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民國時期的羅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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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子彌是被手機鈴音吵醒的。
昨天一晚上沒睡踏實,可以說是噩夢連床。不停地夢到以前的事,夢裏顛簸動蕩,然而最多的是聶深忽明忽暗的臉龐,冤魂似地,一會兒飄到天邊,一會兒近在眼前。
沒道理夢到他啊,牛頓和愛因斯坦都解釋不了。
夢裏似乎還說到“小別勝新婚”?
錯覺!絕對是下了咒。
手機鈴音一直響。
房間的窗簾遮得嚴嚴實實,屋裏光線昏暗。銀子彌煩躁地伸出手,在床頭櫃上撓了一圈,抓起手機。是孟亮打來的。
“如果你匯報的事情不是天打雷劈的,你就等著天打雷劈吧!”銀子彌咆哮道。
手機另一端嚇得沒聲了。
然後是孟亮低吼的聲音:“組長,天打雷劈的。”
“哦,說吧。”銀子彌恢複了平靜,盤腿坐在床上,隨手梳了一下頭發。
“上次我在巷子裏撿的軒尼詩酒瓶……組長記得吧?”
“嗯,讓你追查的。有結果了?”
“線索指向一間酒吧……”
“電話裏不好談。你現在位置?”銀子彌跳下床,一邊甩掉睡衣,一邊快步走向衛生間。
“海灣大橋南口。”
“二十分鍾見。”
銀子彌閃身進入衛生間時,從門口拋出手機。手機穩穩地落到牆上一個形似籃球筐的小裝置,在柔軟的墊子上彈了一下,嘀地一聲,接上開關,充電。同時,小籃筐下麵有個紅色指示燈亮起,觸動一顆玻璃球。玻璃球滾入凹槽,咕嚕嚕滾到牆壁另一頭,撞上一個按鈕。隨即窗簾緩緩開啟,明亮的陽光湧入半個房間。音樂響起來,整個屋子充盈在陽光與美妙的旋律中。
接著,一個卡通聲音報時:現在時間,上午十點四十二分。
衛生間傳出一聲尖叫:“我的媽呀,都快十一點了!聶深……你害得老娘第一次睡了懶覺,等著受死吧……”
尖叫聲淹沒在抽水馬桶的嘩啦聲中。
海灣大橋南口有一片綠化帶,擺放著休閑健身器材,老人和孩子在蹬腿器和秋千之間穿梭玩耍。銀子彌坐在石椅上,望著跨海大橋。橋上的車流奔湧不息,橋下海麵平靜,波光轔轔。抬起頭,視野盡處便是南蕪島西半島,總部所在的黃花山籠罩在陽光中,山頂雲蒸霧繞,綠樹掩映。
銀子彌想起第一天登上黃花山的情景,當時榮師領著她,就像一位聖徒領著一個迷途女孩。
噔噔的腳步聲響起,銀子彌收回思緒。孟亮大步走來,把手上的甜筒遞給銀子彌,自己站在石椅旁端著酸奶。
“孟亮,坐吧。”銀子彌說。
孟亮解開風衣扣子,坐到銀子彌旁邊,從斜挎的包裏拿出平板電腦,打開。
屏幕上顯示的照片,正是上次撿到的空酒瓶。
“組長,這是一款軒尼詩李察700毫升幹邑白蘭地,酒瓶是由著名的水晶工廠巴卡拉製作,由高級雕刻師精心製作……”
“意思是市場存量不大?”銀子彌問。
“嗯,在九淵市供給高端酒吧,零售價在2萬元到3萬元之間,據說酒質醇厚,有如雨後翠林般清香,還有果甜味道。但這種質感不是每個人都接受,所以鋪貨量並不大。”孟亮介紹道。
銀子彌吃著甜筒,略加思索,問道:“流入九淵市的酒吧,你都查了?”
“有五家。”孟亮說,“其中三家是開張不久的,沒有統一標準,什麽都要試試。另外兩家,有持續進貨的記錄,看來是特別中意這款酒。”
銀子彌接過孟亮遞來的平板電腦,上麵顯示著兩家酒吧——
clock時光酒吧。風送流花酒吧。
孟亮忽然有些激動,雙手用力搓了搓,然後指著風送流花酒吧,放大了圖片。
全屏顯示的酒吧大門十分低調,幽暗的燈光映著門前的一叢植物。
銀子彌抬臉看著孟亮,發現他在興奮神色中有著隱隱的緊張不安,這在以往並不多見。
銀子彌說:“那天晚上在小巷扔掉酒瓶的家夥,就在這家酒吧?”
“是的,經常出入風送流花酒吧。但他不是大頭。”孟亮的語氣有著抑製不住的激動。“組長……你再看這張圖像。”孟亮劃動電腦,屏幕上有一張模糊的人像。
畫麵之所以模糊,一是因為年代久遠,泛黃的邊緣顯示圖片是以墨色繪製在紙上;另外也有角度原因,畫中人的臉型稍顯扭曲。銀子彌端詳片刻,明白了,這張圖像至少經過了四個人的手,因看到的角度不同,添加補充的位置有差異,導致麵貌有些變形。
畫中人年齡有三十來歲,眼中透出的氣息,猶如深淵般的眼神。
仔細辨別,畫中人側邊的頸項,微微顯出一點刺青痕跡。
毫無疑問,這是黑鮫人。
銀子彌說:“這是一張‘控視圖’,你怎麽弄到的?”
“沈飛的功勞。他找到了他的老師薩伯留下的材料。”
薩伯曾經主管“控視部門”——所謂控視,是“控製監視”的簡稱。從李唐時期,誅鮫士組織創立之初,第一代首領李靖便設置了控視人員,對疑似鮫人者都有追蹤記錄。但相關資料並不充分,有的隨著戰亂、朝代更迭遺失了,有的遭到人為破壞。隻有少數的,被曆代誅鮫士高度重視的鮫人,千方百計保存其資料,以備後世所用。
符珠哩便是其中一個。尤其是赫升鎖定符珠哩以後,十八年的追捕生涯,留下了許多資料。但同時,符珠哩也會故意設下迷陣,提供很多偽信息,這導致大量資料夾雜在傳說、謠言中,真假難辨,必須進行嚴密的篩選和分析。
孟亮指了一下畫中人像,說:“他和符珠哩有一些微妙的聯係,卻又看似不相關。”
據孟亮介紹,清朝末年,當符珠哩以奴隸的身份隱匿在蒙古王爺家中時,畫中人是以貿易商的身份出現在北京,但沒過多長時間,不見了蹤影,隻留下模糊的圖像。
孟亮繼續劃動電腦,出現一張黑白照片,是一群人的合影。陳舊的照片布滿細小裂紋,時間顯示是民國十四年,即一九二五年。人群上方有一條橫幅寫著:祝賀胡蝶電影《秋扇怨》盛大出演。
影星胡蝶就站在第一排,如眾星捧月。那年胡蝶十七歲,繼首部電影《戰功》進入影壇後,同年便以女主角身份演了這部《秋扇怨》。
這張合影的地點是上海大華戲院。胡蝶身旁站著一個男子,體形高大,雖然影像有些模糊,整個人呈現灰色,但能看出三十來歲的年紀,目光沉鬱。
民國時期即使普通人合影,也講究主、賓位置以及禮儀姿態,據此基本可以推定男子的身份。
“幸虧因為胡蝶的緣故,留下了這張照片。”孟亮又興奮起來,“通過相關檢索,確定此人是大華戲院的經理。”
“那名字就可以查實了。”銀子彌說。
“羅堪。”
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一陣海風從大橋方向湧來,銀子彌的頭發瞬間揚起。身後不遠處的秋千架搖晃碰撞,發出嚓啷嚓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