聲,如同壓抑的風聲。
    前方終於亮了一些。
    聶深看到更遠的地方是個很大的淵洞,隱約泛著一片水光。
    聶深不敢往前走了,心中對水的恐懼強烈襲來。
    這時他忽然意識到,繆璃又不見了。急忙往周圍掃視,發現右側不遠處有個缺口,難道後麵還有一條路?
    聶深鬆了口氣,最後瞥了一眼遠處的淵洞,扭身走向缺口。轉彎時猛地怔住了,缺口後麵並不是路,而是一個死角。
    聶深伏低身子,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十幾米開外,靠牆處放著個囚籠,籠子裏躺著一個人。
    那人居然在動,從囚籠左側翻滾到右側,又從右側翻滾到左側。
    繆璃蹲在囚籠前,傳來低低的啜泣聲。
    “郭保,你吃點東西吧……”
    那被稱作郭保的人,兀自翻滾著,動作不緊不慢。
    繆璃哽咽著說:“我知道你喝不慣羊奶,可是家裏早就沒有鹽了。”
    聶深這才醒悟,那次遇到繆璃獨自提著小瓦罐去羊舍,原來是給郭保弄吃的。
    囚籠一側果然放著那個瓦罐,還有一隻湯碗。
    郭保忽然起身,盤腿坐了一會,身子左右擺動起來,幅度越來越大。
    他猛地發出叫聲,異常恐怖的叫聲,就像一隻貓被撕裂時發出的慘叫。
    郭保的叫聲越來越高亢。聶深感到陣陣發冷,竟忘了自己身處何地。
    繆璃仍然蹲在原處。片刻後,郭保安靜了。
    繆璃歎息一聲說:“你別生氣,老昆他們不知道你還活著,以為你已經解脫了。他們若看到你這副樣子,不知道該多傷心……郭保,對不起,這個家讓你受苦了。”
    說完後踉蹌起身,提著瓦罐準備離開。
    郭保卻突然開口說話了,發出一連串古怪的音節。
    繆璃俯身靠近郭保,側耳傾聽。
    郭保的語句十分混亂,摻雜著各種聲音。
    聶深立刻想起,抵達繆宅的那天,在大廳展示命運圖經時,飄蕩在空中的背景聲音,與此刻郭保口中發出的一樣,都是由各種聲音串連重合而成的,有嘶啞的男聲、蒼老的女聲、還有嬰兒啼哭等等,組成令人難以忍受的腔調。
    此刻聶深聽不清郭保說的是什麽。郭保仿佛是個傳聲筒,說了幾句後便閉上嘴巴。
    但繆璃突然喊道:“不——”
    啪地一聲,瓦罐掉在地上,碎了。
    繆璃尖叫著:“你亂說什麽?”
    瞬間的變故,使聶深十分驚愕,準備上前查看。就在這時,他的後腦猛地遭到重擊,頭部嗡地一聲,栽倒在地。
    黑暗中,赫蕭的臉龐浮現出來,冷冷地看著聶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