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樹洞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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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深和魯醜沿著榕江追尋,在公路上找到了繆璃的一隻鞋,但沒有其它線索。二人繼續往前走,隻覺得前路渺茫。
    忽然傳來一陣警笛聲,聶深抬眼望去,是幾輛交警車飛馳而過。聶深示意魯醜跟上。
    在南池頭一帶,一群交警圍住了現場。
    聶深湊到跟前,隻見右側的十幾塊圍欄已被撞斷,汽車零部件灑落一地。碎玻璃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汽油沿著路麵拋灑十幾米,盡頭是一輛還在燃燒的車輛。從扭歪殘破的車架看,車是倒扣在路上的。
    聶深的目光投向公路,觀察地麵上扭曲的黑色汙跡。從破壞狀況不難看出是惡徒所為,車頂和車門上的凹痕,明顯是羊骨棒砸出來的。
    看來車輛在到達南池頭之前,就發生了打鬥,而且一路上的打鬥愈演愈烈。
    聶深好奇的是,誰能與惡徒產生如此激烈的對抗,雖勝負未明,起碼是勢均力敵。要知道,惡徒投入的人員,目前能確定的至少有三人:丟失鈕扣的葉彩蘭,使用羊骨棒的鄭銳和柴興。另外張白橋很可能也參與了,這一點從車頭的撞痕上大致可以判斷。
    見聶深沉思不語,魯醜在一旁等得不耐煩,催促道:“聶貴賓,現在咋辦?”
    “沿著江堤,繼續找。”聶深說。
    “為啥?”
    “往前就進入市區了,他們不可能全部從大路走。”聶深說。
    魯醜懵懂地點點頭:“反正你聰明,我就聽你的吧。”魯醜晃著大腦袋往前走。
    二人沿著江岸邊找了一天,不斷向路過的人們打聽,都說不出所以然。
    黃昏,一輪落日緩緩墜入江水盡頭。聶深愈發焦慮。
    這時,從海門灣方向來了一群人,是住在附近的市民,剛剛從海邊遊玩歸來,將手中的鐵鍁、水桶等工具放在江灘上,蹲在水邊清洗海知了。
    聶深上前打聽,問有沒有在海邊見到一名年輕女子,描述了身高相貌,並表示可能受了傷。眾人皆說沒見到。聶深望著夜幕徐徐降下的江麵,感到身心俱疲。
    江上又劃來了七八條長尾船,船工紛紛跳到淺水區,拖著船靠岸。甲板上堆著空竹筐、塑料布。
    聶深忽然支楞起耳朵。船工們正在取笑一個羞怯的小夥子,方言說的很快,聶深聽出了端倪。
    這些送菜工早晨出船時,在江上看到一個女孩落水。那個羞怯的小夥子去救,卻被別人搶了先。工友們嘲笑他一天,說他看女孩漂亮就想救上來當老婆……
    聶深急忙打聽那女孩怎麽離開的?胡子哥告訴他,一個男的帶著那個女孩坐船走了。那女孩著實漂亮,但好像病得不輕,忽然從駁船上跳到江裏,似乎還喊了一句什麽。那個男的把她救上船後,她一直閉著眼睛。
    聶深急忙問:“男的是什麽樣子?”
    胡子哥想了想,說:“臉上有麻子。”
    聶深一驚,追問道:“那人是不是四十來歲、小眼睛、蔥頭鼻子,鼻梁上還有個黑痣?”
    幾個船工麵麵相覷。那羞怯的小夥子十分肯定地點點頭。
    果真是歐陽紅葵?
    聶深既驚且喜:郵差接走了繆璃?
    馬上轉念一想:繆璃記著自己的手機號,為什麽不讓歐陽紅葵打電話?到底是郵差怕危險不敢打,還是繆璃出了什麽事?
    聶深突然想起來,嵩山路的綠化帶上,香樟樹的樹洞,他在那裏放了聯絡暗號。按照程序,他應該在放置硬幣的三天後,也就是今天傍晚去察看。他急昏了頭,居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現在已經過了晚上八點鍾。
    聶深立刻帶著魯醜跑到公路上,攔了一輛過路的麵包車直奔市區,先把魯醜送回南港渡的租屋。聶深知道這一帶已經不安全了,原打算從黑域解救了魯醜,馬上就搬家,可是出了這檔子事兒,繆璃也許會返回住處,即使萬一的可能性,也要留個人守在這裏。
    這間租屋應該還沒有暴露,聶深預設在門口的標記沒有動過,說明沒人進來搜查。聶深囑咐魯醜在家等著,如遇危險不要糾纏,這一帶工廠作坊林立、人煙稠密,對手不敢鬧出太大動靜。
    “魯醜,一定記著,假如繆璃回來了,立刻給我打電話。”聶深說。
    魯醜點頭。身為八十一年的繆宅守門人,他知道怎麽做。
    聶深換了件衣服,戴著鴨舌帽出門,奔赴嵩山路綠化帶的聯絡點。
    硬幣放進樹洞時,正麵朝上。如果硬幣變成反麵朝上,而且缺損的那一邊轉了一百八十度,就表明郵差做了回應。
    聶深蹲在樹洞前,用打火機照了一下,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暖流,仿佛觸摸到郵差的脈搏。
    一切正是期望的樣子!
    聶深急忙收回硬幣裝進口袋,來到左側相鄰的香樟樹旁,尋找標記,以確定見麵地點。
    樹杆上距離地麵一米左右的位置,有一串數字:901030。
    聶深微微有些吃驚,因為數字給出的聯絡時間很緊張。
    第一個數字是見麵地點。多年來歐陽紅葵在全城選定了十二個安全地帶,按照次序排列。數字“9”即排序第9號的安全地帶:金平區石炮台街道金砂中路的街心花園。
    第二個數字“0”,指的就是今天、當下。
    後麵的“1030”,即晚上10點半。
    聶深看看表,距見麵時間隻剩四十多分鍾,他沒想到這麽倉促。
    按照循環程序,當年郵差在回應時,見麵時間總會推後一二天,以免與聶深錯過。而且多一個緩衝,避免雙方同時被跟蹤,從而被強敵一網打盡。
    當初聶深在進入繆宅前,用母親的手機與郵差聯絡並約在大排檔,就險些被老年惡徒一網打盡。有過那樣的經曆,再加上其它的種種教訓,聶深和郵差都不會隨意改變措施。
    安全的方式看起來既麻煩、又落後,卻可以讓強敵摸不清頭緒,至少保證其中一人處於主動地位,一旦出現危險,可以迅速撤離。
    狡兔三窟是自然界的進化之道,給予弱小的兔子以強大的生存技能。那並不是上天所賜,而是兔子在進化鏈條上,無數代迭加血肉,生成的本能。嫌麻煩、心存僥幸的兔子,都已被殘酷的大自然碾成齏粉。
    但此刻歐陽紅葵卻改變了程序,一切突然變得緊迫起來。
    聶深必須馬上趕到見麵地點,否則歐陽紅葵很可能再次消失。
    此時的聶深並不願把自己看作一隻兔子,而是一隻狐。
    更是一個努力要擺脫少尊主身份的鮫人之子。
    聶深迎著撲麵的夜風,向著目的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