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少尊主聶深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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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深與葵叔商量的結果是,要引入誅鮫士破局,隻能主動聯係銀子彌,開誠布公,向她講明利害關係,請她一起去九淵之底救赫蕭。
聶深用新手機聯絡了大耳桑,一直等到下午,才接到大耳桑的回複。
大耳桑的消息不妙:“誅鮫士那邊出事了,剛收到的消息,十八組停擺了。”
“停擺?”聶深一愣。
“就是冬眠了,不出來活動了。”大耳桑有些焦躁。
“不可能吧,一直活躍……”
“我起初也不信,所以沒給你回複。”大耳桑說,“我耗費了很大的人力,輾轉落實到孟亮身上,這事兒板上釘釘。”
“孟亮是誰?”
“彌霸天的手下,一個幹將。”
“那銀子彌現在呢?”聶深問。
“沒消息了。”大耳桑說。
“究竟因為什麽,突然變成這樣?”聶深追問。
“我隻知道孟亮在他們總部,別的幫不了你了。”
掛斷電話,聶深陷入沉思。十八組出事了,銀子彌肯定有麻煩。
“葵叔,你的看法呢?”聶深問。
歐陽坐在石凳上研究那份暗地圖,這是習慣,空閑時就拿出來。
歐陽低喃:“說不定和酒吧的遭遇有關係。”
聶深皺著眉頭:“難道因為羅堪放了阿銀,阿銀被上級懷疑了?”
“很難說啊。”
聶深在台階前踱步,望著院角幹活兒的魯醜。旁邊的繆璃正從樹上摘著什麽,那是一種米粒狀的綠色果實,應該是草藥,繆璃小心地放到籃子裏。她在為赫蕭的回歸做準備。
聶深收回目光,說:“所有的未知消息裏,隻有一個確定的。”
“什麽?”歐陽疊起了暗地圖。
“銀子彌的十八組出了這麽大的事,不會隻有一個手下在總部。”
歐陽站起身望著聶深:“你的意思呢?”
“阿銀很可能就在那裏處理事情。”
“你想幹什麽?”
“我去一趟黃花山。”聶深說,“就算見不到阿銀,見到孟亮也好。除了這個途徑,我們很難聯絡到他們。”
“你要到誅鮫士的大本營?”歐陽瞪起小眼睛,“風送流花酒吧還不過癮,又要到另一口油鍋裏滾一圈。你非得把幾大勢力的巢穴都踩一遍,心裏才踏實嗎?下次是不是再去信使家族的郵驛堂攪鬧一番?”
“葵叔呀,我也不想這樣。”聶深苦笑。
“黃花山我不同意……”
“你放心,就算我落在誅鮫士手上,他們也不會殺我。”
歐陽冷笑道:“你是代表著鮫人新紀元的少尊主,有一百零一個誅鮫士排隊等著宰了你載入史冊。滅你就是榮耀一生、滅你就是光輝歲月。”
“首先我是不會承認什麽少尊主的。其次,誅鮫士還有重要使命是保護繆氏血脈,所以關鍵在你,葵叔,你隻要不輕舉妄動,把繆璃藏好,誅鮫士想從我身上探查線索,我就死不了。”
歐陽低頭不語。
“這事就這麽定了。”聶深說。
“可是……你怎麽進得去?”歐陽神色沉重。
“葵叔,你們信使家族善於尋找各種通道。你作為郵差,連符珠哩製造的時空縫隙都能進得去,黃花山總比次元壁容易一些吧。黃花山也像是一個係統,是係統就有缺口,你隻要告訴我,黃花山的缺口在哪裏,我就能潛入進去。”
歐陽沉思良久,說:“黃花山下有一條暗河。”
“在哪裏?”
歐陽搖搖頭。“具體位置需要你實地勘查。我隻知道那裏麵錯綜複雜,淤泥陷坑就不用提了,還有可怕的生物。”
“你是說燒屍狗?”
“如果是燒屍狗,那你死定了,但它們已經絕種,不過有傳聞,某科學組織掌握著胚胎。”歐陽拉回正題,“黃花山有其它生物替代燒屍狗,誅鮫士把它們投入到暗河,你以為容易對付嗎?”
“隨機應變吧。”聶深說。
“可你還沒回答我,進去後怎麽探路?”歐陽催問。
“我有魚尾羅盤呀。”聶深說。
“噢……”
聶深提到的羅盤,是改裝過的手表,其實是個神秘精致的導航裝置。從繆宅出來後,手表就和鮫綃衣放在一起,隨著他們搬來搬去。
歐陽見識過那塊表,前端的刻度盤可以顯示出每年的日月交叉運行的過程;低一級的刻度盤,顯示星象的運行,並對應皇極十二道。這個裝置能計算水星的運行軌道、日月運轉周期,將之與皇極十二道對應,尋找準確方向。
在繆宅時,符珠哩把它連同家族徽印一起傳給了長子聶深,並給他展示一幅地圖,要求他用羅盤指引,帶著繆璃去九淵之底孕育後代。
這個裝置,無異於指路明燈。聶深帶它探查黃花山的暗河,並不是妄想。
歐陽揉著臉上的麻子,做著思想鬥爭,然後他抬起臉,嗓音凝重:“聶深,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
“葵叔你說。”
“你前往黃花山的決定,是出於全局考慮,還是僅僅為了銀子彌這個人?”歐陽注視著聶深。
“嗯?我不明白……”
“這有什麽不明白的?”歐陽有些生氣,“銀子彌的十八組突然遭遇變故,導致停擺,表明銀子彌的自身安危也麵臨著考驗。你很擔心她,不惜冒險犯難,去誅鮫士總部一探究竟,是這樣嗎?”
“這有什麽區別呀?反正是唯一的選擇。”
“當然有區別。”歐陽仍然盯著聶深,“假如說銀子彌過不了這個坎兒,死在黃花山,你會向誅鮫士組織宣戰嗎?”
“這個……葵叔,你扯遠了。”聶深流露出困惑與緊張的神色。
“或者假如有一天,銀子彌成了眾矢之的,那你要與全世界為敵嗎?”歐陽步步緊逼。
“沒那麽嚴重吧,葵叔你的焦慮症犯了!”
“咱們是在頭腦風暴嘛,討論各種可能性。”
“不用急,到時候每種可能性都有一個最佳答案……”
“最佳答案未必是最好的答案。”歐陽說。
聶深笑了笑。“反正有您老在身邊,不會發生離譜的事情。”
歐陽忽然歎口氣:“我隻想確定一下,你會不會變成赫蕭那樣的人。”
“赫蕭?”
“他的極致,其實非常危險,萬幸的是,這世上有個繆璃。”歐陽說,“我從沒見過赫蕭這樣簡單純粹、又複雜莫測的人。他的心中隻有繆璃,如果繆璃走進黑夜,赫蕭就會站在黑暗魔麵;繆璃走進白晝,赫蕭就站在光明魔麵。”
聶深笑笑說:“葵叔,我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歐陽沉默許久,最後問道:“你什麽時候出發?”
“盡快吧,我擔心夜長夢多。”聶深說。
……
就在他倆進行頭腦風暴的時候,距離安全屋十幾公裏外的水族館蓄水池內,第十三個黑鮫武士緩緩坐了起來,猶如大夢初醒一般,他的臉龐仍然籠罩在沉重的睡意中。
這個黑鮫武士比前麵的十二個家夥更壯,頭頂的刺青更深,珊瑚一樣的皮膚更顯得堅硬斑駁。他的腰上掛著一副銅牌,鏽跡斑斑,透出鐫刻的數字:四七。
這既是他的排序,也是他的名號。黑鮫武士團最初有一百五十名成員,羅堪的父親給他們編了號,至今剩下十三名成員——四十七號是個小頭目。
四七的腦袋呈倒三角狀,布滿了一條條肉棱。雙眼距離很近,乍一看,仿佛隻有一隻眼睛,沒有眼瞼和睫毛,眉峰也是光禿禿的。鼻梁和鼻翼很寬,嘴巴裏隱約露出一點獠牙。他每隔半分鍾呼吸一次。
羅堪靠近幾步,讓四七看到自己。
羅堪緩聲說道:“我是你們的首領,桀羅將軍。”
四七抬起眼皮,望著羅堪。羅堪直視著他。
一旁的屠侍衛又悄悄往邊上躲開一點,目光掃過蓄水池後麵的黑暗角落,從那裏透出一些濃重的影子,參差不齊,沒有一絲聲音。
羅堪對四七露出微笑,瞳孔如一條黑亮的星河,目光仿佛來自生命之外,卻有著詭譎的親切感。
四七慢慢爬起來,翻過沉重的身軀,跪拜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