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地下室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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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深用繆璃的鑰匙打開了主樓側門。主樓太安靜了,他動物般的本能並沒有發出警示,這讓他感到奇怪,難道惡徒們又設了陷阱?但這次情況不同。
    聶深沒有急於進入一樓的走廊,先朝大廳方向靠近些,有燈光從大廳透過來,但沒有聲響。一樓通向二樓的轉彎處也沒有惡徒守候。聶深故意做出一點響動,周圍毫無反應。
    聶深思忖片刻,繼續按計劃從走廊盡頭右轉,繞過廊柱,快步走入回廊,經過各種古木家具、燈籠,來到那座花架前。
    聶深左右看了看,繞過那盆紫紅色的花,順著螺旋狀的台階往下走去。
    身影迅速消失在地下室的入口,聶深感覺腎上腺素陡然提升了,身體在壓力狀態下微微繃緊,帶動大腦興奮。
    穿過魚腥味彌漫的走道,聶深的警戒指數保持在高位。他仍然謹記:決不要碰觸兩旁的石壁,以免碰到黑暗中掩藏的金屬物,盡管那種可能性微乎其微,赫蕭早就檢查無數遍了。
    每次到了這個地方,聶深總要習慣地抬起手腕瞥一眼,已經被改裝過的手表,仍然沒有變化。
    聶深走到那塊微微凸起的石棱前,上麵的紋絡以及紋絡中間的“育”“赦”等字早已熟識。聶深彎腰撿起一塊石頭,對著石棱旁邊的青磚敲打起來。青磚上刻著的一大一小兩個三角,隨著敲擊聲,牆上出現了橢圓形的凹陷區域。
    聶深從這個區域過去,來到三破口,加快步伐走向右側那條路。與前兩次一樣,突然一陣怪風吹來,塵霧彌漫,腳下的路微微顛簸起來。
    聶深有些莫名地有些緊張。
    穿過那團霧,隨著悶雷般的隆隆聲,腳下的震動加強了。
    聶深跑了幾步,終於來到厚重的石門前。
    緊閉的石門裏麵突然變得一片死寂,而那死寂中分明有一股無影無形的力量,似乎在吸引著他。他又產生了那種陷入感。
    聶深喘了一口氣,拿出鑰匙,找到最大的一把,插入鎖眼。
    聶深心裏微微一鬆,然而擰動鑰匙,卻無效。
    他愣了一下,把鑰匙拔出來看了看,能夠配上這種鎖眼的,隻有這把鑰匙,繆璃不可能故意給他一把假鑰匙。聶深第二次試探,鑰匙在轉動中卡住了,聶深手上用力,鑰匙的木柄險些斷裂,他連忙停下手。
    接連試了三次,失敗。
    眼見到了石門前,卻被阻擋,聶深實在不甘心,也很著急。他又習慣地抬起手腕看表,忽然覺察到了什麽。他將目光轉向石門,湊近了看,門上有淺淺的暗紋,如果不仔細看,還會以為是長期在潮濕地帶,遭到水氣侵蝕而形成的淩亂紋路,但近距離審視,卻發現這些暗紋並不是隨意的。
    聶深把手表摘下來,翻過來看著底蓋,表蓋上同樣透出淺淺的暗紋,與石門上的紋絡相互照應。
    這一發現讓聶深感到頭皮一麻。這塊失而複得、經過神秘改裝的手表,難道有什麽特殊的指向?
    聶深盯著手表的後蓋——那個狀如鑰匙孔的細小缺口。
    聶深的手指有些顫抖。從口袋掏出張白橋的領針,插進缺口,微微一轉。
    然而並沒有反應。
    聶深吸口氣,大腦突然閃過靈光,心念隨之一動。他拆掉手表的後蓋,內部的兩個刻度盤中間有一支曲柄,撥動分針,曲柄上的八個數字開始變動,向右撥動,數字變大,向左撥動則數字變小。聶深曾經對這個裝置感到難以理解,不過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
    聶深一邊撥動分針,一邊從不斷變動的數字中,選定自己的生日號碼——
    19910226。
    手表突然發出“鋥”地一聲,齒輪部件自動運轉起來,木頭和銀器交錯磨合,外圍雕刻的七十六個字符泛起光澤,位於裝置前端的刻度盤,與低一級的刻度盤進行著令人眼花繚亂的交叉運行,隨著“哢”地一聲,對應的軌道形成。
    聶深怔怔地看著。一切發生得太快,他甚至忘了自己在做什麽。
    五秒鍾,手表裏的部件靜止。聶深回過神。領針還嵌在後蓋的鑰匙孔中。
    聶深抬起臉,視線從手表移到門上,略一思忖,他抬起手表,連同那枚領針一起對準門上的鎖眼。領針插了進去,手表便與石門緊緊貼合。聶深稍稍用力,將手表按壓在石門上,“哢嗒”一聲響起,裏麵似乎咬合了。聶深鬆開手。
    手表緊貼在門上,如同一塊凸起的圓形部件。手表的正麵朝向聶深,後蓋與領針一起嵌入門內。
    聶深伸出手,將裏麵僅剩的那一根分針,撥到了十二點的位置。刹那間,石門的內層陡然發出“嗚——嗡”的聲音。
    聶深退了半步,赫然發現,整座石門呈現半透明狀,猶如鑲在門框上的一塊巨型白玉。原本隱約可見的淺色暗紋,已經清晰地浮在了門上,紋飾越來越明顯,伴隨著淡淡的白光閃耀,一枚徽標顯露出來。
    這是一枚雙魚形徽標,位於石門正中,直徑二十五公分。
    聶深的目光觸及這枚徽標,頓時感覺周圍的空氣突然一凜,身體隨之一顫。
    “我這是怎麽了?”聶深低語。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懸垂感,整個人似乎脫離了地心引力,實際上雙腳仍然踩在地上。他覺得自己身上的血液忽而變得熾熱,忽而又冰涼,他甚至能感覺到大腦的神經元在冷熱交替中不斷振動著。
    他凝視著那枚徽標,身子不由自主靠前。
    與此同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頃刻間就將聶深拉向石門,身體猛地貼在門上,通體有一道細密的電流感飛速襲過,脊背被一股力量按了一下。
    聶深如同一個鐵人被巨大的磁石吸引,就在他的身體貼上石門的瞬間,門打開了——仿佛是被他撞開的。
    聶深頓時感到渾身一鬆,他此時已經站在石門內側。他低頭看一看,又晃了晃四肢,身上並無異樣。他扭臉看看石門,手表還嵌在那裏,但紋飾已經消失,雙魚形的徽標也不見了。聶深皺著眉頭,把手表從門上摘了下來。
    他的腦子時而清醒,時而混亂,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現在沒有時間多作考慮,石門後麵的黑暗還在迎接著他。
    聶深踩著地上的死魚殘渣,走了過去,沿著台階往下幾層,腳底照例踩到了薄薄的積水。
    聶深又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一具仰躺的屍體,那是被赫蕭開槍擊斃的郭保,模樣很奇怪,更像是蠟封的狀態。
    聶深沒有耽誤,繼續往黑暗裏走去。他咬著牙根,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停下腳步,即使要麵對的,是以往的恐懼之和,他也決不退縮。
    對於已經陷入泥潭的他來說,這向前的一步,也許就是人生的終極考驗。
    此時在繆宅圍牆外的狹長地帶,七惡徒的搜查工作仍在進行。
    林嫻發現鄭銳的觀察角度不對,一個人的全景掃視,在彌天大霧中很困難。
    兩組進行第六輪的交接時,林嫻命令自負的鄭銳調整觀察角度,並將兩個搜查小組合並,重新編隊,由她親自帶領。
    鄭銳在隊列外側,視角以90度為半徑,一段一段地搜索。其他徒眾間隔巡察,每個徒眾行走的間距,以各自的目力範圍為界,保證每一段路徑都有徒眾看到,這相當於聚合七徒之力,形成全景掃視。
    新的搜索方式展開不久,鄭銳便看到了一抹微光一閃即逝。鄭銳立刻報告林嫻。林嫻帶著鄭銳、姚秀淩和汪展趕往微光之處。其他三名徒眾繼續搜索。
    微光出現在虛空一側,那裏是空間扭曲折疊的邊緣地帶,位於界壁。如果微光的閃現確與郵差有關,那就表明郵差已經無限接近繆宅了。在外世界中,隻有郵差明白這裏是怎麽形成的,用最淺顯的理解,類似於從時空中“挖”出一塊,將其扭曲折疊,製造出“時空縫隙”,圍繞繆宅形成一堵環狀封閉的次元壁,而郵差知道怎麽在這堵看似牢固的牆上,找到缺口——所有的係統都有漏洞,古老的歐陽家族,是存世唯一懂得打開缺口的信使家族。
    林嫻的手心捏了一把汗。自轉化以來,她第一次感到了緊張,即使曾被赫蕭用竹刀刺到脖子,她也沒有害怕過。而眼下她深切地預知到,一旦郵差潛入繆宅,她將受到尊主的嚴厲懲罰。
    林嫻的眼中露出死光。
    她揮了一下手,那三個惡徒立刻分散,展開包圍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