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我有點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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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廣場是九淵市的時尚達人聚集地,上百家店鋪匯集著新潮服裝、鞋帽、化妝品。俊男靚女穿梭往來,真可謂花枝招展、香氛怡人。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廣場東側的噴泉熠熠閃光,悠揚的音樂聲與附近的車聲融合在一起,顯出一種奇妙的韻律。
聶深與大耳桑坐在露天茶座裏。
周圍的十幾個茶客,各自聊天、拍照。不過,他們清一色是“蚊子”。蚊子們守著“蚊主”大耳桑,構成無形的屏障,這種局麵一直要持續到大耳桑從驚嚇中緩過來。
大耳桑盯著聶深問:“你究竟是什麽人?”
“葵叔的朋友。”聶深平靜地說。
“一會兒是小弟一會兒是朋友……”大耳桑忽然歎口氣,“你剛才算是救了我,我才願意和你談談。我曾經懷疑你是……那個……”大耳桑的語調有些不安。
“那個什麽?”
“那個葵叔保護的家夥,也就是……黑鮫王的兒子……雖然我不明白葵叔為啥這麽做,但我知道他是個好人。”大耳桑轉臉望著廣場,“我幹了許多錯事、也害了一些人。當你以為自己是壞人的時候,你發現還有更壞的家夥等著踩死你。但隻有葵叔,是少有的讓我佩服的人。”大耳桑轉回臉看著聶深,“我也在信使家族混過,被開除的時候,半個扁屁都不敢放,可是葵叔竟然挑戰整個家族。”
“還挑戰黑鮫人。”
“是呀,看看今天的陣勢,你們不僅招惹信使家族,還得罪了黑鮫人和誅鮫士。真是奇了怪了,他們雙方互為死敵,卻都要收拾你。所以我反而不能確定,你究竟是不是黑鮫王的兒子。”大耳桑牽了牽嘴角,“我免費送你一句忠告:在九淵的地界上混,做壞人、做好人都沒問題,可你不能同時與所有人為敵。”
“我站在哪裏無關緊要,我是誰也不重要,你隻要相信,我們能結束這一切。”
“結束啥?”
“九淵市暗麵勢力的混戰。”
“憑你?”
“每個人都有他該存在的地方,比如,黑鮫人就該回到深海,那裏才是他們的家園。”
“每個人都找到自己家。”大耳桑喝了一口檸檬奶茶,注視著聶深,露齒一笑,“我有點喜歡你了。”
聶深笑一笑。大耳桑也許不算好人,但他有自己的規則。一個有規則又精明的人,必須與他彼此信任。
大耳桑向前傾身,低聲問:“你們提到的‘定向散播消息’,與這一切有關嗎?”
聶深點點頭。“我們需要救一個人,因為有人在等他。”
大耳桑繼續喝著檸檬奶茶,沉默良久。
大耳桑說:“成交了。”
“但沒有鮫綃衣。”聶深說。
“好說。”大耳桑伸出手,與聶深握了一下,有些狡猾地笑一笑,“你隻要記住,這次欠了我一個人情。沒準哪一天,我讓你以身相許。”
“咱們還是談談鮫綃衣吧……”
“哈哈哈……”
周圍的蚊子們麵麵相覷,看來蚊主已經壓了驚。
聶深告訴大耳桑,在全城範圍內尋找靠近建築物的消防栓,傳遞三個關鍵詞:魚皮娃娃的院子,水怪,北草灘集市。
“魚皮娃娃的院子”,是聶深的母親臨終留下的詭異遺言,其實指的就是繆宅。如今潛伏在城中的老惡徒,二十七年前與母親一起作為客人進入繆宅,他們必然知道這句話與聶深有關。
“水怪”和“魚皮娃娃的院子”連在一起,就是加強信息。
“北草灘”是誘導赫蕭的地點,位於九淵市北郊,每個月逢“八”有集市。最近的一次,即五月二十八日,將於兩天後出現。
除此以外,不能再有清晰的消息,否則太像圈套了,用一二個確定的詞匯,加上幾個模糊信息,對手自己會根據變量求解。
至於傳播方式,大耳桑自有辦法,蚊子們會在消防栓附近徘徊,裝作打電話、竊竊私語等等人類常用的辦法進行。
這是目前較為合適的定向傳播策略,對於局外人來說,用消防栓作為媒介,天然具有加密特性,不用擔心其他勢力擾動。
大耳桑決定今天晚上就撒出蚊子,但效果如何,無法保證。
聶深很清楚,這件事不會有反饋消息,對方能否接到信息、接到信息後是否入局……答案隻能在兩天後揭曉——隻看赫蕭屆時能不能出現在北草灘集市。
大耳桑和聶深談得投機,提議出去喝酒。聶深心裏惦記著家裏的情況,雖然葵叔給他發過了短信,已經安全回到住處,卻不知葵叔的傷怎麽樣,有沒有受到更多傷害。可是大耳桑盛情難卻,而且聶深有個感覺,大耳桑似乎還有什麽心事。
此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九淵市的街頭呈現出濃鬱的市井氣息,巷口、場邊、街頭到處都是夜市攤。聶深陪著大耳桑穿過夜幕下的小街,方才的十幾個“蚊子”不知何時被大耳桑驅散了,大耳桑興衝衝來到一家夜市攤,顯然他獨愛這一口——生醃。
眼前景像可以用驚人形容,巨大的鋁盆、木筐裏盛著梭子蟹、蝦菇、血蛤,各種帶殼的海鮮在九淵市都能生吃,但要配合蒜、醋、酒、辣椒芫荽醃製。在一個長方形的食盆前,大耳桑指點攤主盛菜。切成段的紅辣椒與蝦菇滿滿裝了一盤,又盛了一盤血蛤。
據說一半的人吃完都會鬧肚子,卻還是為了美食的刺激往上撲。聶深以前不沾這些東西,但從時空縫隙回來後,胃口似乎變了,今天看到這些生醃食物,意外地產生了垂涎欲滴的感覺。
帶著這種迷惑與衝動,聶深與大耳桑坐在破舊的桌子旁,擺開燒酒,這就喝上了。
用一個字形容生醃:鮮。
兩人幾乎沒怎麽說話,互相交叉著橫掃完蝦菇和血蛤,又各自來了兩份梭子蟹。燒酒也幹光了五瓶。
吃到攤主都目瞪口呆,下巴快掉到肚子上。
最後結賬時,給打了個八折,以示崇敬。
兩人都吃得酣暢淋漓,走到江邊被夜風一吹,打個激靈,酒勁衝到頭頂。兩人站在江邊尿了一泡。
大耳桑忽然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搖搖晃晃往前走,夜幕下的長街燈火通明。大耳桑把聶深領到了金平區的外馬路。大耳桑莫名地打個趔趄,聶深扶住他。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聶深說。
“我家……就在九淵……”大耳桑用力拍打自己的胸口,“我生是九淵的狗,死是九淵的屎。”
聶深有些震驚,沒看出大耳桑對這座城市如此熱愛,就算腐爛了,也要化在九淵的土裏。他必定是在這片土地上,有著強烈的牽掛吧。
“噓。”大耳桑忽然抬起手指放到嘴唇上,然後伸出手臂。“你看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