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給聶深造個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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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蕭來到樹叢時,孔最正在練習倒立。他的瘦胳膊支撐著身體,雙腳緊挨著樹杆,橙色工作服從肚皮上垂下來,露出肚臍眼。
    赫蕭靜靜地站著。孔最翻身跳起來,做了幾個擴胸運動。
    “我活動活動筋骨。”孔最說。
    “嗯。”
    “你們搜尋符珠哩的情況怎麽樣?”孔最隨口問。
    “失敗了。”赫蕭的語氣中並沒有懊惱和糾結。
    “那就說說這個。”孔最走過來,把望遠鏡遞給赫蕭,指了指對麵的建築。
    赫蕭拿起望遠鏡,盯著九淵市水利水電科學研究院。
    “繆璃在裏邊?”赫蕭問。
    “有可能在後麵的別墅裏。”孔最說,“他們增加了安保人員。”
    “其他情況呢?”赫蕭的望遠鏡緩緩移動著。
    “嗯,確實有件怪事,研究院裏來了一輛車。”孔最拿出手機,調出照片,這是用手機連接望遠鏡拍攝的,圖片上是一輛灑水車。孔最說,“這輛車開進研究院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像是靈柩車。”
    “什麽意思?”赫蕭注視著手機屏幕。
    “好像誰他爺爺死了,如同迎接亡靈一般。”
    “很莊嚴、很隆重?”
    “不僅僅是隆重,當時的氣氛,還有如臨大敵的感覺。”
    赫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確實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哦,這不是靈柩車吧?”赫蕭問。
    “啊……”孔最的鼻孔顫了顫,“這是灑水車。”
    “哦。”
    誰會隆重地迎接一輛灑水車?又是為什麽?
    “本來一輛灑水車開進去,也不算太離譜,畢竟是研究水利的機構。可是他們的反應太奇怪,整個研究院包括後麵的獨棟別墅,戒備森嚴。我本來還想送個快遞,現在不好去,容易讓人起疑心,打草驚蛇。”孔最說。
    赫蕭把手機還給孔最,說:“沒有訂好計劃前,暫時不要動。”
    “不過我這邊還有個麻煩事。”孔最抬臉看了看赫蕭。
    赫蕭等著他說下去。
    “我們信使家族開始懷疑了。這幾天我以‘搜尋歐陽紅葵’的名目,要求總部打了幾次配合,可是我反饋的情況並沒有達到他們的期望。”孔最說,“他們要求我提供歐陽紅葵還在活動的證據,否則就派別的猿手接替我。”
    “現在不需要信使家族配合了,眼下這個目標很有價值。”赫蕭指了指對麵的研究院,“你可以申請假期,專門處理這件事。”
    孔最搖搖頭。“新的猿手接替我,就是要把我從坑裏拔出來,他站到裏麵。”
    赫蕭聽懂了,所謂的接替,其實就是清除——信使家族要處決孔最,換另一個猿手執行任務。
    “那你現在告訴家族,歐陽已經死了,不是一樣可以放假嗎?”赫蕭說。
    孔最苦笑一下:“上頭一懷疑我,我就說歐陽死了,這也太巧了。家族一定會調查歐陽的死因,然後就會發現死亡時間對不上,由此證明我一直在盜用家族的搜索資源,是在欺瞞家族。當年因為歐陽的背叛事件,家族遭受了一次信用危機,現在我又來一次——”
    這父子倆是不是商量好了,要整垮家族?
    赫蕭沉吟片刻,說:“那就隻能給家族提供歐陽紅葵活動的證據。”
    “可是沒有啊,人都死了埋了。”孔最把帽子摘下來,重新戴好。這個動作做了三遍,表明他有些焦慮。
    這件事無疑走入了泥潭。
    赫蕭默然不語,微闔雙目,一隻手背在身後,手指上不停地玩著火柴盒。火柴盒在指掌間轉了十幾圈。一抹斜陽透過樹枝灑在他的額頭,投下一片迷離的光影。
    赫蕭問:“家族要求你什麽時候提供歐陽還在活動的證據?”
    孔最說:“三天期限。”
    赫蕭說:“有個人能暫時緩解這個泥潭。”
    “誰?”
    “聶深。”赫蕭看了孔最一眼,“九淵市各方勢力都知道,聶深和歐陽紅葵共生共存,聶深可以間接證明歐陽還活著。”
    赫蕭的話,無意中刺痛了孔最。孔最並不是玻璃心,但突然提到自己的父親,想到他二十幾年對自己不聞不問,卻圍著另一個人團團轉,與對方“共生共存”,這份疼痛,隻有父子血緣才能體會到,這才是人之常情啊。
    孔最很快恢複過來。內心深處除了刺痛以外,其實,還有著隱隱的敬佩。
    與歐陽有血緣羈絆,卻無親情連接,當作旁觀者去看,歐陽做到了一個人的極致。
    東躲西藏,忍受一切卑微和狼狽,成功保護了聶深,從稚子到成年,直至用一己之力,送聶深登壇,自己卻死在漫天黑雨中,連一塊最簡陋的墓牌都不能留下。可他做完了自己的事。
    “孔最,我說的話,你聽到了吧?”赫蕭問。
    “聶深現在是黑鮫人的少尊主,他怎麽證明歐陽還活著?”
    “拐個彎就行了。我們誅鮫士作為第三方,對外放出消息:由於歐陽反對聶深成為黑鮫人的少尊主,聶深一怒之下,把歐陽關了起來。”
    “什麽?”孔最愕然,“再給聶深加一條罪狀:囚禁大恩人!”
    赫蕭語氣平淡:“黑鮫人的少尊主完全有理由這麽做,歐陽也不需要露麵。即便退一萬步,信使家族敢去找聶深調查,那聶深不管怎麽辯解都是錯。”
    “然後……”
    “我們追殺聶深的行動更是順理成章。”
    孔最默默地想了一會兒,抬臉說:“這個謠造的,我認為可以的。”
    赫蕭的臉龐轉向遠處的研究院。“現在我們專心解決研究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