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赫蕭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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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望磐石碼頭的寂靜從來沒有打破過,即使午夜惡徒襲擊繆璃,也沒在這片土地上擾動半點波瀾。此時天快亮了,那一彎殘月變作一抹薄而輕淡的光影,孤零零地滲入天穹。
    突然“哐當”一聲巨響,集裝箱墳場中心翻騰起一扇破門。魯醜從箱子裏一躍而出,飛起一腳,把剛剛打破的箱門踢飛。
    此時魯醜如熱烈的野馬,尥蹶子、噴響鼻,渾身的驍勇之力無處施展,端的是精神煥發。
    “聶貴賓,快來!”魯醜喚道。
    聶深從集裝箱裏走出來,神情有些疲倦,卻相當欣慰,望著不禁露出微笑。
    擺脫了邪惡意念束縛的魯醜,內心的喜悅與興奮不難理解。
    在黑域空間,身體不能動的狀況下,憑意念奪回了魯醜,聶深也經曆了一場洗禮,仿佛把那副假死的軀殼扔在了黑域,自己得以新生。
    二人都有奔向黎明的幸福感。
    聶深不禁想,眼前這個孩子似的繆宅守門人,或許是上天派來的大力金剛,在自己一次次去幫他時,其實是他在一次次幫助自己尋找真我。魯醜是這樣,繆璃亦如是。他們都是從赫蕭身邊走來的。想到這裏,聶深既欣慰,又傷感。
    他急忙收回思緒,抬眼掃視周圍,預料中該有繆璃的身影,卻落空了。
    對麵的集裝箱前放著繆璃的包,走過去一看,包裏的餅幹和礦泉水都在,手電筒和匕首卻不見了。聶深的心頭浮起一絲不安。
    魯醜跟著過來,茫然地問:“小姐呢?”
    聶深說:“分頭找,你去那邊。”
    聶深順著痕跡到北邊搜一圈,在兩排箱子中間看見了手電筒。手電筒還開著,那把匕首丟在不遠處。地上有蹭動的痕跡。
    聶深緊張起來。這情景隻能說明一個問題:繆璃遇襲了。
    聶深仔細察看,沒有血跡,應該沒受傷。也沒有劇烈搏鬥的跡象。繆璃不是輕易就被製住的女子,對方絕非等閑之輩。
    魯醜忽然在另一邊喊道:“聶貴賓,發現情況!”
    聶深將手電筒和匕首撿起來,大步走過去。
    魯醜正蹲在一個集裝箱前,指著地上亮晶晶的東西。是一枚鈕扣。聶深連忙拾起來,放在掌心看著。
    魯醜湊近了,甕聲甕氣說:“這玩意兒……我想起一個人。”
    “葉彩蘭?”聶深問。
    魯醜用力點點頭,兩顆眼珠子晃蕩著。
    聶深記得很清楚,魯醜在繆宅每次埋掉一個客人,就撿起對方丟下的東西當作紀念物,有張白橋的領針、柴興的梳子、鄭銳的羊毛圈、葉彩蘭的鈕扣、姚秀淩的指甲刀、汪展的戒指。
    眼前這枚鈕扣,確實很像葉彩蘭喜歡的款型,寶石般的亮晶晶光彩。
    如果推測沒有錯,葉彩蘭往集裝箱上攀爬時,無意中蹭掉了一枚鈕扣——這符合葉彩蘭的行為模式,她的技能便是蛇術。
    從這一點來看,襲擊繆璃的是惡徒。
    聶深明白自己陷入了圈套。這是他不得不鑽的圈套——魯醜的意識被控製,他肯定要救,繆璃便孤立無援。
    如今救出魯醜,失去了繆璃……對方的手法十分詭奇,當然是符珠哩在背後操控,但真正設局者,會是林嫻嗎?
    聶深他們逃出繆宅不過一個來月,惡徒追蹤而至可以理解,但林嫻能在這麽短的時間,智能進化飛躍到更高的層級,聶深不大相信。
    要知道,對惡徒們的改造主要是身體能量的提升,在技能強化的同時,又必須喪失一些天賦,以保持均衡。林嫻隻是惡徒的小頭領,在繆宅的職責是傳遞符珠哩的指令,如今在九淵市布局,林嫻的能力顯然不夠。而符珠哩並不是天眼全開的全知全能者,鱗片損傷,使他更需要一個強大的執行人。
    這個人會是誰呢?
    聶深能夠想到的合理推測,便是某一個黑鮫人——某一個符珠哩的同族。
    現在最緊要的是找到繆璃。
    聶深對魯醜說:“咱倆沿著江邊搜尋,繆璃肯定會留下線索的。”
    魯醜迫不及待地邁開大步。
    蓮塘橋是一條東西走向的馬路,道路中間圍著隔板,另一邊正在修路。灰塵彌漫處,一輛藍色大巴車與灑水車交錯而過,灑水車播放著單調的音樂漸漸遠去。
    赫蕭站在窗前,望著外麵的景像。
    這是臨街的二層樓,一樓並排開著啤酒店、複印店、西點鋪、美發館,隱約傳來人聲。赫蕭對於眼前的一切,仍當作是西洋景。他曾陪著義父繆濟川去上海,也陪著繆璃去過英國,但那些印象都在腦中模糊了,像是飛速掠過的畫片殘影。每當他注目於如今的城市,總會產生一絲莫名的愁緒。
    他轉身看著麵前的兩個家夥。
    “赫管家,我們本來順利劫走了繆小姐,可是半路殺出個小姑娘,不知什麽來頭,凶殘得很。”柴興驚惶地低語。
    “繆小姐自己也不老實,突然醒了就……”鄭銳小聲說。
    “我們拚命扭轉了局麵,可是又殺來兩個家夥……”柴興補充道。
    赫蕭眼中的虛光不知望向哪裏。
    他身旁一左一右站著林嫻和姚秀淩。這奇特的組合,從赫蕭回歸後就形成了。
    “噢,對了,”柴興再次開口,“那個小姑娘說我們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不像是黑鮫人。”
    “沒錯,一開始就說了。”鄭銳也想起來。
    惡徒中間最凶惡的其實是姚秀淩。她本來就怨恨其他惡徒,自從汪展被聶深殺死後,更是充滿怨氣。曾經縱橫無敵的“淩展雙蠍”,如今隻剩孤獨的母蠍子。
    赫蕭的右手插在褲子口袋,左手把玩著火柴盒。一片陽光透過窗玻璃灑在肩頭,襯托著頎長的身姿更加挺拔。
    赫蕭說:“繆璃在江邊失蹤,肯定是被人帶走了。當時聶深忙著救魯醜,等他騰出手來必然要尋找繆璃。”赫蕭停下腳步,慢慢坐到椅子裏,背對眾人望著窗外的樹。他的右手從褲子口袋抽出時,帶出一小截雪白的手帕,他把那一角塞回口袋,臉上飄過一絲痛苦又茫然的神色,似乎墜入某個模糊的回憶中。
    “赫管家的意思是——”柴興陰陽怪氣地問。
    “你們繼續搜尋聶深。”赫蕭依然望著樹梢。
    “是。”
    柴興給鄭銳使眼色,準備退下。
    姚秀淩忽然說:“赫管家,這次任務失敗,難道不該懲罰嗎?”
    柴興急忙說:“我們已經失去了兩個夥伴……”
    “那是兩回事。”赫蕭淡淡地說,“姚秀淩執法吧。”
    兩個惡徒頓時麵如土色。
    “赫管家……”鄭銳試圖辯解。
    姚秀淩如旋風卷來,一腳踹翻鄭銳,鄭銳倒地時撞倒柴興。姚秀淩撲上去,孤獨的母蠍子釋放出積蓄已久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