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艱難無比的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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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之前聶深將刀疤男子遺落的銀行卡交給大耳桑,讓他幫忙解卡。大耳桑找人通過銀行係統,查詢了此卡的相關信息。通過檢索,得到的最有價值的信息,是其中一個轉入賬戶,以及轉入賬戶所屬銀行和開戶行名稱。經過一係列搜索,發現一家叫作“善美互助”的福利單位,與這張卡有資金往來,而那個福利單位,是薔薇基金會的下屬機構。
    聶深由此將刀疤男子和薔薇基金會連成一條線。
    他又想起來,前兩次追蹤灑水車時,都遇到了身穿黑色製服的陰損家夥,製服的左胸便繡有薔薇花型。
    至於這個機構,聶深是頭一回聽說,大耳桑對此也不了解。臨時查詢到的官方訊息,這是一個科研組織,涉及水利、環境和生物技術等門類。
    聶深曾經和歐陽紅葵討論過暗麵勢力,當時葵叔判斷,必有某個強大的人類組織存在於九淵市,但至今沒有浮現。葵叔得到的模糊消息,隻知道這個機構有一些秘密行動專員,自稱“花匠”。除此以外,一無所知。如今他們終於露出了鋒芒。
    聶深圍繞薔薇基金會展開調查,先弄清楚他們在城裏的大概分支。城南到城西至少有六處與之相關,此外還有大量物產。在調查中,聶深得到一個準確的反饋信息:有一輛灑水車進入了九淵市水利水電科學研究院。
    這消息對於旁人來說毫無意義,但聶深這兩天較勁的,就是灑水車。所以這不僅是一條線索,更是一個答案。
    於是聶深連夜奔襲研究院,在路上撞見魯醜被黑鮫人圍攻,這才出手相救。
    這時候雨已經停了,聶深和魯醜配合默契,衝出了黑鮫人的圍追堵截,急速奔向研究院。
    途中,魯醜在會合地點接到了爾雅和楊土龍。魯醜背起楊土龍,爾雅跑在中間,聶深斷後,四人狂奔而去。
    爾雅心中百感交集,她很清楚,今天晚上如果不是遇到聶深,方才遭遇黑鮫人,魯醜獨自一人沒法照應她和楊土龍,至少要損失一人,鬧不好全部報銷。
    是聶深救了他們,這件事一定要告訴銀子彌和赫蕭,隻怕他們未必理解。
    因此,楊土龍作為旁觀者,他的講述至關重要。
    楊土龍對於聶深仍有三分戒備。剛才的拚殺中,首要威脅是黑鮫人,他們是桀羅將軍的餘孽,聶深殺他們本就正常。現在魯醜要把聶深帶到研究院,楊土龍心裏難免犯嘀咕。他雖然一直在養傷,卻能收到外界的消息,前不久兩名誅鮫士死於聶深之手,這筆賬已經記下了。如果眼鏡醒不來,那就是三條命。
    爾雅拚命往前趕,跑到魯醜身旁,對楊土龍說:“待會兒見到了赫大士他們,希望你說出所見所聞即可,不要添油加醋。”
    楊土龍斜睨爾雅,漠然說道:“放心,本人最是耿直。”
    研究院對麵的隱蔽樹叢中,銀子彌與赫蕭等候多時。魯醜比預計的時間晚了半個鍾頭。
    等他們跑近了,銀子彌放鬆的表情猛然揪緊了。
    聶深?
    她斂眉凝視,然後朝赫蕭做個手勢。赫蕭也看到了聶深,眼裏透出銳利的冷光。今晚是第一次挑戰薔薇基金會,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可能壞了大事。眼下突然冒出的黑鮫人少尊主,什麽局麵?
    魯醜的腳步還沒停穩,就迫不及待把背上的楊土龍卸到樹叢裏,咕咚一聲,楊土龍跌了個四仰八叉,險些沒把魂兒摔飛了。
    魯醜急不可耐地說:“赫管家,我把聶貴賓……逮住了。”
    最後一秒鍾的靈光閃現,本來想說“請來了”,還算他跟著赫蕭年頭太久,熏染出一絲靈氣。這一句“逮住了”,馬上讓現場氣氛變得和諧了,因為這表明聶深的出現,不是什麽陰謀詭計,而是魯醜的英勇行為。
    “什麽逮住了?明明是人家救了咱們。”樹叢裏飄來一聲不陰不陽的腔調。
    眾人忙低頭探尋,隻見楊土龍扒開灌木,掙紮著想站起來。
    爾雅微微一笑,說:“魯醜原本帶著我們衝出了黑鮫人的包圍,可他又獨自殺回去,把聶深抓了過來。”
    楊土龍“呃”了一聲,無法辯駁。
    銀子彌把爾雅拉到旁邊,嗓音有些急促:“究竟發生了什麽?”
    爾雅便把路上遇到的險情描述一遍,她不讓楊土龍添油加醋,自己卻沒少了放佐料進去,這道菜就叫“油炸聶深”,把聶深炸得外焦裏嫩,簡直就是人見人愛的一盤好菜。
    銀子彌狐疑地看著爾雅,說:“你是根據《詩經》編的吧?”
    “組長……”
    “我可從來沒見過你為了一個人,這麽著急緊張,恨不得變出一朵花來。爾雅,你不是那種舌綻蓮花的人。”
    “我是在爭取一個和解機會,為了全部的人。”
    ……
    那邊的赫蕭則在詢問楊土龍。聶深站在旁邊,既不辯解,也不呼應。
    楊土龍幹巴巴地講了幾句,隻是事實描述。魯醜頻頻點頭。
    赫蕭這才將目光轉向聶深,平淡的語氣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聶深望了一眼夜幕下的研究院,說道:“聽魯醜的意思,今晚你們是要大幹一場。”
    “這是我們的事。”赫蕭說。
    “也是我的。”聶深說,“起碼在這一點上,咱們目標一致:對付符珠哩。”
    “你和令尊之間屬於家務。我們和符珠哩,是人類與黑鮫人的戰爭。”
    “所以我們才需要聯手,不是嗎?”聶深注視著赫蕭,“就像在繆宅一樣。”
    赫蕭微闔雙目,以虛光望向聶深。“我對你的行為感到不可理解。”
    “你隻要相信,我不會與人類為敵。”
    “可是我們犧牲慘死的戰友……”
    “這個我沒辦法解釋,當事人和目擊者都沒法給我作證。”
    “眼鏡還在昏迷,”旁邊忽然傳來銀子彌的聲音,“我願意給聶深一次機會。”
    聶深倏地轉臉凝視銀子彌。銀子彌的臉龐在微弱的燈光下更像鄰家女孩,沒有殺伐狠厲的作派。
    赫蕭仍然盯著聶深,嘴唇微抿,眼神幽暗。
    聶深的目光回到赫蕭身上。“你可以反過來想一想,如果我是為了救符珠哩,為什麽不召集一群黑鮫人,就在這裏把你們一網打盡?”
    赫蕭的嘴唇動了動。“也許你在等我們進入研究院。”
    “對,這一招叫關門打狗!”魯醜興高采烈地說。隨即臉一垮,低頭不語。
    聶深笑了笑:“如果我要用這一招,為什麽不躲在暗處,等你們進入研究院以後,再突然襲擊,那樣勝算不是更大嗎?何必要出現在你們麵前,增加你們的懷疑。”
    赫蕭沉默了。
    聶深誠懇地說:“其實我和你相識的時間並不長,繆宅也不過七天,出來後你被符珠哩控製,我們又成了對手。現在你醒了,我卻陷入宿命的身份,無法自清,這一切,注定了我和你之間有一條猜疑的鴻溝,難以跨越。我不奢望你馬上相信我……”
    “浪費太多時間了。”楊土龍冷不防說道,“我擅長挖洞,可我從他的話裏聽不出漏洞,暫且留他一口氣,先辦事。”
    “我同意。”銀子彌說。
    “我也同意。”爾雅站到銀子彌身後。
    魯醜急忙舉手,跳到爾雅身旁。“同意同意……”
    可他一看到赫蕭的冷臉,嚇得低頭扭著手指頭,腳底下磨磨蹭蹭往赫蕭那邊挪去。
    “魯醜,你幹什麽?”爾雅瞪著他。
    “我……”他突然一把摟住聶深的肩膀,“你同意不同意?”
    “當然了。”
    “那就辦事吧!”魯醜用力搖晃著聶深。
    赫蕭冷眼旁觀,不禁淡淡一笑。
    “來,聶貴賓跟赫管家握個手!”魯醜不由分說,抓著聶深的胳膊往前送。
    就這樣,在魯醜熱情粗暴的斡旋下,聶深與赫蕭再度握手。